鼇頭鬼走進了我和朱先生的屋子――鼇頭鬼雖然是一具骷髏,但是現在在黑城山莊是能夠自由出入的了――能夠自由出入的原因在於黑城山莊的人不在意鼇頭鬼骷髏的樣子。我和朱先生停止了談話,開始和鼇頭鬼說話。

我說:鼇頭鬼,你不在馬號裏喂馬,來我們這幹什麽?

鼇頭鬼說:元寶,我現在是幫助你喂馬,以後你還是要自己喂的!

我說:瞧你個鬼樣兒,求你點事情你怎麽推三阻四的呢!

鼇頭鬼說:可不是我推三阻四的,你看我這樣子喂馬時間長了是不可以的!

我瞅了瞅鼇頭鬼的白灰『色』的骷髏,說:就你這樣的除了喂馬,在黑城山莊裏還能幹什麽?難道你還能到後廚灶間做飯嗎?――你就老老實實喂得了!

鼇頭鬼叉起腰說:不行,馬這種動物往往是人喂它它才讓人騎,要是我老喂它們,估計黑城山莊將來就我自己能騎它們了!

我聽了鼇頭鬼這句話,感覺鼇頭鬼這句話也很有道理,所以我就不在做聲了。

朱先生站起來,說:恩,鼇頭鬼說得有道理,我看還是元寶繼續喂馬的好,那些馬要是叫鼇頭鬼喂的太久了,不但不願意讓人騎,而且陰氣還會太重,這樣那些馬就會成為山莊以外邪靈的切入口,外邊的邪靈趁著那些馬的陰氣就會混進山莊!

我感覺朱先生是站在鼇頭鬼的立場說話,我有些不滿,我說:得得得,朱先生,你啊別在那裏陰氣陽氣的陰陽怪氣了,我喂馬還不行嗎?反正這一天待得都要煩死了!

朱先生說:元寶,我看你還是心氣不順,心裏的抱怨太多,火氣太大,我看是過了兩天好日子你的惰『性』十足了!

我剛剛鼓起的喂馬的勇氣在朱先生說完以後馬上又泄氣了!

我說:朱先生,你要是願意喂那些馬你喂,不要給我說你那些酸話!

朱先生說:人真的應該知道滿足才對,你應該想――能喂馬而不是當馬被喂,已經屬於上帝垂恩了,這樣想你就能喜歡上你現在擁有的工作!――另外你想想孫悟空還喂過馬呢!――人關鍵要一個心裏平衡!

我不再說話。準備去喂馬。

鼇頭鬼喊住我說:元寶,莊先生叫我來叫你,他讓你過去一趟。

我有些疑『惑』地看看鼇頭鬼,說:莊先生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鼇頭鬼說: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我瞅瞅朱先生,朱先生也晃晃頭,他說:莊先生在他的屋子裏有些日子沒有出來了,這次找元寶估計是有要緊的事情!

我心裏邊有一些忐忑,估計是莊先生找我談沒有影子的事情。我轉身出了屋子,向莊先生的屋子走去。

在路上,我想:反正影子的事情早晚也得被人發現,恰好今天問問莊先生我為什麽沒有影子的事情,索『性』再問問莊先生璜春為什麽在剪紙的時候要剪我的影子――想到這些的時候,我內心的忐忑似乎不再那麽的強烈,反而感到踏實平靜了不少――當一個人懷揣著秘密的時候,當他的秘密還不被人發現的時候,他的內心是會極度地痛苦和煎熬的,但是當一個人所謂的秘密即將公諸於天下的時候,他的內心反而會平靜許多!

走進莊先生屋子的時候,隻感覺莊先生的屋子裏煙霧繚繞,在正堂的香案上正有一炷香在燃燒著。在香案的上方的牆上有一副畫像,那畫像黑乎乎的好像是一灘墨水灑在白紙上了。

坐在香案旁邊的莊先生看到我走進來,招呼道:元寶啊,你快過來!

我快步地走到莊先生的跟前。

我說:莊先生啊,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莊先生說:恩!元寶,你抬頭看香案上方的那幅畫像了嗎?

我聽莊先生說完,趕忙抬頭看香案上方的那幅畫像――這回我看清楚了――那幅畫像並不是什麽墨水灑在了上邊――那上邊畫得是兩個人的黑影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我現在最討厭提影子的事情,偏偏這幅畫畫的就是影子,而莊先生也叫我看這幅畫。

我看著那幅影子的圖畫,感覺沒什麽可看的。

莊先生說:元寶,你難道不認識畫麵上的影子嗎?

我又仔細地看了看,不由的一驚。我說:哎呀,那不是我的影子嗎!――哦,那個是您女兒莊夢蝶的影子啊!

莊先生聽我說完,微笑地說:恩,對,這就是你和夢蝶的影子!

我很疑『惑』,不知道我的影子和莊夢蝶的影子什麽時候跑到這幅畫中去了,而且影子的前邊還放著香案燃著香火――難道說我的影子具有什麽神奇的魔力嗎?

我說:莊先生,這是怎麽回事啊?

莊先生說:元寶,來,你坐到我的身邊來,聽我細細地跟你說!

我走到莊先生的跟前坐下。

莊先生指著畫說:元寶,這幅畫是我們薩滿教的一塊神布啊,他就是用來顯影有薩滿教緣的,如果誰要是有了薩滿教緣的話這塊白『色』的畫布上就會漸漸地把那個人的影子顯影在畫麵上!你看,現在它的上邊顯示出了你和夢蝶的影子,說明你和夢蝶是有薩滿教緣的!

我聽了莊先生的話感到有些害怕,我感覺自己平生最害怕什麽教主教徒之類的說法――感覺一個人一旦和這些說法弄在一起,就有渾身被捆綁上繩子的感覺――不自在!

我說:莊先生,難道我的影子跑到畫上去了?

莊先生說:是啊,那畫上的就是你的影子,你現在已經沒有影子了!

我說:莊先生,其實我早就沒有影子了!

莊先生說:是啊,這一點我早就知道了!

我說:唉,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你早就知道我沒有影子那為什麽不說呢?

莊先生說:在畫布上顯影是需要一個過程的,所以你的影子早就離開了你,直到今天才在畫布上顯『露』出來。

我說:莊先生,有教緣那會怎樣?

莊先生說:那樣你就是薩滿了!

我支支唔唔,說:我我我――

莊先生說:怎麽,難道你不願意?

――其實我真的不願意!

莊先生接著說:元寶,那樣你就可以學會我的穿越術和易容術等諸多法術了!

我聽莊先生這麽一說,立馬說:好好好,我願意!

――可見,許多教主或者教徒不是奔教義而去的,而是奔教益(“利益”的“益”)而去的!

莊先生拿過一張紙,說:元寶,來,你在這上邊填上自己的簡況!我給那邊燒過去看看。

我拿過簡況,刷刷地填上了。

莊先生走到香案處,把那紙片點著了!

但是,我馬上就緊張起來了,因為我那張簡況是這麽填的:

姓名:元寶

『性』別:男

愛好: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