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死的槍殺()

朱先生對我說:元寶,你聽到小人兒咳嗽了吧?

我說:恩,聽到了啊,那是怎麽回事啊?

朱先生說:那說明咱倆借他們的魂魄產生作用了!

我說:那咱倆現在做什麽啊?

朱先生拽著我的手說:元寶,快走,和我到地下室去,咱們到那裏去準備睡覺,一會兒這兩個小人兒自己就會活起來了,等到黃保長一來,他們就會變成咱們的樣子!

我說:那黃保長一定得把他們當成我們,然後把它們弄死的,那樣的話咱們的魂魄怎麽辦?魂魄不也就死了嗎?

朱先生說:這個元寶你不必擔心,魂魄是不會死的,死的是身體,黃保長到時候打碎的無非就是兩個鵝蛋殼而已!

我說:那咱們的魂魄怎麽辦?

朱先生說:咱們的魂魄還有任務,等黃保長走的時候,咱們的魂魄得跟他去,這樣才可以弄清楚黃保長到底要幹什麽,才可以知道你家為什麽接二連三地發生那麽多的邪事情!

我說:朱先生,你是說我家發生的邪事情和黃保長有關?

朱先生沒有說話,隻是朝我點點頭。

我自然自語地說:媽的,我們一個窮人家,黃保長犯得著和我們家過不去嗎!

朱先生說:元寶,事情絕對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這也許不光是你家的事情,情況應該相當複雜!等到咱們的魂魄跟黃保長回去以後所有的謎團就能夠解得開了!

我說:到時候朱先生你的魂魄和我的魂魄一起去唄?我自己去的話害怕!

朱先生說:我的魂魄當然要和你的魂魄一起去,要不然你的魂魄就回不來啦!

我說:那可得說好了,你要是不去,我就隻剩下倆魂魄了,那我這一輩子就會無精打采的整天困了!

這時候,桌子上的兩個鵝蛋小人兒又咳嗽起來,而且咳嗽的很劇烈。

朱先生說:元寶,他們快活起來了,咱倆得趕快走了,咱們倆到地下室去說話吧!

我跟在朱先生的後邊往地下室走。

朱先生打開他家的後門時,我看到了一塊平坦的院落,院落裏堆放著許多冬天用來取暖的木絆子,木絆子很整齊地擺放著。

朱先生說:元寶你快幫我把木絆子挪開!

我說:這麽多啊,啥時候能挪完啊?

朱先生說:把西邊角上的一點挪開就行,下邊就是地下室了。

我按朱先生的要求把木絆子挪開,果然上邊有一塊鐵皮鋪在地上。

朱先生過去把鐵皮拿起來,我看到下邊真的是一個寬敞的地下室。

我和朱先生踩著木梯子走進地下室。朱先生弄來火,點著了鑲在地下室牆上的煤油燈。這時我才看清楚地下室的樣子-—空間還是蠻大的,但是比較簡陋,裏邊有一張木製的床,上邊鋪著什麽動物的皮,那皮『毛』顯得光滑潤澤。床的上邊掛著一幅大幅的八卦圖。圖下有香案,但是香案上沒有供奉任何的東西,除此之外,還有一把寶劍掛在西邊的牆上……再什麽也沒有了……。

我問朱先生:這就是你過陰的地方嗎?

朱先生說:對,需要過陰的時候我就在這裏,這裏安靜,沒有人打擾,過陰是不能被打擾的,否則就還不了陽了!

我說:還不了陽就死了?

朱先生說:對啊!

我說:朱先生,你還沒有和我說說過陰是怎麽回事呢!

朱先生說:元寶,咱倆到**躺著吧,邊等黃保長來邊給你說說過陰是怎麽回事。

我和朱先生這時候都因為少了一個魂魄,所以都嗬欠連天。

朱先生開始給我講過陰的事情。

朱先生說:其實過陰也沒什麽玄妙的,無非就是我的魂魄離開身體,然後從陽間到陰間去,不同國家的人之間不是都有翻譯嗎,會過陰的人無非就是陰間和陽間的翻譯罷了。

我說:朱先生,那你們為什麽要到陰間去呢,去做什麽?

朱先生說:陽間和陰間其實就是兩個不同的空間而已,身體生在陽間,魂魄依附著它,這就是活魂魄歸於陰間,不再依附於身體,對於身體來說,就叫做死,其實死去的都是身體,而魂魄是永生的!另外,陽間是我們每一個生命的“因”,而陰間則是我們每一個生命的“果”,我過陰的主要目的就是能提前知道“果”,所以在你們看來我可以知道事物的趨勢和走向!

我沒有太聽懂朱先生的話,對於我聽不太懂的話,我總是認為那話玄奇高妙,說話的人也一定高深莫測。

我說:朱先生,您真是太有本領了!太神通廣大了!

朱先生“嘿嘿”笑了一下說:有本事,不一般,這些都是你們看到的表麵現象,神通廣大,也隻是你們的錯覺罷了,你們普通人都羨慕我們神通廣大的人幸福吧?實際上真正的幸福是被你們享受到了,元寶,你不知道,我每一次過陰都會損傷很大的!

我說:怎麽會有損傷呢!

朱先生說:我每次過陰都要折損半年的生命……身體的生命!

我說:哎呀,朱先生,那你可得小心啊,輕易就別過陰了!

朱先生說:那是,沒有什麽特殊的情況我是不過陰的,但是如果有非常值得的事情,就必須過陰……其實人做什麽事情其過程都是折損身體的過程……值得的損傷也沒有辦法!

我這時侯感覺這個一直叫我敬仰的“神”竟然也有許多無奈!

我感覺朱先生顯出了些沉重,不想再問過陰的事了,我轉換了話頭,說:朱先生,那您什麽時候去學堂教書啊!

不想朱先生聽完我的話又歎了一口氣,說:唉,還什麽學堂啊,據說新京(長春)那邊正要組建個什麽滿洲國呢,滿洲國的皇帝雖然是原來大清的末代皇帝,可是他的後台卻是日本人,我猜想將來咱們這裏學堂裏的孩子也都得去學日本語了,我這個失去國土和國格的教國文的恐怕也沒地方了!

我比較關注皇帝的事兒,因為從小我就感到皇帝是最最大的官兒,我說:朱先生,皇帝怎麽還需要後台啊?

朱先生說:元寶,你問的好啊,滿洲國的皇帝就是前台的木偶,日本人才是後台的『操』縱者!所以你看現在賊橫行,胡匪遍地,官匪一家,鬼魅猙獰,烏煙瘴氣,國將不國啊……

朱先生說的十分激動,好像忘記了自己是僅有兩個魂魄的人。

……我和朱先生談了許久,也談了許多,我從朱先生那裏知道了許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我才知道人真的是應該進學堂讀書的啊……可是,現在像朱先生這樣教書的都快進不了學堂了!

不知不覺,天黑了……這朱先生從牆上的八卦看出來的。

朱先生說:元寶,咱們就說到這裏吧,天黑了,我估計黃保長快來了!咱倆該睡覺了!

我說:那外邊怎麽辦?

朱先生說:咱倆這的魂魄一睡著,咱倆的感覺就在外邊那倆魂魄那了!

我說:那咱倆還能說話?

朱先生說:能說話。而且別人是看不到咱們的魂魄的!

這時,我一忽悠就什麽也不知道了!然後,不知過了多久,睡覺時做夢一樣的感覺出現了……

……不知道有誰用手推我,我咳嗽了一下,醒了!我感覺自己躺在桌子上!我歪頭一看,朱先生也躺在桌子上,也咳嗽了一下!

朱先生說:元寶,你快醒醒!

我說:朱先生,咱們怎麽躺在桌子上啊?

朱先生說:這是咱倆附體的鵝蛋小人兒啊,地下室裏的那倆真人睡著了。

我說:啊,那現在咱們的感覺在這邊了?

朱先生說:對!

我一看,外邊黑了。

我說:黃保長一定會來?

朱先生說:一定!……你聽現在他們就來了!……元寶,咱倆別躺在桌子上了,快起來吧!

果然就聽到了敲門聲。

我和朱先生跳下桌子,我看了看朱先生,沒差錯,和真人一樣,朱先生看了看我,急忙伸手在我的脖子上擦了擦。

我說:怎麽了?

朱先生說:你附體的那個,鵝蛋黃你沒喝淨順脖子淌下來一點!

我低頭一看果然是這樣!

這時,敲門聲急促起來。朱先生去開門……我一看果然是黃保長來了,後邊還跟著兩個賊眉鼠眼的保安隊員。

黃保長一進屋,就叉起腰,說:朱先生我又來了!

朱先生說:黃保長,你這次來是給我送那幾十樣酒,還是送那幾十樣茶啊?

黃保長這時看到了我,說:哈哈,你小子還沒走啊,正好……媽的,我是來送你們上西天的!

朱先生說:黃保長啊,我可沒有把你的秘密說出來啊!你這麽做可是太不仗義了!

這時,黃保長身後的保安隊員掏出了槍,對準了我和朱先生……確切地說是兩個鵝蛋小人兒!

黃保長說:你沒說?嘴長在你的鼻子下邊誰知道你什麽時候說!不如我叫你永遠地把嘴閉上好!

朱先生指指倆保安隊員說:黃保長,那你不怕他倆知道你的秘密!

黃保長“哈哈”大笑起來,說:朱**師,你好好看看吧,他倆和我同類啊!

朱先生仔細一看,說:哦,你們還真是同類!那你們保安隊都是?……

黃保長說:就我們仨,其他都是沒用的人類!少廢話了,今天老子就結果了你們!省得你們以後『亂』說!

朱先生說:那究竟元寶這小夥子家裏的邪事兒和你有生命關係?你們到底要幹什麽可以告訴我們嗎?也讓我們死的明白!

黃保長抽抽個臉說:死的明白,糊塗都是死,問這些廢話有個屁用!我看你不但知道的太多,你問的也太多了,老子可沒有時間和你扯淡!休想和我耍滑!

說完,黃保長把手高舉起來,然後用力往下一放,對跟來的保安隊員說:還等什麽!

然後,倆保安隊員槍裏的子彈就雨點一般地『射』出來……火光閃耀……幾秒鍾後,我和朱先生就倒在地上了……但是很奇怪,我一點也沒疼!感覺自己飄了起來……我一看朱先生也飄了起來。

黃保長低頭看著倒在地上的我和朱先生和倆個保安隊員“嘻嘻”地笑個沒完!

我低頭一看自己的死相真是很慘,就哭了。

朱先生一看我就笑了,說:元寶,地上躺的是鵝蛋小人兒,又不是你的身體,你哭啥?咱倆的身體在地下室睡覺呢!

我說:那我心裏也難受!

我們的談話黃保長他們明顯地一點也聽不到,並且也明顯地看不到我和朱先生的魂魄。

黃保長拎著槍,背著手在屋子裏轉了幾圈,發現了窗戶那裏的包裹,用手拍了拍,罵道:姓朱的真他嗎精明,包裹都收拾好了,多虧來的早啊,差一點叫他給跑了!來,別空手,把包裹給我拿走!

兩個保安隊員就把包裹抬了起來!

黃保長往躺在地上的我和朱先生身上吐了一口痰,領著那倆隊員往外走!

朱先生說:元寶,快,咱倆坐到包裹上去!

我說:幹什麽啊?他們能抬動咱倆嗎?

朱先生說:你忘了咱倆是魂魄,很輕的!咱們跟姓黃的到他們保安隊,看看他們背後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於是,我和朱先生坐到包裹上,抬包裹的保安隊員果然沒有什麽感覺。

從朱先生家出來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原來躺在地上的自己和朱先生……現在又複原成了那兩個鵝蛋小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