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恍若
笙蕭默目送白子畫到了封印之口，輕歎。
“世事輪回無間，唯一不變的是，他依舊是白子畫。”
幽若上挑的眼角微微泛紅，襯著好看的臉頰更加令人著迷：“放出消息，這次的事情，全權交給長留處理，除了涉及此事的個別門派，任何仙派不許插手！”
笙蕭默看著她的樣子，明明一副小丫頭片子的模樣，說出的話卻總讓人信服。
幽若低著頭，抱起白若雪，讓她的頭倚在自己肩上，不斷地向她輸送真氣，催使她體內的神力恢複，用了不少名貴仙藥。
漸漸地，流淌出來的天河之水又洶湧地，齊齊向天倒流而去，所過之處不著一絲痕跡，匯成的小溪，河流逐漸幹涸，天空中盤旋已久的紫色陰霾隨風散去，一時間，隻剩下落日的黃昏，祥雲萬裏，那濃鬱的金黃卻把這一切襯得淒涼。
幽若冷麵禦劍而起，懷裏有些艱難地摟著白若雪，向長留飛去。
笙蕭默及一群長留弟子留下來處理不周山的殘局，一群人不歡而散。
漫綺一行人也踏上去長留的路途，夢冰雙手被縛仙鏈捆住，法力被封，步伐沉重，幽若有些負氣地沒有讓任何人押她。
計劃失敗，她接受，其實好多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身為主角的白若雪這次意外地沒有贏，當然也沒有輸地很慘。
是啊，現場那麽多人，有誰會喜歡看見這個總是贏的人她輸？
隻是，那個人，是真的回不來了嗎？
長留。
回來時已經是晚上了，他們在路上有時看見災情，也會出手幫一下，耽擱了一些時間，不過不礙事。
裝修精致地毫不客氣的宮殿裏，白若雪靜靜地躺在**，幽若消耗了不少真氣，也終究支撐不住，伏在床邊睡著了，雙眼還是微微泛紅，笙蕭默看了一會，將幽若放在殿內添置的單人**，轉身出去了。
夢冰換了件單薄的古樸素衫，跪在殿外，從眾人回到長留，她就一直跪在這裏，冷倒是不會冷，隻是跪了這一會，雙腿不說也是有一些麻木了，眾人都忙著自己的事情，也沒有人管過她，而笙蕭默此刻也不準備叫她起來。
他不認為她很無辜。
夢冰聞聲抬頭看了他一眼，正好對上儒尊視線，又趕緊低下頭。
清晨，白若雪從夢中驚醒，嚇出一身冷汗，夢境還曆曆在目——到處都是火，烈焰吞噬了白子畫，她伸手去抓，卻隻抓下來一片衣袖，而她似乎也快葬身火海。
“我師父呢？”她問著不遠處悠悠轉醒的幽若。
“尊上…師父，你醒了啊，感覺怎麽樣，有沒有什麽不適？”
白若雪體質本來就非比常人，一晚上下來也恢複如初了，此刻精神正旺。
“我師父呢？”她重複問了一遍，語氣不禁冷了幾分。
“尊上…”幽若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想要安慰她，顯然沒什麽作用，那人的臉色依舊很冷。
“洪荒之力呢？不知道你就不用回答了。”
幽若愣了一下，這完全不是她所熟悉的師父了，真的，跟變了個人似得。
“當時你走火入魔，將霓漫天斬於劍下，一度失控，師兄他迫不得已將妖力渡到了自己身上，靠著殘存的意誌進入了封印。”笙蕭默不知是一直在偏殿還是剛剛從下麵上來，語氣流暢地說著。
其實也總是帶著一些無奈和感傷的，他盡力說地很平淡了。
白若雪無奈地閉上雙眼，情緒異常冷漠。
“沒有了？”
“沒有了。”
她從榻上坐起來，盯著窗外看了很久。
此時此刻，冷風微起，桃花飄落了些許，隨風在草坪上空起舞。
“叫她進來吧，外麵風大。”說著，她的視線落在門外邊低著頭的那人身上。
好多事情在腦子閃過，有些模糊。
很久很遙遠了。
遠到我隻記得，我喜歡你，
用我全部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