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規則
“老師，我現在也是七境的人，你總該告訴一些關於聖域的信息了吧，比如說具體的層次！”
自從看到了聖教的大戰之後，金連對聖域充滿期翼，經不住金連的纏，青龍終於答應了：“我來問你，什麽是力量？”
金連回憶起青龍那綻放的十指裂天，伸出了食指，轉眼間，指影幻化出了一個小小的銀絲。
“這世上成為強者之路，無外乎魔武兩途。魔法分成八大體係，而武技更是流派繁多，職業複雜。我來問你，一個大魔導師與一個劍聖生死相鬥，最後會是誰勝誰負？”
金連沉思良久，才道：“若是兩人單打獨鬥，劍聖可能會勝出；若是各帶一軍，則無疑是魔導會勝。這勝負關鍵，其實還在時間。”
“單以威力而言，魔導師的魔法要遠遠強於劍聖的武技。然而一對一的戰鬥中，魔導幾乎必定要落敗，原因就是多了一個因素，時間。這時間根源於對力量的控製，劍聖的力量雖然較小，但是卻對這力量有著絕對的控製力。魔導師引動天地間的魔法能量傷敵，威力可以震天動地，但聚集魔法能量卻需要時間。所以，任何一個魔法師在作戰之前，所有的準備都是為發動強力魔法爭取時間！”
“這世間之人，往往以為擁有力量就是強大。就象認為五級魔法師一定要強於四級魔法師一樣。可惜……”
金連苦思冥想起來，蕭楓，藍雷，----然的聲音卻沒有停下來。
“有些聰明的人，在力量達到了一定程度之時，發現強大的力量並不是一切，對力量的了解、控製和運用也非常重要。於是他們便開始向這方麵鑽研，比如你的的幾門絕學，並不在於力量強大，而是控製精妙，所以能以巧破力，以弱勝強。靠得就是對物質本身的透徹了解，以及力量運用的至高技巧。”
“這技巧的本質，就是規則！”青龍的聲音突然有如千均之重，每一個字都似有排山倒海之威，轟轟隆隆的在金連腦海中炸響。
一盤棋有遊戲規則。
一個家族有家法。
一個國家有法律。
水往低流，樹向陽光，鹿馬逐水草而居，候鳥依天時而徙。
就是這天，也有雨『露』風霜，也有四季分明。這地，也有山川湖泊，也有地脈龍氣。
世界萬物，日月星辰，莫不依規則而行。
金連腦中如雷轟電閃，但覺妙悟明思不絕而來，
步入了聖階，力量就再也不局限於普通境界了，聖階強者，不在局限於追求力量的大小強弱。已經從追求“量”而上升到了追求“質”！
規則，才是聖階強者強於普通人的根本所在！
“世人諸多強者，無非是由力量而技藝，再由技藝而力量。正有觀樹是樹，觀花是花；觀樹不是樹，觀花不是花；以及觀花還是花，觀樹還是樹三重境界。其實返樸歸真，萬流歸宗，依然是徘徊門外罷了。”
“命運就如一條奔流的大河，有無數的支流匯入，又從無數的河道中宣泄而出。人類就如同大河中的無數生物，被河水帶著從一條河道衝入了另一條河道。這河中的水，就是命運吧。可惜，大多數魚是不知道水的存在的。”
金連苦思一會，又問：“如果命運真的是這樣的話，豈不是說，預言師看到的會是無數的未來？那究竟哪個未來才是真實的呢？”
“達到聖域的人就如同一條魚，一條能夠躍出水麵的魚。他們能看清一段前方的路，但也就是在那短短的一瞬間而已。他們能夠看清的，往往就是麵前的那兩三條支流。他們的未來可能就在這些支流中，也可能不在這裏。”
“可是老師，如果說，聖域能看到未來，那他們就可以預作準備躲過不好的命運，迎接幸運的降臨。他們預見到的未來豈不就不是未來了？”
青龍微微一笑，道：“當初我也曾經提出過這個問題，他的回答是，在一條河流中，絕大多數都是泥沙和浮萍，根本無知無識的隨波逐流。隻有少數的人有所覺醒，發覺到有一些無形的力量在左右著自己。於是他們掙紮、奮鬥，卻往往是毫無結果。有少數的幸運兒被帶往了一條幸運的河流，他們還以為這是自己的力量使然，於是儼然以征服命運的強者身份出現。其實他們不過是河中的一隻小蝦而已，一旦命運轉換，這些所謂的‘選民’又會重新沉入水底。在小魚小蝦中有極少數的力量會繼續成長，成為了比較大的魚。大魚中有一些會不經意的躍出水麵，這時才會看到一些前方的河流。”
青龍頓了一頓，繼續道：
“大魚中有一些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會不斷堅持著躍出水麵，試圖看清前方的河流走向。可是魚並不是鳥，從命運的河流中躍起次數多了，代價就是自己的生命。”
金連長歎一口氣。
“老師，那人是不是真的可以改變命運嗎？不是有句古話，叫人定勝天的嗎？”
青龍想了一想，淡淡歎了口氣，道：“想改變命運的人很多，可是大多數人都茫然不知命運的存在，也不知道自己的努力會有怎樣的結果。也許改變命運的努力正是命運的一部分呢。好比河流中的一個魚群，整群都向左遊，隻有少數幾條想向右遊，結果往往是被魚群擠死或者又被擠帶回原先的方向。真有一兩條成功改變了方向的魚，也多半會因為落了單而無法生存。而且，僅僅憑魚看到的有限幾種未來，又怎麽能知道那種就是真正幸運的未來呢？”
金連道：“這就好比水中有一大塊礁石，想向它遊去，反而會被水流衝向兩邊。拚命躲向邊上的，說不定會被卷上礁石了。”
青龍輕輕一笑，“你真的是不笨嘛。其實還有，每條命運的河流都是寬闊無比的，一條魚，哪怕是再大的魚，想改變一個河流其實都是困難無比的事。可是，很多時候就算明明知道沒有希望遊向另一條河流，也總是要盡力試試的。唉！”
說完，一點落寞悄悄爬上了他的麵龐，麵龐在火光中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