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說“英雄”是命中注定的,對也不對?但龍筱幽所在的地方,要麽至善,要麽至惡,而這也並不是他的專利!古往今來,哪一個英雄是可以安逸的!不說人間怎樣,即便是幽仙聖域這種仙道聖地,即便隻因為有這麽個不安分的靈魂在,也開始難以再有安寧……!

龍筱幽不在的日子裏,神策盟雖然依舊是如今聖域最強盛的勢力。但卻也隻能依然維持現有的安定,並不能再像以前他在的時候一樣可以帶動群情激昂!盟裏高人雖多,但時勢不同了,也很難有所作為!

出於金泰,他自知雖然博學多才,但卻並無擴展之能,隻能是全力為龍筱幽守住已經打下的基業!隻要大局不會有什麽變化,他以後對龍筱幽總還能有個交代。但麵對各方仍在不斷萌動的勢力,對龍筱幽的遲遲不歸,他心裏也難免許多憂慮!

阿若和童家姐妹的到來,對神策盟來說無疑是實力的極大增強。不僅阿若早就是仙界鼎鼎有名的人物,就是如今的童家姐妹也已經可以算是聖域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了。

可雖然如此,也還有一點是讓人感到為難的。童家姐妹分屬龍筱幽的同門師妹,阿若的身份更是超然,又有誰敢指揮她們幾個幹什麽!好在四人也都是通情達理,就算不能幫什麽大忙,至少也不會去給人家添麻煩。沒事的時候,幾個人就四處走走看看,做些自己可以做的。

龍筱幽離開時交代最重要的事情,無疑就是尋找秦無情,和發展神策盟勢力!但現在各處都在積極的發展勢力,對神策盟行動造成了不小的阻礙。加上秦無情的失蹤幾位詭異,至今毫無線索,更是讓人心情跌落穀底!

當然,在聖域中發展的所有勢力中,能有資格與神策盟並列的,也隻有一個雲幽仙境。不管龍筱幽的威名有多重,本事有多高,隻要沒人明白說出來,向子軒就還是名正言順的聖域二代弟子中的第一號人物!

所以,加上東方尊者曆來的名望,在向子軒的感召下,四方前來投奔的也不在少數!而向子軒自己對這些並沒能提起多大興趣,表麵上雖然一副禮賢下士的樣子。可看著那些人,論功法沒人比得了秦無情和八賢等人,論智謀更無人可比金泰。

況且自己事事處處都不如人家龍筱幽,怎麽還能跟人家拚!不過,這些似乎都還不如身邊佳人可看不可吃,來得讓他心癢難搔……!

另一麵,所謂“老而不死是為賊也!”南、西兩尊者始終不能讓人不去顧及!

白海在麒麟長老身邊多年,不僅因為本身聰明機變,加上麒麟長老的超凡能力,已經把他調教得出類拔萃了,難怪能被向來精細的南方準著看中!兩位尊者始終並沒說過什麽重要的話,隻仍然無可無不可的在隱幻靈地裏四處閑逛,絲毫也沒有告辭的意思。

至於主人方麵,每日自然少不了對他們的行動和心思加以猜測,以期可以利用……

“義父,您說那兩個老家夥始終不肯說正事,可還常常旁敲側擊孩兒,孩兒該如何應付才是?”

麒麟長老看著白海,淡淡笑道:“龍筱幽這個人,我並不清楚他究竟有多大本事。但他倆皆神仙界至極人物,忍隱之功自非常人可比。綜合以往,龍筱幽對他們的勝過,卻大多就勝在這份忍隱之功!你若是不能有超凡的忍隱,就休想能有大成了……”

白海沉吟片刻,緩緩道:“義父的意思,孩兒也不是不懂。可眼看現在聖域大會將至,龍筱幽雖然還未露麵,但肯定已經是士別三日了。若是兩個老二再不開口,孩兒怕……”

麒麟長老搖搖頭截口道:“不要以為隻有你急,其實他們比你更急!不管怎麽說,現今我們的力量還沒有公開人前,在他們眼裏始終隻是想利用我們做工具。而龍筱幽,他們卻是正急於壓製的。所以,他們必然會找機會拉攏你,不用心急。倒是另有一點我必須提醒你,若他日有幾乎和龍筱幽一戰,可勝則勝,不能勝的話,就立刻認負,切不可逞一時之勇,誤了來日大事……”

白海微微蹙眉,心裏不免鬱悶。麒麟長老看看他,緩緩歎道:“哎!不是義父小看你,你的確是世間少有的奇才,所以義父才會傾力培養你。可龍筱幽現在看來畢竟是天命所歸,不是單憑才能就可以勝過的,因為與他為敵就可以算是逆天之事。所以,一切務須小心謹慎,不可因一時衝動讓他過分以我為敵,明白嗎?”

白海緩緩點頭道:“是義父,孩兒明白了!龍筱幽既然已經是天命所歸,我們不妨就任他去做那出頭鳥。等他的事做完了,力氣也就用得差不多了,我們那時就可以坐收漁利了!”

“不賴!孺子可教也……!”點頭笑笑,麒麟長老接著道:“至於散布在各處的探子,你去傳令他們,無需再去監視神策盟,全部嚴密監視東方門下……”

白海奇道:“義父,神策盟現在如日中天,豈可放手不理?而東方尊者閉關已久,至今未有出關跡象,向子軒微末之能,又何足道哉!”

麒麟長老緩緩搖頭道:“你是的確不如龍筱幽啊……!神策盟如今之勢,無非是因為龍筱幽盛名的帶動。沒了龍筱幽,其他人也就根本不值一提了。金泰雖然足智多謀,但最多也隻一書生腐儒,難以對人有什麽大威脅。剩下的人,要麽有勇無謀,要麽私心有求,全無關心必要。但東方尊者不同,向子軒自然是不值一提!但東方尊者這關一閉就是千年全沒出來一次,這本身就是讓人擔憂的事!而他至今不出,絕非僅僅是為了修煉而已,我懷疑他暗中會有什麽綢繆!這一點,龍筱幽怕是早就看出來了!”

白海不屑道:“哼!義父也未免把他說的太神了!難道這世上還真沒他想不到的……?”

麒麟長老淡淡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信……!本來,我也不願意把龍筱幽想得這麽厲害,讓自己太多壓抑。可是,他當初一次就把東方門下最強的秦無情和八賢全部帶走,這無疑是挖走了雲幽仙境的半壁江山,這一招實在著實厲害!你想,本來向子軒已經敗給了他,而且已經算是聲名盡毀,還何必一定要把他全門牽累?我左思右想,他的目的未必是為了向子軒,或者惜才,極有可能是為了防範那東方尊者會突然有什麽異變……!”

白海雙眉緊皺,沉吟道:“龍筱幽真厲害到了這地步?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房間裏良久的沉寂,麒麟長老緩緩又道:“如今你還不必太過擔心,畢竟這一切還隻是猜測!但為了防患未然,有些準備也是必須的。現在你不妨多多照護那兩個老兒,給他們些說話的機會……”

白海了解的點點頭,心裏突然一陣空落落的!對龍筱幽,他已經不是一時的仇恨了。往昔,他向來是人們眼中的焦點,被所有人當做天才一樣!但自從進了高中時代,龍筱幽出現了,搶走了自己的所有光彩。甚至連自己最喜歡的女生,都隻會對龍筱幽一心一意,全部把自己放在眼裏!

從那時候開始,白海並沒有表麵向龍筱幽抱負,反而一心殷勤的接近他,和他成為了所有人眼中最好的“朋友”!白海自己很明白,朋友永遠比敵人更可怕!敵人的勝利要麽用刀,用槍,或許還得用別的什麽,總之是要費大力氣的。

但朋友不用,隻需要一句話,或者一個眼神,或許什麽都不用做,就可以把最好的朋友送進地獄!自古以來,這樣的實例實在太多了,今天又何嚐不是!正所謂:“朋友妻,不客氣!一次兩次,沒關係……”

白海很想親自非常漂亮的送龍筱幽一程,他常常夢到龍筱幽拜服在自己腳下,充滿了無比的敬畏!但是,那至今還仍然隻是個夢而已!

龍筱幽的可怕不在於他做了什麽,而是他什麽都不用做,所有一切就已經自己完成了。所以才沒有人能去猜測他的心意,加上他極富戲劇性的情緒多變,更讓人對他無可琢磨!

並不知道這是天性使然,還是故意為之。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遇到了一個出人頭地的天賜良機!否則他那樣自傲的人,是永遠也不會有出頭之日的。因為就像曾經有人說的:人無論做什麽,在一件事裏,永遠是要以其他人作為客體的!

也就是說,任何人一生也不可能永遠不用接觸別人。但當一個聰明人遇到龍筱幽,隻要不是爭鬥心很旺盛的人,大多會避而遠之,原因就是無法去猜測他的心思!所以,如果一個人永遠不能遇到客體,還談什麽成敗呢?

因此,在此之前龍筱幽雖然因成績和外貌稱道周遭,但始終沒有從任何人身上得到過實質的勝敗……

兩位尊者心裏,如今也正在為找不到好機會和說辭招徠白海而犯愁!提到龍筱幽的時候,白海仿佛總是和善的,但複雜的神情卻一次次出賣了他。可是,南方尊者在龍筱幽身上吃虧太多了,以至於如今他已經不敢再輕易相信自己的判斷了!

這真可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但時間的流逝是不會等人去謀劃的,隻是自我的進行著。所以,在這大事將至之期,已經是不容許有太多的猶豫了!

可南方尊者覺得還是不能直言要和白海聯手對付龍筱幽,必須要有一套適當的說辭……!

平日裏,麒麟長老托病不出,一直都是由白海去招呼兩位尊者在隱幻靈地裏四處遊覽。隱幻靈地裏天然景色秀麗,但大多還隻是自然風物。比較不錯的人為景物,隻能算在靈地裏大片水塘正中間的一座茅亭!

茅亭所在的大片水塘,據說是經過麒麟長老所帶領的妖精族數百代靈力所聚而成。身處茅亭之中,能讓人有一種如真如幻的奇妙感覺!

白海對這些感覺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但兩位尊者雖然也是不僅一次坐在茅亭裏,可再次存身其間仍然大感幻妙……

閑談少時,南方尊者沉吟道:“白賢侄,正所謂‘男兒誌在四方!’以你的才智,若是不去建樹一番功業,實在是太過可惜了……!況且長老早年便名震三界,隻因久未出山,如今才少有人知了。你既然為其義子,出去為長老揚揚名,以向世人證長老賢能啊……!”

白海心中當然早明白了他的意思,故意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緩緩沉吟道:“這個,南方尊者話是不錯!可家父長年患病,須小侄在旁服侍,怕是不宜久離在外……”

南方尊者見他話雖為難,可語氣中大有活動,心中不由大喜,當即道:“賢侄此言甚是!長老身體抱恙,為人子,自當身邊盡孝。可有一節,長老並非俗世凡品,當知有誌必當抒之理。況今時諸般大事將近,我正道正是求才若渴之際。長老乃正道翹楚,也自應有份擔待!他如今自身不便,別人也無話說。但隻是侍奉病體,大可找人替代,實在不必枉費了賢侄這般良才啊……!”

白海似真似假的皺著眉頭沉吟著:“尊者金玉良言,小侄甚為感激!隻是,小侄向來避居偏遠,一時怕未便遠行啊……!”

南方尊者爽快笑道:“賢侄無需擔憂,以賢侄身份,便放眼聖域也少有人比。況且憑我兄弟與長老的交情,自然絕不會讓賢侄受困……”

一切似乎都是水到渠成,但白海卻不願意這麽簡單,至少總得讓自己身價再抬高點。當下囁嚅著:“二位尊者盛情,小侄自然極為感激。隻是這終究並非小事,小侄仍需向家父稟報一聲,等他老人家應允方可……”

南方尊者以眼色阻止了正想說話的西方尊者,緩緩笑道:“賢侄孝心可嘉,這也是應當!好吧,那賢侄便先去向長老稟報一聲,我兄弟少時也會去向長老辭行。到時若長老應允此事,你我三人便可一同離去了……”

三人簡單告別,白海向回走去。亭子中隻剩下了兩位尊者,,西方尊者皺眉問:“師兄,你既然已經說得他動了心,為什麽不再鼓動?至少也不用急著說走,萬一麒麟老兒不許怎麽辦……?”

南方尊者淡淡道:“師弟,你太性急了……!哎!這些日子來,我常常在思考一件事。就是,為什麽我們自認天衣無縫的計劃,一次又一次敗在了龍筱幽手上……?”

西方尊者一陣尷尬,但卻也不得不苦歎道:“哎!龍筱幽的才智確實非同一般!說實話,對於以往的敗北,小弟……小弟實在是心服口服……!”

南方尊者點點頭道:“不錯!龍筱幽才智卓絕,這一點不得否認!但是,以我之見,我們的敗因卻也不盡如此……”

“哦!那又為何……?”

南方尊者沉吟片刻,緩緩道:“最主要的原因,我想恐怕一直是我們太過性急了……”

“師兄可否再說明白些……!”

南方尊者緩緩歎氣道:“哎!我們一直都太小看龍筱幽了。雖然我們都知道他很厲害,可始終隻當他是個新近的弟子,沒能真正認清他的本事。我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敗給他,所以不服也隻因為他不過是個二代弟子!然而,經過一次又一次的教訓,我們始終忽略了一點,就是再也不能把他僅僅當做一個二代弟子看待了,他比我們曾經的任何敵人都厲害……”

西方尊者緩緩點頭,靜靜的思索著。

南方尊者沉吟一陣,緩緩接道:“說來慚愧!當初我看龍筱幽手持幻夢神劍,便急於除掉他,希望可以早絕後患。可是,我從沒經過仔細的觀察就盲目的開始對付他。說實話,我確實有輕敵之誤。而一次一次的明爭暗鬥之後,我們不僅還是沒能明確意識到失誤,反而變本加厲,更加無法翻身。但反觀龍筱幽,從開始他出身五方聚首,後以遊弋五方仙境為名,其實根本是為了暗查我各方形勢。不論才智,謹慎,仔細和耐性,我們如此年紀都竟然輸給了那個後生小子,實在是時候好好反省了……”

西方尊者長歎一陣,緩緩道:“師兄說的是,龍筱幽行事謹慎精細,鬆弛有度。以他那般年紀能有這等修養,也著實令人佩服……!”

南方尊者緩緩點頭道;“不錯!萬事皆非可一蹴而就,應該仔細的分析情勢而定。我等便是輸在了沒能認清形勢,但龍筱幽卻是對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利用得利!想想,如果我們當初多花些心思去了解他,不讓他那麽輕易窺探我們的內情,恐怕如今也不至於敗得如此慘淡了……!”

西方尊者沉吟半晌,緩緩道:“師兄這麽說,已經是看透了以往得失。但這些與今日之事,又究竟有什麽關係?”

南方尊者緩緩道:“對龍筱幽的才能,我們實在太多估計不足,以後也不能再盲目的去和他硬拚了。隻能是漸漸的消磨他的盛氣,才有機會去找出他的破綻。但是想找一個能去和他一較高下人,卻大非易事……”

“那白海不是可以一試嗎……”

南方尊者緩緩搖頭道:“難!依我看,那白海的智謀或許能勝向子軒,但仍隻是個狂妄少修為之輩。所以,即便他能在才能上和龍筱幽一拚,最終也難免在審時度勢上敗北。其實我要他同行,不過隻是為了能多找個可以牽製龍筱幽的人,但他終不過第二個向子軒而已!而我所以急於招攬他,更大的目的其實是想拉麒麟老二這群妖異下水……”

西方尊者微微皺眉,還沒及問。南方尊者又接著道:“白海再強,也不過一個妖異小輩,尚不如向子軒手掌一方勢力。而我們真正要利用的,卻要是這整個隱幻靈地的妖道。麒麟長老之能向不在眾神之下,他隱忍多時,你真信他是甘心平淡?我看他無非是在暗中觀察情勢罷了。所以,如我所料不差,一旦白海入世,麒麟老兒下一步必定會有所行動。隻要咱們耐住性子,或許不難收那漁利。”

西方尊者點點頭沉吟道:“師兄所見甚是精到!可我看那一老一小,恐怕也不是能輕易利用的……”

“無妨,我早有計較……”微微沉吟,南方尊者掃視四下無人,低聲道:“師弟,麒麟老兒遠非尋常可比,不可輕易生事。為使其甘為一臂之助,還需多多禮遇……!至於他們下不下水,這並非可由得他們。那白海和龍筱幽有舊,隻要他倆見麵,就算為友同力,我們也可借機會緩和和龍筱幽之間的摩擦,以圖另尋良機。還有一點,妖異向非天界所欲,若龍筱幽與白海情誼極深,必定會與眾神再生嫌隙,也對我們有利無害。隻要把他們推到前麵去,怎麽也是給龍筱幽添了個大麻煩,對咱們總是有好處的……”

“師兄,這計策雖妙,可隻怕那麒麟老兒未必會如我們的意思啊?”

南方尊者搖搖頭笑道:“這便是我說白海終歸隻是第二個向子軒的原因。我看白海才智有餘,但修要不足。雖然言談得宜,但仍不能像龍筱幽一樣可以連神情都完全不露心意。而他神情中的躍躍欲試,卻並無壓抑跡象,分明是還沒有遇到機緣。可見麒麟老兒本身並沒有反對他入世的意思,甚至可能是早有此意了!咱們這次來,正好是給了他們個大好機會,他們絕無錯過之理。倒是白海以後是在我須彌,還是去師弟的萬象,還是應該早早說好的……”

西方尊者心中了然,當即笑笑道:“當然是讓他到師兄那去了。莫說此計乃師兄親手所生,便是你門下還有兩個他們以往相熟的弟子。他若去你那,以後也還更利於成事啊!”

南方尊者滿意的點點頭笑笑,當先向麒麟長老住處走去。西方尊者心中冷笑,他自然不是肯聽命於別人的人。隻是確實一點,他門下如今已經沒有了龍筱幽一代的新近弟子,無法讓白海在自己門中有什麽親近。另外,他門中多有隱秘,也是不可讓外人探知的。

並且,他自己何嚐沒有計較?無論白海和龍筱幽為敵,還是為友,龍筱幽的確是多少會有些麻煩。但若追究起來,那把妖異帶入聖域的人,又豈能脫身幹淨?況且他也早明白了一點,龍筱幽絕不是個會隨便相信別人的人。

想要一個人能讓他完全信任,那根本是難如登天。像金泰,可說是龍筱幽最親信的人了,但一直也不過隻是個替代,有什麽實際的權柄?

萬勝天王雖然和他有結義之情,可神策盟有十大長老,他又能有什麽大能力?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這白海如今已為妖道,又與龍筱幽多年分別,突然相遇,龍筱幽可能會相信無疑嗎?

況且,以龍筱幽陰鬱的性格,鬼才相信他在世上會有什麽真心的朋友!白海的奸詐很明顯,龍筱幽的性情怎麽可能和他做朋友?南方尊者的如意算盤打得雖然響,但其中去大有可商量的地方,自己也實在不必陪他冒險!

反正,事成了總是有自己那一份。敗了,大可全推到他身上。自己頂多是擔個失察的過失,不至於有什麽大罪。

且不說兩個尊者各懷鬼胎的打算,白海回到住處,把事情對義父一一說明。麒麟長老靜靜聽完,緩緩沉吟道:“一切至今仍在咱們的掌握之中,他二人確是想來拉攏你去對付龍筱幽的。這本就是咱們的意思,大可順水行舟。但你要切記,我雖然在後麵支援著你,但難保可以周全無失,你切勿去做那出頭鳥才好……!”

白海點頭道:“義父放心!這一點孩兒自然明白。隻是,孩兒進了聖域之後應如何下一步行動,還需請義父示下……”

麒麟長老沉吟半晌,緩緩道:“隻要不正麵和龍筱幽為敵,以你的才智我並沒什麽擔心。隻是,我們最終的目的並非是僅僅除掉龍筱幽而已。所以你要記住,出去以後,要謹慎謙恭,對人奉行晚輩之禮。這樣可以給人以好感,還不會讓人有什麽疑心!不隻龍筱幽,聖域中臥虎藏龍,稍有不慎便可能萬劫不複,斷不可大意啊!”

白海點頭道:“孩兒記住了。隻是孩兒曾經暗中與屈爾君有來往,若一旦相見,怕有變數……”

麒麟長老緩緩搖頭道:“無妨!你此去必定是到南方的虛彌仙境,為的是那裏有你的舊交,不會輕易見到屈爾君的。再說,即便見到了,他又如何敢認你?隻要你一切小心,當不會有什麽危險!”

正說話間,兩尊者已經緩緩到來。白海推著麒麟長老的輪椅出來,客氣一番,賓主分坐。南方尊者當先道:“長老,我兄弟二人打擾多時了,蒙多方關照,感激不盡。隻因我們出來日久,門中多時未有消息,所以今日便來向長老辭行了……”

麒麟長老客氣道:“哪裏!二位身份尊貴非凡,能到我們這小地方,乃是我等的榮耀。隻恨小地簡陋,未能盡心招待,心中著實不安。”

南方尊者笑道:“長老客氣了!多日打擾已經心中不安,對各位的盛情招待,我們更是愧領。隻望他日有閑,還請長老到我等小地一遊,也讓我們做做東道……”

麒麟長老謙遜客氣一陣,南方尊者緩緩進入正題道:“長老,我曾向白賢侄提起,想請他入聖域為正道效力,他日也可功成名就,不知長老意下如何?”

麒麟長老緩緩沉吟道:“二位美意,犬子已然對我提過。本來他尚年輕識淺,還非入世之時。可既然二位盛情難卻,我父子也不好駁二位麵子。隻是犬子年紀尚輕,而且也未出過遠門。以後若他有何不是,還需二位多多費心照應!”

兩尊者連忙客氣一陣,麒麟長老又讓白海當麵向他倆拜謝。接著徑直送他三人出門,又假意在兩尊者麵前大表父愛深情。白海亦是哽咽不舍,父子分別情景不勝唏噓,久久方灑淚而去。

見三人行空遠去,麒麟長老悲戚表情漸漸轉為陰沉:“哼!兩個老匹夫,當我父子無知愚昧,他日必教你們自食其果……。哎!龍筱幽,老夫已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見一見你了。眼見我道中興之機已近,我說什麽也不能讓你壞了我的大事。若非時勢所迫,老夫也真不忍壞了你這等良才。怪隻怪時運如此,夫複何歎他日鹿死誰手,就讓我們拭目以待了……”

天空中陰雲密布,濃如重棉。仿佛人心的複雜多變,讓人難見真諦。人心難懂,乃至理真意,卻也是無奈至極!天意怎樣不可測,卻也不見得深過人心。一個人的心思究竟能有多深邃,我們也隻有看自己能看到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