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個人走出樹林,至聖天尊在天上對著另兩位大神苦笑道:“這能怪我嗎?我哪知道她在沐浴啊……?”

天星尊者一旁淺笑,天帝釋微笑道:“這倒也的確不能全怪天尊!不過,他兩個也確實不大好受,心裏有些不悅也可理解!大不了,等他們回來我與天星道兄一起做個和事老好了……”

至聖天尊苦笑道:“他們如何怨我倒不算什麽!隻是天帝,你讓他倆同修天卷四部,難道不怕他們舊情難盡,再生事端嗎……?”

天帝釋輕輕歎道:“天卷四部乃天界至寶,需要一男一女兩個功力相若的人同修最好。香水雲和阿若的功力雖然也是不弱,但畢竟差了一級。隻有三界聖女身為正神,功力也高於二女,與龍筱幽相差不多。至於他兩個的舊情,如果天緣未盡,便無此一事,他們也自有另外機緣,不是強行阻止可以的……”

天星尊者緩緩點頭接口道:“不錯!天意難違。筱幽天緣極豐,非強阻可免。倒不如一切順其自然,或許結果也未必如我們所想般不好……”

天帝釋和至聖天尊麵麵相覷,想想也確實如此。反正也是別無良策,也隻能是一切順其自然了……!

龍筱幽跟著三界聖女回到城裏,走進了最大的一間飯莊。看著三界聖女一幅紈絝子弟的樣子,熟練地點了一大桌子菜,還要了一壺香氣沁人的香茶。龍筱幽肚子早已經炸開了鍋,一見飯菜也顧不得別的了,抓起碗筷就吃了起來!

不多久,龍筱幽風卷殘雲的吃飯法就吃了個滿桌子狼籍。最後端起茶碗一口喝幹,龍筱幽滿足的倚在椅子上,仰著頭怡然的笑著!

三界聖女皺眉斥道:“看你像個什麽樣子!怎麽說也是正神之尊,竟然這樣一點身份也不顧……!”

龍筱幽撇撇嘴道:“看看我現在哪還有點神仙的樣子!我現在就是個人,餓壞了是要生病的!”

三界聖女一臉無奈的搖頭歎氣道:“哎!孺子不可教也……!”

龍筱幽笑笑道:“嗬嗬!不可教就不要教了嘛!幹嘛非得總要搞那麽多麻煩事,輕鬆自在點不好嗎!”

三界聖女冷聲道:“哼!真想不通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什麽叫我變成這樣?你說我該是什麽樣……?”

三界聖女看看他,緩緩轉身窗外。龍筱幽奇怪又問:“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你明明光著身子的,又沒有了法力,怎麽突然就能找到衣服穿!還突然有了這麽多錢,能在這樣的大飯莊吃東西……!”

三界聖女聽他又提先前窘事,麵色微微不悅,也便不去理他!龍筱幽低聲嘟囔著她太小氣,心想反正她總是要告訴自己的,倒也不忙再問……

飽食美味,三界聖女帶著龍筱幽住進了城中最豪華的客棧。龍筱幽訝道:“喂!這裏看起來不便宜哦!其實,我這人沒那麽挑剔,找個一般的地方能睡覺就行了!”

“豬窩你睡部睡……?”

龍筱幽一窒,三界聖女冷冷道:“哼!你以為我願意一天十兩銀子給你浪費……?現在馬上就要考試了,全城的客棧幾乎都住滿了。要不是這客棧貴的離譜,也早就沒房間了……!”

龍筱幽心知她心裏尚還有氣,也不想過多去刺激她,當下隻老老實實的跟著她走上樓。進了房間,龍筱幽坐到桌子旁,而三界聖女則徑自坐到窗邊,看著他輕輕歎了口氣,又回頭看向窗外,眼裏盡是神往之色!

龍筱幽靜靜地看著她,對她那副惹人憐愛的模樣大感我見猶憐!半晌,三界聖女緩緩道:“你怎麽不說話……?”

龍筱幽淡淡笑道:“我在等你說啊……!哎!其實,你當然有話要對我說,對嗎……?”

三界聖女沉默半晌,悠然歎道:“哎……!在很久以前,大約有幾個紀元了……。那時候,有一個很強大,很富饒的國家。經過幾代賢明君主的努力,那個國家征服了周邊所有的國家,成就了一時的昌盛。可是,安逸並不能讓那個國家繼續穩定。在輝煌之後,又連續出現了幾個昏庸無能的皇帝,加上一班奸佞臣子,那些屬國就利用那國家的墮落紛紛崛起……。經過了百多年,那個國家終於又出現了一個英明有才能的君王。他勵精圖治,清楚朝廷奸黨,大開科舉,選拔良才。一時間,國家一派繁榮,周邊的國家也不敢過分猖狂了。幾年間,國家漸漸恢複了富強。可皇帝並不安於平靜,他知道各屬國中也還有些是很強大的,隻是一時不敢貿然侵犯自己而已……!”

龍筱幽淡然道:“自古帝王無非三種:英明的:在一段時間中有些建樹。昏庸的:多是些好逸惡勞的人。至於最後一種,這種皇帝說不上英明神武,可卻也真的有些才能。說不上昏庸,卻也常常做些勞民傷財,窮兵默武的事。這種皇帝心比天高,常常讓國家因為得不到修養而損傷極大。他們過多注重豐功偉績,卻很少有明白豐功偉績需要穩定的資源供給才能實現的……!”

三界聖女也不理他,隻是接著自己的話繼續道:“當時,哪個國家的土地很大,幅員遼闊,但因為多年的消耗,百姓普遍並不富裕。國庫因為要常常救濟黎民,所以也日漸空虛,根本沒有那麽多錢可以招收兵馬讓他去開戰。於是,他就像在國內廣招人才,博采眾議,進行一次大規模的改革。接著,他就在全國範圍內開設了一次大科舉,凡是有功名的秀才都可以參與考試……”

龍筱幽心中已經知道了她說的是什麽地方,心裏卻不免有些奇怪。聽著三界聖女繼續道:“在京城不遠處有一戶人家,雖然說不上大富貴,倒也是衣食無憂!並且那家人幾代儒士,也算是書香門第。這家有個公子,頗有才華,娶妻也是當地名門富戶,頗有土地。夫妻成親後,生活也是極為平靜的。當時,男子是左近聞名的才子,結交官宦極多,乃當地有名才俊。女子家本富足,加上姿容不凡,二人結合向為鄰裏稱羨。時當大考,男子在諸多友人的勸言中決定去取個功名。況且,他本人也確實有報國之誌。於是,他便別了妻子進京趕考。終於,男子中了狀元,接了妻子入京夫妻團聚。不過兩三年時間,男子便因皇帝的器重,成了丞相。一時之間,男子聲名遠播。他不僅經史子集盡皆通曉,且曉兵法,熟計謀。幾次主持與別國的攻防戰爭,盡皆凱旋而歸。對他不盡天下百姓敬仰,朝野稱頌,皇帝也將他倚為股肱……”

龍筱幽淡淡苦笑道:“這人好日子算是到頭了!正所謂:狡兔死,走狗烹!敵國破,謀臣亡!當皇帝的,最重臣子才能,但也最忌諱臣子名望。一旦功高蓋主,也就離身首異處不遠了。開始時,他無限才能,在一個有雄心大誌的皇帝手下自然是得勢的。可是,但凡雄心壯誌的帝王,也大多居功自傲,不容別人的功名高過自己。如果他真的夠聰明,這是該回家去享清福了,或許還能過幾天安穩日子……”

“哎……!”長長歎口氣,三界聖女緩緩點頭道:“你說的都不錯,唯一一點,你所說的三種皇帝若是沒有那一點缺憾,也都還不算可怕!就是再好的皇帝,如果疑心過重,江山也必然不穩!”

龍筱幽點頭道:“沒錯!聖明君主古代有不少,宋高宗和明崇禎兩個,全是末世君王,但他們早時都是勵精圖治,選賢用能,在位時都大有中興之象。可最後,全都因為一時疑心臣工過重,斷送了江山……!而那些昏庸皇帝,有不少反而能虛心受教,聽言采諫。實際上自己不過是當個甩手大掌櫃,那些忠義臣子就一個一個巴巴的的為他賣命……”

三界聖女淡淡笑道:“你知道的還不少嘛……!沒錯,皇帝起初對宰相的才能學識即欣賞,又倚重,還欽賜了:‘天下第一博識’之名。可是,諸國臣服,四海升平以後,宰相的威望和權利就讓皇帝感到很不安了。國家安定了,百姓富足了,本來這個國家也可以歸於平靜了。可是,皇帝本來就是個心高氣傲的人,宰相也是個誌存高遠的人,君臣兩個湊在一起多是談論些讓國家更富強的方法。終於,他們決定實行新政,以求讓國家可以長久富庶……!開始時,百姓們對自己的皇帝和宰相非常擁戴,對新政也積極響應,國家呈現出了一派欣欣向榮的氣象。可是……”

龍筱幽淡淡笑著接口道:“可是,新政一經實行,舊曆廢止。加上下麵官員又欺上瞞下,私欲泛濫,搞得百姓民不聊生。這和宋神宗與王安石的變法沒什麽兩樣,全是過分的自以為是,好高騖遠,急功近利,才把好事變成了壞事……!”

三界聖女點點頭道:“是啊!後麵的事情也是差不多。隻不過,這個皇帝和宋神宗不同。王安石飲恨辭官,宋神宗不過是順水推舟。而這個宰相,不僅比王安石更固執,還一再打壓諫言的人,催逼皇帝向各方施壓,以圖新政成功。這一切,最終導致了事態的惡化,民怨沸騰。經過好幾次的百姓起義,雖說都被朝廷壓製住了,可皇帝看到了朝政拮據,兵馬疲憊,百姓民怨愈演愈烈,他心裏已經明白,新政已不可再行!可與宰相經過多次商議,宰相仍舊幻想著自己新政成功後的美好未來,總是不肯罷手,還與皇帝多次發生衝撞。終於,皇帝一怕民怨難平,二見宰相的勢力已經幾乎可以和自己相抗衡了,心裏總是難以安逸,就想除掉宰相,以安民心……”

龍筱幽冷笑道:“哼!宰相空想是有不對,可皇帝心裏想除他,更多的怕是為了自己的江山寶座而已……!”

三界聖女不置可否,隻接著道:“一次朝堂議政,宰相和皇帝當庭發生了衝突,皇帝於是借題發揮,把他相位革除。可終歸是舍不得他的才能,把他降為一個小小的官員,想著等他心緒平定了再從新啟用。可他不服,竟當庭對皇帝惡言相向,皇帝忍無可忍把他貶為了庶民。自此,他終日寡坐在家,懷念著自己的淩雲壯誌不得施展。不到一年,就鬱鬱而終了。皇帝為表自己的賢明,下旨厚葬了他,並賜給了大筆銀兩以慰未亡人……”

龍筱幽淡淡道:“這兩個人雖說都有一定才能,可主上心胸狹窄,臣下紙上談兵,剛愎自用。主上的表麵賢明固然不值得讚賞,臣下的不得誌而死,也沒什麽可憐憫的……”

三界聖女單單看著他緩緩道:“這個宰相曾經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不僅平外敵,還令百姓安居樂業。隻因為一時對實事辨別不明,采毀了終生!他的妻子,當時也未過三十,但心係丈夫,悲痛哀傷,於是自己走進了深山。她在山裏過了很久,心裏漸漸通明,終日靜心凝神,竟修得了仙道。又經許多歲月的苦修,終於得成神位升天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