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龍筱幽和阿若離開,一個女子出現在他們先前坐的地方。看著兩人遠去的方向,女子輕輕歎息一聲,隨後轉身向山洞深處走去。“你來啦……!我知道你會來的……”天星尊者緩緩道。女子淡淡道:“尊者已經把幻夢神劍交給他了?”

見天星尊者點頭,女子上前一步問道:“尊者難道不怕昔日悲劇從演?”天星尊者歎息道:“否則,聖女還有何更好的辦法可以抵禦荒蕪異域的侵襲?”女子沉默片刻問道:“如果他真的能打敗魔君聖主,尊者打算如何對他?”

天星尊者緩緩道:“如果他能夠克製住自己,他是我的弟子,我當然希望好好對他。”“也就是說,如果你真的被反噬,尊者會……?”女子問。天星尊者道:“我別無選擇……難道經過二十萬年,聖女還是不能忘情?”女子身子一抖微怒道:“尊者請自重!”

天星尊者笑笑道:“聖女不必動怒,我隻是隨口說的,來日,我自會對他講明一切,結果如何就隻有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尊者要告訴他昔日之事?”女子驚問。天星尊者點點頭道:“不錯,原來戮世法珠早已經記下當日之事,並傳於了他,他也已問過我,今日,我雖未言明,可,以他的脾氣我卻是無法瞞得住的,希望他自己可以盡力把持住,如若不行,我也隻能忍痛了,至於聖女還是望你明白,以大局為重,切莫感情用事。”

女子淡淡道:“這我自然知道,我隻是一直對他有些愧疚,不希望他再插手此事,可既然無可避免,我隻能盡力幫他脫困,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並非對他……”天星尊者笑笑道:“聖女不必向我解釋,世人皆認為緣至情生,殊不知一切姻緣皆因情生而至,前世之緣並非不因情生,道是無情卻有情。”

女子好象有點泄氣的道:“不管怎樣,我都不想再看到那場悲劇,如果真的會重演,我一定會讓他止於我手……!”看著遠去的女子背影,天星尊者歎道:“哎!情生緣起,緣起情難斷,情之一字,究為何物啊……!”

一連幾天過去了,龍筱幽經常會想起那女子,可卻始終沒再見到她,從阿若口裏知道,她乃是三界聖女,是上古僅存的幾位正神之一,法力高強,在三界中極有威望。在龍筱幽來之前,除了爺爺天星尊者就隻有三界聖女是阿若最常見到的人了。

童氏姐妹在阿若的指點下,修為日深,而龍筱幽在得了幻夢神劍以後法力更四一日千裏。而且在遍閱了山洞裏的典籍以後,更學會了諸般法術,雖然他自己不知道,可天星尊者卻很清楚,現在的龍筱幽在這幽仙聖域中已經是沒幾個人可以成為他的敵手了。

這天,龍筱幽翻看了幾本法術書,正要離開,天星尊者叫住他道:“筱幽,你最近法力大有精進,看來,他日之戰,你必可大放異彩了。”龍筱幽淡然笑道:“這全憑師父教導有方,弟子才有今日成就。”

天星尊者點點頭道:“好,你也終於學會謙虛謹慎了……。為師有一件事要問你,你是否願真心回答?”龍筱幽恭敬的道:“師父有話盡可問,弟子不敢有所隱瞞。”“好,為師想問你,你是否甘心為蒼生出力,與荒蕪異域一戰?”天星尊者問道。

龍筱幽緩緩道:“師父,這件事,對弟子來說根本別無選擇,甘心與否又有何區別呢!”“那這麽說,你並非情願?”天星尊者問。龍筱幽無所謂的笑笑道:“師父,弟子生平凡事都是自己解決,從無任何人幫助過我,弟子也從未想過要去幫別人,可是,隻要是弟子的責任所在,弟子也決不推委,一定會竭盡全力去完成的,請師父放心。”

天星尊者正色道:“為師必須提醒你,你將要麵臨的並非你在幻夢穀中所遇的危險可以比擬的,你要想有作為,必須要有一顆大愛之心,如果你不能以一顆博愛之心去承擔責任,你將毫無勝算。”龍筱幽緩緩道:“是,師父的教誨弟子記住了,弟子會盡力去做的。”

天星尊者看到龍筱幽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無奈的道:“你乃上天選來解蒼生於水火之中的人,你自然會有很高的能力。可最重要的並不是你的法力有多高強,最重要的是,你要知情愛,明大義,可你現在這對一切的莫不關心的樣子,又怎能把蒼生係在心裏呢!”

龍筱幽隻是恭敬的聽著,什麽都沒有說。天星尊者歎道:“為師今天之所以對你說這些,你知道是因為什麽嗎?”龍筱幽搖搖頭。天星尊者接著道:“是因為為師要告訴你一件事……”龍筱幽凝神傾聽著。

天星尊者回憶著道:“為師對你說過,你是為師的第二個弟子,本來為師是從不想再提起你那師兄的……或許他應該是你師兄吧!哎!你那師兄是為師在二十萬年前收得的,當初他隻是個在山裏張大的孩子,為師出外巡遊,見到他資質奇佳,骨骼清奇,便收為弟子,一方麵是想要他傳我衣缽,另一方麵是因為當時又是一場大戰即將開始之時。當時,為師將他帶了回來,悉心教導,將技藝傾囊傳授,而他也的確是天縱奇才,僅僅十年時間就成了這聖域中赫赫有名的青年高手,弟子有了成就,當師父的心裏那份高興是可想而知的,可是,為師卻沒想到,人的感情力量竟會如此強大,那時,他每天早上就會到山上去修煉,就這樣,他見到了三界聖女……”

說到這天星尊者對龍筱幽道:“你已經知道誰是三界聖女了吧?”見龍筱幽點頭,天星尊者接著說:“三界聖女乃上古正神,本為早決之人,可是,哎!造化弄人,她也沒能躲過那男女情愛之事,後來,他們經常在一起修煉,三界聖女修為之深,三界少有,雖然心中有情,卻還未到俗世之人之境,有一次,他竟想冒犯三界聖女,而三界聖女一氣之下告上神界,神界將此事問罪於我,為師當時實是極為痛心,可他也的確是個可造之才,為師本想好好開導於他,讓他迷途知返,可他卻始終毫無悔改之意,為師實是痛心疾首,恨鐵不成鋼,一時衝動將他逐出了師門……哎!若不是為師一時衝動,也許就不會有後來的慘事了……”

“男女生情本天性,有必要搞得這麽嚴重嗎?”龍筱幽不屑的道。天星尊者歎道:“哎!那是的神仙們最不能允許的就是人世情愛之事發生在天界了,哪像現在,其他那四方尊者門下的弟子成婚生子早已尋常了。”“那後來又如何了呢?”龍筱幽問。

天性尊者緩緩道:“本來以為他走了,一切都應該過去了,而且沒多久大戰也結束了。可誰知道,他銷聲匿跡了二十年後竟又回來了,而且帶來了早已幾乎消失在所有人心裏的幻夢神劍,當時為師對將他逐出師門之事本有些後悔,可卻礙於麵子不肯承認,最後他見為師決絕,也隻有離開了,當時為師以為事情可以到此為止了。可沒多久就聽說,他將幽仙聖域和三界中所有的修仙門派都挑戰了個遍,而且揚言一定要娶得三界聖女……”

“好樣的,嗬嗬!”龍筱幽忍不住讚道。天星尊者無奈的歎了口氣道:“聽了這個消息,為師當時實在不知如何是好,天界派人來請我親手去拿他,可是,為師實在是不忍動手,所以隻有出外遠遊。後來,天界派出了三界中最強的神鬼仙妖今千名,卻都被他殺光了,最後隻有由天界最強的四位正神,天帝,地皇,人魔和三界聖女親自聯手將他殺敗。他死後,三界總算恢複了平靜,為師將他掩埋後,把這幻夢神劍帶了回來。後來,魔君聖主座下的梵天五老用計將戮世法珠剝去,拚殺中為師殺了其中三老,而戮世法珠卻被另外二老搶去帶進了幻夢穀,從此這世間神兵便成了一柄生滿鐵鏽的頑鐵。”

“那師父為什麽不去幻夢穀中收回戮世法珠呢,難道師父也不能……”龍筱幽試探的問。天星尊者笑笑道:“原來,你還在怪為師讓你到幻夢穀去受難啊!”“弟子不敢……”龍筱幽恭敬道。

天星尊者道:“並非為師怕那幻夢穀,隻是,當時為師也想過去奪回戮世法珠,可轉念一想,那戮世法珠也幻夢神劍在為師手中之事已為魔君所知,即使奪回也難保不再被人所乘,放在那裏還可以綁住兩個魔君高手,也並非不好。”

聽完龍筱幽皺眉問道:“師父,您說了那麽多,除了師兄被殺時的樣子和弟子的夢境相符外,其他的這些和弟子又有什麽關係呢?而且,弟子夢境中的那個人如果是我師兄的話,為什麽他竟會和我長得一模一樣呢?”天星尊者看著龍筱幽緩緩道:“因為他就是你的……前世!”

龍筱幽一驚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天星尊者接著道:“本來,為了懲罰你,眾神決定要讓你受盡永生永世的苦難,可是,眾神發覺魔君聖主今次的勢力之強遠非昔日可比,恐怕連眾神都無法取勝,所以才決定將你召回,畢竟你的力量在三界中是無人可比的,而且如果你這次可以為蒼生盡力,也可以結束你的苦難命運……”

龍筱幽怎麽也沒想到事情竟會這麽複雜,也明白了自己為什麽會對那三界聖女有那麽奇妙的感覺,可龍筱幽想想又問:“師父,既然弟子與三界聖女前世便情緣,可弟子為何會一見阿若便會生情,可對她卻……?”

天星尊者歎道:“哎!冤孽……因為那件事,三界聖女和為師都受了責罰,為師被罰轉世為人,而三界聖女對你的情愫後來也為眾神所發覺,也被罰轉世,而她在人間就是為師的孫女。阿若在人間死後,為師與三界聖女將她帶來聖域修煉成仙,所以她們從某一角度講可以說是一個人,你與三界聖女的前世情緣成就了你與阿若的今世情。”

龍筱幽沉思片刻問道:“師父對弟子講這些,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是要指教弟子的?”“是的,為師還要告訴你的是幻夢神劍因為宿世之緣殺氣過重,上麵所附冤魂太多,而戮世法珠又是世間最為嗜血之物,二者雖然法力高絕,可同樣具極強反噬之力,你的前世便因未能自製才被其所惑,所以為師希望你能全力對敵,但不可忽視自身的修行,如果,你不能以大善大愛之心去對待一切,昔日的慘劇恐會重演,到時為師寧可親手殺你,也不要看你輪入萬劫不複之境,你明白嗎!”

龍筱幽緩緩道:“師父的苦心,弟子明白了。”天星尊者點點頭疼惜的看了看有些失神的愛徒。

走出山洞的時候,龍筱幽輕撫著嘯天神龍獸輕聲道:“如果我今生死去,決不希望再有來生……”嘯天神龍獸似是聽出了主人的悲傷,輕輕的嘶鳴了一聲,遠處,阿若翩然而至,見龍筱幽麵帶傷感便關切的問:“你怎麽了,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

龍筱幽笑著搖搖頭,愛憐的看著阿若清麗絕俗的容顏微笑道:“沒有,大概是最近練功太累了。”“練功雖然重要,可身體也不能不顧啊!”阿若微帶責備的語氣道。龍筱幽笑著點點頭問道:“對了,你現在不是應該和童家姐妹修煉嗎?怎麽會來這裏的?”

阿若道:“哦!我們練功遇到了點難處,所以我來找爺爺問問。”“哦!這樣啊!那你快去吧!”龍筱幽道。阿若點點頭道:“好,那你記得晚上來找我哦!”龍筱幽望著阿若的背影消失在黑暗裏,心裏一陣複雜的心痛。

龍筱幽平日便在一處山頂上修煉,可今日站在這極目眺望,隻見滿目雲封霧鎖,好象他的心一樣什麽都看不清,他不禁想自己的前世也是在這裏修煉的,那時,自己的心境會是什麽樣的……!一個人到了他的身後,不用去看,他也知道是誰,隻是他沒想到會是她。天星尊者一向足不出洞,童氏三女終日勤於修煉,而此人身上的香氣也不同於阿若,自然就隻剩下三界聖女了。

兩個人並肩而立注視著遠方的未知。良久,誰也沒有說話。一直站了很久,午後的豔陽把層層的雲朵照成了一片金黃顏色。龍筱幽終於開口了:“你……你有沒有喜歡過我?”接著他又解釋道:“我是替二十萬年前的那個我問的。”

三界聖女看著遠方緩緩道:“作為神仙,我是不能有情的。”龍筱幽淡然一笑道:“這個理由,你不覺得太牽強了嗎?有沒有和能不能是不一樣的。你明白的!”三界聖女輕聲道:“或許吧!可是,這是事實,不可改變的事實,我和他是決不可能的。算了,事情已經過去那麽久了,我不想再提了。”

龍筱幽道:“不提不代表可以忘記,時間的流逝也不能抹去深刻在人心底的往事,一切的默然隻不過是逃避而已。”“也許你說的對,我可能是在逃避,但那些都不重要了,事實就是事實,神人相戀是不被允許的,因為他們永遠是處在不同世界的,除非時空歸一,否則,永遠隻能是悲劇。”三界聖女道。

龍筱幽不屑的冷笑道:“悲劇的發生並不是因為相戀,隻是因為他們沒有去遵守所謂神仙們的教條,而得到的懲罰,神仙們為了維持自己的權威,不允許任何人違背他們,表麵上美其名說是為了維持三界平衡,保護人,其實,還不是貪圖人們的順從。雖然人間有那麽多人希望得到他們的眷顧,可那些最終得到眷顧的隻是那些為富不仁,用大把錢去供奉那些神仙的人渣。你們這些神仙搞那麽多花樣來束縛人們,同時也束縛了自己,卻還不肯承認己非,這不是很可笑嗎?”

三界聖女沉默片刻道:“你知不知道,隻憑你說的這幾句話,就能讓你萬劫不複了!”龍筱幽無所謂的道:“沒關係啦!就算要懲罰我也不會是現在,現在你們還需要我對付敵人,正所謂奇貨可居,如果我敗了,怎麽也是要死的,如果我要是勝了,你們要再想對付我也總得考慮是不是能服眾了吧!”三界聖女無奈的笑笑道:“時隔二十萬年,你還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這樣自以為是。”

龍筱幽笑笑道:“二十萬年都沒變,我想以後也不會變了……,你來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吧?”三界聖女點頭道:“不錯,我這次來是勸你離開的。”“離開?去哪?”“從哪來回哪去。”“為什麽?”“因為這次大戰無論勝敗,你都不會有好下場……”龍筱幽無所謂的笑了笑。

三界聖女接著道:“如果你敗了,自然不用說了,可即使你勝了,你與阿若的相愛也是決不會被允許的,因為你和她都是正神的繼承者,現在的正神們是決不會允許你們去挑戰他們的威信的。而且你的幻夢神劍是至邪之物,一但你不能把持自己,便會受其反噬,那樣的話,隻會讓二十萬年前的慘劇重演一遍。”

龍筱幽淡淡問道:“為什麽對我說這些,這些話與你的身份不太合適吧!”“因為……”“因為你還愛著他……”“不……沒有!”“你從沒愛過他?”“對……”“那他死時,你為什麽會那麽傷心,今天來告訴我這些你無非就是不想讓我再一次受到那些痛苦,你認為自己不會愛他,可當你出賣了他以後卻發現自己原來也在深深的愛著他,你後悔了,你痛苦,你不願意再看到他再受苦,對嗎?”龍筱幽咄咄逼人的道。

三界聖女一時氣結,好半晌才緩過氣來道:“無論你怎麽說,都隻是你自己的猜測而已。總之,當年你為我而死,我總是欠你的,所以,這次就當我還債好了。”“可我根本回不去。”龍筱幽自嘲道。三界聖女道:“以你現在的法力,如果再加上我的相助,並非全無可能的。”

龍筱幽反問:“如果當年你對他也說同樣的話,他會走嗎?”“他……可能不會。”龍筱幽笑道:“不是可能,是一定不會,當年他為了你寧願犧牲一切,今天為了阿若,我也可以。”“難道你的心裏隻有阿若嗎?就算為了她,你也應該好好保重自己,如果你有什麽事,阿若也不會好過的。”三界聖女繼續勸。

龍筱幽望向遠方深處緩緩道:“在我一生之中,隻有兩個女人對我最好,她們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個是阿若,另一個就是我媽。我很小的時候,爸爸失蹤了,媽媽一個人辛苦把我養大,我一定不能讓她受到任何傷害。而阿若是我這一生中最愛的女人,我也一樣要保護她。魔君聖主的野心不僅僅是想打敗神界,而是要統治一切,隻要神界一敗,所謂唇亡齒寒,人間也不會太平,所以,無論是為了我媽還是為了阿若,我都一定不能退縮,即使是敗我也要死在她們前麵。”

三界聖女淡然問道:“你甘心犧牲難道隻是為了那兩個女人,而天下蒼生你從不在意嗎?”龍筱幽冷哼道:“天下蒼生與我何幹!我隻為我愛的人而戰。”“你愛她們?”“是”“隻愛她們兩人?”“是”“那你自己呢?你愛自己嗎?”“不,從沒愛過……”

三界聖女冷笑道:“一個連自己都不愛的人,你有什麽資格說你愛她們!”龍筱幽淡淡笑道:“我知道你會這麽說,不過沒關係,無論我為誰而戰,這都是我的責任,隻要是我的責任,我都決不推委,況且,你覺得眾神會讓我躲過這一戰嗎?”“如果你最後真的被幻夢神劍反噬的話,你怎麽辦?”三界聖女問。龍筱幽道:“我別無選擇……。”

“如果你隻是如此狹隘,不能以大愛之心去關懷蒼生你也決難領悟博愛真諦,那樣你決不能抵抗反噬之力,而且你也無法修成正果,大戰你便決難取勝。”三界聖女道。龍筱幽笑道:“無所謂了!反正我會全力以赴,一切全憑天意了。”三界聖女看著龍筱幽眼中神情複雜,最後隻有無奈的歎了口氣道:“哎!我言盡於此,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好自為知吧!”說罷,轉身而去。

從始至終龍筱幽始終沒有看三界聖女一眼,待她走後,龍筱幽拔出幻夢神劍輕輕一抖,龍吟之聲遠遠傳去,久久回蕩,劍定聲止,龍筱幽看著幻夢神劍輕聲道:“無論你是正是邪,都請你幫我打贏這一戰吧!以後的事,就全憑天意了……!”幻夢神劍光華流轉,似是懂得人意。

夕陽西下,天邊僅殘留著一抹淡淡的紅暈,漸漸地露出了暗淡的月影,山還是山,水還是水,一切依舊沒有任何變化,日升日落,月明月暗,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什麽都依舊按著往日繼續著,無論是神還是人,或是什麽,龍筱幽都必須去麵對那不知自己是否能承擔得起命運。是勝也好是敗也好,他始終回避不了即將到來的一切,他緩緩閉上雙眼,希望這一切都隻是一場夢,希望醒來後,自己還是像從前一樣正趴在課桌上睡覺。

可睜開眼來,天地依舊,隻是光線暗了些。龍筱幽子嘲的笑了笑,長劍歸鞘,光華至劍柄而止。戮世法珠淡淡的光暈環繞,仿佛嘲笑著人性的無奈它看透了世事的無常,了解人性的嬗變,一切在它的麵前仿佛沒有任何遮掩。

龍筱幽不知道媽媽怎麽樣了,也許已經放棄了自己這個兒子,沒有了他也許媽媽會生活的更平和。他也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可不管怎樣,他也無法逃避,無論法力多高,他始終隻是個人,人性貪婪,人性怯懦,人性思定。這些都是他與生俱來,無法磨滅的天性。他該怎樣,他能怎樣。山還是山,水還是水,他還是那麽彷徨,那麽無助,誰能幫他,沒有人,他隻能強迫自己不要去想,可是他能作到嗎?

他不愛自己,可他愛所有的一切,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冷酷理智的外表下,是對所有一切的眷戀,對一切的熱愛,在他看來,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麽美好,雖然,他並不開心,不富有,可他很享受那淡淡的生活,來到這裏一切都變了,都不一樣了,他還是隻能試著去適應,去接受,他那麽無助,那麽彷徨!他可以騙一切,可他騙不了自己,也許這就是他不愛自己的原因吧!

但無論他多麽不愛自己,甚至是討厭自己,他也一定要盡力保護自己,因為他還要為他所愛的人付出,為所愛的人犧牲,在那之前他一定要平安。他可以不愛自己,但他不能讓自己的犧牲毫無價值。放棄人生不代表死亡,放棄了愛便不如死亡。開心,愉快,在到這裏之前他從為嚐到過,他從不知道原來那感覺這麽好,他很享受被別人心疼,被人愛的感覺,隻有一個人能給他這種感覺,所以他決定要去找她。山還是山,水還是水,一切都沒變,仿佛夢中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