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說“真金不怕火煉”,那是指黃金很難被氧化腐蝕,其實它的硬度不高。

小胖子砸了老半天,頭箍上的月牙裝飾根本砸不下來,還把自己給累出一身臭汗,隻好悻悻然作罷。他也沒有完全氣餒,實在不行還可以試試用火燒嘛,反正不能這麽直接拿出去,否則說不清楚。

小胖子坐在地上休息,隨手把頭箍戴到了自己的腦袋上。

還別說,尺寸剛合適。

站起來對著水缸照了照,小胖子忍不住笑了。怪不得有錢人都喜歡戴金銀首飾呢,這金燦燦的玩意兒往頭上這麽一套,自己那張平平無奇的胖臉,立刻便多了幾分威嚴。小胖子聽人說皇帝戴金冠,也許這玩意兒就像皇帝的金冠吧。

眼睛在小院子裏掃了一圈,小胖子一指家裏的那條土狗,板著臉說道:“大膽刁民,見了皇帝還不跪下叩頭!”

土狗嗚了一聲,搖著尾巴走開,根本不理會小胖子。

“哎呀,居然敢給朕耍臉子!”

連自家的狗都這麽輕視自己,太可氣了。小胖子伸手扶住發箍,瞪了一眼土狗的屁股。

異變就這麽忽然發生了。

當時小胖子看得可比今晚的秦行之清楚多了。金色的光圈從頭箍上擴散開,一直擴散到小胖子身周大約兩丈左右的範圍。在金光的範圍內,一切都停止了下來,包括剛走了沒幾步的土狗。

小胖子甚至看到,連空中的塵土都凝固了。

他這輩子哪見過如此詭異的場景?整個人都被嚇得呆立在原地不敢動了。

過了好一會兒,小胖子小心翼翼的走到土狗身邊,抬腳踢了土狗一下。那條土狗被輕易踢倒,倒在地上卻仍舊保持著最後的姿態。土狗的眼睛是睜著的,然而裏麵卻沒有一絲光彩。

小胖子嗷嗚一聲慘叫,連滾帶爬的逃離土狗跑到院子外麵。

“三胖,你大呼小叫的發什麽邪?”外麵正好有村人路過,見小胖子慌慌張張跑出來,便沒好氣的嗬斥道。

小胖子帶著哭腔叫道:“狗!狗!”

“你說什麽?膽兒挺肥啊,敢罵我!”

“不……不,我不是罵你,我家的狗,是我家的狗啊!”

村人皺眉:“為什麽我聽著還有點像罵人呢……能不能說清楚點兒?”

“我家的狗死了!”

“狗死了?嗨,我以為什麽了不起的事兒呢。死了就死了唄,正好吃頓狗肉……”

小胖子抬手拉住那人的衣袖:“你跟我進去看看!”

村人也不拒絕,笑嘻嘻的任憑小胖子拉著,走進院子。他想得很好,自己幫小胖子個忙,怎麽著也能蹭幾塊狗肉吃吧?

兩人走到院子裏,村人看清楚裏麵的情況,立刻勃然大怒:“三胖你怎麽回事,那不是你家的狗嗎?它活蹦亂跳的,你怎麽跟我說它死了?太讓人失望了……呃,我的意思是,你這是耍我玩兒呢。”

小胖子定睛一看,傻眼了。

可不是活蹦亂跳嘛,那條土狗站在原先的位置,正搖著尾巴看著自己呢。

難道自己剛才眼花了?

土狗見到小胖子,嗚的一聲跳過來,趴在小胖子麵前,把腦袋埋在地上,不停的搖著尾巴,活脫脫一副見到主人的狗腿模樣。

“嘖嘖,你家這狗真懂規矩,了不得!”村人一條大拇指,“平時也沒見你訓它,你是怎麽做到的?有什麽竅門,你教教哥哥。我家那混賬玩意兒很煩人,半夜亂叫被我打了好幾回也改不過來……”

小胖子苦著臉:“我沒竅門……”

“看看,鄉裏鄉親的,一筆寫不出兩個金字,你這就不實誠了。”村人不高興了。

小胖子稀裏糊塗的把村人哄走,蹲下來看著土狗,完全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如果說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並沒有什麽金光發出,那現在這條恨不能把腦袋插土裏的狗是怎麽回事?

“你,站起來。”小胖子試探著叫了土狗一聲。

土狗應聲抬起腦袋,乖巧的看著小胖子,尾巴還是搖啊搖不肯停下。

小胖子興奮了,這家夥真變得聽話了?

“不準搖尾巴。”

土狗的尾巴立刻停止了搖動。

“翻跟頭。”

“打滾。”

“……”

小胖子越玩兒越高興,這條狗不僅變得完全聽從自己的命令,它還能聽懂自己說的話!這太神奇了,太好玩兒了……小胖子摸了摸腦袋上的頭箍,忍不住有些後怕,幸虧剛才的那個家夥沒注意到,否則被人給搶走損失可就大了。

這頭箍,明擺著是個神奇無比的寶貝啊!

從這天開始,小胖子就不斷用頭箍做起了試驗。

一開始是偷偷摸摸對村裏的牲畜下手,後來很自然的就發展到對村人下手。金光圈子的範圍也越來越大,直到最後甚至能輕鬆覆蓋整個村子。

隻要被金光圈起來,無論是人,還是牲畜,凡是喘氣的活物,都會最終成為小胖子的忠心手下。

不過金光還是有限製的,小胖子一天隻能用三兩次,用多了頭痛,也再沒任何效果。而且隨著範圍的擴大,被凝固的活物蘇醒的時間也變得很長。

但這就夠了!村裏所有人都成了自己的手下,小胖子多年來被人嘲笑欺負的曆史一去不複返,終於翻身做了主人。

小胖子覺得,這是老天爺專門賜給自己的寶貝,為什麽是皇冠樣式的?這還用懷疑嗎,肯定是老天爺想讓自己當皇帝啊。

做皇帝太幸福了,光拿錢不幹活,每天都能吃到大米白麵,還能吃肉!

小胖子說到這裏,眼中露出明顯的狂熱,顯然這些日子的生活,是他最得意,也是最喜歡的。

秦行之總算明白了。簡單一句話,死胖子運氣好,撿了個寶貝。

“胖子,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秦行之問道。

小胖子愣了愣,反問:“怎麽沒意思了?”

“你看,這些人大部分都是你的同族,而且基本上都是你的長輩,對吧?我知道這事兒也不是你能控製的,可既然你明白了頭箍的作用,後來就不該繼續用它害人了。”

“我沒害人,我還給他們封官了呢!”

“呸,都把人給洗腦了,還說沒害人?”

“洗……洗腦……什麽意思?”

“你別管什麽意思!咱們就說一點,你讓這些長輩給你下跪,你不覺得傷天害理啊?”

小胖子不服氣:“我是皇帝,他們就算是我的長輩,那見了皇帝也得下跪。”

秦行之搖頭:“這你就不懂了,你沒見過京城裏的皇帝,卻不知道即使大臣見了皇帝也是不跪的,更不要說皇帝的長輩了。所以說,以你的智力水平,還是繼續種地好。”

小胖子委屈的哦了一聲,猶豫著說道:“那……那現在怎麽辦?”

“我哪知道?”秦行之完全沒有主意。

剛才小胖子發動頭箍的金光,秦行之看得清清楚楚,那絕不是幻覺。當然,就憑八姑等人現在仍然在當塑像,頭箍是寶貝的論斷也是毫無疑問的。他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沒受到影響,但這是好事,他也不想深究,如果自己也被凝固了,那才是真慘。

那麽問題來了,憑什麽一個金子做的頭箍會有如此強大的神通?

要知道,秦行之和師父混了這麽多年江湖,給人作法治病抓鬼降妖沒少幹,還真沒見到過什麽超現實的東西。今年冬天也不知撞了什麽邪,先是在三江縣遇到妖怪,如今又碰到這麽邪門的一個寶貝……這嚴重傷害了秦行之的世界觀。

秦行之隨口問道:“說起來你家那條土狗是你的第一個手下了,怎麽沒見它?”

“吃了。”小胖子輕鬆地說道。

“什麽?吃了……你也太狠了吧,它那麽忠心,你也下得去手?”

“對呀,那家夥壞就壞在太聽話了。”小胖子苦笑,“那天我最後一高興,命令它撞牆……”

秦行之好半天無語。

搞清楚了來龍去脈,但問題卻沒有解決,秦行之絕對不願意師父和沈憐兒變成應聲蟲,給自己當應聲蟲還是他們的幸運,怕就怕成了小胖子的手下,那時即使把小胖子幹掉,也不一定能把他們給救回來呀。

“你給道爺老實點,我去去就來。”秦行之吩咐小胖子。

“你去哪兒?”

“廢話,想辦法把這邪門玩意兒給弄壞掉。道爺覺得,一切的關鍵都在這個頭箍上,我把它砸爛了,估計效果就解除了吧?這就像是作法一樣,把法器破壞掉,法術自然就失靈了。這方麵道爺還是有些發言權的。”

“我都試過了沒用的,它很結實。”

“那是你傻,用石頭砸……你怎麽不直接用自己的腦袋撞呢?道爺去找把鋤頭什麽的……”秦行之一邊說著,一邊拎著頭箍四處尋摸。

院子外麵沒有,秦行之又拿著頭箍跑到院子裏。

剛才沒注意,這次眾人都停住不動了,秦行之才發現沈憐兒白牡丹和百花閣的其他幾個姑娘其實早就從屋裏跑出來了,如今就在院子中。當然,她們無一例外都保持著最後的姿勢一動不動。

這便宜得賺呐!

想想看,所有人都不能動彈了,隻有自己可以自由活動……這隻在意**中才會有的場麵,就這麽出現在秦行之麵前!如果不是身後還跟個小胖子,秦行之能做的何止是占便宜那麽簡單?

還別把小道士想得多麽高尚。以秦壽的教育方式,秦行之能高尚才怪了呢。

笑嘻嘻的跑到沈憐兒麵前,秦行之毫不客氣的在沈憐兒臉上捏了一把,隨後猶豫了一下,咬咬牙大著膽子把嘴巴湊過去,輕輕親了親沈憐兒那張紅豔的小嘴。

哎呀,道爺的初吻啊,就這麽貢獻出去了!

秦行之得意的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