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奉常笑了:“秦道友,做人要謙虛,你不會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吧?”

秦行之理直氣壯:“我就是這麽認為的。”

藍靈紫勸他:“秦郎,我知道你很厲害,不過話不要說這麽滿,免得被打臉,影響您的光輝形象……”

“你們這是逼貧道露一手啊。”

體內有黑洞,棒槌能隔空吸取法力,又覺醒了無數修道知識。小道士認為,他沒說自己天上天下雙無敵,已經是相當克製了。

棒槌出現在手中,秦行之心念一動。

李奉常和藍靈紫頓時感覺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力傳來,就被棒槌吸走了一道真元。

秦行之滿臉得意,用棒槌對孫蒙和高升連點兩下。

“嘶——爽!”孫蒙大叫。

高升雖然沒敢亂喊,但臉上那滿足的表情,充分說明修為失而複得是多麽讓人舒服。

李奉常驚訝道:“秦道友學問見長呀。”

吸收法力不奇怪,李奉常和藍靈紫都有深刻的親身體會。關鍵是小道士隨手解除禁製,這手段就讓李奉常吃驚了。他清楚得很,小道士並不精通法術,雖然學習起來速度快得如行雲流水。

這禁製修為的法術,涉及到丹田本源,已經屬於高端法術。別看山貞子施展起來很輕鬆,實際上沒那麽簡單。

秦行之擺出一副高人嘴臉:“李道長謬讚,學問,貧道確實有那麽一點點進步,不值一提,但解除個禁製,還是很輕鬆的。”

就算沒覺醒修道知識,小道士把法力通過經脈探入丹田,一樣能破壞掉禁製。當然,現在是直接用對應的法術將禁製解除,顯得更輕鬆寫意。

李奉常好笑的搖頭:“秦道友法術方麵固然進步巨大,但對上山貞子那種水平的高手,還不夠看。”

“我能吸收法力呀。”秦行之不以為然,“丹田黑洞先不提,就憑棒槌可以隔空吸取法力,山貞子的法術對貧道毛用沒有,隻能給我送彈藥。”

“若是山貞子不使用法術呢?”

“他一道士不用法術,難道擼袖子玩摔跤。”

李奉常反問:“為什麽不能?”

“那也無所謂。”秦行之笑道,“肉搏誰怕誰,胖子有的是大內高手。再說了,道士用慣了法力,貧道就不信他忍得住。隻要讓我抓住機會,不吸幹他才怪。”

李奉常懶得和小道士爭論,決定以事實教育他。指指棒槌說道:“秦道友,你再用它吸取貧道的法力。”

秦行之忸怩:“這不合適吧?”

“無妨。”

小道士明白李奉常的意思,但他不認為李奉常能抵擋棒槌,於是催動棒槌吸取李奉常的真元。

李奉常瞬間緊固心神,收斂真元。

棒槌吸了半天,秦行之數次命令它加大吸取力度,一直到達頂點,卻什麽都沒吸到!

秦行之震驚了:“怎麽會這樣?”

他現在的修道知識比李奉常都淵博,可吸取別人的法力這種事,並不包含在內,因此經驗不多。

小道士一直以為,棒槌能隔空吸取法力,那麽它就是修道人的克星,任何境界的高人都抵擋不住。他甚至覺得,神仙估計也得頭疼。要知道,神仙固然厲害,他也是靠法力裝逼。

誰知果然如藍靈紫所言,李奉常狠狠給了他一耳光。

秦行之悻悻然收回棒槌。

李奉常笑道:“秦道友現在明白了?棒槌固然神奇,但元嬰期以上修為,想完全收斂真元,也並非難事。也就是說,如果當初點蒼派白道友不是大意了,你不一定得逞。”

藍靈紫擺手:“李道長別給如畫臉上貼金了。他剛進入元嬰期沒幾年,還做不到完全收斂真元。”

“無論如何,山貞子至少也是化神期修為,他不僅能事先收斂真元,即便中途發現不對,也能及時切斷真元,閉塞經脈。秦道友,你的棒槌不足為憑。”

秦行之不服:“他不用法力,一百多個大內高手虐死他。”

“秦道友又錯了。化神期肉身即是元嬰,水火不侵,金鐵不入,論強度,比恨天宮滅絕也差不了多少。你確定大內高手能對付得了?”

小道士頓時傻了眼。

李奉常繼續打擊他:“秦道友的丹田混沌確實更強,你情緒激動時,貧道也不敢讓你近身。但一來,你完全無法控製它。二來,貧道為何要讓你近身?不使用法力,貧道一樣能保證離你足夠的距離,隨便扔點刀劍呀,磚頭呀,甚至樹葉,以你的速度不可能躲開。”

小道士的臉都被打腫了。

用不著驗證,李奉常不像自己,沒亂吹牛的習慣。

可一直以來引以為豪的底牌,在李奉常的親身演示和娓娓分析下,立刻成了擺設,這讓秦行之相當鬱悶。

孫蒙也鬱悶:“小道士,這次咱可沒法裝逼了。”

秦行之苦笑道:“裝逼?這次得裝孫子。”

李奉常安慰兩人:“也沒那麽嚴重。隻要陛下對人家客氣點,他不可能隨意傷害陛下。當然,貧道從今夜起隨時注意,若是山貞子道友,或者其他同道前來,貧道會出麵交涉。”

秦行之沉吟:“貧道在想,都是世外高人,道德楷模,咱把真相告訴對方,似乎也沒什麽了不起吧?”

李奉常和藍靈紫同時叫道:“不可!”

“為什麽?”秦行之不解。

藍靈紫搶先道:“道門高人不好惹,可秦郎身為……他的轉世,一生怕過誰,憑什麽示弱?大不了我回點蒼山,把門中長老都叫來,咱跟他們拚了!”

孫蒙摸鼻子:“藍掌門,你也奉了祖師法旨。”

“那又如何?祖師法旨可沒說應該怎麽處置,而是命弟子查清真相,自己決定。本掌門已經查清真相了,我的決定,就是支持皇帝修煉,我覺得挺好。”

孫蒙嘿嘿笑:“多謝太祖皇帝。”

藍靈紫把小道士當太祖轉世,還當著眾人說出來,孫蒙這個後人不知怎麽想的,完全不在乎,嶗山道長就有些尷尬了。

李奉常咳嗽一聲,說道:“秦道友,貧道不讚成你說出真相。要知道,這世上是有邪修的,那些人可不在乎什麽心境。萬一知道了這個秘密……”

秦行之悚然而驚:“對呀,他們非搶我的棒槌不可!全指著棒槌顯擺呢,這不能不防。”

李奉常心想,搶棒槌?怕是他們連你這個人都得抓走。但他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而是繼續道:“既然秦道友明白嚴重性,那麽貧道再勸你一句,這個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自己身邊的人,幫也就幫了,可你連契丹皇帝這個外人也幫,很容易泄密呐。”

說著,李奉常瞟了一眼高升。

高升訕笑著縮了縮脖子。

懂李道長的意思,他也是外人唄。

秦行之用力點頭:“可不是嘛,我時不時還故意顯擺呢……李道長您不早說!”

“如果沒有祖師爺法旨,這個秘密很難大規模傳開。現在不一樣了,道門傳人都來京城查探,誰敢確定其中沒有邪修?邪修,他也有神仙祖師爺。”

秦行之這次是真擔心了。

棒槌屬於鴻蒙派掌門信物,這倒無所謂。關鍵是,他所有的本事都跟棒槌有關,棒槌就等於他的丹田。如果棒槌被人搶走,那可真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進一步分析,邪修的祖師爺也是邪修,他降下的法旨,就一定和其他門派一樣嗎?就算一樣,邪修也沒那麽老實啊。萬一跑到京城,發現沈憐兒等人和皇帝一樣,都是境界落後的金丹高人,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裏,秦行之再也待不住了。

“你們先聊,貧道得回家安排一下。”

藍靈紫媚笑:“有我在,秦郎無論去哪兒,都不用自己跑路哦。”

伸手攬住秦行之的腰,閃身消失不見。

秦行之回府,立刻召集所有人,對大家說明情況,隨後開啟洞府,把他們都帶了進去。洞府被師徒倆當成藏寶庫,在熊六梅等人眼裏,則是另一個家。因此裏麵床鋪俱全,食物也儲存了不少。

這次,連雙胞胎、阿朵兒都進入了洞府。

耶律宗全在外遊玩,但隔幾天總會返回恨天伯府。隨後也被秦行之弄了進去。

可憐雙胞胎和耶律宗全這三位“弟子”,如果不是情況緊急,根本沒機會進入自己門派的洞府開眼。

即使這樣,老道還不放心,成天盯著他們,特別是耶律宗全,生怕他偷鴻蒙派的靈藥。

秦行之則和藍靈紫、李奉常一起,等待皇宮的動靜。

……

契丹使者被高麗禁軍誅殺,唯一幸存的隨從逃入山中。這家夥果然運氣爆棚,大軍圍剿下,愣是被他躲了過去。幾天後從山的另一頭跑出來,在一個村子偷了身高麗服裝,喬裝打扮,向西北繼續逃亡。

契丹人體格魁梧,可高麗也有健壯的男人,因此盡管稍顯醒目了點,這名隨從隻要不開口,也沒人能一眼看出他是契丹人。

到達高麗邊境,恰好聽說第二隊使者被守軍阻擋在外麵。

當然,高麗君臣不傻,大齊支援還沒個譜,這時顯然不適合直接跟契丹撕破臉。所以守軍並沒有說出第一隊契丹使者因為冒犯國王被誅殺,而是以境內安全為借口,拖延時間。

第二隊使者的首領暴跳如雷,可這又不是打草穀,他總不能破關而入吧?

所謂邊關,不是真有那麽一堵看不到邊的城牆,就算高麗人不怕破產,修出城牆,沒那麽多守軍駐防,也等於擺設。因此,邊關其實就是幾座修建於邊境的堡壘罷了。

如果真的滴水不漏,契丹人也沒法打草穀了。

幸存使者打扮成高麗百姓,成功逃出邊境,和第二隊使者匯合。

首領聽了他的匯報,立刻下令返回契丹。沒過多久,耶律隆哥接到了使者被殺的消息。

當然,從時間上說,這一切發生在山貞子出現在皇宮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