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船再次升上天空。

這次船上隻有孫蒙和秦行之兩人。不僅如此,大內侍衛甚至沒付出內力。小道士拿出在大理就特意準備好的符咒,點燃一張扔在發動機上,飛船就升空了。

這可是元嬰期真元製作的符咒,絕對比內力好用。

話說,白如畫的真元派的用場可真不少。

兩人坐在船舷邊往下眺望。

孫蒙看看秦行之,臉上露出個詢問的表情。

秦行之皺眉:“你確定?”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這麽說吧,我早就想幹了,不過身邊總是有侍衛,所以我……”

“不好意思?”

“別逗了,不好意思這個詞兒,就不可能出現在我身上。朕乃真龍天子,龍體尊貴,輕易不能示人,否則恐怕風雲變色,天下不安,朕於心何忍呐。”

秦行之撇嘴:“你確實臉皮夠厚的。”

孫蒙從椅子上坐起,跳到船舷上解褲子。

秦行之大驚:“等等!”

“真不能等。為了慶祝你回京,共同實現今日之壯舉,朕可是喝了不少水,一直攢著呢,快控製不住了。”

“那也得先撤掉防護陣吧。”秦行之沒好氣地叫道,“你打算給自己洗把臉還是怎麽地?”

“哎呀,把這茬給忘了。”

孫蒙夾著腿跑進船艙,不一會兒防護陣消失,這才站在船舷上,浩浩****放了一回水。

秦行之苦笑:“胖子,你可真夠無聊的。”

孫蒙心滿意足的癱坐在椅子上,擺手道:“咱倆都是無聊之人,你說不著我。小道士,這次你弄出的玩意兒確實不錯,不用人帶朕就能裝逼就能飛,爽啊。”

秦行之不以為然:“沒見過世麵。這能叫飛嗎?就是飄在天上罷了。道爺嘔心瀝血設計,又請化神期高人煉製發動機,若是隻有上天一個功能,我丟不起那人。”

“你是說……”孫蒙眼睛亮了。

“沒錯,它不僅能帶你升天。”

孫蒙表情一滯:“這話聽起來怪怪的,什麽叫帶我升天?小道士,你不是騙我吧,這飛船真能飛?”

“浮空飛船這種不科學的東西都出現了,能飛很奇怪?這麽說吧,發動機遠比你想得複雜,它裏麵的法陣很多,否則沒必要造那麽大一坨。現在開啟的,隻是其中兩三個法陣而已。”

“那還等什麽?”孫蒙坐不住了,“趕緊讓它飛啊。”

秦行之搖頭:“首先,貧道給你的圖紙,造出的飛船暫時隻能浮空,不具備飛行條件,除非進行改造。其次,你坐飛船上天,恐怕你家大臣已經急眼了吧?若是再坐著它飛一圈,文良純等人非瘋了不可。還要靠他們替你治理天下呢,咱就別刺激人家了。”

孫蒙笑了:“小道士你想差了。太後確實急眼了,大臣們雖然也挺急,但這次卻沒阻止朕。”

“咦,為什麽?”秦行之很意外。

“我哪知為什麽,反正他們不管就好,朕才懶得問呢。對了,文良純提醒過我好幾次了,說是你回來,一定要讓你參加大朝會。”

小道士沉吟:“聽這意思,像是挖好了什麽坑,等我跳的感覺……”

“那你害怕嗎?”

“開玩笑,再大的坑,憑道爺的節操,我就是不跳,他們能拿我怎麽地。再說了,道爺給熊六梅和白牡丹弄到公主身份,正打算打他們的臉呢。”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

孫蒙懷疑的看著小道士:“你有點不對頭。”

秦行之微微一愣:“怎麽了?”

“每次你小道士出門冒險,回京後必定在朕麵前吹噓一番。這次你我說了半天,你愣是不提大理之行,這是幾個意思?”

秦行之哈哈一笑:“好,貧道現在就開始吹。話說我和李道長、熊六梅、胡一菲救出老道,李道長有事先回嶗山,我們則進大理城找段譽玩……”

小道士把大理之行的經過說了一遍。

孫蒙聽得稀裏糊塗,忍不住問:“白如畫是誰?”

“就是抓走老道的家夥唄。”

“不對不對,你的切入點有問題。”孫蒙叫道,“你在嶗山的經曆朕可以不問,反正也沒什麽好玩兒的,可你總得把救老道的經過說說吧?你倒好,直接跳過去說大理的事兒。”

秦行之無奈,隻好從進入點蒼派重新說起。

當然春秋筆法少不了,和昨天在家裏差不多,藍靈紫被秦行之描述成一個無關緊要的角色。

還好,小道士的講話藝術修煉到位,沒有熊六梅在旁邊大嘴巴,孫蒙又不是個愛思考的人,並沒聽出其中的問題。小道士最不願讓他知道自己是孫昊轉世的人,肯定非孫蒙莫屬。

孫蒙羨慕極了:“你這輩子真沒白活,契丹、大理,以後說不定還會去什麽地方,人生經曆真是豐富多彩。朕連京城都出不去,太可悲了。”

“你是皇帝,這還不夠精彩?”秦行之笑道,“再說了,貧道設計飛船,就是為了讓你沒事登高望遠,安撫你那顆躁動的心嘛。”

“你摸著良心說,這能一樣嗎?”

“呃,確實不一樣。可是胖子,皇帝不能輕易離開京城,這是曆來的規矩,而且我認為很有必要,上次你跑去隆福寺,就被人給劫了。想出門也行,把皇帝寶座讓給你的堂兄弟,我覺得他們不會推辭。”

孫蒙居然認真思考了一回。

最後搖頭:“不行,這不合適。”

秦行之欣慰道:“對嘛,做皇帝多威風,咱就算不稀罕,也不能便宜了別人。再說了,我全靠你這個皇帝做後台,欺負人也快樂。”

“朕倒不是怕便宜了別人,雖然我那些堂兄弟確實挺讓人討厭的。”

孫蒙一臉正色:“朕主要是為大齊天下考慮。我如此英明神武,風采直追太祖,我若是不做皇帝,是天下人的巨大損失。為百姓安居樂業,為大齊長治久安,犧牲我一個,幸福千萬家。唉,朕怎麽就如此高尚!”

秦行之一時間無言以對。

第二天恰好是大朝會,數月不見的恨天伯,再次出現在皇宮門外。

臉上一派春風得意。

無他,心情好啊。道爺終於給熊六梅和白牡丹落實了身份,你們總沒理由拒絕下賜婚聖旨了吧?按說大理皇帝已經下了聖旨,可道爺就要爭這口氣——說白了,今天就是奔打臉來的。

看見秦行之,文良純等人主動湊了過來。

文良純笑道:“聞道回京了?”

秦行之拱手:“多謝文大人掛念。沒辦法,貧道本來是去嶗山度蜜月的,誰知中間出了點事,隻能和李道長一起‘飛’去大理處置。”

特意在“飛”上加重語氣。

聽見沒,道爺是高人,趕路已經不用腳啦。

文良純等人相互看看,臉上的笑容更盛。所有文臣,包括一向黑臉的郭常,全都熱情的跟小道士寒暄。至於說武將,本來就十分熱情。

秦行之心中狐疑,這些家夥吃錯藥了?

宮門打開,文武大臣進入紫宸殿。

秦行之的座位在西邊靠後,隻要他官職不升,爵位不漲,位置就永遠不會往前挪。他也習慣了,反正隻要他想,甚至無需開口,孫蒙就會把他叫到身邊。

孫蒙打著哈欠坐上龍椅。

眾人給皇帝行禮完畢,重新坐回。

孫蒙終於注意到殿內多了個人,這才想起,今天小道士要來上朝的,立刻精神大振。枯燥的朝會,因為小道士的存在,在皇帝眼裏頓時顯得生動活潑起來。

文良純等人看在眼裏,心中紛紛慨歎。

這種情況真的沒道理可講。

如果說小道士能活躍朝堂,乃至愛搞怪,因此有同樣愛好的皇帝高興也就罷了,大家一開始也是這麽認為的。可經過這麽久時間觀察,大臣們發覺根本不是那麽回事。

這麽說吧,隻要小道士在場,就算他打瞌睡裝死,孫蒙都能變得興高采烈。

當然,小道士不可能打瞌睡。

事實上興高采烈是相互的,有孫蒙在的場合,秦行之往往也特別興奮。

這兩位到底是何種關係,真叫人莫名緊張。

小道士並沒有立刻出手打臉,而是等文良純等人匯報完朝廷事務。雖然也隻是走個過場,畢竟算是正事,這關係到小道士和孫蒙能否無憂無慮玩耍。

直到所有人匯報完畢,秦行之開口了。

“陛下,各位同僚,貧道有話說。”

孫蒙招手:“那就快過來唄,高升,搬椅子。”

秦行之走到孫蒙身邊,並沒坐下,而是得意的掃視眾人,最後目光定位到楊旭身上:“楊老大人,有關賜婚聖旨……”

“沒問題。”

秦行之沒想到會被楊旭打斷,直接愣住了。

大臣們眼中帶著笑意。

過了好一會兒,小道士才艱難開口:“楊老大人,您幾個意思?”

楊旭微笑道:“老夫說過了呀,沒問題。聞道放心,回頭我就擬賜婚聖旨,陛下審閱後,立刻派人去你府上宣旨。”

秦行之瞪眼:“你就不能稍微拒絕一下?”

“為什麽要拒絕?熊六梅和白牡丹已是大理長公主,論身份,嫁給你算是下嫁,有足夠資格請大齊皇帝下賜婚聖旨。雖說按大齊規矩,隻有正妻的說法,但三妻四妾也是古禮。再說了,你是伯爵嘛,無需遵循一妻的限製。”

秦行之十分不滿:“我滿懷期待來打臉,您老人家直接把臉藏起來,也太不配合了吧?”

“嗬嗬,老夫聽不懂聞道的意思。不過,臉麵這東西,老夫還是比較珍惜的。”

文良純笑道:“聞道可能是誤會大家了。事實上,從來沒人反對聞道多娶幾個妻子,隻是從前你兩位小妾沒有身份,朝廷賜婚於禮法不合。如今身份夠了,誰若是從中作梗,文某第一個不同意。”

秦行之默然無語。

打臉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小道士卻毫無辦法。

總不能反過來,不準朝廷賜婚吧?

那就是胡鬧了,而且也要挾不到大臣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