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三個假和尚也沒閑著。

白如畫實力強大,每次帶他“搶地盤”都能輕鬆拿下。然而他畢竟隻有一個人,而且洗腦洗徹底了點,對俗務完全不感興趣。當然,這也是三個假和尚有意為之,如果白如畫喜歡俗務才壞了呢,他們得給白如畫打工。

要管理占領的寺院,光靠三個假和尚肯定不行。

於是三人開始收嘍囉。

任何地方都有不務正業之徒,即使全民信佛的大理也是如此。三人很快就搜羅了一群小弟,剃頭、洗腦、許諾,一整套流程下來,這些人就成了他們的忠實走狗。

至於說占領的寺廟,有些僧人向他們“投誠”,這也不稀奇。和許多道士出家隻是混生活一樣,許多和尚出家,也隻是圖個溫飽罷了。

三位大師洗腦功力深厚,連白如畫這種金丹期高人都能忽悠住,更不用說幾個涉世未深的和尚了。

總之,無限宗再也不是隻有三位大師的無限宗,擁有了一批忠實弟子。這些弟子負責管理每一座被攻下的寺廟,愣是有開連鎖店的趨勢。

三人也終於盯上了大理最大的崇聖寺。

和以前一樣,崇聖寺的和尚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很快就被無限宗的人控製住了。

三個假和尚狂喜:“都說崇聖寺大理第一,還以為裏麵藏著什麽高手呢,原來連先前那些小寺廟都不如,名不副實呐。”

白如畫笑道:“三位大師奉佛祖旨意,入世推廣彼岸之花,使人人都能成佛。在三位麵前,誰有資格稱為高手?就像在下,也曾是道門弟子,被三位大師當頭棒喝,這才幡然醒悟。”

增無大師口宣佛號:“阿彌陀佛,普及彼岸之花任重道遠,貧僧做得還遠遠不夠。”

增極大師點頭:“世人愚昧,佛門也有太多冥頑之徒,認識不到彼岸之花的神妙。佛祖亦做獅子吼,我們占領寺廟,也是為了普及彼岸之花。”

增限大師滿臉讚許:“兩位師兄說得對。彼岸之花這份事業,值得我們一輩子做下去。俗人養兒子傳繼香火,彼岸之花這份崇高的事業,就是無限宗人的兒子。”

白如畫崇拜的看著三位大師,心說用淺顯的道理講清楚佛法,這才是真正的高僧。

想當初我白如畫,居然因為彼岸之花能延緩境界退步而被吸引,現在想來,真是太淺薄了!境界什麽的都是浮雲,推廣彼岸之花才是王道。三位大師不唾棄我用心不正,反而特意用世俗利益吸引我,把我從邪路上拉回來,用心良苦呐。

這時一個弟子跑過來,叫道:“師父師叔,我們滿寺找遍了,都沒找到崇聖寺方丈。”

增無皺眉:“可問過其他僧人?”

弟子回答:“師父說笑了,當初弟子混江湖也是個中好手,當然不會漏掉這些手段。弟子聽他們說,崇聖寺方丈妙善去皇宮了,說是參加今天新皇登基……”

“新皇登基?”三個假和尚互相看看。

白如畫說道:“身為佛門中人,不潛心禮佛,而熱衷俗務,果然跟三位大師說的一樣,佛門多欺世盜名之輩。”

增無沉吟:“兩位師弟,白護法,貧僧認為,我們應該去一趟皇宮,你們意下如何?”

白如畫立刻點頭:“不錯,把那不務正業的偽僧抓回來,代佛祖懲戒他!”

“不,小小一個崇聖寺方丈,還用不著大動幹戈。貧僧的意思是,我們要推廣彼岸之花,這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們想想,若是我們能當著皇帝的麵拿下妙善和尚,誰是真正的佛門高僧一目了然。到時候……”

增極、增限眼睛大亮:“大富貴……咳咳,彼岸之花必普及大理,人人積攢善果,立地成佛,大理也將成為名副其實的佛國!”

“正是如此。”

“那還等什麽?走呀!”

增無擺擺手,看向白如畫:“白護法,此事對推廣佛門妙寶意義重大,但貧僧三人並無世俗修為,還得靠你這個佛門護法。說說看,麵對大內禁軍,你可有信心?”

白如畫躬身行禮:“區區法術,在三位大師麵前隻是皮毛,但用來對付俗人,正是物盡其用。”

“很好。徒弟們,崇聖寺善後之事就交給你們了。為師和白護法去皇宮,為彼岸之花事業再拚一把。”

做皇家高僧,這個可以有!

四人興衝衝進入大理城,直奔皇宮大門。

大理人崇佛,守門的侍衛雖然不知他們的來意,還是不敢怠慢。剛要開口詢問,增無大師先說話了:“立刻打開宮門,貧僧等人要進去見皇帝。”

侍衛們一愣。

領頭地說道:“大師,這是皇宮,沒有陛下傳喚是不能進去的。您若是有事求見陛下,還請去城外崇聖寺掛單,再請崇聖寺方丈大師稟告陛下……”

“囉嗦,我就是崇聖寺方丈。”

“啊?崇聖寺方丈是妙善大師呀,他老人家此刻就在宮內呢。”

“他做和尚不合格,被我們趕下台了。”

侍衛們完全糊塗了。

增無冷笑一聲:“無限宗三位高僧親臨大理皇宮,這是你們皇帝的莫大機緣,也是全體大理人的福報。你羅裏八嗦阻止我們進門,這是造業,知道麽?”

“抱歉,沒有旨意,在下不敢開門。”

增無大師心想,我們沒打算造反,隻是準備投靠皇帝,做個皇家高僧,享受榮華富貴。

然而,當初弟兄三個混幫派,雖然時運不濟老是做炮灰,也學了不少江湖經驗。道上混,除了敢打敢拚,還得把自己的實力表現出來,否則的話,不管投靠誰,也隻能淪為底層小弟。

以前我們沒實力,現在有了啊。

我們沒打算做小弟,我們的目標是“二當家”,為什麽要講理?講理,那是實力不行才不得不遵守的法則。

增無大師看向白如畫:“白護法,一切靠你了。”

白如畫忍半天了。

三位大師為了讓大理百姓人人都能成佛,不辭辛勞特意跑來皇宮,這些俗人居然不讓他們進門……這簡直太過分,太不知珍惜福緣了!

白如畫掐個法訣往前一指。

轟——

皇宮大門跟豆腐做的一樣,四分五裂。

三個無限宗大師囂張大笑。

今天是新皇登基大典,禁軍主要任務是保衛金鑾殿,盡管傳位是大理的傳統,一般不會出現狗血橋段。但這不等於其他地方沒有保衛力量。

宮門破碎,禁軍立刻出動。

白如畫回頭衝三個假和尚微笑:“三位大師,請。”

說罷伸手掐訣,念誦咒語。

四人施施然往裏走。

禁軍衝到四人身邊,猛地撞上一層看不見的屏障,紛紛彈飛出去。這道防護法術,白如畫曾經用來阻擋老道身邊的親衛,不算多高明的法術,連如今聚元期的老道都能施展出來,頂多威力有差距罷了。

三個假和尚嘴裏不說,心中都在驚歎。

道門法術,確實夠神奇!

以前占領寺廟,白如畫基本用不上法術,靠元嬰期強化過的肉身力量,就能輕鬆擊敗和尚們。當然,偶爾碰上個有神通和尚,白如畫也會施展法術。

像今天這種防護法陣,他是第一次使用。

所過之處,禁軍完全無法近身,站著不動都能被彈飛。三個和尚走在白如畫身邊,有種千軍萬馬之中如入無人之境的感覺。

他們甚至冒出個念頭,早知道有這種法術,造反似乎也不算太困難。

奇怪,以前怎麽就沒高人想過造反做皇帝呢?

白如畫掐著法訣,一路往皇宮內部走。

被驚動的禁軍越來越多。可惜,無論禁軍如何努力,都衝不破白如畫的法陣。到了最後,禁軍變得人擠人,想挪動都有些困難。然而白如畫走到哪兒,都會硬生生把人彈開,根本擋不住四個人的步伐。

白如畫還有餘力聊天:“三位大師一片慈悲心,這些蠢貨不識好歹,可悲呐!阻止彼岸之花事業發揚光大,有罪呐!本人彈而不殺,善良呐!”

增無猶豫了一下,說道:“白護法,若是貧僧直接做大理皇帝,用皇家權力推廣彼岸之花,你覺得如何?”

增極增限兩人一怔,大哥你打算幹嘛?

做皇帝固然比作高僧強,可皇帝寶座隻有一個,到時候弟兄三人誰坐?和占據寺廟不同,這可是實實在在的超級大權,誰舍得讓人別人。

八字沒一撇的事兒,兩人居然瞬間想這麽多,可見權力對人的**有多大。

白如畫皺眉沉吟:“在下覺得不妥……”

增無心中一凜,心說莫非白如畫還沒被忽悠瘸?

兩個師弟也暗中埋怨老大。

咱們洗腦的一套手段確實挺厲害,可一直以來都是以高僧身份忽悠白如畫。大哥你猛然間說要做皇帝,萬一白如畫起了疑心,咱們豈不是雞飛蛋打?

白如畫說道:“大師做皇帝,肯定要耽誤修行,您為天下百姓推廣彼岸之花,已經夠辛苦了。因此,在下認為,這個皇帝,還是不做的好。”

增無頓時大大鬆了口氣。

瘸了,絕對瘸了!

增無大義凜然道:“貧僧不怕。隻要能把彼岸之花普及天下,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白如畫眼眶紅了:“大師有大慈悲心,是如畫不懂您的偉大胸懷,我錯了。既然如此,在下就助您做大理皇帝,假以時日,做大齊皇帝也不是不可能!”

總算白如畫腦子沒全抽,知道自己肯定打不過嶗山道長,沒說直接幫增無做大齊皇帝。

當然,他認為在彼岸之花的加持下,他總有一天會重新進入元嬰期,乃至不斷突破,最終超越所有道門高人,那都不是事兒。到那時,別說幫增無做大齊皇帝,就是統一全天下又如何。

飛升成仙?不,那是浮雲,就算神仙親自下凡來接,我都不稀罕。轟轟烈烈的彼岸之花事業,怎能少了我一份。

全天下人都成正果,這才是我白如畫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