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座小城所流通的貨幣,已經全部變成了冥幣……而隻有鬼魂才會使用冥幣,也就是說,在我們大多數人不經意之下,這座小城已經逐漸的演變成了一座大型的鬼市。

更可怕的是,大多數人在麵對那看破鬼市的唯一瞬間時,理所當然的把那個瞬間當成了幻覺。

這未免太過恐怖、太過誇張了。不過好在這隻是警探陳的猜想,沒有任何事實依據的猜想。

“把一些看似毫不相關的事情,通過自己的猜想,讓這些事情緊密的聯係起來,這就是推理。通常情況下,這些猜想十有就是真相。”陳說道,然後繼續猜想起來:“我們假設,我們大多數人無法看破冥幣本質的原因是因為有人對這座城市施了某種秘法,姑且就斷定這個人是當初對你師父施展‘百鬼夜襲’的那個人……我們大多數人都被這個人的秘法迷惑了感官,而唯獨有一個人沒有被迷惑,這個人就是劉局長他老婆……這就又說明了一個問題。”

“莫非劉局長他老婆跟這個人也有一腿?”我順著警探陳的思路猜測道。

“不不……劉局長他老婆和這個人沒有一腿,否則的話劉局長他老婆也不會進入精神病院……我們可以想一想劉局長他老婆和我們大多數有什麽不同點,我覺得正是因為這個不同點,所以才導致劉局長的老婆沒有被那個人的秘法迷惑感官。”

“有什麽不同點,我們都是一個腦袋倆條腿。如果非要找一個不同點的話,那就是劉局長他老婆現在患了精神病。”說道這裏,我頓時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讓我們也都受點刺激,把自己變成瘋子?這樣就可以逃離那個人的秘法的迷惑功效。”

警探陳在電話那邊沉默了好一陣才開口道:“經過我這些天對劉局長的調查,我發現劉局長生前是一個妻管嚴,劉局長很怕他老婆……也就是說,我們大多數人和劉局長他老婆的不同點是……大多數人因為劉局長的權利而害怕他,但是劉局長的老婆則不怕他。”

“由此斷定,那個人施展的秘法和劉局長有很大的關係……但是你已經確定劉局長魂飛魄散。”警探陳說道這裏,電話那邊停頓了一下,他似乎是在整理思路。

“據我所知,你們江湖術士、尤其是一些邪惡的江湖術士,在施展一些法術的時候,需要用到一些死人的遺物。所以我覺得那個人施展秘法的必要條件就是劉局長的某些遺物。”

警探陳差不多已經把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推理的七七八八,事情的真實麵目似乎就是這個樣子了。我問警探陳:“那這是一種什麽樣的秘法呢。”

“這……我想關於秘法這一方麵的事情,你比我更專業吧。”警探陳的語氣聽起來有些無奈,然後他提示我說:“你應該好好回憶一下平身所學,看看哪種秘法符合我推理出來的那些條件。”

我還想要問些什麽,警探陳卻已經掛掉了電話。

已經可以斷定,施展秘法的這個人是一名滅絕師,那麽他的這種秘法一定是來源於“上下策……”,可是老子對“上下策……”一竅不通啊。

師父啊師父,當初不讓我學習上下策,現在可好了,您老人家遭遇了不測,我連為您複仇的機會都沒有啊。

還有孟婆這老處女,都說她是站在驅魔師這一正營的一尊大神。可是竟然在這種緊迫的情況之下,輕描淡寫的又一次剝奪了我學習“上下策……”的機會。

這“上下策……”到底是什麽東西,為什麽如此避諱?

我腦子裏麵亂糟糟的,沒有一點頭緒。

我幹脆繼續在被子裏窩了一陣,然後坐起來挖了會兒鼻孔,最後無可奈何的撥通的了警探陳的電話。

“啊?還有什麽疑問嗎?”電話那邊傳來警探陳的聲音。

“我……我實在想不出那是什麽秘法。所以,你可以不可把劉局長的家人給弄起來嚴刑逼供一番,畢竟當初我師父說,那個施展秘法的人是劉局長的家人請來的……當然,請來這位滅絕師的人絕對不是劉局長的老婆,我覺得十有是劉局長他哥,所以……”我嚐試著向陳請求道。畢竟劉局長他哥在我們這裏也算有頭有臉的人,在縣政府任職,我不知道陳會不會同意我的請求。

“啊……那個,其實我已經開車在路上了,我準備離開你們這裏了……你知道,你們這裏每時每刻有無數人在用冥幣進行著交易,而冥幣是鬼魂才用的貨幣……想著我周圍形形色色的人或許都是一隻隻的鬼魂,我心裏就慎得慌,我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裏了……”陳說道,話語中滿是驚恐。

“你麻痹啊!”我怒了,警探陳平時看著也不算太慫,沒想到關鍵時刻就縮卵了。

警探陳歎了一口氣說道:“你也別罵我。我曾經也因為內心那種可笑的英雄情結,協助很多驅魔師處理過一些靈異事件。但是在我見識了太多血腥場麵、見識了太多驅魔師的悲慘結局之後,我真的不願意繼續參與到一些靈異事件中了……最起碼我感覺我的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我不會參與。離開前我已經交代了你們公安局長,我讓他任你差遣,這是我對你最後的幫助了……我知道你此刻一定在罵我慫包,但是無所謂,生命才是最可貴的……”

陳說完這一番話後,便掛斷了電話。

我捏著電話呆呆愣在了那裏,陳的話對我觸動很大,驅魔師確實是一個危險係數極高的職業。

“生命才是最可貴的……”我覺得,我處理完這場冥幣風波,應該去總部注銷我的從業職格證了,即使某些時候可以用這張證件來裝逼擺譜。

我起床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形象,開車直奔縣公安局。

到了局長辦公室,胖局長笑臉相迎。看來,陳確實是對這位局長有所交代。

“我需要你幫我抓一個人。”我直接開門見山,時間很急迫,我們這座小城正在逐漸演變成一座鬼市,我不知道我現在是不是已經變成了鬼市中的一隻鬼,我不知道我周圍形形色色的人們還有多少是真正的人。

“抓誰?”

“劉寶國。”我答道,劉寶國就是劉局長他哥的名字。

胖局長麵色一驚,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是說……我們縣的xxxx劉寶國?”

我點了點頭,胖局長差點跌倒在辦公桌下,“你……你不是在逗我吧?”

“你知道我的身份,我可是一名牛逼的驅魔師啊。當然,我並不是拿我的身份來壓你,我隻是要以這樣的身份告訴你,如果你不去抓他的話,我們所有的人可能都會在不知不覺中莫名其妙的死亡……包括你的朋友、你的家人,以及我們縣城你認識或者不認識的所有人……”

胖局長若有所思,最終狠下心來,抓起了桌前的電話。

“馬隊長嗎?抓捕政府XXXX劉寶國,立刻!馬上!”胖局長的話不容置疑。

“局長……你……你逗我?”

“我是認真的!”胖局長說著,掛斷了電話。然後對我說:“王師父,我從老陳的口中知道了你們這一行業的人,所以我對你還是有幾分相信。希望你不是危言聳聽,我可是賭上了我的仕途啊。”

這一回,條子的們的辦事效率還是挺高的。

不過一會兒,胖局長便接到了一個電話,說是他們已經拘留了劉寶國。

胖局長帶著我來到了劉寶國的關押地點。

剛一見麵,坐在那裏的劉寶國就朝胖局長質問道:“你什麽意思?”

“是我的意思。”我對劉寶國說道,劉寶國這才注意道我,他瞅了我一陣,笑道:“不錯,幾個月前還是個小人物,現在竟然已經正式成為了所謂的驅魔師,否則你不敢這樣對我。”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我懶得跟丫廢話。

“我不知道你說我知道些什麽。”丫的,竟然裝作一臉無辜。

“我知道你知道我說你知道些什麽。”麻痹的,真拗口,老子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想想師父的悲慘遭遇,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動用私刑了。

劉寶國一直在那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我已經對他忍無可忍了。

我看了一眼身旁的胖局長,對他說:“看來要請你幫我辦點事了。”

胖局長一驚,驚慌道:“幹什麽?我提前跟你說啊,我是不會動用私刑的,你知道咱們國家的法律,是不允許對嫌疑人屈打成招的……”

這胖局長還真能裝,我覺得他其實就是怕我收拾不了劉寶國,所以提前給自己留條後路,以免日後遭到劉寶國的瘋狂報複。

“你急什麽,法律我懂,我隻是讓你出去幫我買點東西。”我沒好氣的對劉寶國說。

“哦?買什麽?”

“一小盒朱砂,當然,實在買不到的話可以用紅色塗料代替……一打黃紙,順便幫我裁剪成16開大小……一支狼毫筆,如果買不到狼毫筆的話,****、馬毛什麽的也可以代替……”我一一向胖局長交待。

“買這些幹什麽?”胖局長疑惑道。

“施法!”我答道。

“施法幹什麽?”

我指了指劉寶國,對胖局長說:“施法讓他說出我想知道的事情。”

胖局長一臉的恍然大悟,突然顯得有些興奮。“我這就去買……早就聽老陳說驅魔師如何如何神秘,手段如何如何強大……今天,我終於也有機會見識一下啦,真的很期待啊。”

胖局長離開以後,一直守在一旁的倆位小警員也是顯得有些激動。他們估計是聽了我和胖子的對話,對我手段也是有一絲期待。

我內心頓時升騰起一股自豪感。雖然我們不被世俗所耳熟能詳,但驅魔師就是這樣的一份職業……時時刻刻深藏功與名。

胖局長離開以後,劉寶國冷哼一聲,便扭過頭假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