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神一陣,恍然大悟,這是師父的手機鈴聲啊。師父一定在這附近。

“師父!師父!”我驚喜的吼了幾嗓子,卻聽不到師父的回應。

我慌忙掏出手機,給師父打電話,電話裏卻傳來了一個溫柔的女人的聲音。

“您好……”我納悶,師父的手機怎麽跑到一個女人的手裏了。

“你所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女人的話說完了,我回過神來,原來是這個女人啊!娘的,看來我內心太緊張了,已經有些神經錯亂。

師父的電話打不通,可是剛才我卻聽到了師父手機的鈴聲。我確定師父一定在這附近,隻是不知道他老人家遭遇了什麽。

我拿出倆張黃符,貼在耳朵上,這是倆張“順風耳符……”,可以幫助我提升聽力。希望師父的手機鈴聲一會兒還會響起,到時候我借助“順風耳符……”的功效,順著手機鈴聲傳來的方向,一定可以找到師傅。

繼續坐回石頭上發愣,等了大約半個多小時,師父的手機鈴聲終於又響起來了:“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延的青山腳下花正開……”

我迅速起身,摸了摸耳朵上掛著的倆張黃符,順著聲音的方向摸索出去。

最終,在一處雜草叢裏,我發現師父擺成一個大字型,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

我走過去,輕輕的推了推師父,師父沒有反應。

“老頭不會就這樣掛掉吧?”我蹲下身子,用力的拍了拍師父那張老臉,師父還是沒有反應。

我不相信師父這麽容易掛掉,站起身來,把全身的力量集中在腿上,狠狠的往師父腦袋上踹了一腳。

“哎呀!草!”師父慘烈的叫了起來。

我內心一喜,驚呼道:“太好了,師父,你還活著。”

師父站起身來,拍打了一下粘在身上的塵土和雜草,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差點被你踢死,你給我等著。”

終於又和師父碰頭了,我心裏有了一種莫名的安全感。我問師父:“錢六呢?我一覺醒來,就找不到你們了。”

“我也不知道錢六哪去了。”師父答道,然後跟我說起了我睡覺時候發生的事情。

原來在我睡著的時候,師父就已經發現了我們遭遇到了鬼打牆,而且不是普通的鬼打牆,是在迷幻陣內加入鬼打牆。

娘的,怪不得我用“瘸子步法……”還是逃不開那塊大石頭,原來還有迷幻陣,幕後BOSS太逆天了。

“那為什麽我醒來時候找不到你們了?”我繼續問師父。

“我發現迷幻陣的時候,就招呼錢六一起尋找這處迷幻陣的破綻。當時看你正在睡覺,就沒叫醒你……就在我們本以為即將破解迷幻陣的時候,卻沒想到觸動了什麽機關,惹來了殺生之禍……好在我臨行前把繳獲西裝男的稻草人偶改造了一番,在我們遭遇死劫的時候,會消耗一個稻草人偶,死劫會轉移在附近的飛禽走獸身上。”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我醒來的時候,發現了倆隻死麻雀。

太驚險了,要不是師父他老人家高瞻遠矚,貌似我以後就見不到師父和錢六了。

“那您的手機鈴聲響個不停是啥原因?您通過稻草人偶躲過死劫,昏迷在其它地方以後,莫非有什麽東西在用您的手機約炮?”

師父說他手機鈴聲響個不停的原因,是因為他提前設置了鬧鈴,所以每隔半個小時會響一次。

我有點納悶了,我們是來跟幕後大BOSS幹架的,師父設置什麽鬧鈴啊?莫非師父昨天晚上熬夜準備打架道具,所以沒睡好,於是害怕今天同幕後BOSS打架的時候,關鍵時刻打瞌睡,從而延誤戰機?

師父這時候又往我腦門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

媽的,腦門火辣辣的,賊疼。當初往丫腦門上拍符,逼老頭似乎依舊懷恨在心,怨念難消。

“幹嘛又拍我?”我感覺挺委屈的。

“小王啊,幹咱們這一行,一天到晚過的是刀頭舔血的生活,你要時刻有危機意識啊。”師父語重心長的教誨道,然後跟我解釋起了設置手機鬧鈴的原因。

原來,師父和錢六在尋找迷幻陣破綻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我們可能在迷幻陣中走散,然後被幕後BOSS一一擊破……所以師父提前設置了鬧鈴,萬一有人走散出現什麽意外,當鬧鈴響起的時候,就可以引來其他人救援。

擦,老頭果然目光長遠,高瞻遠矚。

這一巴掌挨得值!

如果不是師父提前設置了手機鬧鈴,我覺得我絕對無法從迷幻陣中找到師父。如果真的發生了那種情況,我真的不知道我該如何一個人去麵對逆天的幕後大BOSS。

於是我趕緊掏出手機,也設置了一個鬧鈴。誰知道下一個昏迷在某個未知草叢裏的人是不是我……設置個鬧鈴,增加點安全係數。

“啊呀喲,啊呀呦,啊嘶嘚咯噠,啊嘶嘚咯噠,嘚咯噠,嘚咯噠……”

聽著我設置的鬧鈴,師父一驚,喝道:“你這啥鬧鈴?”

“忐忑啊,這首歌高亢、醒腦。萬一我走散了出現啥意外,您不是更容易發現我麽?”我不知道師父為什麽這麽激動,我覺得我設置的這個鬧鈴,在此種境遇之下,非常高端。

“趕緊換了,趕緊給我換了……跟幕後BOSS幹架本來就很忐忑,你再把鬧鈴設置成忐忑,這不晦氣嗎?”師父看起來挺不高興。

尼瑪,竟然還有這講究。我挺鬱悶的,但還是把鬧鈴換成了“金箍棒……”跟忐忑一樣高亢、醒腦,但又不晦氣,我覺得我這個行為真有才。

為自己的生命增添了一份保障之後,我問師父:“錢六咋辦?他身上沒有手機,我們怎麽找到他?”

師父擺了擺手,說道:“無妨,錢六有剁草刀在手,凶人加凶器,鬼魅什麽的奈何不了他,頂多就是把他困住……先想想我們怎麽走出這迷幻陣吧。”

“我們還在迷幻陣內?”我驚呼。

“嗯,剛才我仗著替身人偶在身,才敢肆無忌憚的破解迷幻陣。現在沒有替身人偶了,迷幻陣中機關重重,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喪命啊。”

看來情況非常嚴峻,還沒見到幕後BOSS真身,我們就已經陷入了死地。

師父歎了一口氣,說道:“看來,又要請祖師爺上身了……哎!”

師父的這一聲歎息,猶如怒海狂濤中的一盞燈塔、猶如無盡沙漠中的一彎清泉,讓深深陷入絕望中的我看到了一絲希望的火花。

每次陷入困境,本以為山重水複疑無路的時候,師父一旦召喚祖師爺上身,總是會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滿臉期待的看著師父,師父說:“待會兒我召喚祖師爺上身,身體不能做大幅度移動,祖師爺給我們指路的時候,你得抬著我走。”

我趕緊點了點頭。師父這時候拿出一根紅絲線,隨手撿起一根樹杈綁在了紅絲線上。

“一會兒祖師爺上身的時候,紅絲線下麵綁著的樹杈會轉動,樹杈轉動到哪個方向,就是祖師爺指印我們往哪個方向走……記住了,一定要遵守祖師爺的指示!”師父叮囑道。

我再次點點頭。師父一手提著紅絲線下綁著的樹杈,然後立定站好,開始憋氣,臉色逐漸由紅潤變得通紅、黑紫、漆黑……

突然,我發現樹杈開始搖擺不定的轉動起來。轉動了一陣,最終指著某個方位,停了下來。

我知道,這是祖師爺已經開始指路了。

我趕緊背起師父,向著樹杈指定的方向走去。

就這樣,我背著師父,走一陣,停下來觀察一陣樹杈的轉動情況,然後再走一陣……

這樣走了老半天,我卻發現我們離山頭茅草屋的距離反而更遠了。我心裏有點疑惑,不過想到師父叮囑我一定要遵守祖師爺的指示,隻好硬著頭皮繼續任由這根樹杈擺布了。

最後,樹杈指引著我走到了一處山崖邊,山崖深不見底。

我停下來,站在山崖邊繼續觀察樹杈,可是好一陣樹杈還是不轉動,依舊指向我麵前深不見底的山崖。

“這啥情況?莫非祖師爺失靈了?”我暗自嘀咕道。

突然,那樹杈猛烈的震動起來,震動的頻率如同某種成人用品一樣迅速……緊接著,樹杈竟然掙脫了綁著它的紅絲線,一頭紮下了山不見底的山崖。

“擦!這意思是要我跳崖?祖師爺你坑爹啊!”這句話我隻是在心裏說了一下,師父一直教導我們,不能對祖師爺不敬。

猶豫了半天,我還是決定跳崖了。

師父叮囑我一定要遵守祖師爺的指示……而且我後背上還背著師父,即使跳下去摔死變成鬼,也有師父陪著,不虧。

我眼睛一閉,跳了下去。

我眼睛一睜……咦?已經到達山頭茅草屋了!

“祖師爺英明。”我趕緊把師父放在地上,擺在麵前,跪倒在地拜了起來。拜著拜著,突然聽到“噗……”的一聲。

我抬頭一看,師父嘴裏竟然吐出一口鮮血。

師父似乎已經從祖師爺上身的狀態中恢複了過來,可是麵色卻不是紅潤,而是蒼白。

“師父?咋了?”我焦急的問道。

“娘的,那天‘百鬼夜襲’受的傷還沒徹底恢複,再加上最近多次召喚祖師爺上身,傷了太多元氣,有點把持不住了……”師父叫罵道。

師父這樣一說,我有點驚慌了。“您可別在這種關鍵時刻掉鏈子啊,跟幕後BOSS這一戰,您可是強力輸出啊,我頂多就是打打輔助。”

師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說道:“我還死不了。”

這時候,我隱隱約約聽到遠處似乎傳來什麽聲音,混雜在蟲鳴鳥叫聲中,使人不易察覺。

這個聲音越來越近,“咚……”、“咚……”、“咚……”…很有節奏感。

師父似乎也聽到了,我們警惕的觀察著四周。

隻見遠處有八道人影一蹦一蹦的向我們跳來……人影逐漸接近,是八具兩米左右高的身體,皮膚發青,體態僵硬。那咚咚聲就是它們彈跳時候的落地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