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正向柳扶風報告了黃同的狀況,柳扶風道:“看見了吧!我說他是著了魔道,現在已經陷入太深了,明天你一定得把孩子送回去!”

柳扶正道:“好的!現在已經有好些日子風平Lang靜了,局子那邊有消息傳來,西陵山案件毫無進展,你看我們什麽時候展開行動?”

柳扶風道:“哼!不急,不急,過一段日子,我有狠招!”

柳扶正便不再問。翌日,柳扶正把孩子給黃同送過去了。

黃同雖說受著思念、兩世之憶等等苦難的煎熬,但他還是正常上著班,正常吃著飯,正常誦經,燒香禮佛,以求心靈平靜,也為洛紅祈福。這個人,雖然迅速消瘦下去,但心裏還有著希望,希望和洛紅再聚,他堅信,香爐裏洛紅的魂魄正在接受佛法洗禮,正在一點點聚斂著願力所凝結的能量,終將再現於黃同麵前。

黃同為著這個希望,心性寧靜了許多,也不對柳扶風的行徑感到憤怒。當柳扶正把孩子送來的時候,黃銅什麽也沒有說,抱過孩子,親著孩子的臉蛋,感到無限的親切。

一個正常的人,懷裏抱著自己骨肉的時候,似乎馬上能和自己融為一體,那是一種心與心的相通。那種相通,不用任何語言,甚至連眼神、氣息都不用,直接是神性的相同。

黃同感到孩子一回來,整個屋子似乎都亮堂起來了,溫暖起來了,原有的那些令人焦躁的、恐懼的、壓抑的,卻無色無味無聲無息的一種怪怪的感覺刹那間消失殆盡。

黃同也不招呼柳扶正,隻顧和自己兒子親熱。柳扶正看著人家父子親熱,那孩子還格格地笑起來了,覺著已經沒有必要再留在這裏,轉身離開了。

黃同把兒子放在嬰兒床內,一邊搖著一邊上網查找育嬰的書籍,很快就掌握了基本的育嬰知識,第二天,又請了一個慈眉善目的鄉下婦女來當保姆。黃同甚至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給保姆講育嬰知識,直至那婦女記得滾瓜爛熟,才放心上班去了。

黃同,這樣一個男人,在半年內,心性發生了如此大的轉變,幾乎從一個Lang子轉成了一個呆子。黃同腦子裏永遠浮現著南歸鴻的所有事,也就是上一世的自己和洛紅的事。黃同甚至在有新同事打問自己名字的時候,都會順口道:“南歸鴻!”

我們不得不整理一下黃同紛亂的思緒,那些紛亂的事,我們還得從那次一塌糊塗婚禮說起。

卻說那日南歸鴻的婚禮最後還是因為警察的抓捕而草草結束,甚至沒有在新房過夜,就匆匆逃離了。路上,遇見一黃包車夫,道:“先生,太太,坐車嗎?”

洛紅一驚,回頭一看,心下大是寬慰。

原來那車夫就是初到上海時接應他們的小王。

南歸鴻低低道一聲:“走!”就扶洛紅上了車,自己爬上去坐在旁邊。車子便馬上飛跑起來。一會兒便已經穿行的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了。南歸鴻道:“都安排好了嗎?”

小王道:“大哥,小弟辦事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就連新房已經按原樣布置好了,您隻管安安穩穩結這個婚,我們不能委委屈了嫂子!”

南歸鴻心下大是感激,道:“謝了!”

小王卻什麽也不說,隻管拉著車子在大街上瘋跑,似乎很是興奮。

一會兒,拐進了一個弄堂,又轉了幾個巷子,終於停在一座小樣樓下。

小王一邊擦著汗一邊道:“好了到了!小李——”

鞭炮聲劈裏啪啦想起來。小王高吼一聲:“新郎新娘,入洞房嘞——”

南歸鴻攙扶著洛紅,感到心中無比溫暖,無比幸福,鼻子酸酸的,眼睛濕了。凝眸看洛紅時,眼淚早已經滾落下來了。

洛紅道:“南!我們結婚了!”

南歸鴻輕聲嗯了一下,已經到了三樓,小李走在前麵,打開了房門,一對新人看著眼前的情景,半晌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