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智者,是不會將所有的力量都投入到帝國的安定中,至少要保證相當的兵力在自己的領地中,但是那位女公爵顯然並不這麽想,她現在領地中最為強大的兩個艦隊,一個在地球防禦圈的外側,與帝國之盾的艦隊處於抗衡和相互警戒的狀態,另一隻艦隊,此時正在洛克星外圍飄蕩,據說女公爵此時居然離開了自己的艦隊,在洛克星的某處,雖然她的身邊還有凱洛麗亞和蘭蔻兩名強者,但是,失去了自己艦隊的領主,可不是最強的領主。”

在奧菲莉亞7號行星的帝國神教總部,國教教廷輔佐議會深處的某間寬敞的大辦公室中,一名深黑色打扮的教徒正在向坐在辦公室縱深黑暗中的某人陳述,雖然這名深黑色打扮的教徒看上去品級並不高,但是在這種時候,麵對至少相當於一個大星域主教地位的議會議員,卻看不出任何恭敬和惶恐,倒是有一種分庭抗禮一樣的態度。

在黑暗深處,那名帝國神教的輔佐議會議員在聽了這名黑衣人的陳述後,安靜了一會兒,忽然問:“關於這件事,盧瓦爾主教是什麽意見?”

“盧瓦爾主教沒有任何意見,事實上,他現在正在地球,對於太平星域中發生的任何事情,都無法進行立刻決斷,而且由於女公爵的艦隊正在封鎖地球防禦圈,這讓盧瓦爾主教短期內根本無法安全的返回太平星域,更談不上正常的處理太平星域中那些突發事件了。”

議員問:“那麽,你們又是什麽主意?想要一勞永逸的解決掉芙蘭?還是解決掉她的軍艦?這種事情並不容易,一旦消息泄露,那麽你們將是主動挑起內戰的那一方,到時候,帝國軍方,星際戰士戰團,甚至包括帝國之盾都會向著帝國上議院那個方向傾斜,到時候你們的處境將會比現在更為被動。”

“需要澄清兩件事情,艾德萊斯利大人,首先,不是你們,而是我們,沒錯,我們還有您,我們都在一起,無法單獨切割出來,顯然芙蘭領的兩個巨大艦隊嚇壞您了,以至於讓您現在有了脫離我們這個團體的想法,但是,你瞧,有些事情隻要做了,就會留下痕跡,而對於芙蘭女公爵那樣的人來說,她對於現在做些什麽並不關心,相信我,她所想要做的非常簡單,那就是清洗,大規模,徹底的清洗,這種清洗會帶來什麽後果,我想您可能更加清楚。”

頓了一下,似乎是為了個教會議員留下足夠的思考時間,黑衣人接著說:“另外一點,芙蘭女公爵沒有任何子嗣,一旦她死亡,她的領地就會立刻被帝國收回,隻要動作夠快,她的那些手下根本就沒有機會進行反抗,而帝國神教可能兵不血刃的收獲兩隻巨大而且強大的艦隊,有了這兩隻艦隊,帝國神教將有機會一舉打破整個均勢,當然,你所說的那種消息泄露的可能性並不是沒有,不過,這樣的事情,最終取決於行動力和執行力,不是嗎?”

諾大的辦公室再次陷入沉寂,過了很久,黑暗中的帝國神教教廷輔佐議會的議員才說:“除非你們能夠確保將芙蘭殺死,並且沒有任何後遺症,而且這種殺死是在沒有傷害蘭蔻和凱洛麗亞的前提下,要知道,和帝國上議院的鬥爭對於帝國神教來說已經非常困難,如果原本中立的機械神教和靈能之炬會也參與進來,那無論對誰都不是一個好消息。”

“不可能單獨摘除芙蘭,這樣沒有任何意義,而且即使不同時除去那兩個女人,機械神教和靈能之炬會也肯定會在最後的關頭支持芙蘭,未來的態勢還是一樣,我們隻有選擇,要麽放任芙蘭領的兩隻強大而且可怕的艦隊繼續留在帝國內部,並且對我們構成嚴重的威脅,要麽,就將這三名女性一起除掉,在盡快推動相關的帝國條約通過,將這兩隻艦隊全部拿到我們手中,除此之外,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也許我們可以等等看,事情也許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糟糕。”

“不,尊敬的神教衛戊部隊指揮官艾德萊斯利大人,事情已經無法回頭,等待的時間越長,隻會對我們越為不利,您認為,芙蘭領這一次,為什麽會突然派遣這麽多的軍隊投入到國內,難道,她就不畏懼皇帝陛下的責罰嗎?”

黑暗中的議員再次陷入安靜,幾分鍾後,才問:“你是說,皇帝陛下可能有蘇醒的機會?”

“不是有這個機會餓,而是必然的結果,想想看,當初芙蘭女公爵連同張義一起前往我們不知道的某個地方,幾年後再次回歸人類世界時,她有很多同伴都沒有出現,不僅僅是張義,還有那些異端審判庭的叛逆,這一點本身就非常可疑,不久前,我們在軍方的內線有一個新的消息,他們曾經在大漩渦巡航的時候,觀測過一些奇怪的能量變動,那種能量變動非常強烈,似乎有什麽生命正在穿過空間裂縫,進入異空間之中,更進一步的,就是前不久在異空間中發生的大爆炸,那次爆炸已經被惡魔審判庭的灰騎士們計算出位置,距離恐懼之眼不過數十萬公裏的距離,在那之後,就是現在帝國中流傳的芙蘭與蟲子們的戰鬥,你不覺得,這些事情之間,有著一個必然的東西在其中牽扯嗎?”

“你是說張義?”

“我是說,皇帝陛下隨時可能蘇醒,而你和教首所做的一切,帝國神教所做的一切,隨時可能成為毫無意義的垃圾,被皇帝陛下掃進垃圾堆,你沒有看出,芙蘭領第一艦隊根本就沒有衝進地球防禦圈的打算嗎?他們的樣子,更像是在協助防禦,以防止有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對於從地球離開的人,他們從不幹涉,但是對於想要進入地球的人,就要通過他們的盤查,不僅僅是這樣,就連機械神教也默認了芙蘭領的這個做法,前往火星的機械神教教徒自願接受被芙蘭領艦隊盤查這個過程,麵對這樣的情況,您還在想象著,機械神教依舊保持原來的中立嗎?總指揮官大人,你不能隻選擇自己想要知道的一麵,而故意忽略自己不想知道的一麵,如果說在芙蘭領的艦隊沒有進入帝國疆域之前,機械神教和靈能之炬會還保持著基本的平衡,那麽,隨著芙蘭領的艦隊抵達地球防禦圈,整個帝國的局麵已經開始不可抗拒的變化,如果我們不能抓住最後的機會,不要說等張義回到人類帝國,哪怕僅僅隻是皇帝陛下蘇醒過來,多年前帝宮前的大屠殺恐怕都將重演。”

“不,皇帝陛下知道我們的,我們是他最虔誠的信徒,皇帝陛下一定會相信我們,而不是那些悖逆了皇帝陛下的意願,在這個世界上任意妄行的罪惡之徒。”

“嘿,相信你們?你覺得有這個可能嗎?如果你如此虔誠,為什麽一聽見皇帝陛下可能蘇醒就會抖成這樣樣子,不要告訴我,那隻是因為你激動而已。”

巨大的辦公室再次驟然陷入安靜,過了一會兒,一個人喘著粗氣的聲音慢慢變大,甚至讓整個大廳都在回蕩這個夾雜著焦慮不安和恐慌的聲音。

“沒錯,皇帝陛下的蘇醒讓我覺得不安,甚至,該死,讓我覺得憤怒,帝國神教經曆了上萬年的時間,每一次的擴大都是來自於我們這些信徒的努力和奮鬥,但是皇帝陛下一旦蘇醒,就會將所有的光輝全部剝奪,這確實讓我覺得非常的不公平,如果沒有我們,現在的帝國神教恐怕還在被機械神教死死壓在下麵,正因為我們的存在,才讓這個帝國保持在平穩的軌道上一直運行到現在,對已這樣的光輝被剝奪,我感到非常難以承受。”

黑衣人聽完,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他低聲問:“僅僅隻是這些嗎?”

“你想要說些什麽?該死,我們大家現在都是一體的不是嗎?這是你剛才說的,如果帝國神教出現了問題,難道你們這些大貴族聯盟就能置身事外嗎?”

黑衣人沒有繼續諷刺下去,而是點頭說:“沒錯,正因為我們不能置身事外,所以必須要在現在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而現在,出現在我們麵前的,隻有一條路可以走。”

“殺死女公爵?”

“正是這樣,女公爵的出現,並不是想要顛覆這個帝國,正因為如此,帝國軍方和那些星際戰士戰團才沒有進行攔截,同樣,機械神教和靈能之炬會還表達出了某種善意,這說明,在這次勢力之中,一定有著某種默契,某種我們到現在還沒有發現的默契,這樣的默契直接體現在芙蘭並沒有前往地球防禦圈,而是在更遠離地球防禦圈的位置上,構建了一條新的防線,沒錯,當你沒有仔細觀察地圖時,總會以為洛克星雖然距離地球比較近,但是地理位置並不重要,但是,隨著洛克星這一段時間的持續開發,雖然星球上依然處於貧瘠的狀態,但是圍繞洛克星周圍的太空港已經成為大量軍艦和民用航空器停靠的中轉站,因此,掌握了洛克星周圍的空間,事實上也相當於在地球和奧菲莉亞7號星球之間埋下了一個楔子,帝國神教的艦隊將無法像以往一樣直接前往地球,在那之前,他們必須要越過這個楔子,麵對一個擁有12艘戰列艦組成的龐然大物,您覺得帝國神教的艦隊能夠多少的艦隻越過這個障礙?在那之後呢?在地球防禦圈的外側,還有一個芙蘭領的戰列艦編隊,如果加上地球防禦圈內測的帝國之盾禁衛軍團的艦隊,以及巡防的幾個星際戰士戰團,我們之前所考慮的成功可能性已經大大降低,想要恢複道原來的計劃程序上,我們所要做的,首先就是清除掉芙蘭,必須將她從這個世界中抹除,不留任何後患,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和時間賽跑,搶在皇帝陛下蘇醒之前,獲得芙蘭領的兩個艦隊,甚至是獲得整個芙蘭領,一旦形成那樣的局麵,即使是皇帝陛下真的蘇醒,至少我們和皇帝陛下之間,還有協商的餘地。”

黑暗中的議員安靜了一會兒後,低聲說:“好吧,說說看,想要完成這個計劃,你們需要什麽樣的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