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忘了洛克星,大人,李妍領曾經給您留下過這樣的通告,也許就是在暗示什麽。”

芙蘭撇了撇嘴,說:“我最討厭這種說話隻說一半,剩下的要人去猜得的話了,好吧,無論如何,這段影像已經在帝國中播放,我暫時也沒有打算讓這段影像消失的計劃,那麽接下來,我們首先要去一次洛克星,什麽事情,都隻有到了洛克星才有答案。”

“是的,大人,到了洛克星,我們也許能夠找到這次蟲族行動的真正線索。”

芙蘭示意所有的人都離開控製室後,輕輕地敲了敲桌子,低聲自語:“張義的出現是洛克星,上古人類選擇的也是洛克星,就連蟲子,好像也盯著洛克星,難道說,洛克星有什麽東西關係到蟲族的未來,人類的未來,甚至是銀河的未來嗎?”

又想了想,芙蘭搖了搖頭,打開通訊器,說:“蘭蔻,凱洛麗亞,你們應該起來活動活動了,我想,我們即將到達的地方,對於你們來說,應該也有一些重要的意義。”

通訊器那邊的黑暗中突然閃出一雙明亮的雙眸,隨著這雙眼睛的睜開,芙蘭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所在的戰列艦似乎也微微的顫動了一下,這種感覺對一般的戰士來說,也許和正常的軍艦在異空間躍遷中發生的顫動沒有區別,但是對於芙蘭來說,這次顫動足以讓她的心跳也猛然加快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慢慢平複。

“你是說洛克星?”

那雙明亮雙眼的主人,蘭蔻低聲問。

芙蘭點頭,說:“一個不錯的地方,當初張義就是在這裏,為你們前往競技行星籌集夠了所有的一切,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當初在競技行星上做了什麽,但是感覺上並不是一次愉快的體驗。”

蘭蔻安靜了一會兒,站了起來,說:“無論是誰,被當成玩物不停地戰鬥,而且每一次戰鬥可能就是死亡,這種感覺誰都不好受。”

說完,蘭蔻重新合上了雙眼,過了幾秒,黑暗的那一頭,已經感覺不到蘭蔻的氣息,芙蘭側頭看了一眼,蘭蔻已經站在控製艙的門口,正在安靜的看著外麵的星辰。

“張義曾經說過,他的目標是星辰大海。”

芙蘭如此說著,同樣扭頭看著外麵的星辰,那些開始漸漸變得模糊的恒星意味著戰列艦即將開始躍遷,巨大的能量波湧讓周圍的空間發生變化和堆積,從而讓恒星的光線發生折射和曲折,這樣的情況用不了幾秒,當戰列艦完全進入異空間後,周圍就會變得一片漆黑,除了在無法描述的地方有著一個巨大的燈塔之外,戰列艦完全可以說處於迷航的狀態,隻有有著最豐富月前經驗的駕駛員,或者那些有著精密計算機控製的戰艦,才會對這樣的漆黑環境毫不在乎,在製定的時間和地點從異空間中躍遷而出。

這種躍遷從距離上來說,距離越短越安全,在黑暗中的異空間中躍遷時間低於15分鍾的,一般都不會產生迷航的現象,當然,這樣的躍遷並不能節省多麽長的時間,但是卻可以保證足夠的安全性,即使遇見巨大的異空間風暴,也不會出現什麽危險。

當初強大的異空間風暴因為恐懼之眼通道那裏發生大爆炸而興起並且開始在整個異空間中四處動蕩的時候,芙蘭的艦隊就是利用連串的超短時間躍遷,讓自己一直處於安全的位置,並且在蟲族艦隊完全吞並安非斯萊德行星係之前,趕到了那裏。

雖然當時在芙蘭領的方向上,異空間出乎意料的平靜,但是當時的雅典娜和盧亞娜都表示,在誰也不能確定這種平靜能夠維持多長時間,並且有沒有什麽隱藏危險之前,還是按照既定的短距離躍遷方式抵達指定位置並且離開最為安全。

當周圍的空間開始逐漸黑暗時,凱洛麗亞也走到了操縱室的門口,看著裏麵兩個沉默的女人,凱洛麗亞忽然問:“你們最近有過什麽感應嗎?”

蘭蔻扭頭看了凱洛麗亞一眼,搖頭說:“如果僅僅是成神方麵的感應,我有很多,但是說到其他方麵的感應,我沒有這種感覺。”

凱洛麗亞微微一笑,說:“我前一段時間感應到了機魂,非常奇怪的感覺,我能感覺到,在這艘軍艦中,有著一個機魂的存在,並不是我們之前所說虛擬生命,而是真實存在的,但是卻無法體會具體位置的一種奇特的生命,除了用機魂來描述,我不知道還有什麽其他稱呼。”

芙蘭扭頭說:“機械神教對於機魂的認識終於也讓你有所感應?凱洛麗亞,作為一個即將成為神明的女人,我可不認為這種時候談那些機魂對你有什麽幫助。”

凱洛麗亞又是一笑,對於芙蘭的諷刺沒有反駁,或者說,神明之間對於爭辯這種事情都沒有什麽興趣,就像是張義所知道的很多遠古人類神明傳說一樣,神明之間如果發生爭執,往往直接就會動手發動神戰,而不是用口舌的方式來說服對方。

曾經有一句古語,爭執的時間越長,解決的問題越小,因為解決問題的時間都被用來爭執了。

看著外麵的黑暗世界,蘭蔻忽然說:“有誰知道,恐懼之眼究竟在什麽地方?”

芙蘭搖頭,指著一個沒有任何光明,但是在她感知中明亮耀眼的方向說:“除了知道那是靈能之炬,皇帝陛下所處的位置外,我對異空間一無所知,雖然進行了無數的異空間躍遷,也曾經前往恐懼之眼的底層和一些惡魔廝殺過,但是對於異空間和恐懼之眼的了解,我甚至還沒有靈能之炬會知道的更多。”

蘭蔻扭頭看著凱洛麗亞,說:“如果可能,我真的希望現在就成為神明,然後進入恐懼之眼,我總有一種感覺,張義需要我們的幫助,但是,我不知道怎麽才能做到這一切。”

凱洛麗亞意外的看著蘭蔻,過了一會兒,才低聲問:“你確實愛著他,而不僅僅隻是身體基因被感染的緣故,是嗎?”

蘭蔻微微一笑,回答說:“當我在這艘軍艦上陷入沉睡,並以此體驗所謂毀滅的神位真諦時,在偶爾的時間裏,也曾經想過我和張義之間的事情,然後,我忽然發現,我確實是愛著他的,和欲望,和神位都沒有什麽關係,當初在平叛的戰場上,當他隨時將我擋在身後,自己不斷突擊的時候,我想那個時候的我,看著他的背影,就已經愛上他了,這種感情,我一直沒有認真想過,體驗過,直到現在,無法見到他的時候,我才發現這種感情一直存在,並且一直在我的思想深處,影響著我的一舉一動。”

芙蘭微微有些動容,低聲說:“我從來沒有想過,你對張義真的有愛情,但是現在聽起來,卻推翻了我以前的所有想法。”

蘭蔻笑了笑,下意識的擦了擦眼角,雖然那裏現在可能沒有什麽淚水,對於身體每一處的精確控製讓神明成為神明,而這樣的控製也讓很多時候,那種平淡如水的感情無法讓一個神明產生什麽波動,並且做出反應,比如,這種悄悄地流淚,不僅神明無法做到,就連蘭蔻這樣近似神明的存在也無法做到。

凱洛麗亞笑了起來,說:“與其在這裏多愁善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倒不如想想看怎麽才能距離自己的神位更近,隻要你能夠成神,那麽就能距離張義非常近,甚至可以隨時和他在一起,但是,如果你不能成神,所有的感情最後都隻能成為你的想象和奢望,凡俗對神明的愛戀可不止你一個,不是嗎?”

蘭蔻也是一笑,回答說:“正是如此,謝謝你的提醒,我會注意這一點。”

凱洛麗亞扭頭看著芙蘭,問:“那麽,說說看,關於洛克星,你有什麽自己的看法,然後說說看,我們究竟從什麽方麵下手會比較容易。”

芙蘭微笑說:“你總是那麽冷靜,這種冷靜有時候真是讓我感到羨慕,關於洛克星,我有一個懷疑,一個蟲族的神明可能就在那裏,或者說,現在沒有,當我們到達洛克星後,那裏就會出現一個蟲族的神明。”

凱洛麗亞皺眉,她很快從芙蘭的話中聽出了端倪,問:“基因竊賊?蟲族解決了基因合並中的不穩定的現象,能夠保證連續的吞噬到最後都能保持問題,直到讓數十萬隻蟲子彼此吞噬,最終誕生出一個蟲族的神明?”

“張義曾經提出過這種可能,在之前說過於蟲族對戰的時候,他說過蟲族內部有著數十名甚至更多的蟲神,就連超神也有幾名,在蟲族那種可以稱為扁平的管理架構中,蟲神和超神的出現根本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除非將這種強大生命的產生理解成是腦蟲刻意的舉動,就像是張義說過的那樣,蟲潮交給人海,而強大的生命交給同樣強大的蟲子對抗。”

芙蘭的這些話並不是對凱洛麗亞的問題做出回答,但是卻從某種意義上回答了凱洛麗亞的問題。

凱洛麗亞皺眉,說:“張義能夠感知到大量的蟲神,如果這些蟲神確實是通過相互吞噬構造的,那麽就可以說明,蟲族內部的基因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以至於可以穩定的讓這些蟲子成神後穩定的活下去,換句話說,如果吞噬後基因穩定的情況能夠得到解決,那麽在蟲族內部已經成神的情況下,基因竊賊彼此吞噬成為神明也不是一件不可理解的事情。”

“在不是人類帝國的疆域中,沒有皇帝陛下的壓製,這些基因竊賊可能有機會成為神明,但是在人類帝國的疆域中,皇帝陛下的靈壓會對這些非人類的基因進行幹擾,這樣的蟲族神明可能無法存活太長時間。”

蘭蔻低聲說,她對毀滅真諦的感知越來越清晰,因此對於有些問題,看的同樣更加透徹。

“無法存活太長時間嗎?”

芙蘭問,隨後沒有考慮答案,就低聲說:“所以,當我們和蟲族戰鬥時,以及和帝國軍官戰鬥時,總能被蟲神感應出畫麵,但是我們從來不知道蟲神在什麽地方,看起來,應該是蟲神的基因受到皇帝陛下靈壓壓製產生逸散的結果,而這些蟲神沒有對我們發動進攻,恐怕也是它們無法活的太長久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