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銀河係中,已經不止一個名叫擁夜者的西坦,無論你是否能夠感應到這一點,或者是你的本體是否能夠感覺到這一點,我僅僅是陳述一個事實,如果你繼續大嚷大叫,不能讓我安心的研究這個空間的變化,那麽,我不介意讓那位新生的擁夜者將你吞噬,連同你身上的神職一起,都可以成為新擁夜者的神職,那個家夥,現在正好處於饑餓期。”

張義說的話聽起來沒有什麽情緒起伏,也談不上威脅,僅僅隻是用正常的語態描述一件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就是這樣的語言,讓菲利普西斯立刻停止了掙紮。

擁夜者是怎樣的存在,菲利普西斯的母體,外側者最清楚不過。

當初西坦內部相互吞噬清洗時,擁夜者至少吞噬了一半以上的西坦,成為西坦中最為強大的那個超神,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已經超過了超神的這個概念。

如果不是體積太大讓西坦們受到天然的壓製,擁夜者有可能成為西坦中最先突破能量障礙,能夠像古族或者龍族那樣生存的生物體。

到後來西坦們相互吞噬到隻剩8個時,其他剩餘的西坦都認為這種吞噬已經足夠,銀河係中可以容納下8位超神,它們甚至對銀河係的地域進行了劃分,並將最大的一塊劃分給了擁夜者,這種退讓不可謂不大,但是,擁夜者沒有接受這種劃分。

在西坦的一次地區劃分的聚會中,擁夜者從最不可能的地方悄悄出現,一次就吞噬了兩名還在探討地域劃分細節的西坦。

隨後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又繼續窮追剩餘的西坦不放,直到整個銀河係中隻剩下連同擁夜者在內4隻西坦時才就此停止。

那是一個沒有道理,或者說,無法用正常計算來預測其行動和計劃的存在,同時也是一個殘暴的,沒有任何正常情感的存在,在這樣的生命麵前,任何求懇或者憤懣都沒有任何用處,除了死亡,沒有更多的路可走。

外側者當初逃離的最遠,一直逃到了銀河係最外側的一個行星係上生存,而詐欺者幹脆逃進了異空間。

隻有空間之龍身體上同時具有龍族和西坦的雙重概念,而且空間之龍非常清楚擁夜者不可能把所有的西坦全部吞噬,因此空間之龍才沒有進行逃避,來到了人類出現之前的太陽係火星中沉眠,直到這個時候,整個銀河係的真正動蕩才告一段落。

因此,相對於通過基因記憶才知道擁夜者可怕的人類來說,有著親身體驗的外側者,對於擁夜者的恐懼感遠遠超出張義的想象,以至於張義剛剛提起擁夜者,西坦分身立刻停止了掙紮和怒吼,他的計算告訴他,眼前這個人類絕對不是在恐嚇,而是在描述一個事實。

張義看見西坦分身就此閉嘴後微微點頭,說:“看來你是一個識趣的家夥,聽好了,在我需要你發言之前,你最好一直保持這種識趣的狀態,剛才的話,我不會說第二遍,作為神明以上的存在,我們都知道,神明之間的話不需要說兩次。”

菲利普西斯何曾受過這麽大的侮辱,但是,他現在必須閉嘴,那個人類所說的擁夜者太過恐怖,如果真如人類所言,再次誕生了一個擁夜者,那麽毋庸置疑,現在保持安靜是最好的選額。

張義的奇想空間再次陷入安靜,西坦分身在確定自己的威脅對張義無用,反而被張義威脅後,下意識的想要觀察周圍空間的變化,想要利用自己在空間上的知識,迅速的理解周圍空間的變化,並以此來對張義目前的行為加以嘲笑。

不過,這種想法在菲利普西斯感知到周圍空間的一刹那後,立刻化為烏有。

張義的奇想空間並不嚴密,似乎和外界還保持著足夠的聯係,以至於這裏並沒有形成一個封閉的空間最終被外麵的現實世界壓垮,但是,正是因為這種不嚴密,才讓這個奇想空間變得非常精妙迷人。

菲利普西斯能夠感知到自己周圍的每一種空間所發成的變化,那些變化異常清晰幹脆,所產生的信息量也非常純淨,遠遠不是在現實世界中那些空間變化後產生的信息量所能比。

在外麵的世界中,那些空間變化非常少見,即使出現這種變化,隨之產生的數據量也會因為各種原因被汙染,從而無法讓神明一級的存在更為徹底的領會這些數據真正所能表述的內容。

就像是人類觀察星空時,所觀察的行星往往會因為各種原因無法傳遞真實的信息回來一樣,僅僅是對現實空間裏的空間變化進行研究往往不會有太多的信息可以捕捉。

但是,自發的催動周圍的空間發生變化,這種事情對於西坦來說也沒有太多意義,當空間的改變有了被動這個前提後,所有的空間變化信息同樣變得沒有什麽意義,而這些,也正是製約超神和神明對於空間變化有更好了解的重要因素。

而現在,在菲利普西斯周圍的空間中,正在自動發生著各種變化,每一種變化都異常清晰。

在西坦分身的感覺中,就如同一張張翻開的紙張,所有的信息都如此清晰,以至於在那一瞬間,他的眼中似乎看見了無數的光芒,每一種光芒都無比純粹完美,以至於他一時之間不知道究竟觀察那一束光芒更能夠讓他更為滿意。

這是一種近乎失神的狀態,這種狀態在西坦分身這種是完整神明的存在身上非常難以體現,尤其是西坦天生是一種無機生命,對於西坦來說,人類的情感顯得格格不入,在這種情況下,菲利普西斯居然能夠同樣陷入對周圍空間的癡迷中,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

失神在菲利普西斯身上沒有持續多久,他很快意識到,這樣的機會沒有太多,如果現在沒有及時學習的話,恐怕終其一生,就算到銀河係完全消亡,都無法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張義能夠感受到西坦分身此時也開始對周圍的空間變化有所感悟,不過張義並不在意這個西坦分身這種感悟,空間領悟需要的是專心,不要考慮太多的別人,隻要考慮就好。

就是這樣,張義的奇想空間進入了漫長的安靜時間,在場的兩個生命都隻顧著對周圍的空間變化進行徹底的研究和感悟,彼此之間的那種對立感神奇的消失了。

不知道多長時間之後,一個巨大的聲音忽然出現,那是離開已久的莉莉斯的聲音,它的身體一邊比離開時更為困難的顯現出來,一邊說:“讓你們久等了,我想,現在應該是我們徹底的交談一次,並對可知的未來做出某種決定的時候了。”

張義看了一眼身邊陸續出現的李妍和媧,微微一笑,說:“好吧,關於整件事情的全部,我想你們已經全部知道,對於計算我並不擅長,所以,進行計劃之類的事情,由你們考慮,我僅僅隻能從我知道的曆史層麵予以協助,從現在開始,由你們主要考慮。”

李妍點頭,扭頭看著莉莉斯,說:“好吧,我們首先從第一個問題開始解決,那就是,這個西坦的分身為什麽一定要參與這次的戰鬥,無論參與李妍領的軍隊,或者參與人類國家的軍隊,這位遠在銀河係邊陲的西坦似乎變得不甘寂寞起來,究竟是什麽讓它對這裏產生了興趣,我很好奇這一點,也許,在這個西坦分身那裏,能夠得到一些答案。”

張義扭頭看著被不斷的動蕩驚醒的菲利普西斯,說:“好吧,西坦,告訴我們你之前的考慮吧,你瞧,人類和你之間並不一定為了一個目標爭奪,所以,也許你可以和我們說說你之前到底是如何考慮的,也許我們之間可以獲得一個比較平衡的妥協。”

“我不會向區區人類妥協!”

西坦分身如此對張義的善意予以回答。

張義聳肩,說:“喔哦,這可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回答,之前有人說你是一個白癡,我還多少有些不能相信,不過現在我終於相信了,你確實是一個強大的白癡,比我所見的那個名為夏拉的人類女性更加愚蠢,要知道,那名人類女性至少還知道觀察自己的處境,而你居然連自己處於什麽樣的處境都不去考慮,這可真是一個無法溝通的對象,不是嗎?”

莉莉斯對此表示讚同,在進入張義的奇想世界後合上的右眼再次睜開,空間之龍的虛影重新浮現起上,看著眼前的這個倒黴而且不知死活的西坦分身,空間之龍發出了一種難以形容的笑聲,並說:“逃跑最快的那個西坦,為什麽你總會遇見這些事情?”

菲利普西斯直到張義有所提醒時,才意識到,自己現在並不是這個銀河係中最為強大的那一個,在他之上,有著太多的強大存在,即使是眼前的這個男性人類,也有著西坦分身無法抗拒的實力,在這樣豪華的陣容麵前保持西坦的一貫尊嚴,怎麽看怎麽像是一件自找麻煩的事情。

就在他想要有所表示的時候,聽見了空間之龍的聲音,這讓他更加產生了一種恐懼感,在此之前,與那個駐留在數據流中的古族神明戰鬥都沒有讓他產生這種感覺。

那是一種,自己絕對會被殺死,徹底毀滅的恐懼感覺。

無論之前對李妍她們,還是後來對陣古族神明,菲利普西斯都不認為自己會死亡,而且他固執的認為,如果是人類,一定不敢冒犯西坦的強大實力,而對他下手讓他真的死亡。

因此,他在無時無刻都有一種我很安全的邏輯,並且在這個邏輯之上行事。

但是,當他發現眼前的人類過於強大時,才意識到,人類殺死一個西坦分身,似乎並不畏懼什麽。

一個被家長或者說被自己虛幻想象寵壞的孩子,用來形容現在的西坦分身再合適不過。

“我不希望和龍族為敵,”菲利普西斯努力維持著最後的尊嚴,或者說,最後僅存的那點安全感,來讓自己不會立刻崩潰,他說:“無論是龍族,還是西坦,我都沒有主動為敵的意向。”

莉莉斯安靜地看著這位不知所措的西坦分身,不僅僅是第三龍王,就連它眼中的空間之龍,包括張義他們,都不動聲色的觀察這這個倒黴的分身,等待著他的下一步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