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神明的神位都不盡相同,通過神位得到的感知也彼此不同。

按照人類的理論,身體的能量利用率達到0.9左右,就是神明的等級,至於神明之上的超神,能量利用率大概能無限接近於1,但是不存在沒有任何額外消耗,所有體內能量都被全部利用的情況。

另一方麵,即使能量消耗效率已經達到了神明的標準,也不代表可以就此被稱為神明,每種能量所能產生的效果和頻譜都不同,神明也好,超神也好,都無法百分之百理解這個宇宙的奧妙,正所謂知道的越多,越發現自己的無知,因此,神明和超神最多僅僅隻能控製有限已知的那些能量頻譜概念,而掌握這樣的頻譜,就代表著不同的神位。

即使是完全控製了能量頻譜,在無法控製能量變化和轉移前,依然不能稱為神明,至少不能成為完整的神明,那些神明所控製的能量變化和轉移,就被稱為是神職和神能。

不同的神職與神能之間,會產生各種衝突和作用,並且讓各個神明之間彼此有著根本的區別,不會產生混同,同樣,這種衝突和作用被激化時,就會產生神明之間的神位衝突,或者說,神明之間的神戰就此拉開帷幕。

以對神職和神能的掌握和控製,來確定彼此的地位,甚至抹殺對方的存在,也就是所謂神戰的後果,隻有一個神位上失去控製者後,才能有後來者重新擁有這個神位,並且被稱為神明。

相對於西坦,張義並沒有自己的神位,他並不能確定自己的未來能量波譜會以怎樣的形式表現出來,所以雖然他的從神能在神國能量的支撐下,表現出各自範圍內的神職變化,但是對於張義本身來說,他沒有神職,沒有神能,想要和對麵的這個西坦來次好勝負,就需要付出比其他神明,甚至是比他的從神更多的消耗和努力。

不過好在,張義並不畏懼努力。

在西坦的注視中,張義的身體發生了改變,雖然他的實體沒有特別的改變,但是,在他的身體之外,正有一個虛實相間的張義在不斷成長,變大。

這個變大的過程不僅僅是體型的擴大,連同整個能量層都在發生不斷的波動,驟然感知起來,就像是有一個新的張義正在成長,並且比之前的張義更為強大。

看著這一幕,西坦知道,不能放任張義就這樣變化下去,她現在不在自己的神位附近,過大的能量消耗會讓她無法像剛才那樣迅速恢複,而張義可能接下來發動連續的攻擊,雖然不見得能讓她就此死去,但是會讓西坦本體的能量支援變得更大,直到影響到神位附近另一個她的能量供應和自我恢複。

不通過神位,而僅僅隻是通過空間進行能量輸出,本身就是一種損耗及其巨大的過程,西坦本體最終很可能無法兩頭兼顧,滿足每一個她的能量供應需要,最終停止對她的能量供應,而專心對神位旁的她進行能量供應。

這樣一來,在張義對麵的西坦分身就有可能被張義徹底擊敗,就算不會死亡,至少也無法繼續投入戰鬥,就算張義在這裏同樣和她拚的兩敗俱傷,但是在競技場那裏,人類的神明會陸續醒來,最終對神位上的她構成全麵的優勢壓力,直至她在這次戰鬥中徹底失敗。

失敗交出神職和神能對西坦來說並不見得不能接受,但是,西坦更擔心的不是失敗,而是人類在勝利後接下來會幹什麽。

就在剛才,西坦已經發出了死亡威脅,並且宣布要對張義他們無止境的追殺,即使是這次戰鬥失敗,交出神職後,也不放棄這次追殺。

對於神明來說,不存在氣話或者隨口一說這種情況出現,西坦所說的話,就會一定執行,並且一定要實現,沒有人認為西坦會收回她之前所過的話,因此,人類肯定會將西坦剛才所說的話牢牢記在心中,並且等待時機讓西坦無法達成心願。

對於人類來說,他們絕對不會放任這樣的後患不理,在勝利之後,他們很可能對西坦的本體施加傷害,甚至是直接回去西坦的神位,那樣一來,西坦所遭受的損失就會增大到永遠無法彌補的地位。

因此,無論如何,也不能在張義放大自己的能量波動到無法收拾的地步,西坦必須在張義攻擊到她,並且對她造成巨大的傷害之前,就打斷張義的這次進程,最起碼,要讓西坦的本體無需對她供應能量,而從一開始就將所有的能量供應給神位上的另一個她,讓另一個她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裏解決掉那些接近神位,或者是沒有沒有神職的不完整神明,這樣一來,才能有機會和那三名逐漸清醒的人類神明有殊死一搏的機會。

戰鬥進行到這裏,事實上已經沒有生命再有退路,張義他們失敗就會把靈魂交出,麵臨靈魂能量被逐漸汲取,卻一直無法痛快死亡的痛苦結局,但是西坦同樣因為自己剛才的詛咒而讓自己陷入了困境,人類隻要勝利,就會毀滅掉她的神位,讓她根本無法實現自己的決定,同時讓她的實力一落千丈。

在這個銀河中,實力的微弱變化都會讓一個生命在短短的時間裏從食物鏈的頂端掉下,而且永遠無法回到自己的從前地位,擁夜者曾經吞噬了大量的同類,它比任何超神更加清楚這一點,失去神位同樣是它無法承受的結果。

對問題的思索和考慮對一般的智慧生命來說可能需要一定時間,但是,對於如超神存在的西坦來說,隻需要1微秒,就能把前因後果考慮清楚,甚至能夠考慮好接下來的各種戰術和計劃,就連張義接下來所有的應對方式,都已經被西坦完全計算了出來。

因此,現在已經不是繼續考慮其他的時候,西坦的掃了一眼張義,在張義周圍離開重新湧現出新的能量狂潮,雖然這次能量衝擊沒有剛才那次西坦含恨而發的強烈,但是對於毫無防範的張義來說,已經足以將他完全淹沒,並且將他置於死地。

張義頭頂的冠冕開始散發出微弱的光芒,和以往那些光芒四射的情況大相徑庭,這次冠冕上的光芒並不強烈,看起來照耀的範圍也不廣闊,距離稍遠一點,比如在西坦現在的位置上,就多少有些看不清楚,當然,這種看不清楚僅僅相對於人類而言,對於西坦這樣的存在,她無需看見就能知道身邊所發生的一切變化,即使是微弱如張義頭頂光芒,對她而言,都可以隨時看成是黑暗中的燈塔,清晰可辨。

這個微弱的光芒在如此狂暴的能量狂湧中似乎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稠密到實質的能量在在下一微妙就將張義連同他的虛影一起淹沒,並且發出巨大的轟鳴,這種能量變化最終會形成一次致密的能量對衝,大量的微小黑洞會大量出現,並且將在能量衝擊最中心位置上的所有存在撕裂,粉碎成量子漿泡,隨著這些黑洞的迅速蒸發,在能量狂潮最中心位置上的所有存在都會隨之變得蕩然無存,即使是活性金屬那樣的構造都無法避免。

這是遠比核融合產生的高溫高熱更為恐怖的過程,雖然沒有任何溫度變化,也沒有爆炸出現,但是確定在悄無聲息間毀滅一切生命。

即使是西坦當年的老對手,以及西坦自己,都不願意在這樣的能量對衝狂潮中多呆哪怕一毫秒,如果沒有合適的防範方法,西坦很難想象,還有誰能夠逃離這次在無聲無息中殺戮。

張義處在中心的位置,在能量狂潮最終開始對衝,製造出第一個微小黑洞時,依然沒有張義的任何行動,他似乎從能量狂潮衝擊到他身上的一刹那,就已經死在了這樣洶湧的浪濤之下。

不過,這樣的安靜並不讓西坦感到輕鬆,相反,她現在開始無比緊張,並且第一次體驗到人類感情中所謂提心吊膽的感覺究竟是怎樣產生的。

果然,在讓西坦感到一次莫名其妙的心悸後,異常發生了。

在第一個黑洞產生後,能量狂潮雖然還在對衝,但是,再沒有第二個第三個黑洞產生,洶湧的能量雖然因為彼此對衝不斷散發出劇烈的光芒,甚至周圍的環境溫度也開始急劇提升,與之伴隨的,是越來越大,越來越嘈雜的聲音,但是,在能量對衝的最中心,張義所在的位置上,始終沒有更多的黑洞湧現。

那就像是有一個什麽奇怪的裝置,雖然任憑能量浪潮的攻擊,但是卻能及時將所有在胚芽期的黑洞完全轉移,讓這些黑洞最終沒有一個能夠成型。

“不錯的見麵禮。

張義忽然說,他的聲音音量並不高,但是卻壓製了這個環境中所有的聲音,在西坦的身邊浮現。

西坦微微愣了一下,隨後,她看見張義頭頂的那朵微小的火花在能量狂潮中浮現,隨著能量的動蕩此起彼伏,卻始終沒有沉沒熄滅,隻用一秒的時間,西坦就明白了原因。

張義將自己的身體與這個空間進行了某種剝離,使他始終浮現在空間之上,最終空間中所有的能量衝擊對不完全屬於這個空間的張義沒有造成任何威脅,而能夠對空間造成威脅的黑洞,則同樣被張義進行了空間剝離,並且進行了轉移。

對於普通的生命來說,剝離黑洞的結果隻有一個,在黑洞消失前,自己首先死亡。

但是張義不同,他把空間當成一層手套,然後利用重量,從能量湧動中找到那些黑洞的胚芽,取出那些黑洞,這個過程也許會耗費張義大量的能量,但是結果是,張義不會因為這次能量潮爆受到任何傷害。

西坦微微退了一步,眼前張義的強大,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雖然張義沒有神位,神職和神能,算不上什麽完整的神明,但是在另一方麵,他已經隱約超出了那些神明,正在向著超神的位置大步前進。

能夠產生這種結果的,隻有一個理由,張義體內的基因正在讓他與人類這個概念迅速區分,向著更為的古老的種族轉化,確切的說,張義現在已經和西坦當年的老對手OLDONES沒有什麽區別,隻有像OLDONES那樣的生命,才能有機會越過神明這個階段,直接向超神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