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西坦的戰鬥當然不會就此結束,6名張義的從神已經盤旋在西坦的頭頂,正組成一個巨大的六芒星陣,在星陣的正中,正是在殘破不全中慢慢恢複的西坦。

通過兩個正三角對麵疊加的六芒星陣在遠古時代就已經非常著名,無論是猶太教還是古印度教,都將這個圖形看成是一種非常神聖的圖形,在那個還沒有正確認識靈能的時代,或者用魔法和超能力來概括靈能的時代,六芒星陣往往意味著靈能法陣的基礎,那些天生就能與靈能進行溝通的人類通過六芒星陣來增幅自己的能力。

在張義所知的遠古時代,曾經有一個有趣的巧合,在英文字母中,當A與V對麵疊加時,剛好能夠組成一個簡約版的六芒星陣,而且六芒星陣本身就有隱喻欲望,繁衍的意思在其中,和某些單詞的組成恰好有異曲同工之妙。

更巧合的是,六芒星陣本身起源於古印度教的“聖娼”崇拜,尖端向下的三角象征著女性的器官,而尖端向上的三角則意味著男性的器官,這樣彼此結合的產物,與英文單詞構成了原始層麵上的巧合,或者說,這已經不是巧合,而是在基因層麵上的信息共振。

而現在,在西坦的頭頂上方,重新由6名女性神靈構成的六芒星陣,所能產生的威力與遠古時代人類所大量使用的六芒星陣相比,更是可怕。

按照六芒星陣點亮的順序,首先是倒立姿態頭向下懸浮在空中,構成六芒星尖端向下三角的瑞拉,瑞思娜,和柳夕顏,她們身上的光芒正在慢慢同頻,無論是瑞拉手中的天平和寶劍,瑞思娜手中巨盾,繩索,又或者是柳夕顏手中的巨斧和巨錘,都在這個不斷同頻的過程中融合到一起,最終變成了一個如同彎月一樣閃耀著冷淡光芒的巨大兵器。

月之垂憐。

這把兵器的名字聽起來並沒有多麽可怕,但是,隻要看看這隻彎月形的刀刃前方,甚至沒有揮動,就造成周圍空間不斷發生細碎崩潰的景象,就知道,這個刀刃會有多麽鋒利,這樣的刀刃雖然是物質化的,但是,卻能在誇克層麵對能量和物質進行切割,僅僅就鋒利而言,即使是西坦之刃也無法比擬。

隨後被點亮的,是由站立著的蘇薩奈爾,凡賽斯琳和米卡利奈所組成的,尖端向上的正三角形,她們身上的光芒在出現之前就呈現出完整一體的姿態,在她們身邊沒有任何兵刃進行融合,但是在她們身上的光芒之外,正浮現著一個慢慢轉動的齒輪。

日之旅程。

這個名字同樣不像是一個兵刃應有的稱呼,尤其是這個齒輪無論如何旋轉,所能呈現在眾人眼前的,始終隻是齒輪的一個齒上一部分,到現在為止,這個不斷移動的齒輪的一個齒,都還沒有向眾人展露真顏,更談不上讓人知道這個齒輪原本有多麽巨大。

六名女性神明同時開始吟唱起冗長的禱語,雖然她們身體下方的西坦正在漸漸恢複,而且這個恢複過程正在不斷加快,看起來很快就將完全恢複,並且能夠投入新的戰鬥,但是六名女性毫不顧忌這些,她們嘴中的禱語不斷浮現出各種變化,無論是音調還是語速,在她們嘴中,都各不相同,聽起來是如此的紛亂,但是在紛亂之上,又是一種莫名的統一。

當西坦完全恢複到原來的身體狀況時,她沒有貿然行動,因為她已經能夠感受到頭頂那兩個奇怪武器所散發出來的,足以讓她所處的環境在瞬間完全粉碎的可怕壓力。

六名從神也許在戰鬥力上無法和三名神明相抗衡,但是,如果給六名從神足夠的時間,讓她們完整的釋放出神術,那麽由此釋放出的神術威力,絕對超過神明在極短時間內所釋放的神術威力總和,畢竟更長的時間,意味著能夠匯聚更多的能量,並且進行更為細致的轉化,就算是從神的計算能力無法達到神明的標準,但是6名從神的同時計算,絕對能夠超出一個神明的計算速度,即使這個神明的前身是一個以計算見長的虛擬生命。

西坦無法理解人類關於從神的概念,但是,現在的情況即使不理解也能觀察的非常清楚,她現在已經無法阻止六名從神聯手釋放神術的過程,即使是攻擊或者殺死一名到兩名從神,也不會停止神術的降臨,而且可能會因為將注意力放在殺死從神的過程中,從而被神術造成更大的傷害。

另一方麵,她甚至無法離開這個神術的攻擊範圍,要知道,西坦的座椅已經在剛才的靈魂能量光爆中受到了極大的衝擊,雖然西坦的身體能夠快速回複,但是她的神位恢複速度絕對不會太快,如果她現在貿然離開自己的座椅,那麽在六名從神的聯手轟擊中,她的神位可能就此破碎。

同時,如果西坦敢於帶著自己的神位離開原地,即使是短暫的時間,也會造成她的神位發生巨大的動蕩,甚至在移動過程中就會自己破碎開來,甚至不需要任何外來攻擊。

不能攻擊,不能逃避,不能反抗,隻能承受。

西坦從來沒有遭遇過這樣的戰鬥過程,甚至連怒吼都不再有,隻能安靜的看著頭頂的兩個兵刃開始緩緩下落,向她劈斬碾壓過來。

西坦讓張義他們來到自己的神位附近進行戰鬥,本意是距離自己的神位越近,越容易得到補充,能夠更容易的與張義他們抗衡,用更少的付出取得最後的戰鬥勝利。

但是,在看見神位的同時,無論是3名女神,還是6名從神,立刻考慮好了新的作戰方法,甚至不需要彼此溝通,就已經將後麵的戰鬥順序考慮完整。

利用西坦不願意,也無法放棄自己神位這個特點,首先是三名女神的聯手攻擊,用盧亞娜和厄裏斯作為犧牲品,完全吸引西坦的注意力,給維羅妮卡製造接近西坦神位的機會。

當維羅妮卡距離西坦神位足夠近時,她就能夠給西坦的神位造成短期內無法彌合的重創,而西坦為了維護自己的神位安全,就需要承受更大的傷害。

但是,這還沒有結束,僅僅隻是維羅妮卡獨自製造的傷害,對西坦來說可能造成一時的重創,距離真正的勝利,還有相當的距離。

更何況西坦一直呆在自己的神位之上,恢複速度更快,所以,在維羅妮卡之後,需要一次新的,更為沉重的打擊,而這次打擊,一定不能讓西坦避開,要讓西坦自己承受所有的傷害,隻有這樣,才能從本質上動搖西坦對於張義小隊的優勢地位,並且逐漸拉平兩者之間的差距。

而讓西坦自己主動承受更大傷害的前提,還是放在那個神位上,利用西坦顧慮神位,戀棧不肯離開神位的特點,在維羅妮卡之後,六名從神在空中對神位進行了覆蓋,即使西坦恢複也毫不在意,因為她們知道,隻要這次神術發揮威力,那麽西坦必然不會發動反擊,也不會離開,隻能覆蓋在自己的神位上,承擔這次神術造成的所有後果。

這是兩次大膽的攻擊,奔放,猛烈,毫不顧忌後果,但是,同樣效果明顯,就算是西坦,也在這樣的連續攻擊下落入完全的下風,對於西坦來說,這幾乎可以算是從未有過的屈辱,同樣,也可以算是從未有過的重大危機。

神光開始在月之垂憐上蕩漾開來,張義原本的神國就是由靈能構成,加上張義本身的神能就傾向於空間構成,因此,月之垂憐上浮動的淺淺光輝,和所謂的能量波動完全無關,而是空間碎片在靈能的擠壓下,所釋放出來的閃光,這種閃光彼此連成一片,讓月之垂憐的表麵呈現出一種與所有兵刃都不同的爆炸感,似乎即使不用任何速度和力量,就這樣慢慢的滑落下去,同樣能夠斬斷一切目標,甚至能夠阻斷目標被斬斷後的彼此再生和聯係。

這樣下去,一刀兩斷。

看著這樣的刀光,這樣緩慢落下的兵刃,西坦的身體突然呈現出一種奇怪的顏色,這些顏色讓她的身體表麵開始如同符文一樣不斷遊動著各種圖案,那些動蕩不定的圖案最終開始變成了一條極為悠長深邃的空間走廊。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在一個厚度沒有增加的西坦身體上,出現了一個能夠穿透西坦身體連同她的座椅和座椅下的星球,根本無法看見盡頭所在的空間走廊,而西坦本身又遊離在這個空間走廊之外,就像是兩個三維世界彼此疊加,相互之間又毫不衝突的情景。

不過,這樣的空間走廊並沒有完全導出月之垂憐的空間破壞威力,當月之垂憐最終落在西坦的身上時,耀眼的光芒伴隨著大量的空間火花不斷出現,將西坦和西坦身上的空間走廊一起斬成兩端,並且還在繼續向下切割。

對於西坦來說,她做的最正確的事情就是製造了這個空間走廊,雖然空間走廊無法抵禦月之垂憐的攻擊,甚至沒有在月之垂憐下堅持超過2秒,但是,最終空間走廊讓月之垂憐的走向發生偏移,或者說,月之垂憐最終切割了另一個三維世界,而沒有對現實的三維世界繼續切割下去,從而沒有將西坦身體下方的神位同樣切割開來。

被徹底切割成兩半的西坦開始發生蠕動,當她,或者說她們發現兩個身體根本無法再次組合,甚至也無法重生出另外一半時,一起發出了即使是人類也能聽懂的悲鳴。

同一個神位上的西坦隻能存在一個,這意味著,兩個被切割開來的身體,有一個一定要被丟棄,或者被另外一半身體吞噬,如同當年擁夜者吞噬自己的同類一樣,隻是現在變成了擁夜者的自我吞噬。

但是,兩個身體都是西坦自己,都渴望能夠活下去,無論是誰吞噬誰,都是一次可怕而且悲慘的結局,正因為看到了這樣的結局,所以兩個被切割開來的身體才會發出如此慘烈的悲鳴聲。

但是,僅僅隻是悲鳴解決不了問題,她們必須盡快決定究竟由誰來吞噬另一方,因為,日之旅程已經緩緩的壓了過來,如果不能盡快恢複到原來的實力,西坦將無法抵抗日之旅程的碾壓,同樣無法保住自己身體下方的神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