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種沒有知覺，直接往前不斷衝擊的機械仆從進攻方式，正是人類需要學習對抗的，在未來遇到那些同樣沒有自我思維，通過潮水一樣的數量淹沒防禦線的蟲子時，不會為之忙亂。

而現在，芙蘭領的士兵正在按照標準步兵操典所要求的那樣，先用重炮製造出足夠的隔離帶，讓那些機械仆從一批一批的衝到防禦線上來，避免所有的機械仆從沒有中斷的衝擊，從而降低防守端的壓力，然後將機械仆從軍種重點目標逐一清除，火力支撐點，戰車，將這些重要的裝甲目標清理一空後，接著是對那些沒有任何裝甲掩護的機械仆從步兵集群進行火力分割，利用重型遠程直射火力，將這些步兵集群切割成多個小塊，然後每個防禦線上的小隊都會麵對屬於自己小隊的那一部分敵人，這樣不僅能夠有效降低防禦強度，同樣能夠保證一定的防禦彈性，即使有個別的敵人衝過火力線，也會有早已預備好的熱熔槍等著它們。

現在，這種嚴格按照步兵操典進行的防禦方式確實擋住了仆從軍頭三次的攻擊浪潮，而人類防禦線根本沒有受到什麽損失，除了幾十名瓦爾哈拉冰雪戰士在仆從軍戰車的炮轟中陣亡外，在防禦線前方150米處布設的雷場都沒有被引發。

不過，防禦線的指揮者同樣清楚，這種小範圍的戰鬥無法真正的推廣，那些蟲子的衝擊速度更快，防禦力更高，數量也更多，想要在一條2000米的防禦寬度上形成剛才這樣的防禦質量，人類所需要配屬的火炮數量需要更多，正麵火力強度至少也要增加一倍。

而這意味著要提供更多的後勤，在這樣一個防禦麵上，想要對那些毫無止境的蟲子連續防禦時間超過10個小時，至少需要4萬發炮彈，加上大量的子彈，而且還要足夠的機動部隊，隻有這樣才能有效的阻止蟲族進攻。

想象一下，僅僅隻是一個寬度2000米的防禦正麵，在有了大量工事依托，以及有熟練戰鬥經驗的芙蘭領士兵，還有足夠的火力支援這樣的情況下，還需要如此巨量的後勤支援，那麽當蟲潮在數百上千個星球上同時爆發時，所需要的後勤又該如何滿足？

想要解決這些問題，除了提高單位殺傷效率和更為有效的戰術方式外，個人的強大就逐漸占據了主要地位，如果在這樣的前線能夠布設一名如同李妍這樣的強者，或者說能夠有兩名半神級別的強者，那麽無論是防禦線的壓力還是後勤的壓力都會大大降低，彼此互補之下，人類才會在大部分的防禦線上抵抗住那些蟲子的進攻。

這正是當初靈能之炬會會長要求亞裏士多德盡可能保留住在競技場中靈魂火焰被點燃的那些觀眾性命的原因所在，雖然這些觀眾不見得能夠成為半神，但是哪怕是擁有君王的實力，在一個星球的主要防禦段上能夠保證有數十名這樣的存在，就能確保一顆人類星球能夠堅持更長的時間，甚至能夠讓局部的人類發動反攻。

而張義他們包括李妍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彌補在神明數量上的差別，在重要戰場上形成足夠的神明數量優勢，以點帶麵，抵抗住蟲子們的進攻，而要隨時在每個重要戰場上保持足夠的神明和從神數量，靈能隧道又是重中之重，隻要張義掌握著靈能隧道，那麽他隨時能夠帶領身邊的一群神明和從神抵達任何需要的星球，迅速剿殺掉戰場當麵的蟲神，然後讓整個戰鬥局麵立刻得到扭轉。

對於張義他們的想法和做法，李妍並不在意，她首先在意的，是自己能夠成為一個神明，想要成為神明，她必須擁有足夠的星球作保障，而腳下的這顆露娜緋9號行星，就是她擁有星球的第一步。

依然保留足夠多的科技，能夠使用這些科技的大量亞人類，豐富的資源，這些都是成功的基礎，所以，和那些遇見強硬抵抗就繞道而走，或者直接毀滅這顆星球的做法不同，李妍堅持登陸作戰，並且要讓自己確實得到腳下的這片土地。

不過，現在地麵的戰鬥已經開始進入真正的焦灼狀態，隨著重炮的身管過熱，更換身管以及進行設備檢修的空當，那些機械仆從軍已經重新連在了一切，而防禦線兩邊的高地也被機械仆從軍的火力壓製，再也無法形成有效的交叉火力封鎖線，這一切最終加重了正麵防禦線的防禦強度，仆從軍的死亡線距離防禦線越來越近，很快就已經突破到距離人類第一道防禦線不到200米的位置，而且還在繼續向裏蔓延。

就在這個時候，天空中驟然一閃，隨後，火山炮，新星炮，等離子炮，導彈，各種火力同時在太空中綻放，按照李妍要求，及時趕到的月泉女神號開始發威。

在空中已經俯瞰了一定時間，加百列早已計算好所有的射擊諸元，雖然沒有雅典娜和厄裏斯聯手那麽強悍，但是這次的攻擊目標並不是天空地下所有的敵人，所需要指揮的也不是幾十艘戰艦，敵人隻在地麵，巡洋艦加上驅逐艦隻有4艘，所以加百列的這輪計算依然達到了可怕的效果，隻是一輪齊射，地麵上那些機械仆從軍的攻擊浪潮中，就被挖去整整4公裏的縱深。

在這4公裏的範圍內，地麵沉降，機械仆從的殘骸堆積如山，整個機械仆從軍的攻擊立刻為之一頓。

李妍安靜的看著眼前的場景，任憑新星炮的光芒從自己身邊僅僅幾米的距離處劃過，當太空中的軍艦停止轟擊，地麵也暫時安靜的瞬間，李妍說：“沒有空中支援，我已經計算過，隻要在開始階段殺死足夠多的太空骷髏，你就沒有富餘的力量對空中的太空軍艦發動攻擊，更何況在頭頂的太空軍艦中，還有一位半神等級的虛擬生命存在，在幾分鍾的時間裏，你根本無法獨自對付這些戰艦，而且我還在這裏。”

頓了頓，李妍接著說：“隻要無法對付天空的軍艦，你的軍隊就無法對防禦線造成有效的威脅，隨著時間的延長，你用來支付召喚仆從軍的能量會漸漸不敷使用，最終，你和你的仆從軍都會失敗，現在放棄還來得及。”

太空骷髏安靜著閃爍眼中光芒，仿佛在計算什麽，過了一會兒，才問：“你怎麽知道？”

這是一句莫名其妙的問題，但是李妍似乎早已預料到太空骷髏的問題，她淡然一笑，回答：“西坦的沉睡之地。”

這樣莫名其妙的回答顯然不能讓太空骷髏滿意，它盯著李妍，等著人類的進一步解釋。

“在遇到你們之前，西坦們都沉睡在恒星之中，靠吸取恒星的能量為生，在那個時候，它們都是一群能量組成的生命，這帶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為什麽，為什麽當銀河係裏的食糧已經不夠時，西坦們沒有回到恒星裏，而是沉睡在一般的星球裏，還有，以恒性能量為食物的它們，怎麽會出現食糧不夠的現象？”

李妍用金屬手套上的手指輕輕敲了敲自己的額頭，像是同樣陷入了思考，一邊說：“能夠解釋這樣問題的答案不多，根源隻有一個，西坦們無法像以往一樣直接吸食恒星的能量，隻有這樣，才能解釋清楚那些奇怪的現象，我無法確定西坦們為什麽無法直接吸食恒星的能量，究竟是西坦們的能量身軀已經不夠純粹，或者是西坦們無法在適應恒星裏的環境，這些都有可能，不過這些並不是我所關心的問題，我所關心的是，沒有恒星能量補充，西坦們怎麽生存？即使是休眠，西坦們也會消耗大量的能量，體型巨大的生命必然消耗巨大的能量，即使是休眠狀態會降低這種消耗，但也不是全無消耗，即使是遠在太陽係火星上沉睡的空間之龍，它同樣需要大量的能量維持生存，那麽，它們的能量從何而來？”

太空骷髏保持安靜，但是眼神中的波動顯然說明了一些事情。

李妍繼續說：“沒有恒星能量，僅僅是火星的地核能量也無法滿足西坦的需要，更何況我們沒有監測出火星的地核能量出現異常變化，同樣的道理，擁夜者它們應該也不會對自己沉睡的星球進行能量掠奪，那麽，隻有一種情況可以讓它們維持這種狀態，那就是，有一種和恒星能量不相上下的，同樣純淨的，但是並不巨大的能量。”

“這種能量能夠無視空間和時間的限製，直接傳遞給西坦們，讓它們始終擁有足夠的能量維持沉睡狀態下的生存，不過，這種能量並不巨大，無法維持西坦們的正常行動，或者說，西坦們不想繼續行動來破壞這種能量的來源，隻要考慮到這裏，我想無論是你我都已經明白，那種能量是什麽了？”

太空骷髏微微點頭，低聲說：“靈魂能量。”

“沒錯，當初西坦們從你們的前身那裏剝離出了大量的靈魂能量，並用活性金屬將你們的身體重塑，變成太空骷髏，可以說，西坦們吞噬了你們的靈魂能量，最終讓自己的身體不再是純粹的能量體，而具有的物質化的趨向，這種變化也許是進步，也許是退步，但是已經無法挽回，它們再也不能回到恒星內部，隻能在物質世界中生存。”

“西坦們帶著你們掃蕩整個銀河，殺死所有的智慧生命，來獲得更多的靈魂能量，顯然，這種飲鴆止渴的做法讓西坦們最終陷入沒有食物來源的地步，它們相互屠殺，並且最終紛紛沉睡，用這種方法來維持自己的生命。”

“隨著西坦和你們太空骷髏的沉睡，靈魂能量再次在銀河係中出現匯聚，這一次，西坦們一定吸取了從前的教訓，沒有出現大開殺戒，而是換了一種新的方法，從智慧生物的信仰波動中提取靈魂能量，而這，正是空間之龍的做法，它為一部分人類抵擋了席卷銀河的異空間風暴，並最終成為這部分人類的崇拜物，這部分人類就是現在的機械神教前身，殘餘人類的信仰中夾雜著自己的靈能能量，而這種靈魂能量，最終確保了空間之龍的生存。”

看著太空骷髏，李妍說：“我已經點燃了自己的靈魂之火，並且以前從沒有過確切的信仰，所以很容易就能從靈魂能量流動中，發現這些問題，不僅僅是空間之龍，坐在黃金王座上沉睡的皇帝陛下同樣依賴人類的信仰獲得靈魂之力，並且將這種力量最終轉移成他自己的威能，箴言術正是這種威能的變化形式，靈魂能量從基因碎片中而來，而通過人類靈魂能量轉化的靈能具有明顯的人類烙印，這種烙印決定了箴言術能夠對所有非人類的生命在基因層麵上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