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軍方同意交換的驅逐艦和一個大隊的帝國衛隊士兵在兩個地球日後抵達了阿爾塔納5號行星,由於在這段時間內,行星上的土著挖掘工作有了顯著進展,行星上的遺跡確實存在,並且其中有大批裝備可以被立刻啟用,因此,急於得到這些裝備的帝國軍方辦事效率比以往高了許多,在帝國海軍到來的同時,就地劃撥了一艘半新的驅逐艦交給了行星上的女領主。

說是半新,其實在失去軍艦製造模板的現在,帝國海軍的軍艦數量正在呈現不斷下降的趨勢,所有的軍艦基本上都談不上什麽新舊,程度彼此相差不多,充其量有些軍艦保養的更好,有些軍艦一直得不到有效地保養,很快就會進入退役行列。

交給女伯爵的這艘軍艦屬於帝國艦隊中保養不算太好的那一艘,曾經參加過一次卡迪安之門的會戰,後來多次參加了帝國對地方星球的鎮壓和戰鬥,這些推力遠遠大於護衛艦的軍艦需要不斷進入作戰星球的大氣層之內投入兵力,因此在受傷幾率上也遠遠超出護衛艦,多次的戰鬥讓這艘軍艦上創痕累累,雖然幾經修補,不過距離報廢年限已經不會太久,在可以想見的數百年後,這艘軍艦最終將會駛回某個機械世界,然後被拆除。

帝國軍方在軍艦上耍的小花招並沒有讓芙蘭生氣,她隻是看著那些帝國軍官淡然說:“軍方絕對會後悔這次交換,更大的財富從現在開始,對帝國軍方開放的條件將會更加苛刻。”

英俊的帝國軍官張口欲說,但是最終隻能歎氣,那些沒有到過前線的帝國軍方大佬以及坐在地球貴族辦公室裏的那些家夥始終不認為眼前的這名女伯爵能幹成大事,因此才會在這些方麵斤斤計較,對於那些腦子沒有未來的家夥來說,這艘軍艦根本不是交換,而是帝國對女領主的憐憫和恩賜,他們從來沒有想過,這位女伯爵可能會變得非常不同。

比如,冷漠的計算。

“我對這個大隊的士兵並沒有什麽想法,一堆新兵或者有著各種傷患的士兵,我選後者,讓他們過來,我要看看這些士兵。”

芙蘭冷冷的說了一聲,隨手揮手示意帝國軍官離開,那個動作更像是趕走某些糟糕的生物。

帝國軍官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耐,在來到這個星球之前,家族的某位大人物曾經暗示,他可以嚐試把這位女領主收入懷中,雖然這位女領主曾經和一位惡心的平民發生過孕育關係,但是,這位女領主也因此擁有了被腐蝕的基因,同樣,還有這樣一個已經完全被控製在手中的星球,家族對於這位女領主所釋放的靈能召喚術非常感興趣。

但是,當帝國軍官麵對這位曾經隻是一位灰騎士的女領主時,才知道,家族中的那些想法與其說是奢望,更不如說是狂妄。

年輕,冷漠,嗜血,好戰,精於算計,任何一位領主有了這些特點,都會慢慢成長為一個帝國中不可忽視的力量,而現在,女領主已經成為帝國不能忽視的力量。

至少,異端審判庭為了交換阿爾塔納5號行星上的遺跡開挖控製權,已經在芙蘭的忠誠書上背書,認可這位皮膚黝黑的,更類似惡魔顏色的女領主對帝國和皇帝陛下忠心無比。

這不僅意味著異端審判庭會同女領主走的更近,更代表著,異端審判庭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向著整個人類帝國的各個領主和大家族們宣布,女伯爵芙蘭的生命安全受到異端審判庭的保護,任何想要在女伯爵生命問題上動腦筋的貴族們,先想想身邊那些戰鬥修女們將會有怎麽樣動作,不要以為密議就可以逃過修女們的審查,那些修女無處不在。

有著這樣的背書,在即將到來的時間裏,這位女領主會非常迅速的擴張自己的領地和財富,直到讓她的領地如同一名侯爵,到時候,將不再會有任何大家族能夠在暗中讓她前往卡迪安之門進行戰鬥,想要奪取這位女伯爵領地的想法也會半途夭折,能夠唯一合理合法得到領地的方法,隻有一個,聯姻。

但是,帝國軍官深知,即使是聯姻,也不見得就真的能夠擁有這片領地,隻要看看這位女伯爵,就知道,這位對於生命極為冷漠的女領主不介意把自己的丈夫投入到某個星球戰場上去,然後可能偶然的失誤,導致自己的丈夫就此身亡,隻要這位女領主不滿意自己的丈夫,又或者女領主需要進行某些利益交換,丈夫的生命在她眼中可能和星球土著毫無區別。

無法控製的領主,無法預料的女人,無法想象的未來。

這是帝國軍官的判斷,正因為如此,所以對於這名女伯爵對他所表現出來的輕視和奇怪的厭惡,軍官不以為杵,倒是產生了某些興趣,他很想知道,這位女伯爵接下來怎麽麵對自己的士兵,那些身體多少有些殘疾,對帝國也牢騷滿腹,隨時想要逃跑而不是戰鬥的老兵。

芙蘭對於帝國軍官仍然停在原地不以為意,她冷漠的看著這些老兵不斷湧入她眼前的廣場中,微微點頭,在她的耳朵中,某些氣團正在嘶嘶作響。

“上古大隊長級別個人裝甲,一人一套,自己領取,現在穿上。”

蘇薩奈爾在芙蘭身邊大聲喝令。

這些老兵們多少有些疑惑,帝國衛隊的裝甲薄弱到什麽地步,隻有這些老兵最為清楚,而那些大隊長級別的紫色裝甲有多麽精銳,他們同樣清楚,這些裝甲優先配備給那些星際戰士戰團,即使這樣,大多數也不是用於戰鬥,而是用於研究,可以說,能夠像芙蘭這麽大方隨意的讓一群老兵全部穿上紫色裝甲,即使在上古時代的人類,同樣也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帝國軍官的眼角不斷跳動,那些紫色裝甲威力多大暫且不談,但是像芙蘭這樣的大手筆,軍官不知道人類帝國中還有哪個家族能夠提供。

不過,這種做法看起來非常豪邁,也許還能收買一部分老兵的忠誠,但是,絕大多數老兵不會因為這套裝甲而真心向著芙蘭效忠,更有可能因為獲得了強大的裝備而產生某些謀逆之心,所以,女領主的這個做法其實非常愚蠢。

不過,軍官沒有發言,他在安靜的等待,女領主能夠如此輕易控製一個星球,對於這些老兵,一定也有自己的辦法,更何況,這位女領主曾經也是一名灰騎士,就戰鬥力而言,眼前的這些老兵在一對一的情況下沒有人是女領主的對手。

芙蘭漠然盯著這些老兵們將自己的身體脫的精光,更有個別老兵像是示威一樣,向著芙蘭這個方向做出某些動作和手勢,不過這些厭物對於曾經的灰騎士來說毫無意義,和惡魔血戰過多年的灰騎士以及她身邊的,同樣親手屠戮過無數男性人類的戰鬥修女蘇薩奈爾,對於那些那些男性的象征已經無動於衷,或者說,這個世界上,如果有誰能讓她們對孕育行為產生興趣,那這個人絕對不會再這些老兵之中,無論他們的本錢是否雄厚。

發現自己的舉動毫無意義,加上同伴中已經有某些人穿上了裝甲,其餘的老兵也紛紛放棄的各自心思,悻悻的穿上裝甲,然後將腳邊的能量盒扣入裝甲,啟動。

“很疼。”

蘇薩奈爾已經不再高聲喝令,而是通過身邊的團隊通訊器向著這些老兵陳述事實:“裝甲裏的生命維持係統會重新檢查你們的身體,並且將你們身體上的所有傷口全部割開,重新治療,至於原有的碎骨和已經歪曲的骨骼,都會被重新清理,這是一台全麵的清理手術,治療之後,你們將會變回自己最為巔峰的狀態,但是,這個手術不會有任何麻醉,所以,所有疼痛必須由你們自己承受,好好體驗這種感覺。”

巨大的哀嚎聲突然從通訊器裏傳出,不是一個,而是許多老兵發出的哀嚎,無論是肌膚的重新愈合,還是骨骼的重新生長正形,由此產生的巨大身體疼痛即使以他們的身體也承受不住,他們想要讓自己昏迷或者就此死去,以減輕自己的痛苦,但是在生命維持係統的支援下,他們的生命始終得以維持,他們的精神也一直保持清醒,這更進一步加劇了他們的痛苦。

芙蘭冷冷看著,忽然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擦汗的帝國軍官,嘴角撇了一撇,問:“很少見?”

軍官點頭,回答:“是,是的,這種情景,從未見過。”

芙蘭微微搖頭,說:“不算什麽,和那些被惡魔攻擊過的星球相比,和那些和惡魔作戰過然後被侵蝕的戰士相比,這裏已經算是天堂了。”

軍官無法反駁,他沒有經曆過那些場麵,大家族出來的他永遠不會有機會前往真正的前線,目睹那些慘狀,所有的人類戰士在他眼前,不過是一堆又一堆的數字而已。

正因為如此,眼前的場麵才讓他忽然間被嚇得不輕。

50分鍾,通訊器裏的嘶嚎始終沒有中斷,芙蘭對此不以為意,甚至可以將這些聲音放大,讓所有的場中士兵都能聽見,讓他們知道,感受到痛苦的,遠不止自己一人。

當裝甲中的手術終於告一段落,芙蘭拿過通訊器,低聲說:“我是你們的新主人,這個星球的領主,從今天開始,你們不再為帝國軍方工作,而是歸我管理。我為你們治療傷勢,讓你們變成正常人,作為補償,你們要向我效忠,除了皇帝和帝國,你們還需要向我證明你們的忠誠。”

“去你的忠誠!”

幾名老兵大吼起來,他們最先痊愈,感覺自己的身體確實回到巔峰時期,而且有了更大的提高,這讓他們的心理多少有些變化,從逃避戰鬥,轉向了對權力的窺視。

更為強大,當然應該獲得更大的權力,而不是重新被什麽女人統治,更何況,這些裝甲千篇一律,誰也無法僅僅通過幾聲吼叫就找到他們,沒有後顧之憂的呼喊對他們來說的非常不錯。

芙蘭扭頭看了士兵們一眼,微微點頭,說:“那麽,去死吧。”

巨大的慘叫聲再次出現在這個廣場之中,那是人臨死之前痛苦的聲音,沒有任何聲音能夠比這個更讓人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