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點鍾方位，射界57°，3500米距離，16發急速射，發射！”
李妍應聲調整炮口，扣動開關，炮膛中傳來嗡嗡的預熱聲，2秒後，16發高爆防空彈轟鳴著穿出，向著遠處灰蒙蒙的天際衝去。
星球的視線非常差，這些炮彈穿出500米後，即使以張義現在的視力也無法看清那些炮彈去了何處。
當然，他眼中的係統用紅色的生命條讓他能夠看見，這些炮彈向著預定地點衝去，沒有受到任何阻礙，無論外界環境如何，距離有多遙遠，他都能看見。
張義討厭這樣，非常討厭，他希望在沒有係統幹擾和提示的情況下戰鬥，他需要鍛煉出這種戰鬥本能，但是係統一直陰魂不散的跟著他，雖然繼續在他視網膜上投射出文字，但是依然用以往的手段給他做出種種標示。
這當然不是示好，張義非常清楚這一點，這其實是警告，
係統在警告張義，它能一如既往的給張義提供幫助，同樣也能在關鍵的時刻給張義搗亂，比如故意把一些無生命的存在標示成有生命的東西，讓炮彈上浮現出那些生命條，同樣還能做一些標注，這些標注能讓張義下意識的手忙腳亂。
張義必須接受這一切，他必須學會在係統幹擾下比以往更加強大的生存。
帝國曾經的半神領主們，帝國的皇帝和他的基因原體們，在沒有任何係統幫助下依然在這個銀河中往來馳騁，那些可怕的存在同樣會在成長中遭遇各種問題，但是他們都是在克服這些困難中強大起來的，沒有困難克服，根本不是真正的強大。
想要把自己的命運自己把握，想要讓自己不做別人的棋子，想要不被背棄，不被戲耍，張義也必須做到這一點，克服最大的困難，成為真正的強者。
係統顯然不知道張義想的是什麽，它隻是簡單的執行了一下警告就沒有繼續什麽行動，不過這讓張義更深的了解了係統的能和不能。
係統可以了解張義的思想，不過那種思想僅限於簡單的層次，比如張義選擇一還是二，張義選擇什麽天賦，並且天賦上投入幾點，但是係統不知道為什麽，也就是說，張義為什麽選一不選二，張義為什麽選擇這種天賦，為什麽要投入這些點數，為什麽沒有繼續投入。
另一方麵，係統無論是對張義的屬性改造，還是對小隊成員的屬性改造，都基於等級提升，或者任務完成，如果沒有猜錯，這其中涉及到了契約原則。
完成任務和頂級提升，等於張義這邊完成契約，係統必須提供訂約的選項，反過來說，如果係統想要剝奪張義的屬性，也需要重新完成一個契約，比如上次讓張義自己撒謊，並借此機會剝奪張義身體屬性，但是張義沒有撒謊，“謊言”是由別人完成的，因此張義沒有完成契約，係統就無法剝奪張義的屬性。
也就是說，在係統之上，還有一個更大的管理者，確切的說，係統和張義之間，擁有一個隱形的契約關係，這個契約關係同時約束著雙方。
隻要張義繼續完成升級，係統就沒有權力不提供屬性獎勵，係統能做的，就是不斷用各種選擇來引誘張義完成隱性契約，並逐漸掌握張義的全部，直到張義完全屈從。
小心每一個選擇，小心每一個獎勵，小心每一個任務，然後學會適應。
張義不知道那個隱性契約的條款有沒有約束係統能不能離開張義，不過張義確定，這個契約遵守的基本原則，正是等價交換。
難度越大的付出等於更大的獎勵，殺死更強力的敵人等於獲得更多的經驗。
係統想要控製張義，也需要提供相等的付出，隻有這樣，才能被硬性契約所認可。
等價交換是嗎？
張義嘴角冷冷一笑，走進裝甲車後部附裝的乘員艙，扭頭看著同樣坐在車艙內無所事事的柳夕顏，低聲問：“軍艦方麵，有沒有通知空投支援物質的時間？”
“他們隻是說，盡可能的節省資源和能量。”
“真是最好的答案。”
張義撇了撇嘴，雖然被頭盔阻擋，沒有人能看清他的表情，不過柳夕顏還是敏銳的感受到身邊隊長的某些改變，微微一笑。
“張義，我需要你現在離開裝甲車，沿著5點鍾方位搜索前行。”
控製室的凱洛莉亞忽然發話，隨後發布了新的命令：“柳夕顏，雷達顯示，7點鍾方向，據這裏5000米的距離，有一個相對平緩的坡地，你現在盡快趕到那裏，檢查地形地貌，以及岩石情況，並將當地情況匯報回來。”
“喔，當然，好吧，我說是收到命令，立刻執行。”
張義關上通訊器，看了一樣柳夕顏，他沒法透過頭盔看見柳夕顏什麽表情，不過還是抬起手做了個手勢，推開門率先走了出去。
依賴上古時代的高科技，張義不必如同那些星際戰士一樣穿著厚重的盔甲，更不用在身上打洞來鏈接盔甲上的反應中樞，而是正常的穿著這些上古時代大隊長規格的紫色裝甲向著凱洛莉亞命令的方向迅速挺進。
隻要有足夠的能量，這套鎧甲就能源源不斷的為張義提供各種信息，而不用他左顧右盼東張西望，所有有用的信息都在不斷的反饋在張義麵甲的護目鏡上，讓他縮在密封嚴密的盔甲中依然對外麵了如指掌。
空氣溫度和濕度都在加大，但是平麵沉降儀沒有顯示張義的平麵變化，另外，鎧甲中的氣體分析儀也得出結論，大氣中的氧氣含量正在增加，雖然仍然無法讓人正常呼吸，但是可以進一步減緩鎧甲中生命維持係統的能量消耗速度。
天上的爆炸聲已經結束很長時間，那些高爆彈可以0.1秒內在15立方米的空間裏貢獻出高達4000枚的破片和高強度金屬彈丸，足以撕破30㎜厚的的金屬裝甲，讓躲在裝甲後的所有生物統統變成篩子一樣的存在。
16發預製破片高爆彈剛剛在天空覆蓋了近200立方米的空間，這個範圍雖然不大，但是所有闖入這個空間的空中生物結局隻有一個，死。
張義需要迅速接近這些空中生物死亡跌落的地方，並爭取找到完整的生物屍體，以便於進一步對這個星球上的生命進行研究。
前方開始出現樹木，這些樹木看上去更類似地球上曾經占統治地位的巨型蕨類植物，這更加顯示出這個星球的年輕程度。
“張義，你現在距離目標地點還有800米，完畢。”
“收到，目前一切正常，沒有發現異常，等等，小型爬行動物，哦，真醜，聽著，凱洛莉亞，每次我看完這些怪物圖冊後，特別希望能夠多看看你，你的美麗能撫平我那受傷的心靈。”
“閉嘴，張義，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完畢。”
“收到，當然，嘿，瞧啊，花朵，這可真是大發現，我居然看見了花朵，不過，哦，這個花朵也不算美麗，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摘上一大把鮮花，給你，不，給你們一人一束。”
“閉嘴，張義，雷達顯示你的方向走偏了，現在馬上回到正路上去，完畢。”
“收到，嘿，嘿，知道我發現什麽了？一隻巨大的，會飛的昆蟲，這不合理，凱洛莉亞，昆蟲隻有在高密度的氧氣環境中才能長得這麽巨大，聽著，這裏的氧氣含量比允許人類正常呼吸的含量還要低15個百分點，根本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昆蟲，不過，這個昆蟲真的非常漂亮，如果可能，我想把它捕捉回來，當成鮮花送給你，不，送給你們。”
“閉嘴，張義，你現在已經嚴重偏離正常方位了，你必須現在就立刻回到正確的位置上去，我們需要你盡快匯報那些生物的具體情況，蘭蔻剛才發現，那些飛行生物被打散後再次聚集到了一起，而且數量開始增加，我們需要現在弄清楚那些生物的情況，立刻！”
“收到，我這就轉向，不過至少讓我向前再走200米，我的雷達顯示前麵有一個地陷。我想知道那裏有沒有巨大的天坑，大量的地質活動會加劇這些天坑的出現。”
“閉嘴，張義，我必須警告你，你現在已經偏離太多方向，照此下去，你可能會掉進一個地陷中無法自拔，而我們，則隻能用存量不多的彈藥和那些數量已經驚人的飛行生物戰鬥，你必須現在就給我們足夠的幫助，馬上！”
“收到，好的，我馬上就到地陷邊緣了，讓我看一眼，看一••••••”
“張義，什麽情況，立刻回答！”
張義打開頭盔，盯著巨大天坑，不顧外麵的氧氣存量低到讓他無法呼吸，深深地吸了口氣，再次合上頭盔，低聲說：“柳夕顏，我知道你的家族為什麽會那麽貪婪了。”
靈能晶石，無數的靈能晶石從天坑的每一處裂縫中蔓延而出，如同巨大的森林，每一個靈能晶石都透射出璀璨的光芒。
比重金屬要貴無數倍，比人造晶體能更好儲存能量的靈能晶石，每個靈能士夢寐以求的靈能晶石礦，有了這個礦，即使不占領星係中的其它星球，也能讓張義武裝起一隻星際戰士戰團。
而這個晶石礦，在這個星球上的位置，甚至微小到甚至要用小數點後4位數字才能表明。而這個星球，隻是整個行星係中的一顆，這個行星係有21顆行星。
“凱洛莉亞，先別管天上的那些東西，別顧慮能量，打開全息通訊，讓你們看看我所看到的東西。”
3秒後，張義聽見了凱洛莉亞發出的驚呼聲，這個驚呼聲完全是自發產生的，沒有任何做作。
“至少有5千噸，所以無論軍艦還是戰車上的靈能分析儀才會產生這樣大的波動，聽著，凱洛莉亞，你必須做出決定，究竟是在這裏開拓，還是換一個星球。”
“張義，我們必須離開，在我們沒有能夠完整控製這個星球的能力之前，擁有如此大的靈能晶石礦，隻會讓我們在那些更貪婪的人麵前早早死去。”
“當然，當然，我知道，聽著，你們在那裏堅持一段時間，讓柳夕顏過來幫我一下，我必須采集到足夠數量的靈能晶石，隻有這些晶石才能買下一艘能夠穿過異空間的航空飛船，我們需要在這個行星係做一個長久的打算，我估計，15年內，我們可能都無法回到地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