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鬼仙草

小姚給方啟明一個放心的眼神,趴在老鄧頭的耳邊用方啟明這輩子都沒有聽過的高分貝喊道:“老鄧頭,鄧老頭,鄧爺爺,你快醒過來,吃飯了!”

別看小姚平時柔柔弱弱的,可這聲音實在是讓放棄明心有餘悸,隻見老鄧頭一聽要吃飯了,於是立馬從**彈起來,眼神迷離的朝四處張望著,著急道:“吃飯了?飯呢?飯在哪兒?”

小姚被鄧老頭給逗笑了,道:“飯還沒有,不過藥倒是有一碗,對了,這位是方神醫,我師父,是他救了大家。”

老鄧頭原本被夢魘纏身,如今被小姚給叫醒倒是輕鬆了不少,不過老鄧頭自方啟明到這裏以來都是昏迷的狀態,自然是沒有見過他,於是他上下打量了方啟明一番,疑惑道:“神醫?這麽年輕,小姚啊,你可別糊弄我老頭子。”

小姚在提起方啟明的時候臉上全都是自豪地表情,她道:“當然是啊,我師父年輕有為,這次若不是遇見了他,恐怕咱們整個村子都得遭殃呢。”

方啟明聽到這小丫頭這麽誇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咳了咳,道:“小姚,你去把老人家的藥端過來吧,他剛恢複,需要休息。”

小姚本來還想在老鄧頭麵前炫耀自己的師父一番呢,得了方啟明的命令,於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去煎藥了。

見小姚遠走,方啟明著急的問老鄧頭:“老人家,我剛才在夢中聽到你說什麽仙草?敢問那是什麽東西?是一種藥材嗎?”

老鄧頭被問到這個,仿佛是被人踩住了痛腳一般,他躲閃著方啟明的目光,蒙混道:“什麽藥材,那隻是老頭子我在夢裏胡言亂語罷了,不可相信,不可相信。”

老鄧頭一直在躲閃著方啟明的目光,這一點方啟明不可能沒注意到,此刻他更加堅定老鄧頭肯定有什麽事情瞞著,而且還是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過方啟明也不著急,既然是秘密,那就沒那麽容易知道,不過他還是不死心的繼續試探道:“是鬼仙草嗎?”

果不其然,老鄧頭在聽到鬼仙草三個字之後臉色大變,他驚道:“什麽鬼仙草,老頭子我根本不知道,你別問我,我都說了我剛才做夢而已,你這年輕人咋就不相信我呢。”

說罷老鄧頭便推開方啟明想要下床,看到老鄧頭這個反應,方啟明便更加篤定老鄧頭肯定知道些什麽,正當他想要再問些什麽的時候,小姚端著藥走了過來,於是方啟明便隻能作罷。

雖說小姚對老鄧頭凶是凶了些,但她還是很細心的將剛熱好的藥吹了吹,放在旁邊用簡易木板搭成的桌子上,道:“老鄧頭,快把藥喝了。”

剛才老鄧頭被方啟明問得有些心虛,他將小姚拂開,怒道:“喝什麽藥,老頭子我身體好得很,我肚子餓了,要回家吃飯了。”

老鄧頭向來是這個古怪脾氣,小姚是早就習慣了,隻不過她詫異老鄧頭今天竟然這麽著急想走,要是按照往常的話,他肯定會留下來敲詐她一頓飯的。

小姚覺得十分詫異,但同時她也不允許有人對方啟明這麽屋裏,於是皺眉道:“老鄧頭,你有沒有一點感恩之心啊,人家方神醫這麽多天衣不解帶的照顧大家,還上迷霧森林采藥,差點連命都沒了,你沒有一句感謝,竟然還是這個態度?”

其實老鄧頭從剛才醒來的那一瞬間就知道是方啟明救了自己,這些天來他雖然昏迷著迷迷糊糊的,但心裏還是清楚,平時看到的那個穿著白色衣服忙碌在各個病人之間的年輕人就是眼前這個人,若是方啟明不提鬼仙草的事情他也許還會好好感謝一番,可方啟明竟然提到了鬼仙草?

這可是老鄧頭這麽多年一直不願意觸碰的秘密啊。

於是他神色複雜的看了眼方啟明,蠻橫無理道:“走開,誰讓他救我了,我一個糟老頭子有什麽好救的,我回家了,不讓讓我回家難不成你們想餓死我啊?”

“你!”

小姚被這樣子的老鄧頭給氣的不輕。

方啟明淡淡笑了笑,心中也不惱,於是道:“老人家,大病初愈確實需要吃些好的,如今瘟疫已經沒有傳染的症狀了,你大可放心,回去吃頓好的。”

大約是沒想到方啟明這麽爽快的就將自己放回去了,一時間老鄧頭的心中五味陳雜,他拿起拐杖,顫顫巍巍的走了,走之前,還十分有深意的看了方啟明一眼。

隻不過最後都隻能化作一身歎息,深深的縈繞在心頭。

鬼仙草?

那可是個能吃人的藥材啊,若不是因為它,他的妻兒也不會死,他也不至於落的如今這般境地。

小姚被老鄧頭氣得臉頰氣鼓鼓的,看著老鄧頭離去的背影,對方啟明道:“師父,您別生氣,老鄧頭脾氣是有些怪。”

方啟明搖搖頭,道:“我並沒有生氣,記住,醫者治病救人並不是為了病人的那一句感謝的,這是我們的責任,也是信仰,懂嗎?”

小姚重重地點點頭,道:“嗯,我知道,師父,就像你一樣大公無私!”

方啟明失笑,大公無私嗎?

這小丫頭未免也將他想得太美好了。

他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大公無私,這些都是相對的,從來沒有人做到大公無私,他沒有,他的師傅更沒有。

方啟明道:“小丫頭,你別總是把我想象的太好,不過那個老鄧頭到底是什麽人,你了解他嗎?”

小姚以為方啟明還在生老鄧頭的氣,於是急解釋道:“師父,您可千萬別怪老鄧頭,其實他也怪可憐的,我聽村子裏麵的人說,以前老鄧頭家裏非常窮,以至於他不得不到山上當了土匪,後來不知道怎麽的,流落到了湘西那邊,在那邊搶了一個姑娘,生了個兒子,後來趕上戰爭結束,他也就沒當土匪了,可不知道怎麽的,他的妻兒竟然莫名其妙的死了,後來他狼狽的逃了回來,一直瘋瘋癲癲的到現在,說話也沒些分寸,師父您可千萬別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