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風曦,又不是伏羲聖皇。’

‘起手八卦就算了,接著還能擴展延伸,升級成六十四卦……那才是真正行走天地間的‘掛’神。’

‘而我風曦,闖**洪荒,靠的全是自己的聰明才智,兼或有一點點小運氣……才不會開掛呢!’

風曦摸了摸額頭閃亮的迷你後土,按捺住心頭的躍躍欲試、想要揣摩比劃一下開天九斧的衝動,看著對決巢曦的遂初,目光逐漸深邃起來。

——他在懷疑,這遂初……怕不是哪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祖巫的暗手,製造了一個又一個的巧合後,將開天九斧送到了他麵前,讓之領悟。

畢竟麽……

‘開掛也要講究基本法……能夠掌握開天斧式的存在,除了祖巫之外,還能有誰呢?’

風曦自覺,他已經拚出了背後真相的一角。

但,往外說?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在以後,隻要後土祖巫的迷你紋身一亮,這樣的殺手鐧還不能使。

‘我越陷越深了……’風曦心底輕歎,‘天地可鑒,日月可表,我對後土大人一心一意,赤膽忠心……奈何,造化弄人啊!’

‘不是我不夠忠誠,實在是盤古法相配上開天九斧……它們太香了!’

‘沒有這兩種禁忌手段,我就是一個尋常剛突破不久的普通太乙……而一旦動用它們,搞不好傾盡全力的攻伐,有希望比肩多元宇宙級數的太乙——這就等於是一個混沌珠啊!’

‘而且關鍵是,它們會隨著我本身實力的提升而提升,永無上限……’

風曦這般想著,越發覺得自己的心靈墮落了,被利益和好處給腐蝕了。

他自責、悲傷、慚愧,無比的痛恨自己,然後……

風曦看遂初演繹開天九斧的雙眼,睜得更大了。

……

自我悔過的風曦暫且不提。

在另一邊,巔峰對抗的遂初和巢曦,已經戰到了瘋狂。

前腳遂初演繹開辟之道,手起斧落,將那天地玄黃、宇宙洪荒的道域給斬爆;後腳巢曦便順勢而為,借這大毀滅、大開辟,破而後立,締造出更廣闊、更超凡的嶄新世界!

在那全新的世界中,巢曦盡情演繹,揮灑造化的筆,沾著三千法則的墨,描摹她心中的世界!

盡管,沒過多久,這新的世界就被遂初擊穿,畫卷被撕碎。

但,縱然是旁觀的風曦都能看出來——局勢,在向著巢曦傾倒!

“遂初,你覺悟吧!”巢曦占據上風,一時神采飛揚,“的確,論起攻伐,是你的開天斧法最強。”

“可你也別忘了!”

“這一套斧法,被創造出來的目的、執行的使命是什麽!”

“是為了成就一個圓滿的天地!”

“換而言之,你現在越是逞凶,其實也就越是在加強我……待到最後,你麵對的敵人將不止是我,還有你的一部分!”巢曦昂首挺胸,“多麽的可悲?!”

“放棄吧!”

“你的開辟之道,永遠戰勝不了我的‘巢’之道!”

“任你再怎樣辛勤努力、奮力拚搏,最後收獲勝利果實的人,卻是我!”

巢曦勝券在握,“就如盤古祖神。”

“天地現,盤古隱……他是最強大的,最偉大的。”

“但現在統治世界的,可並不是他呢!”

“所以,你投降吧!”

“這不是你能打破的局……別說你隻有開天九斧,就算是二十九斧、四十九斧,也無力回天!”

巢曦誌得意滿,目光睥睨,踮起腳尖居高臨下的俯視遂初。

在她的身旁,是無數殘破、被一斧又一斧斬爆的大千世界,此刻開始環繞唯一完好真實的宇宙,開始了共鳴升華。

若有若無間,一種蓋世強橫的偉力在傳遞,一方多元宇宙,用最囂張的氣勢,向著遂初鎮壓而下!

正如巢曦所說。

殺到最後,遂初麵對的,絕不隻是她而已,還包括他創造開辟的那一部分力量!

看著這一幕,遂初無言。

他凝視墜落的宇宙,眸光變幻,突然笑了。

不是苦笑,不是強作歡喜的笑,而是發自內心、酣暢淋漓的笑。

“沒錯,縱然我現在潛能激發,天才無雙,頓悟出開天四十九斧,也的確無力改變這一切。”遂初認可著巢曦的說辭,讚同著她的言論。

然而,就是這樣配合的遂初,反倒讓巢曦緊張起來,一瞬間施展諸般神通,守衛自身。

遂初無視之,隻是淡淡仰視著鎮壓而下的宇宙,隨意揮動已然殘缺不堪的石斧。

“不過,我頓悟了第五十斧……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盤古開天,斬出合共五十斧。”石斧綻放光彩,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光,永恒、不朽,卻又在時時刻刻變幻。

風曦驚訝發現——這一斧,他竟然看不懂!

‘明明前麵九斧,我都是瞬間頓悟的……怎麽到這裏就不行了呢?’

對此,風·無掛·曦表示莫大的遺憾。

“五十斧中,前四十九斧,是斬實了的。”遂初看著巢曦,淡淡道:“它們對應的道與理,已成定數。”

“唯獨隻有最後一斧,它斬下了,但卻沒有斬實,處在一種永恒前進的狀態之中。”

“這一斧,很超然,卻也很普通。”遂初臉上開始閃耀神聖的光彩,“超然到,包容所有的境界;普通到,縱然是弱小如螻蟻,也能觸碰到其中的邊邊角角。”

“那是一種美好的祈願,是盤古的祝福。”

“對天地,對眾生。”

“希望他們永遠向上,永遠前進……用最堅定的心靈,去改天換地,創造一個美好的世界。”

“在眾生的頭頂上,神佛妖魔,沒有它們站立的資格,更沒有它們肆意妄為、發號施令的資本。”

“現在,我謹以此斧……告訴你一個道理。”遂初對著巢曦,露出一個溫和溫暖的笑意,“比起我,你還是那麽的不懂人心。”

言罷,他的身形虛幻了,與斧相合,斬進鎮壓而下的浩瀚宇宙!

刹那之間,那宇宙朦朧了。

時光的力量在沸騰,掀起迷霧。

而迷霧之中,有變革在孕育。

到最後,恍惚間風曦似乎聽到無數生靈在呐喊,起初很渺小,但卻如一點星星之火,可以燎界!

在巢曦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那一方宇宙在發光,掙脫了她的掌控——這是那世界之中無數意念的渴望,不願做他人手中的刀,做無謂的犧牲。

她試著扭轉,卻發現很無力……那焰光焚燒,焚盡一切枷鎖,改天換地!

盡管這焚燒,傷人傷己,連那棲身的源頭宇宙都要燒的殘破——不如此,不能擺脫巢曦的權限,將自己的命運掌握。

但是,大破滅之後,便是全新的新生!

殘破的宇宙之中,人道的光輝閃耀起來。

若隱若現間,風曦看到,遂初的身影在那裏一閃而逝,點燃了文明的火,燃起了宇宙升華的焰!

“去吧……去吧!”

高遠滄桑的聲音響起,領航的先知在吟誦,也是在告別,“解除了枷鎖,看到了前路……去虛空的海洋中自由自在的遨遊……”

“我期待,我祝福,有朝一日,能夠在更廣闊的舞台上,看到你們文明的火種,璀璨的燃燒……”

一道最絢爛的斧光,於斯出現。

斧光,斬開了一線戰場時空的束縛,將這一方宇宙推動著送入了永恒的虛空中,成為無盡世界海洋的一份子!

盤古開天——第五十斧!

“遂……遂……遂……”

遠去的宇宙,回**著這樣的聲音,是在對一個生靈的感恩……或許這聲音,會持續到永遠。

……

“咳咳!”

遂初再現。

他輕輕咳嗽著,發絲有些灰白,氣息也孱弱。

短短時間的交戰,破解巢曦的禁招,他仿佛走過了千萬年,心血都要耗盡了。

當然,他這般的慘烈,其對手也好不到哪去。

巢曦目光愣怔,麵容血紅……禁招被徹底破掉,反噬自是極度可怕的,讓她都受了內傷。

好在,遂初似乎留了手——破掉巢曦殺招的時候,他其實能做得更多,令之反噬傷害千百倍加重。

但,他沒有這麽做,放任自流。

“如何?”遂初笑笑,“你服氣不服氣?”

身形略顯單薄的他,此刻卻有種很非凡的氣場,麵對巢曦,盡顯風采。

巢曦抿了抿嘴,皺了皺眉,有些不服氣。

但最終,她點了點頭,開口認輸,“這一回,是你贏了。”

巢曦拿得起,也放得下。

“那你……是不是該讓開了?”遂初笑眯眯,“我還要去四處傳火呢!”

“嗬……傳火。”巢曦冷哼一聲,信手就丟了一件事物過來,“去救那三個家夥嗎?”

“既然你想去送死,那也無所謂。”她轉頭,“不過,可以把傷先養好……免得到時候你抱怨,我們勝之不武。”

遂初接過那東西,赫然是一枚寶丹。

在旁邊的風曦隻是聞聞,都感覺到自己的本源增長了一點點,令之目光火熱,“好東西啊!”

遂初把玩著丹藥,挑了挑眉,很玩味,“勝之不武……不,我不會這麽覺得的。”

“你還有手段?”巢曦頓時轉回頭,“風茲、昊儼……都被我們各自拖住了!”

“嘿!”遂初嘿笑,“甲計劃雖然失敗,但我還有乙計劃啊!現在,該啟動了!”

他衣袖一揮,便見一道光屏升起,呈現著慘烈的風犧三人組,麵對千人圍殺,已是到了窮途末路。

然而光屏之中,卻不見他們有絲毫彷徨,反而是在放聲大笑。

“哈哈……”青昊得意洋洋,雙手叉腰,“我笑那靈媧無謀,女希智短,有蟜策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