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麽說定了？”
“當然！”
道祖與羲皇愉快的達成了共識。
對道祖而言，這是一份兜底的保險，有朝一日若是失敗，好歹不會血本無歸，有望翻身再來；對於羲皇來說，這則是開門紅，說明他想要經營的產業大有可為。
保險業，正是修行易道的高手最適合參與的行業，說出去還好聽，比之路邊算命小攤的檔次不知道高了多少。
最重要的，還是容錯率！
算準了，便是白女票投保金，空手套白狼。
算錯了，也不存在砸了名聲招牌，就是賠賠保險金罷了……說不得越賠，上門的客戶就越多。
算命？不好。
保險？好！
同樣，反過來……保險業也是最需要易道高手的加盟。
畢竟，收集客戶信息有無瞞報，從而確定保費、賠率等等，那都是很麻煩的事情，耗費太多人力物力，成了賺辛苦錢。
且，再等輪回一成，後土為人道蒼生留一線生機，縱然殞落，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還能轉運投好胎……鬼知道客戶有沒有前世、前前世的恩怨，應在了今生？
到處開花的大羅道統，千奇百怪的非凡神通，為追殺千世萬世、隻為殺到萬劫不複，提供了再好不過的條件。
這樣的客戶，實乃許多保險行業從業人員的天然克星，不知不覺就栽了。
唯有參修天機術數的高人，才能摻合這趟渾水，從中取利。
看誰有血光之災，還過來投保，就忽悠著別投人身意外險。
即使客戶態度堅決。
那還能調整一下保費嘛！
左右是不虧的。
順帶著，還能磨礪一下天機術數水平，在易道上取得不小成就。
牛逼的易道高手，都跑去混保險業了。
就剩下苦逼菜雞，還在擺路邊攤。
伏羲大聖，作為當世獨步洪荒的易道第一人，天機術數一脈的祖師爺。
他為無數徒子徒孫，打開了一扇通往金光閃閃世界的大門。
真——祖師爺賞飯吃！
“來。”
羲皇笑眯眯的，掏出一遝厚實的玉簡，一式三份，遞給了道祖，“你看看，這是我們的具體合同。”
“保費在這，賠付範圍在這……”
“如果沒有其他問題，那就請簽署道號，在盤古委員會那裏留下印記。”
鴻鈞聽著，拂塵直接就丟在一邊，也不裝逼擺造型了。
很熟練的翻閱合同，解讀內涵，不時的點頭，老熟練了。
最終，他瀟灑的簽署下道號。
“一份，你自己保留。”
“一份，我來保留。”
“最後一份，上呈到盤古委員會的共同保險箱那裏。”
伏羲安排的很妥當，像模像樣的。
“祝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鴻鈞和伏羲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
“我好可憐。”
當紫霄宮中正在進行見不得人交易的時候。
分寶崖處，風曦很傷心，很難過。
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他那麽正直、良善的大羅，還是一位大神通者，竟然得不到任何一件先天靈寶的親睞？！
“還有沒有天理？”
風曦目光憂傷，心底百感交集，卻也無計可施，隻能眼睜睜看著別人收益進賬。
這其中，靈寶天尊是一個很靚的仔。
他負手而立，靜靜站在那裏，便有一件又一件先天靈寶自主來投。
定海神珠、混元金鬥、金霞冠……
數十件都有了。
其他的大羅神聖都是側目，眼中閃過若有所思。
不過，靈寶天尊卻不如何興奮，臉上有些蕭索之色。
“啪。”
恰在此時，媧皇打了個響指，身後一輪功德太陽升起，將許多人的注意力從靈寶天尊那裏搶走了。
那功德太陽太絢爛了！
照耀萬古時空，有衝天的壕氣。
分寶崖下。
功德太陽。
此時，此地，此情，此景。
就仿佛是在人才招聘市場上，一個著名公司的大老板，拉著一車鈔票到場，擺在那裏，作為蠱惑，發出無聲之音——
‘來吧！’
‘跟我幹！’
‘看到這些東西沒有？’
‘咱公司不差錢！’
‘福利杠杠的！’
這非常具有蠱惑性。
頓時，有寶光一道接一道，直接就衝著媧皇而去。
有蓮花一般的寶燈，有閃耀光華的靈珠……
風曦就站在女媧不遠處，看著這一幕，羨慕的眼睛都微紅。
另一旁，帝俊幫他說出了心聲。
“功德多，就了不起啊？”
“或許，還真是了不起。”
太一輕歎，做了回答。
這兩位妖皇，以妖皇的名義號召，投奔他們而來的靈寶，也不過是勉強與女媧持平罷了。
神比神，氣死神。
一樣的洪荒，不一樣的大家。
風曦看著自己比臉還幹淨的兜，心情百轉千回，很想躲在角落裏劃圈圈。
‘早知道，金彈攻勢那麽有用……’
‘那我除了修行加速所需和捐款人族發展，怎麽說也要留點，不會一個子都不剩。’
‘不過話又說回來。’
風曦摸了摸下巴。
‘娘娘她是真的有能力。’
‘每年應對天庭大軍的軍費支出。’
‘給整個人族的陣營派發基本福利。’
‘還有防範妖族氣象打擊、非常規打擊，各種果斷賑災。’
‘以及為了對抗天庭發動的金融戰，破壞人族的大工廠生產係統，掐斷資源供給、成品銷售渠道，硬是出台各項對策，配合上不惜血本的調控輸血，維持整體依舊穩中帶進，持續發展。’
‘這麽多砸錢的地方，幾乎稱得上是一己之力扛起了天庭方麵的壓力，卻屹立不倒，後勤上根本不用發愁擔憂。’
‘私人小金庫裏的功德，全部支出後又能輕鬆賺回，一點點富裕了人族陣營，福利就沒斷過……最近還準備搞個大的，輪回項目將要徹底落實建成。”
“這財政能力，太強大了。’
客觀評價。
女媧的能力，絕對位列洪荒最頂級的寥寥幾人之中。
哪怕開局有巨大本金。
但她可是在挑戰最古老、存續至今的龐然大物——妖族！
洪荒一切後天生靈，都能歸屬在妖族的範圍之中！
何況，妖族的背後還有天道扶持，各種有利的傾向加持？
麵對這樣的對手，女媧能堅持至今，還讓人族越做越大……這能力水平，哪怕是其餘三位妖皇都要稱讚，鄭重以對。
更別說，這一切的基礎不是建立在對內壓榨、瘋狂加速的層麵上。
女媧管理人族陣營以來，各種福利沒斷過，將養恩給落實。否則，人族又如何會依舊那般尊敬她為“聖母”？
一直剝削，一直壓榨，一切圍繞戰爭，忽視小民生計……那早就離心離德了。
且，哪怕是在妖族中，都有無數崇拜女媧的族群和生靈。
不是靠偽裝做戲，單純鼓吹宣傳。
而是實打實的做了許多實事。
妖族也是有福利的，日子也是越過越好，有不少是女媧所主持，對得起她的妖皇身份。
隻是在人族方麵，女媧用了十成水平去經營，妖族嘛……也就七成。
不過，三成水平的媧皇，便是達到了人道對天庭皇者要求的及格線。
五成水平？蒼生黎庶就很滿意。
七成水平，讓媧皇被推上了神壇，各大妖部都尊敬她，子民愛戴她。
十成？
她就開始了堂皇正大造反，是在超神的節奏，還讓對手都無話可說！
這年頭，造反也是要能力的。
女媧的能力無疑是達標，而且品德優秀良好，才能有眼下這般大勢，席卷洪荒。
雖然，這位娘娘也是有過一些黑曆史——折騰房產事業，賺了一筆大的。
大肆以低廉價格收購洞天福地、仙山淨土，在這些大大助益修行的地方建設房屋，高價出售，有大揮鐮刀的嫌疑。
但這鐮刀割韭菜，收割的對象也不是小民，對絕大多數蒼生黎庶都沒有影響——他們當個吃瓜的就好了，兼之屁股不要坐歪，成為乏走狗。
真要較真修行的問題，那些招收徒弟門生的佛道學府都明晃晃擺著。
是昆侖山不上檔次？
還是須彌山稱不得淨土？
足夠努力、優秀，進入這些頂尖學府宗門進修，一些福利自然就享受到了。
天尊古佛，貼錢都在往裏麵搞教育。
靈寶天尊，更是有教無類。
而哪怕無緣學府。
那也可以考慮加入天庭，從這條路來獲得修行福利。
隻要想修行，心誌堅毅果敢，總是有出路。
媧皇割韭菜，割的可是高不成低不就的那批，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
他們在大羅眼裏，依舊是螻蟻一隻，卻又自以為自己很了不得，與蒼生黎庶拉出了一條鴻溝天塹，不想走正經的晉升道路。
用本紀元的話說。
這就是不斬三屍，不識天數。
如此韭菜，割了就割了。
甚至原本，他們連想被割的資格都沒有——那些洞天福地、仙山淨土，可都是有主的！
本為一尊尊先天神聖的私人地盤，豈是什麽阿貓阿狗都可以進去？
若非女媧與他們談妥，大家合夥做生意，怎麽能讓一些心底沒數的家夥，越級享受到“高檔”的生活水平？
順帶著，刺激一下洪荒的經濟活力，欣欣向榮。
大家都很滿意。
有人進賬豐厚，財源滾滾。
有人得到了精神上滿足，覺得自己蛻變了。
隻可惜，最終女媧倒黴了。
氣運的主宰——伏羲，等她富起來，等了很久。
最後，輕輕鬆鬆摘了果子——割韭菜所得，還是轉化成肥料，重新投入到洪荒的宏觀經濟調控中為好。
這讓女媧在天台上徘徊良久。
考慮怎麽都摔不死，沒良心的兄長笑嘻嘻等著看戲，便又退了下來，小本本上記下。
也正因此。
跟別的神聖相處，除對手外，媧皇都很是大氣，能得人心，讓一尊尊大羅為之效力，有太多忠誠追隨的手下。
唯獨是麵對她兄長，總是炸毛，心態很危險，德行飄忽，時高時低。
但總體上來說，依舊是個好神，為人道考慮著想。
像是輪回。
這固然是女媧從自己立場出發，為人族妖族爭霸落子，抽空策反妖族的底層……可又何嚐不是蘊含了她的善意，給那蒼生一個最美好的希望？
縱然今生凋零，來世卻有絢爛綻放的可能。
公與私，光與暗，善與惡，正與邪，理想和現實……一切種種交纏在一起，終是讓女媧走出了這樣的一條路。
她是神，卻也不隻是神。
這其中的微妙，風曦覺得……除了與媧皇活躍在同一時代且最親密的古神大聖，他應該就是最了解女媧的了。
思及女媧的情況，他暗中搖了搖頭。
‘嘖，娘娘她也不容易。’
‘外人眼中，她光鮮燦爛，威風八麵。’
‘可實際上？’
‘心理陰影麵積太大，被兄長的光芒照耀的整個人都模糊，算是活在影子裏。’
‘人族以自強立道，要去打破天道的種種束縛，做到人定勝天。’
‘這何嚐不是女媧娘娘個人的心路？’
‘從先天神聖的立場出發，她要登峰造極，不再是被盤古所製定的規則統轄的一員，是要自己做盤古。’
‘從個人的身份出發，她再不想當妹妹，被兄長來回使喚，而是徹底的當家作主。’
‘人族要自強。’
‘她也要自強。’
‘人族勝利的同時，也是她勝利的時候。’
‘公與私，在此完美重合。’
‘隻是，她最後真的能成功嗎？’
風曦神思渺渺，想到了那一天。
在那一天，炎帝跨越時空的煙塵，就那麽走來。
也由此，他了解到了一點很不得了的隱秘。
像是那光陰的霧靄中，有兩張在變幻的麵容。
‘欠的，是要還的。’
‘還有。’
‘炎帝，竟然也是魚餌！’
‘五方天帝，一個個都太狠了。’
‘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希望娘娘能小心些。’
‘可憐我風曦，一腔赤膽忠心。’
‘但大勢席卷，盡是陽謀，我一點辦法都沒有，對大局無能為力，隻能坐視。’
風曦失神了。
分寶崖下，他目光怔怔，看著諸神各自取寶。
到最後，靈寶取盡，徒留一座光禿禿的山崖。
“哢嚓！”
一道混沌雷霆閃過，讓山崖碎裂、崩解，最後化作最基礎的元氣四散，再無蹤影。
此時，被雷霆驚動的風曦，才如夢初醒般，跟著諸神的腳步，回返紫霄宮。
在那裏，道祖將徹底身合天道，解除巫妖雙方交戰的最後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