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動最偉大的神戰，撕裂時代的黑幕，迎接輪回的降臨！”

風曦無比激昂的說著，在他的身周，絢爛光輝跑馬燈般閃耀，更顯莊嚴和聖潔。

“孩子。”

“你願意投身到其中嗎？”

“願意為此盡一份力嗎？”

“若是願意，當輪回落成，憑依功績，你可以見到朝思暮想的人。”

風曦臉上掛著一個很慈祥笑容。

他心底有些遺憾。

人長的太帥太年輕，沒有滄桑智慧的眼神，沒有一把讓人信服的胡子，沒有一頭代表豐富人生經曆的白發，讓他的感染力下降了那麽一點點。

——畢竟很多生靈潛意識中都相信，外相年紀越大的，就越有學識和經驗。

什麽老馬識途，什麽穩如老狗，什麽老母豬上樹……

不過縱是如此，也已經足夠。

丹參狗虔誠的抱住雙爪，頭顱低垂，“小的願意！”

他雙眼中燃燒熊熊火焰，“願舍殘身，為輪回大業赴湯蹈火，踏破一切險阻！”

他很虔誠，很堅定，會成為一個優秀的戰士。

當然。

雖然是一場你情我願的忽悠，但是丹參狗的腦子還有一些。

簽署入教協議書的時候，他遲疑問道：“輪回的聖戰勝利在未來，對我們這過去的生靈……也有效嗎？”

“自然有效。”

風曦一本正經道。

即使他並不清楚，可不妨礙裝的清楚樣子，鎮定自若的繼續忽悠。

“後土大人，那是何等偉大崇高的存在？她所造的輪回，同樣也是高大上的。”

“輪回一立，便是永立！”

“跨越古今未來，遍數諸天世界，盡皆在覆蓋之中……就算過去殞落的生靈，一樣會受益於這個機製。”

“不如此，如何顯祂之威能，蓋世無邊？”

風曦瘋狂吹噓。

輪回，在他的描述中，就如同是一尊圓滿無暇的大羅，一證永證，一成永成……

反正吹牛不要錢，他就可勁的吹，給萌新以理想、以動力。

至於說，這被越吹越誇張的輪回，後土祖巫有沒有辦法落成？

能夠落成的話，是憑空建出如此高大上的輪回造物？

還是需要填一尊大羅進去，作為服務器、作為核心？

這一尊大羅，還要巔峰強大的那種，可以抵擋別的天意折騰，破壞根基？

嗨！

到時再說唄！

方案，風曦已經給提出來了。

領導願意投資多少，那是領導的事情。

再說了……

這是要打完最偉大聖戰後，才會考慮的問題。

屆時，後土祖巫要是不願意，大可吃完美食之後，把小嘴一抹，表示——這個情況呢，需要認真研討商量一下，先做個簡陋版本的應付下吧？

不。

不對。

什麽簡陋版本？什麽應付？

不存在的。

這顯得太敷衍了，太沒有誠意了。

應該叫做體驗版！叫做試行期！

是為了盡善盡美輪回的出現，才有的先行糾錯試驗版！

至於為什麽會體驗了三年又三年，始終見不到理想中的那個輪回？

你們要理解！

不知道後土大人，平日裏管天管地、日理萬機，是很忙的嗎？

回去耐心等通知！

兔死狗烹，鳥盡弓藏……

過河拆橋，上屋抽梯……

常規操作，淡定……淡定！

甚至。

若是群情洶湧，不得不有所決斷時。

風曦也早已有了覺悟。

他會挺身而出，化作臨時巫，去抗下這一切！

——輪回神教是他負責的，對輪回的展望也是他瞎吹的，後土大人什麽都沒有說過。

若是誰有怨恨，那就請衝著他來吧！

這是風曦，對於有再造之恩後土的滿滿忠心。

其餘的祖巫，誰不得羨慕後土呢？

多麽忠誠的手下？！

要積多少年的陰德，才會有這份福報！

……

風曦心中轉動著不能見光的念頭，一邊鎮定的宣傳。

丹參狗被徹底忽悠瘸了。

它經受思想的風暴洗禮，在破碎的心田中重新凝聚了汪生奮鬥的理想目標。

“大人，我該怎麽辦？”

它鬥誌昂揚，“要如何為輪回進行神戰？”

“是不是要我去刺殺死硬的對抗分子？”

“不。”風曦雙手虛按，示意稍安勿躁，“暫且不用如此。”

“我輪回神教，是一個有綱領、光明正大的教派，不需要做那樣陰私的行徑。”

“因為，我們隻憑借正確的道路發展，便會讓所有的敵人都顫栗。”

“所以，教派上對你的安排，是需要你潛伏下去，深入到敵對勢力的柔軟腹心，尋找與你有相同遭遇經曆的悲慘生靈，暗中傳遞偉大神戰的思想——”

“黑暗終會逝去，光明的輪回必將到來！”

“這個過程中，為了更好更快的宣傳效果……之後，你將接受我們的培訓。”

“我們會最快給你速成一門修行百藝，讓你自己擁有在陌生環境下快速打開局麵的手段；以及，相應的語言藝術、反偵查技術、簡單危險預感卜測應對……”

“屆時，你帶著這些學識智慧，遠走他鄉，明麵上經營一個煉丹鋪、煉器鋪、修行材料交易商鋪等等……以此構建人脈網絡，篩選團結誌同道合生靈，並且挖掘有天賦潛力的幼苗種子，進行培養。”

“灌輸理念，教導它們向往光明。”

“如此，一張大網，深埋在暗地裏的最恐怖大網，將被編織而成。”

風曦指導著。

整個巫，很有經驗的模樣，說的是頭頭是道，條理分明。

“網絡發展過程中，為了最大的保密安全，一切都是單線聯係。”

“明白嗎？”

丹參狗用力的點著頭，話音堅定，“我明白！”

風曦滿意微笑，看著很有覺悟的馬兒……不對，是手下，略微沉吟，在輪回的**之外再度放下了一根稻草。

——光救人怎麽夠呢？

還有複仇！

“你且放心。”

“你的那些仇恨，終將有宣泄的一天。”

風曦笑道，“當神戰全麵展開，你就將看到你仇人的落幕。”

“你的戰友，與你誌同道合的生靈，會將那些為這個時代助紂為虐的罪惡幫手給鏟除。”

“就算你實力不夠。”

“但進了我們輪回神教，那大家就是一家人……報仇的事，叫上家人不也合理的嗎？”

“甚至，斬殺仇人的最後一刀，還可以留給你。”

“如何？”

“感、感謝大人……”丹參狗哭哭笑笑，“我一定盡我所有，獻上每一分力量，幫助輪回破滅這個黑暗的紀元……”

……

丹參狗的情況，並不是唯一上演的。

同一時刻，與它類似經曆的，還有太多太多。

風曦分身萬千，與一個個複仇者對線，靠著獨一無二的人格魅力將它們徹底折服。

從今往後，它們就是輪回的最忠實擁護者。

還不是那種嘴上的擁護者。

而是擁有最堅決執行動力的死忠。

在偉大主教——風曦的指示下，它們將化整為零，散入妖民大海，暗中工作奉獻。

單線聯係，情報搜集，下線發展……

風曦導演了一出大戲，上演《洪荒之諜影重重》。

漫漫時光後，或許會結出一顆甜美的果實，埋葬下一個時代。

“戰爭的下限，又被刷新了。”畫師看著忙碌整理資料的風曦，嘴角一撇，“你貢獻不小。”

“整個大劫，因此畫風越來越扭曲。”

他評價道。

風曦不以為然。

“這能怪我嗎？”

“沒有我這樣折騰，走到這一步也是遲早的。”

“兵者，詭道也！”

“以正合，以奇勝！”

“戰爭，為了勝利，本來就是無所不用其極的，什麽手段都會被用上——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巫妖大劫，不是過家家，不是兒戲。”

“兩邊堆在一起，然後抽刀子衝上去亂砍一通？”

“當誰沒腦子呢？”

風曦為自己的行為辯護。

“就算正麵交戰，還講究一個排兵布陣、火力分配呢！”

“何況是這樣涉及最廣闊空間、最漫長時間的對抗？”

風曦越說越來勁，振振有辭，氣勢洶洶。

“好好好……你說的都對。”畫師連忙掐斷對這個問題的爭辯，直接轉移話題，“你在做什麽呢？”

“安排給那些擔任底層情報網絡支點的成員適合的修行百藝，以及之後去向。”風曦解釋，“它們的性格，適合去哪些族群、地域、文明的地方交流溝通？那些地方，又對什麽職業有著需求？”

“我要幫它們設計好最快切入的開局，以便最高效的展開工作。”

“是這樣麽？”畫師若有所思，“那培訓修行百藝……”

“直接進行精神上的經驗複製灌輸就行了。”風曦淡淡道，“我又不是真讓它們在這個方麵做出多麽優秀成果……需要這個，也隻是為了方便工作而已。”

“有在我們不支援的情況下，自己經營支撐情報點運行的基本能力。”

作為一個成熟的間諜臥底，要學會自己養活自己，自己擴散撒網。

“除了這些之外，再加載一些察人觀色、套話騙人的經驗。”

“我沒指望它們能推陳出新，照本宣科就可以了。”

風曦拍了拍手，“掌握這些技能，漫漫的潛伏經營，他日或成巨大助力。”

“我勸你別抱太大希望。”畫師卻在此刻搖頭，“妖族高層一定會進行反製的。”

“他們又不傻。”

“就算大羅不出手，各種奇異手段施展，對底下成員清洗淨化，完全不是問題。”

他告誡風曦，“擁有察心、搜魂、索憶天賦的妖族，整個洪荒至少有百萬種之多……更不要說，還有境界碾壓這樣的不可抗力。”

“我知道。”風曦頷首，“所以，我的安排是盡可能單線聯係……”

“就算暴露了，也不會被徹底毀滅。”

“至於說，妖族高層用最嚴苛、最徹底的查驗方式，進行全族上下的大檢查……我也不怕。”

“因為……妖族本身就在無時無刻的製造悲劇啊！”

“我們的輪回神教，會被重創，卻永遠不會被毀滅。”

“除非……”

風曦笑了，有些話沒有說出口。

除非，有聖皇出，重整人道！

畫師也沒有追問。

他隻是道，“你心底有數便好。”

“對了。”

“都運會的開幕式過一會兒就要開始……你準備好了嗎？”

“自然。”風曦自信點頭，“文稿我早已寫好，到時候上去念就行。”

“這些都不過是旁枝末節。”

“真正關鍵，還在於幕後的那些操作……你們安排的如何？”

“你不會失望的。”畫師從容道，“從賽場的布置，再到座位的擺放，比賽選手的具體安排，對外的宣傳……”

“這一個個方麵，我盡力做到了最好，挑動參賽族群的心火，又沒有留下明顯痕跡。”

有仇怨的族群，務使它們摩擦。

沒有仇怨的族群，種種巧合下製造仇怨的源頭。

但這些小動作，又不能太明顯了。

要盡可能的使一切看起來合乎自然，合情合理。

而且，製造仇怨要控製在一定程度內，不會當場爆發出來——畢竟，都運會還在舉辦著呢。

真出了問題，豈不是打巫族的臉？

所以矛盾可以有，但不能到不顧一切、當場發作的地步。

而是要成為那種在現場時候需要顧全大局忍著，回去之後越想越氣的仇怨憤懣。

——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點燃仇怨的引線，又不讓引線連著的炸彈炸到自己……這是一門藝術。

當這門藝術，涉及到十萬、百萬的族群，影響以千億為單位計算的生靈，將它們玩弄於股掌之中，自身還渾然不覺，被操控著起舞，還認為是自己發自本心的行為……

這已經可以說是一條大道了！

畫師，便是此道達人，有巔峰成就。

就危險性而言，他絲毫不遜色於風曦，都是要上特殊名單的那種。

出門在外，行走世間，大家都得用防賊的眼神看著。

但偏偏，又沒誰敢牽頭，來一場人人喊打。

實在是太陰險了！

要是被記上小本本，往後的日子……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你既是胸有成竹，那便再好不過。”

風曦微笑，“好了……讓我們一起出去，迎接那些來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