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惡人自有惡人磨

林瀟徹底被激怒了:“你以為我是兔子麽?成天吃那些我都吃吐了!再沒有油水我就……”林瀟不敢再說了,因為陳墨已經離她非常近了,近到能輕易感覺到陳墨的呼吸就在她頭頂。

說實話作為一隻狐狸知道這邪魅之術的可怕,隻是自己一直沒想到陳墨平時不言不語的,竟然短短十幾年就化了自己內丹歸己所有了。

陳墨倒是從今早林瀟的反應裏看出到底什麽才是最有效的了。

“怎麽不敢看我?”陳墨的語氣是一貫的雲淡風輕。

林瀟哼了一聲:“傻子才抬頭看你!你用這個來對付我居然沒有一點良心不安麽!”

陳墨笑了笑,吐出的氣息掃過了林瀟的耳畔:“那……管用麽?”

這次輪到林瀟滿臉通紅的揮開陳墨:“好了好了,我跟你回去行了吧。”

兩人回到客棧,陳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脫了林瀟外衣把人塞進了被子裏。林瀟也沒怎麽想明白陳墨怎麽忽然之間變得這麽妖氣十足的,最後隻能用最難打敗的是自己的內丹這個理由來安慰自己了。

陳墨忙完拿了本賬在林瀟床邊坐下:“別生氣了,不就是想知道甕城的事麽?”

林瀟一聽甕城什麽氣都沒了,立刻瞪圓了眼睛看著他:“是啊,怎麽樣了?”

陳墨淡淡說道:“查出了,之前城裏的一戶流民,離開甕城之時,把消息走漏給了山賊,企圖拿下甕城分贓。還將咱們的衛兵部署透漏了出去,所以損失那麽大。”

林瀟暗下了眼神,是流民幹的……

陳墨默默順了順她的後背:“別傷心了,好在不是什麽大事。”

林瀟深吸一口氣,勉強笑道:“這麽多年這種事早就習慣了,沒事的。甕城所處兩方勢力交匯處,又因為寅河不能迅速出擊,隻宜防守。那方勢力先動手,另一方都會出來漁翁得利。誰都不是傻子,除非有一天打破僵局。”

陳墨摸了摸她的頭:“聽陶將軍說,你當時很著急的樣子。”

林瀟點了點頭:“確實,我怕真的有傻子衝上來。對了犀渠怎麽樣了?”

陳墨一笑:“你沒有看錯人,隻不過……出了一點小插曲。”

林瀟有些緊張,這呆子不會把流民當禁衛軍使了吧:“他幹什麽了?”

陳墨伸手拿過了桌上的點心遞給林瀟:“訓練衛兵時,一腳踹斷了衛兵的肋骨。”

林瀟扶額:果然跟自己想的八九不離十。

林瀟愁道:“世界上真是沒有隻占便宜不吃虧的事情。”

陳墨點了點頭:“他對流民的要求太高了,衛隊的花費也陡然增高,這是賬本。”

林瀟看了幾頁就牙疼的看不下去了,放下賬本開始發愁。

陳墨揉了揉她的頭:“不如外擴衛隊吧,這群流民實在是難成大器。衛隊留著以後萬一用的到呢,現在這個花費,養個衛隊不是難事。”

林瀟眼睛一亮:“陳墨真有你的啊。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估計犀渠也很難做,衛隊的餉錢因為需要給家屬福利本來就不高,流民軍事素質差,又失去積極性,這樣一來做不好也是正常的。咱們全都折算成衛隊花費這立馬就不一樣了。就這麽辦,我立刻傳書給陳蚩他們。”

說完就想跳下床,被陳墨一把拉了回來順勢壓在了**。一上一下的姿勢讓林瀟及其不自在:“你,陳墨你想幹什麽?”

陳墨俯下身體,直視著林瀟的雙眸:“我說,病好再去。”

林瀟連忙點頭,陳墨這才鬆開了她。林瀟在鬆了口氣和有點遺憾之間差點分裂了。

林瀟的病即使有陳墨照顧也並沒有太快痊愈。每拖一天林瀟就看著陳墨的臉黑下去一分。自己也不敢惹他,心驚膽戰的抱著書本隨便看著。

陳墨見她抱起了書本,微微扭頭裝作不在意的問道:“瀟兒對親傳的的考題有猜測麽?”

林瀟正無聊的緊,陳墨這麽一問提起了興趣:“先生一貫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不過詩詞歌賦之類的應該不會是壓軸大戲。我猜測應該是一個需要通觀全局,麵麵俱到,還不能粗心大意的考題。”

陳墨溫柔一笑:“什麽考題會這麽難?”

林瀟撇了撇嘴搖著頭道:“這個我真的猜不到,但是在這輩青年之中能符合他要求的人,大概夠不了五個。”

話音剛落,門外忽然有人敲門。

陳墨起身從門外店小二手裏拿過一小碟襯著青菜的紅燒兔肉。翠綠的嫩葉上,紅燒的色澤呈粘稠狀掛在並不肥膩的兔肉上,飄散著隱隱的熱氣一看便是火候極佳的一道菜。

林瀟野獸般的嗅覺一下就捕捉到了肉的味道,眼睛亮亮的看著陳墨。

陳墨端到她床前,將筷子遞給她:“慢點吃,隻這一碟。”

林瀟頻頻點頭,小口小口的吃著兔肉,覺得這味道實在是太久沒吃到了。感動的情緒一時沒控製住,眼淚突兀的掉下來一滴。

陳墨見她有眼淚掉下來,心就沒有征兆的疼了一下,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對她太過苛刻了。本來她就是山中精怪,先是養在道觀之中,後又被先生收入門下,這麽多年以來獸性也被磨得差不多了,唯這一口吃食自己還要強求她……

陳墨慢慢順著她的後背道:“別哭,以後不會讓你忍這麽久了……”

林瀟眼淚還沒來得及抹,抬頭靜靜望著陳墨。

陳墨抬手輕輕抹掉了她的眼淚,心裏開始隱隱後悔:“是我不好,一直用人的標準衡量,太強求你了。”

林瀟本來還沒覺得自己有多麽委屈,聽陳墨這麽一說心裏也開始難受起來,眼淚就止不住了。

陳墨看著她眼淚一滴接一滴,仿佛全都掉在他胸口的跳動上了。再也忍不住把她抱進了懷裏。仿佛這樣能阻擋胸口隱隱的疼痛,就能讓她不哭了一樣。

林瀟用手背擦著自己的臉,感覺自己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丟人丟到家了,因為一口吃的就哭出來了,這還是她麽?

轉念想了想又好像確實是她的作風。

陳墨拉下她粗暴的手,輕輕用指尖抹掉了她的眼淚,想了想還是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頊涯,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