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六天魔窟

舉缽羅漢嘿嘿冷笑,也不問康摩言緣何而來,口氣頗有幾分嘲諷道:“海外龍族行事不講緣法,這次他們卻學的乖覺,幹脆連期限也省了說,分明是打定主意,要讓三位永遠做下去,替他們看守門戶。WWw!QUanbEn-xIAoShUo!Com不過,現下天魔窟的眾人,哪個不是早過了期限?心裏也都明白,什麽時候能走,要看龍族的臉色”

康摩言聽到天魔窟還有旁人,便順口問道:“原來此去,還有旁的道友相助,不知同樣鎮壓天魔窟的有多少人,都有些什麽手段,請大師分說一二,康某好心中有數。”

舉缽羅漢大嗓門哈哈一笑,道:“都是些落身平陽之輩,能有什麽值得說起?”雖然這般感歎,舉缽羅漢還是把天魔窟的情形略略說起,康摩言這才搞了清楚,不由得吃驚不小。

天魔窟中鎮壓天魔的法身之輩,原本統共有五十三名之多,各自選定方位,施展法力,將漏網天魔或者打殺,或者鎮壓下去,使其不能逃竄出來。天魔窟外圍雖然有祖龍布下的法力,但時日久了,便有些鬆動,許多厲害的天魔無法遁出,一些一轉天魔卻可以漏過縫隙。到得最近數十年,法力愈加變弱,一些二轉天魔亦可尋到機會,闖將出來作惡。

一轉天魔隻是一道似煙似霧的存在,雖有靈識,對於法身之輩來說,鎮壓起來卻不算難事。可二轉天魔便有許多難測,這等存在雖然還未有煉出肉身,卻已經修出天魔血液,被稱為血魔,隻要不被徹底消滅,滴血便可重生,十分頑強。鎮壓天魔窟的法身之輩,初時不曉得厲害,很是隕落了幾個,到如今隻剩下三十七人。

康摩言三人聽得心中駭然無比,忍不住問道:“血魔這般厲害,比起方才那頭二轉天魔又如何?”

舉缽羅漢微微沉吟,似乎在心中比較,過了片刻才緩緩道:“有強有弱,不過方才那頭已經是十分厲害的血魔,滴血重生,現下也隻被我壓在缽盂之中,不能殺死,還得將其送回天魔窟鎮壓。”

三人聽罷心思各有不同,鶴老跟天蛇妖王自然有許多擔心,康摩言卻沒多少顧忌,他如今法力不凡,降龍羅漢也不是對手,暗暗比較,便未把血魔放在心上,隻又問起鎮壓天魔窟的人物有哪些。

舉缽羅漢擺擺手,粗著嗓門道:“天魔窟的入口甚是廣大,眾人又各自分開,常年不見,哪裏知道旁人有哪些?隻是大概知道個數量罷了和尚我在鎮壓天魔窟多年,也沒有結交幾位朋友,有數幾個還在數百年間已經隕落,不堪提及。不過有幾個能人卻是如雷貫耳,可以說給你們聽聽。”

舉缽羅漢把幾個能人說起,康摩言三人聽了頓時又吃驚不小。原來鎮壓天魔窟的三十七人之中,最為厲害的便是當年震開九道罡氣,直闖極北之地的葫山七兄弟。先前天蛇妖王雖然說起這七人,卻隻知他們未有回轉海外,此時才曉得七人竟然在鎮壓天魔窟。除了葫山七兄弟之外,還有一人十分了得,喚作紅雲老祖,雖然法力不強,卻練就一口戮血化神刀,專克魔物。此外有一對仙侶,從不與人來往,舉缽羅漢也不知二人是什麽名頭,可這對仙侶聯起手來,鎮住一方區域綽綽有餘,法力遠在眾人之上。

康摩言聽到葫山七兄弟時,心中便有許多思量,瞧見兩名同伴俱是欲言又止的神態,知道許多問話還得落在自家身上,微微沉吟,便直接向舉缽羅漢說道:“不瞞大師,我兄弟三人身在海外時,倒是知道葫山七兄弟的名頭,聽說七人甚是了得,曾經聯手壞了燭龍布下的罡氣。不知為何,竟落得替人鎮壓魔頭的地步?況且這七人既然到了期限,何以不自行離開?”

舉缽羅漢對康摩言印象極好,也不有什麽隱瞞,實話實說道:“他們何以落得這般地步,和尚我也不能盡知,想來也是龍族鬧得玄虛。他們想要走,卻沒那般容易,像你我這種,無法破開九道罡氣的,自然少了許多限製,不過葫山七兄弟聽說被人下了禁製,想走走不了,反而比旁人多受些苦”

舉缽羅漢說到此處忽然住口不言,康摩言識趣倒也沒有多問。他心中明白,正如自家有敖青在應龍的手中作為挾製一般,其餘人或多或少有不能走的原因,便是舉缽羅漢也不例外,天蛇妖王和鶴老同樣如此。葫山七兄弟有能力破開罡氣,故而體內便被種下禁製,其餘人沒有這個能力的,亦會有旁的束縛,或許輕一些,總之都要為龍族賣力。否則極北之地也不是不廣闊,天大地大,便是出不去,也大可逍遙

“龍族有九大真龍,個個道行不在法身之下,像應龍這般還是大羅金仙的修為,鎮壓天魔窟想來不是難事,何以要大費周章,逼迫許多法神道行之人替自己賣力?”

康莫言早覺出整件事古怪,不過他也不好多想,便是龍族要鬧破天來,隻要管好自家的一盤棋便可,況且他來到極北之地,從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心甘情願,倒是談不上多少逼迫。

雲頭匆匆疾行,舉缽羅漢指點了方向之後,變雙掌一合,打坐修煉起來。方才降服血魔好去不少法力,稱了這個空擋好恢複幾分。

極北之地雖然也多是海域,但比起海外則要荒涼許多,四人駕雲飛了許久,估摸已經出了數十萬裏,也不曾見過半個島嶼。極北之地的海麵上,各有一層灰蒙蒙的氣息,康摩言從高空俯視,一路行來,除了偶爾幾頭醜陋水妖從海下探出頭來,便再未瞧見什麽生靈。

再行有頓飯工夫,舉缽羅漢忽然按住法力,開口道:“再往前行三萬裏左右,便到了天魔窟,康施主初來乍到,雖然見過血魔的威力,但未有交手,總難以知道深淺,不如在和尚的旁邊選一處要地,一旦有天魔衝出,相互之間也好幫助”

康摩言自是萬分願意,爽快答應下來之後,直接問道:“不知天魔進出可有什麽規律,是否需要有人輪換來守,免得一時不查,走脫一頭自己也不知曉?”

舉缽羅漢擺擺手,道:“此事無有什麽規律,隻看祖龍布下的法力是否薄弱,倘若出現破綻,及時用法力封住,就不會有大問題隻是血魔相當厲害,一旦出現縫隙,往往鎮壓之人還未有施法完成,便已經衝了出來。故而你我幾人相互幫助,才有可能做到萬無一失,否則便似和尚我這般,追出數十萬裏,來擒一個魔頭”

舉缽羅漢渾不在意提到自家走失天魔之時,把其中厲害同三人分說明白,康摩言聽了心中有數,倒也沒有多少擔心,他這邊有鶴老跟天蛇妖王相助,三名法身道行聯合一處,法力自然不弱,加之康摩言本身法力雄渾,遠非普通法身能比。舉缽羅漢能夠降服血魔,既因自家法力不弱,亦是仗了佛法降妖伏魔的特性。可對康摩言來說,直接憑借法力,應付血魔也不是難事,況且他手中還有一座殺陣,兩件法寶,總有手段能夠應付。

四人在雲上又商量了幾回,通過舉缽羅漢的口述,康摩言剛把方位選定,便聽舉缽羅漢大嗓門喝一聲“到了”,一震僧袍,化成一道金色遁光,飛出了雲頭。

三人打眼去瞧,便見舉缽羅漢的遁光迅疾無比,直往前方海麵上一團濃重的黑霧中落去。那團黑霧方圓萬裏,就平白鋪開在海麵上,極北之地的寒風刮過,攪動的黑霧一陣繚繞,卻十分柔韌不見消散。三人之中尤以康摩言的眼光最為高明,但瞧看這團濃霧,也隻覺出是**力凝聚,目力無法太過深入,看不出核心是什麽東西。

三人正自驚異,猛聽到舉缽羅漢大嗓門遠遠傳來,喝道:“天魔窟已到,三位施主還不隨我進入,免得失了方位,誤入旁人的領地?”

康摩言聞言不敢耽擱,催動雲頭,迅速跟上舉缽羅漢的遁光,緊隨其後投入萬裏黑霧之中。一入其中,更覺視線受阻,凝眸遠望,竟然瞧不出百裏之外的情形,連忙跟緊了舉缽羅漢,耳中聽到摩擦之聲,卻是雲頭外圍,正同黑霧相撞,有許多阻力。

隨著舉缽羅漢飛行盞差工夫,感覺深入地下極深之處,才見前方遁光停住。三人瞧見身下是一座巨大無比,直上直下的洞窟,隻能瞧見自己這一方的邊緣,卻因視線受阻,看不出具體有多大。舉缽羅漢的遁光,在洞窟一側的石壁上隱去,現出身形之後,朝著三人招手。

康摩言在舉缽羅漢旁邊的一塊突出岩石上按落雲頭,剛把玄蛇殺氣散去,便覺出四麵八方有無窮壓力襲來,聽到舉缽羅漢說道:“施主便在此處守護,和尚我的所在,距離此地有三百裏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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