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的命作甚?換成你老爹西海龍王還差不多!”康摩言嘀咕一聲,渾身法力激蕩,身軀猶如利劍激射而出,巨頜猛張,獠牙參差,直取摩昂太子項間軟肉。WwW、QuanBeN-XiaoShuo、cOm

“來得好!”摩昂太子暴喝一聲,龍須噴張,渾身青鱗乍起,無數細小的綠色火焰從鱗片下骨朵朵冒了出來,每團火焰都包裹有一道雷光,伴隨著全身上下流轉的真氣,在敖摩昂的法身表麵,形成一道雷火的屏障。

眼見康摩言衝將過來,摩昂太子身軀翻卷,真氣瘋狂吸攝,真龍法身瞬間圈成一座巨大的洞窟,洞中雷火耀目,作勢欲將眼前大敵牢牢吸入!摩昂太子的雷火之術,與康摩言運用五雷真氣藏納三昧真火的法術,有異曲同工之妙。

雷法屬陽,能吸收火係法力,摩昂太子本身水法已臻上乘,若非威力極大的火法,難入他的法眼。

他苦修多年煉成的雷火之術,施展開來,看似星星點點,實則每一道都暗藏殺機,聚在一處更是殺傷極大,若是不知就裏,或者有所輕視,定要吃一大虧!康摩言早在兩百年前,便見識過摩昂太子的手段,雖然未有真正領教雷火之術的威力,但也未有小瞧這道法術。

此番橫衝直撞,眼見便要被人引入甕中,這小白臉胸中豪氣大漲,他自持玄蛇法身強橫,玄蛇法身又足夠強橫,當即嘶吼一聲,渾身玄蛇煞氣噴薄而出,濃濃黑霧籠罩全身,毫不猶豫衝撞過去!縱然你有千般法術,也擋不得我無邊法力!康摩言恍惚間有種錯覺,仿佛麵前萬點雷火,摩昂太子的法身青鱗飛龍翻卷而成的洞窟,便是自家修煉道路上橫亙眼前的一座大山!威力叵測的法術,強悍無匹的法身,非是證道大羅的手段,反而是兩道難以跨越的屏障,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束縛,惟有將二者破開才能跨出最後一步!康摩言機緣巧合,從三道規則之中選出昆侖山的法力,心中不止一次產生過後悔的念頭。

他隱約知道,太上老君的道是清靜無為,通天教主的道是破而後立,無論選中這兩道規則之中的任何一道,康摩言心中都有一個大致努力的方向,有法可依。

可自己偏偏得了昆侖山原始天尊的天道!原始天尊的道是什麽?康摩言並不清楚,便是在青城山思索這道規則半月有餘,他也無法領悟出一些眉目。

但在此刻,麵對摩昂太子的強橫法術,康摩言忽然心中一動,似乎摸到一絲線索,抽出一根線頭,這一瞬間,他腦中轉過千萬個念頭,天地規則所生出的變化亦是重新出現在自己的識海中。

轟隆一聲巨響!玄蛇法身撞上真龍法身,玄蛇煞氣如同一柄黑纓長槍,翻騰絞殺進千萬點雷火之中。

康摩言的識海中同樣一聲巨響,好似一腳踢開一道期盼已久的封閉門戶,門戶裏麵便是自家千辛萬苦追求的東西!“縱有法術萬千道,我自輕身上昆侖!縱使大道千萬條,我自悠悠破九霄!”一道歌訣清晰無比的出現在識海之中,康摩言眼前忽的一亮,好似一道康莊大道,猛的在眼前鋪展開來,縱目遠眺,雖然前方朦朧一片,充滿未知,但腳下的路卻是清晰無比!一路前進,雖然不知最終的結局,但一股從未有過的信念,油然而生!“元始天尊的道法,竟是如此這般……”康摩言忽然一聲清嘯,聲震九霄,虛空之中好似蕩開一圈無形的法力,摩昂太子召喚出來的點點雷火,猛然潰散開來,真龍法身亦是從天空中直直墜落,跌入黑水河中!正在下方觀戰的沙僧猛的站了起來,驚駭道:“摩昂太子居然連一招都未撐過去,這妖精也太凶惡!大師兄,咱們的師父保不住了!”行者神情從未有過的嚴肅,他眸中金光閃耀,火眼金睛瞧得清清楚楚,方才的康摩言,分明是跨過一道極為重要的門檻,雖然未有一步到位,但最為艱難的一步已經跨出,剩下的便隻是時間的問題!而時間對修煉者來說,不是任何問題!行者心中忖道:“自從五行山一別,這小子也不知道有什麽奇遇,修為竟然瘋漲無數倍!今日他又有突破,雖然在法力上沒有什麽精進,但他其實已經領悟到新境界,走在我的前麵!也不知我如今皈依佛門,可是個正確的選擇?”白龍馬亦是神色凜然,打了兩個響鼻,卻是一句話也未說。

天空中一條黑白大蛇,在雲層間穿梭跳躍,隱約之間能瞧見這條大蛇的身上,籠罩一層混沌朦朧的氣息。

而在片刻之後,所有氣息盡數收斂,黑白大蛇緩緩變化成*人身,康摩言神色平靜的站在虛空之中,俯瞰下來,眼中的一切都有了變化,萬事萬物盡在心中,山川江河都變得渺小。

康摩言的目光忽然與行者的視線撞在一處,這小白臉微微一笑,竟然隱約有種飄然出塵的姿態,行者渾身一震,有種難以說出的複雜感覺湧上心頭,仿佛自家的所做所為,所堅持的,這一刻在康摩言的眼中不值一提!“這便是得道!?”行者心中一凜,腦海中忽然閃出一個念頭。

康摩言一步便跨到了行者的麵前,伸手一指,淡淡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大聖早已心知肚名,為何不肯放下?”康摩言雖然目光淡然,卻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從視線中逼迫過去,行者眸中先是一陣恍惚,幾道金光閃過之後,卻猛地清醒過來,目光同樣逼視康摩言,沉聲答道:“我有我道,管好你自己便可!”聽到行者拒絕,康摩言臉上卻沒有失望之色,隻是將先前的壓力,盡數收走,淡淡笑道:“猴哥果然是明白人,此番卻是我唐突了!”行者搖頭道:“是得道還是成佛,我心中也沒有定數,當年我被逐出師門,後來又在兜率宮拒絕了太上老君的道法,如今卻不好走回頭路!現在走這條路雖然有些荒唐,卻還是正途。”

“原來如此!”康摩言微微歎息,方才他突然悟道,本想籍了此點指點行者脫開佛門的禁錮,重新投入道家行列,但聽了行者所說,他才恍然明白過來。

行者所走的路,跟自家一樣,都是沒的選擇!康摩言從穿越過來,便跟佛門結下怨恨,後來更是一步步,得罪了數名佛陀,甚至到了不死不休,連觀音菩薩都要派人緝拿自己的地步。

這種情況,選擇道門,自然是唯一的道路。

康摩言心中把這件事情想得明白,故而在法力觸及大羅金仙的門徑之時,便欣然接受了三清降下的天地規則,反而要盡全力,脫開西方靈山飛來的約束。

而行者雖然出身道門,卻先是被趕出門牆,後來又鬧過天庭,將道門眾神得罪殆盡,甚至把道門大老爺太上老君也開罪,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已是無路可走,若想再進一步,便隻有皈依佛門,半路出家,再證菩提果位。

康摩言想通這一點,心中歎息一聲,卻也沒有生出多少感慨。

畢竟修煉至今,早已是念頭通達,把各種可能想過無數遍,眼前便是隻有一條鋼絲可走,兩便是萬丈懸崖,也要勇往直前,直到終點,自己如此,行者亦是如此。

他本想助行者一臂之力,既然隻是一廂情願,也便無有什麽可惜!康摩言淡淡笑道:“吾有吾道,吾不與之易也!我自以為得道,卻沒有猴哥想得明白。

此間事情已了,唐和尚跟天蓬元帥正在水府之中,我這便將他二人放出,至於摩昂太子,不過是受了些輕傷,昏了過去,我亦會收集他手下兵勇,護送他回轉西海!”行者忽然呲牙一笑,道:“老孫哪裏是想得明白,隻是被人逼的無路可走罷了。

不過我見到你時,便猜到這件事情和你有關係,你這一路可是摻和多次,上月在枯鬆澗,你助我一臂之力,何以今日竟然要倒轉兵刃,打我一耙?”康摩言笑道:“既然隻是走個過場,便無所謂是否有人在中間撈些好處。

我如今正缺些得力妖怪打下手,說不定還會跟在金蟬子的後麵,搜羅一些手下,若是沒有必要,還請猴哥下手輕些,給我留幾個小妖驅使!”行者道:“卻要看老孫的心情如何!閑話少敘,速速將那和尚救來,免得夜長夢多,這一路上,真正想吃他肉的妖怪,也不在少數!”康摩言嘿嘿一笑,身形一晃便不見了蹤跡。

沙僧在一旁眨巴眨巴眼,不解的問道:“猴哥剛才跟那妖怪說的話是什麽意思,為何我一句也聽不明白?”行者瞥了沙僧一眼,不動聲色道:“你聽不明白也好,裝不明白也罷,都是好事!若是哪天真個弄明白了,反而要難過起來,小白龍便是個明白人,你若是想知道,便問他吧!”白龍馬噴了兩個響鼻,悶聲道:“我到了靈山,先問那個老禿驢,何時把一對龍角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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