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摩言喝止道:“休要多言,我自有話跟一陽子說,你且尋一處安生之地,好生操演陣法!”康摩言將九曲黃河陣化成的棋盤輕輕托起,轉手給了蟹將,便把這個手下打發出內殿,回頭向一陽子解釋道:“這些妖精都是我豢養來,用來操演陣法有許多好處,不是拿來害人的。wWw。QUanbEn-xIAoShUo。cOM

此番青城山一役,你被降龍羅漢掌勁波及,跌落後山,我將你收起後,一時忘記,便把你帶來了黑水河。”

一陽子心中有許多疑惑,卻也不敢提起,又聽康摩言沉聲道:“我前次在青城派時,聽到龍虎宗的楊虎提到,符籙三宗有意染指水神大會,如今他們做到什麽程度,你可有些消息?”一陽子想了想,道:“符籙三宗的人確實策動了許多門派,大肆屠戮各路妖怪,隻是後來出了變故,聽說兩三年前,三宗的掌教忽然同時受了內傷,圍剿妖怪的事情便耽擱下來,如今水神大會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各大門派反倒是消停許多。”

康摩言略一思索,便猜到是自己抹去三枚符籙上麵的法力,讓三宗的掌教吃了一虧。

但這件事他也不會同一陽子說起,見說便隻在心中幸災樂禍道:“妖怪也是生靈,符籙三宗這般乖張,活該他們掌教倒一大黴!”康摩言略略合計,又道:“我此處有件大事要做,三五月內騰不出手送你回去,你且在黑水河附近修煉,待得我有空暇,便送你回轉青城派!”一陽子修煉火係道法,本身不善騰雲駕霧,他如今法力雖然到得煉精化氣的頂端,卻都是康摩言硬生生替他拔高,這老道還未有將體內精氣轉化為護身罡氣,故而也無法禦風行走,想要自己回青城山,一分可能也沒有,便隻好聽康摩言的安排,先安頓下來再說。

康摩言安排了一陽子,幹脆將戍土金鍾一抖落,把媚娘跟金眼雕一齊喚了出來,這才發現這件法寶當中還收了一頭麋鹿精。

康摩言也不廢話,把三人統統遣走,叫他們自去修煉,自己卻打算將戍土金鍾內的符篆,好生領悟幾分。

康摩言手中隻有這一件法寶,運使的也最順手,隻是最近一段時間忙於修煉,便把祭練戍土金鍾的事暫且放下。

如今他正要提高自家手段,首當其衝,便是把這口金鍾內的一百零八道符篆,摸索明白。

康摩言將手掌往上一托,便有一道金光從掌心飛出,戍土金鍾起在頭頂溜溜直轉,放射出七彩的光氣,同時有一道道金色符篆在金鍾的內壁上若隱若現。

康摩言瞧了兩眼,將一百零八道符篆記憶下來,這才在心中默默存想起來。

在花果山時,康摩言道行淺陋,祭練戍土金鍾,便有許多難處,內中的符篆也常有體會不出,前前後後,用了數十年光陰,才把這件法寶祭練的勉強能用。

如今他修為高明百倍不止,對於陣法又有許多研究,祭練起戍土金鍾,便要輕鬆許多。

康摩言心存一念,把一百零八道符篆的各種變化一一推演,竟是出奇順利,忽忽便突破了二三十道禁製,把七十二道符篆盡數掌握在手。

康摩言精神一振,還待推演下去,餘下的三十六道符篆卻不知為何,忽然變得生澀起來,任憑想破頭皮,也無法再多領悟一道變化。

康摩言嚐試幾遭都沒有成功,便不再強求,收回心思之後,琢磨了一會兒,心中忖道:“這口金鍾想是有許多不完善,後麵的變化無論如何也推演不出,不過掌握了七十二道符篆,運使這件法寶已經更加得力,我也不需得強求完全!”康摩言把手一指,戍土金鍾頓時大放異彩,金鍾表麵隱隱呈現出一道繁複無比的陣法,陣法之中存有七十二道金色符篆,好似煙霞一般流轉不息。

康摩言瞧看這道陣法有許多變化,猜想威力也是不凡,正瘙癢難耐欲要施展一番,忽然聽到宮殿外麵傳來隆隆巨響,竟是有人在鬥法!隨即便聽到一具粗魯嗓音,大聲喝道:“潑怪!還我師父跟二師兄出來!!”小鼉龍的聲音也隨之響起,道:“想要回師父,先問過我手中鋼鞭再說!”此番祭練戍土金鍾,也不知過去多少時日,但康摩言聽清了外麵的吼叫,便知自家等的唐僧師徒到了此間,想是小鼉龍施展了什麽手段,已經把唐僧跟豬八戒師徒一齊拿下。

康摩言從內殿轉出,瞧好撞見前殿正中橫著的大梁上,繃直了垂下兩道捆仙繩,唐僧跟豬八戒正四馬攢蹄被吊在半空,二人嘴巴裏塞了硬物,隻能哼哼出聲,有話卻說不出!唐僧不曾瞧過康摩言的真麵目,乍一見水府後殿轉出一人,不由得麵露喜色。

這和尚見康摩言一副小白臉模樣,隻以為跟自家一般都是好人,當下一麵扭動身軀,一麵瞪大眼睛鼻孔裏直哼哼,示意趕緊救命放人。

豬八戒卻是知道康摩言的跟腳,此時在黑水河再次撞到,亦是吃驚不小,目光也便頗為複雜。

康摩言擺擺手,跟二人打一招呼,便伸手一勾,豬八戒的口中頓時劈裏啪啦,蹦出七八塊卵石。

豬八戒連呸了幾口,又吐出兩顆卵石,方才瞪著康摩言叫道:“小子你到底站在哪邊,可是把豬爺爺給的好處忘得一幹二淨?快快替我鬆綁,這該死的繩子,勒的老豬生疼!”局麵未定,康摩言可不會在這個時候放人,這小白臉隻把謊話扯出來,一臉無奈的說道:“豬上仙明察,我跟那怪可不坐一條船,絕對未有摻和這件事情。

上仙有所不知,這兩道繩索大有來曆,喚作捆仙繩,沒有口訣萬萬打不開來,被捆上了也不要掙紮,否則繩索越來越緊,便要勒壞了皮肉!”豬八戒惱道:“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俺老豬早掙得力盡,這繩索已經緊的喘不過起來,你快快想辦法救我出去!”康摩言隨口應了,也不動手去解繩子,更是把唐和尚一臉的期待當成空氣,隻邁開大步悠哉悠哉的朝著殿外行去。

宮殿外麵浪湧如山,波翻若嶺,正有人施展法力鬥成一團,餘波震蕩開來,把黑水河底的泥沙攪動的好似龍卷風,水下暗流更是轉出一個巨大的漩渦,直通河麵。

康摩言眼尖,透過層層淤泥,瞧見小鼉龍手執鋼鞭,正奮力應付一名凶漢!這漢子生的凶相畢露,一頭紅發好似火焰,臉上泛著青黑藍紫各種顏色,口如血盆,眼睛有拳頭大小,怒目一瞪精光四射,這漢子手中舞一柄丈二三的寶杖,將身遭黑水攪得滾滾而動,同小鼉龍鬥得難解難分,不是沙和尚還有哪個?康摩言剛瞧了幾個回合,便見沙和尚一杖架開鋼鞭,大聲叫道:“這怪難鬥,俺沙悟淨敵不過,這便走了也!”言罷,卷起一道水勢慢慢悠悠衝出黑水河。

小鼉龍收起鋼鞭,破口罵道:“粗貨!才鬥了幾個回合便道不敵,把我小鼉龍當傻子麽?那上麵可有個齊天大聖,我若是追趕出去,立刻便要被他的金箍棒敲破腦袋!”小鼉龍不肯追趕,隻掉頭朝宮殿走來,見到康摩言站在門口,便裂了裂大嘴,道:“你既然閉關出來,便替我拿個主意,我這份差事該做到哪個份上,才算完成?”康摩言笑一笑,道:“不要招惹岸上那隻猴子,他可是個狠角色!不管沙和尚如何勾引,你隻當沒有看到便是,我自有辦法讓這件事情過去,且隨我來。”

康摩言跟小鼉龍剛回轉大殿,便聽到豬八戒一聲怒吼,許多髒話破口而出,小鼉龍氣的三屍神暴跳,伸手一抓握住一把卵石,強行塞進豬八戒的嘴裏。

康摩言渾當沒有看到,大步行至偏殿,朗聲喝道:“木蘭公主可在,康摩言有話要說!”偏殿的門戶吱呀打開,木蘭依舊是一襲水藍色長裙,見到康摩言跟小鼉龍站在一塊,疑惑道:“康道長有什麽吩咐,但請說來無妨!”康摩言嗬嗬一笑,道:“黑水河生了變故,我已跟小鼉龍殿下商量過,這便放了公主去見黑水河神,隻是有句話,還請公主幫忙傳遞。”

康摩言湊近木蘭的耳畔低聲說了幾句,木蘭臉上頓時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愕然道:“道長此話當真!?可不是戲耍木蘭麽?”康摩言攤了攤手:“我何以要戲耍公主?此事唯有這般才能安然度過,公主照做便是,康某在此處靜候佳音!”木蘭尚有許多不信,又瞧看兩眼小鼉龍,見這頭醜陋妖怪未有異議,便衝康摩言點點頭,藍色長裙好似流水舞動,輕飄飄的出了大殿。

木蘭一走,小鼉龍忽然嘿嘿發笑,打量著康摩言問道:“你這家夥到底是什麽來曆,何以把我的跟腳摸得清楚,竟要安排我摩昂表哥前來拿人?”康摩言聳聳肩,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道:“我是你準妹夫啊,有什麽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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