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法海!?”康摩言頓時渾身一緊,在證實了白素貞的身份之後,雖然已經有了心思準備,但當真真聽到這個名號,這小白臉仍有些反應不過來。wWW。QUAbEn-XIAoShUo。Com

但康摩言也有決斷,立刻便將各種念頭壓下,雖然同伏虎羅漢的功德金剛相鬥,康摩言能夠穩占上風,但旁邊忽然多出個缽盂搗亂,就非要分出心來應付不可,康摩言不敢大意,諸多想法便打算回頭再去琢磨。

康摩言心中合計道:“按道理來說,法海這個禿驢的道行連白素貞也比不過,遠遠不足為慮,也隻有這個缽盂,讓人想起來慎得慌,而且能跟戍土金鍾拚上一記,勉強是個挑戰。

不過若是講起道理來,法海也不該出現在這裏,他的實力不能靠劇情判斷,還是小心一些為妙!”康摩言心中想過一回,跟金龍的糾纏便鬆懈幾分,降龍見機一聲長嘯,身軀猛的一撐,便自脫出戰鬥,當下也不再硬拚,轉朝天空那團雲氣,狼狽不堪的飛去。

康摩言抱了小心也不追趕,隻將戍土金鍾招回,在頭頂溜溜打轉,大聲喝問道:“法海!我與你無冤無仇,何以要來與我爭鬥?你是何種道行,也敢在我麵前徘徊,莫非瞧不見降龍羅漢也吃了敗仗麽?”雲團一陣湧動,鋪展開來,將降龍的功德金剛納入其中,法海的聲音隨之傳來:“康摩言,我與你之間的恩怨不死不消!隻是今日,卻另有說法,且饒過你!”法海藏身雲氣之中,康摩言也瞧不出其修為如何,但這小白臉如今正向大羅金仙境界邁進,佛門之中,若非證得菩提果位的人物,也不會放在眼中。

聽得法海大話,康摩言嘿嘿冷笑,口中卻在醞釀一道劍氣,要把頭頂雲團削出個窟窿。

便在這小白臉將要動手時,那朵雲團忽然層層綻放開來,一陣梵音乍起,蓮台顯現,蓮台當中正坐一名菩薩。

這名菩薩眉似小月,眼若雙星,瞧來分外慈祥,給人包容天地的感覺,身上一襲月白僧衣,瓔珞垂珠,繡帶輕飄,左手托一隻淨瓶,淨瓶之中插一條柳枝,右手正捏一道佛印。

“觀音菩薩!!”康摩言見到此景頓時大吃一驚,馬上便猜出對方的身份,想到自己剛剛把兩大羅漢弄得一死一傷,這小白臉不由得暗暗發虛,心中忐忑道:“我可是太過高調,連觀音菩薩也招惹來?要說菩薩們可都是證得菩提果位的人物,相當於大羅金仙的道行,非要怪罪,隻怕我應付不來!”菩薩身旁有一名高大的和尚,穿著一身土黃僧衣,左手握一柄極高的錫杖,右手托一口缽盂,金剛怒目,盯著康摩言大聲喝道:“康摩言,見了菩薩何以不拜?!”康摩言將法身收起,緩緩變回人形,見這和尚質問,便冷冷答道:“這個問題還輪不到法海你來質問!我拜天拜地拜昆侖拜我師父,至於菩薩麽,就免了吧!大家心知肚明,何以非叫我說出難聽話,找不自在?”法海怒道:“好個沒規矩的賊子!怪道在五行山闖下大禍!”康摩言眼神一跳,冷冷反問:“你是哪個?這件事與你何幹?”法海怒氣衝衝,還待嗬斥,觀音菩薩忽然開口喝止道:“法海休要多言,一切但由本座做主!”法海聞言頓時收聲,恭敬的站回一旁,觀音菩薩伸手向下一指,道:“康摩言,你饋壓跋陀羅羅漢,阻撓紅孩兒皈依佛門,如今又打殺伏虎羅漢,傷了降龍尊者,可有什麽說法麽?”康摩言雖然對觀音菩薩有許多忌諱,卻也不肯在嘴上服軟,聞言笑道:“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想來該是佛門弟子去入地獄,小道也隻是成全他們罷了!再者說,有人欲要壞我道行,康某也不過是正當防衛,這種情況下,不是他死便是我死,換了菩薩,會如何選擇?”觀音菩薩皺了皺眉,忽然說道:“罷了,這些事我不再追究,你也不須得辯解,就此揭過即可!從今以後,佛門弟子不會再找你麻煩,你也不要橫生事端!”康摩言不料觀音菩薩竟不是來問罪,頓時愕然道:“康某不明白,菩薩可否把話說得清楚一些?”觀音菩薩擺手道:“從此以後,不光是降龍、阿氏多等人,本座跟靈山眾佛,也不會再拿你問罪,隻是你今後行事須得收斂,不能招惹我佛門僧眾,免得再生事端不好處置!這件事你也不需得知道詳細,隻要照做便可!”聽到這些話,康摩言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自從成就法身之後,他已經饋壓一個跋陀羅,今日又放倒一個伏虎羅漢,跟佛門早就結下大梁子,如今卻換來一句沒事了,以後注意。

康摩言不明就裏,便覺自家如在甕中,有種說不出的別扭。

觀音菩薩說完這些,便不打算羅嗦,伸手一招,身下蓮台頓時生出陣陣祥雲,看架勢是要馬上離開。

康摩言腦海中猛的閃過一個念頭,大喝一聲道:“菩薩留步!請問白素貞如今在何方?”那團祥雲看似緩慢,卻極快的消失在天邊,除了法海臨走時狠狠瞪了康摩言一眼,沒有任何回答。

康摩言站在碎裂的山峰上,遠遠眺望,見那朵祥雲最終消失的連一丁點也瞧不見,不由得皺起眉頭,心中感覺很不好。

這件事清古怪,而且十分反常,康摩言回想整件事情,便好像是自己闖了大禍,被人弄進局子,還把局子裏的警察打了兩個,最後卻得了個無罪釋放的結果一般古怪!“莫非我上麵有人,說了句頂用的話?”康摩言心中並不把準,便不敢輕下判斷,他將事情前後想過數遍,也沒有琢磨出什麽門道,沉吟良久,幹脆搖頭道:“管他娘的什麽理由!既然佛門不來惹我,我也樂得安生。

伏虎羅漢傷了敖青,我已經將其拍的生死不知,那降龍羅漢亦是狼狽逃竄,這仇便算報了,待得敖青醒轉,向她問明事情的經過,再做處置罷!”觀音菩薩親自出馬,到底還是把康摩言嚇了一遭,這小白臉雖然心中不憤,卻還未有膽量直接頂撞,算是默認接受了這一結果。

隻是康摩言也未真正應承,說是不找佛門的麻煩,敖青既然是被降龍伏虎打傷的,隻怕白素貞亦是落入佛門手中,這些事情都在康摩言的心中記著,這小白臉也隻能等敖青醒轉,再做決定。

康摩言在山峰上思索片刻,忽然便想起一件事來,一拍大腿道:“前些日我想來想去,總覺得漏過一件事情,卻原來是小鼉龍這一環!青城山發生這麽大的變故,也不知小鼉龍見了也未,他沒有見到敖青,如今可是回轉了黑水河?”康摩言想了一會,隻覺得青城山沒有必要多待,便直接長身而起,架了雲頭,朝黑水河飛去。

康摩言這一走,卻把一陽子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

這老道被隨手扔進戍土金鍾內,還未反應過來,便被蟹將趁機製住,也是一陽子黴運罩頂,金眼雕恰好被媚娘叫去比拚法術,便未有認出這老道。

蟹將見一陽子生的幹巴,立刻斷定不是康摩言喜歡的類型,也不管這老道說些什麽,直接扔進九曲黃河陣中去做了苦力。

……觀音菩薩的雲團離了青城山後,便一路朝南海飛去。

法海在雲上按耐不住,開口問道:“菩薩容稟,弟子心中有許多疑問,還請菩薩解惑。”

菩薩道:“你心中所想我如何不知?康摩言這廝如此大膽,我亦有心要將他饋壓,以示懲罰。

隻是地藏王菩薩算定,日後要仰仗他一回,故而才在此時大開方便之門,對他如此縱容。”

法海麵色發苦道:“地藏王菩薩也是這般跟弟子說起。

弟子不明白的是,既然如此,當初弟子一腔憤恨誓要把康摩言打殺,為何地藏王菩薩還要替我還願,讓我免去輪回,再世為人?況且康摩言如今隻是法身道行,雖說道行長進已是極快,可若要再進一步,無異比登天還難,他這般修為,如何能叫菩薩仰仗?”觀音道:“你有所不知,康摩言法身初成時,佛祖亦是降下法力,欲要使其皈依佛門,其中玄妙,連我也不能盡知。

隻是後來地藏王菩薩忽然阻攔,這才未有成功,這件事情我亦是不明不白,若非你今日前來,把地藏王的話帶到,我還不知這廝有這般造化!”法海聽罷,頓時駭然道:“竟有這等事情?這小賊如此重要,莫不是說我的大仇,永遠也不能報了麽?”觀音菩薩伸手一指法海,道:“他有他的重要,你有你的使命,本座未有知道康摩言的重要之前,可是從未有放棄,將其饋壓的想法。

隻是如今知道其中的緣法,所過種種,便不值一提!你隻要記得,該如何做,存乎一心,我將此事告你,便是你的緣法,至於做還是不做,如何去做,還得你自去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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