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昧真火能夠煉化世間萬物,對於修煉水法的妖精來說更是克星,雖然紅孩兒隻送了康摩言巴掌大的一團,但這小白臉道人故意嚇唬,愣是把這團火焰運轉的有兩三丈高下,凝聚成一條頸部肋骨膨起的眼鏡大蛇,口中吐出兩三尺長的火焰蛇信,嘶嘶鳴叫,聲勢十分唬人!加之這團火焰上附著的烈烈侵吞之意,便是康摩言自己,亦是吃驚不小。WwW、QunabEN、coM

那頭蟹將本是水中野怪,仗了手中有一件法寶,攢聚了幾十頭手下,算是薄有一份小家業,本要憑借實力在黑水河占一方水域,作威作福,之所以落到今日下場,純是他一時腦昏主動招惹康摩言導致。但這怪也有幾分機靈,被扔進戍土金鍾內後,居然瞧出金眼雕雖然手辣,卻不會真個要了自己的性命,這才掙紮一番,不肯輕易降服。

隻是康摩言把他喚出,竟連招撫的話也懶得說一句,作勢便欲打殺,饒是這怪再機靈萬倍,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賭上一把,當下蟹將雙腿便再也站立不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戰戰兢兢道:“大王莫要動手,小的願意降服,那口寶刀也不惦記,獻給大王了罷!”

這怪口說願意降服,心中合計道:“罷了,這小白臉不是個善茬,我便歸順了吧。不過折騰一番也不是無用,至少在這小白臉心目中,留下個堅貞不屈的好印象,比起那些隻認拳頭,不懂變通的臭蝦,要強上許多!”

康摩言不知收來這麽個有想法的家夥,見其果然怕死,不由冷笑道:“我早給機會歸順,你卻要鬧騰,我手底下何時缺你這麽個小妖?況且法術已經使出,怎有收回的道理?你去死吧,那口破刀自會同你陪葬!”

蟹怪見說心中大駭,古怪想法立時全被嚇走,當即哇哇叫道:“大王饒命,小的懂得陣法,能煉製法寶,大王要是不殺我,我給大王煉上十幾件法寶做耍子……”

蟹怪還待求饒,忽覺眼前一花,一口寶刀便貼著腿根cha入在身邊,不待他心中驚駭升級,眼前便又是一花,三昧真火迎頭罩下,這怪口中忽然發出嘎的一聲怪叫,嚇暈過去。

隻是這道眼鏡大蛇一般的火焰,在蟹將的頭頂盤旋片刻,忽的潰散開來,變成一團巴掌大的紅色焰頭,被康摩言墊動法訣,收回了手背。

這小白臉道人皺眉說道:“未把三昧真火煉入元神,總有許多不便,還好及時控住,否則將如此珍貴的火焰使在小妖的身上,豈不是天大的浪費?咦,方才這貨說了些什麽,好像他懂得煉製法寶?”

康摩言打眼看時,見蟹將好似被煙熏火燒過一般,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用法力一探,知道性命無礙,想著留待有用,便連金絲環刀一起,抖手收入戍土金鍾內。

康摩言並不是好殺之人,但他心係修煉,也不會在收伏小妖這類事情上浪費時間,倘若這頭蟹將再鬧騰幾分,康摩言就會直接動手打殺,再無半句廢話。

如今諸事解決,康摩言便不再猶豫,將身一扭投入了滾滾黑水之中。

黑水河乃是共工肉身所化,含有無窮玄蛇煞氣,流淌開來澎湃的水勢不弱流沙河半分,其中還有一股仿若來自亙古洪荒睥睨天地的氣勢,隻是這種感覺隻在入水時才有,一閃而逝,深入水下之後,除了四麵黑暗,其餘跟普通水脈倒也無有差異。

康摩言落入水下十幾丈時,右手手背上赫然一亮,三昧真火不經召喚,猛的跳躍而出,嗤嗤燃燒起來。四麵的黑色煞氣紛紛聚攏過來,同三昧真火纏攪在一處,隻一眨眼的的功夫,巴掌大的焰頭便弱了一分。

康摩言心中大驚,三昧真火煉化玄蛇罡煞,隻是兩種相斥的力量互相傾軋消耗,他自身並未得到任何好處。

“三昧真火雖然與我本身術法不合,可若是平白浪費,著實有些可惜,還是想辦法將其煉入元神試試。”

康摩言心念轉動,複又向水上升去,略略kao近水麵時,撚動法訣,三昧真火便自收入手背,變回圖案模樣。康摩言也不在水下多呆,幹脆回到岸上,尋了一處僻靜地方,琢磨起來。

五行之中水火相克,康摩言收納三昧真火之後,手背上幾處穴竅內,原本存納的法力便自沿著經脈匯入丹田之中,在手背火焰圖案下形成一處法力真空的地帶,故而康摩言思忖,覆海翻雲化龍**修成的法力必然無法駕馭三昧真火,而佛門法術不修五行,康摩言體內兩道咒術亦不適合。

原本他亦有神木乙火天丁**的法門口訣,隻是未曾修煉,倘若為了這道三昧真火再從頭練起,卻不知多少年才能有成,如今錘煉法身最為重要,時間上如何分配的開?思來想去,也隻有五雷正法能用來嚐試。

道門修煉五行陰陽之術,五行是指金木水火土五係,陰陽一般指風雷二術,茅山派亦有拘魂遣鬼的陰陽法術,陰陽衍生五行,故而雷法亦能與五行法力同化。

康摩言並未花多少時日修煉五雷正法,故而體內雷係的法力不算深厚,勉強有道門引氣入體第二層練氣化液階段的道行。康摩言將五雷真氣運轉開來,同元神之中盤成龍蛇一般的水係法力一比,便好似泥鰍一般弱小,讓這小白臉頗為感慨,覺得有些對不住北極大帝的徒弟這個名號。

康摩言把五雷真氣從水係法力之中剝離出來,嚐試與手背處的三昧真火融合,發現無有半分窒礙,這才鬆一口氣,盤算這道法力足夠,便打算著手煉化三昧真火。

“這黑水河邊光禿禿,半個遮掩也無,修煉起來若是被人打擾,就十分不美,不過此番隻是吸收法力,倒也不須花太多時間,沒有必要走遠。”

康摩言沉吟片刻,心中計定,也不肯挪開位置,隻是捏動手勢,連續打出九道金色符篆落入河邊的地下,以自己為中心,九道禁製層層排開,臨時布下一座陣法,考慮無有什麽問題,便自修煉起來。

紅孩兒贈送的三昧真火,隻是他用了三兩年時間煉出的小玩意,雖然熱力驚人,但法力卻不算太強,康摩言體內的五雷真氣,恰好足夠將其吸收。這一過程十分順利,康摩言用了七天七夜,便將一幹火力煉入雷係法力之中,被他心念一招,便離開竅穴納入元神之中,手背上的火焰圖案也隨之消失。

五雷真氣吸收了三昧真火之後,法力忽然膨脹了數倍有餘,同時帶有一股灼灼燃燒之力,同康摩言體內的水係法力排斥。康摩言早有預料,也不有任何擔心,隻將其固於元神一個角落,不跟水法相接觸,留待日後堪用。

用了七八日的時間將三昧真火收入元神,對康摩言來說倒是可以接受,若是換成三五年,這小白臉便要琢磨是否立刻放棄這道火焰,畢竟非是他本身法術,便是威力不錯,也無法反複使用,轉不如抓緊時間淬煉肉身來的劃算。

康摩言散了法訣之後,心念一動,隨手把蟹將從戍土金鍾內提溜了出來,這頭妖怪早已醒轉,也沒了許多想法,手中正抱著自家的金絲環刀忐忑不已,見了康摩言忙不迭跪下磕頭求饒。

康摩言不聽他羅嗦,沉聲喝道:“你說自己懂得陣法,我便要考上一考,若是能將我布下的這道法陣破去,便是有些用處,我自會留你一命,留待日後使喚,若是破不開這道陣法,你便自去抹脖子吧!”

康摩言把話說完,不等蟹將答應,身形一閃便出了陣勢,同時將手一招,抽走了九道禁製大部分的法力,隻餘下相當蟹將本身的法力作為考驗,便不再管這件事情,轉而考慮旁的事。

“金眼雕去了七八日,如今卻沒有半分消息傳回來,莫非是出了什麽事情?按著我的算計,小鼉龍尚且要一兩年後才能到來,這黑水河中不該有什麽家夥,法力能夠超過金眼雕才對!”

康摩言想到此處,不免有些狐疑,這小白臉思忖一番,便把障眼法的法訣撚住,身形一晃變回一條花白大蛇,再次投入滾滾黑水之中。

此番變回本相,康摩言體會更加清晰,甫一入水,便好似有一股來自亙古洪荒的絕**力,將自己包裹起來,同時四周的玄蛇煞氣,亦是十分活躍,絲絲縷縷朝著康摩言的身體竅穴湧入。

倘若這個時候吸收了共工血脈,肉身便要開始生出變化,康摩言自忖法力還可大有精進,便不欲本末倒置,舍棄偌大好處,他將體內法力運轉,把玄蛇煞氣蕩開在三尺開外,這才扭動身軀,推水前進。

康摩言橫向遊走,不見任何異常,又往下遊尋了半日,看到的亦是尋常亂石河底,這才轉身向上遊遊去,尋了一日功夫,忽見水底有一座亭台,台門外橫封了八個大字,乃是“衡陽峪黑水河神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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