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老王確實是沒有做烏鴉嘴的天分,一路上除了從一些被撞倒的僵屍的身上碾壓過去和經過一些坑窪或者凸出的地方,引起的在所難免的顛簸外,他們就沒有遇到其他比之驚險的事情了。

然而,他們卻是很狼狽,整個一惶惶如喪家之犬,不僅他們自己這樣的想,就是那些外圍的崗哨和正在施工的人們,在看到他們的樣子時也是這般的想法。

車子停在了營地裏,沒有高興的歡呼。在前兩個小時回到營地他們會高興亂蹦亂跳,在前一個小時回營地他們會咧著嘴嗬嗬的傻笑,而現在的他們確實已經麻木了,回到營地就回到營地吧。

當他們一個個疲倦的從車子上下來的時候,聽到他們回來的消息的文英微笑著走了過來,但石林卻是好像沒看見她似的,徑直的就走向了軍營,留下文英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裏,看著他漸漸的走進軍營然後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石林他受了些刺激,你別怪他啊。”林立仁看到文英已經變得冷冷的臉趕忙的替石林說了句辯解的話,隨後就追了過去,一邊追一邊說著,死者已矣,你小子當年膽小麵皮薄,自己錯過了就拉倒,可不能把這位也給錯過了啊。

在更遠的民營邊緣的一個帳篷旁,刑樂看著這一行狼狽逃竄回來的人,臉上像是抹了一層冰,冰冷冰冷的,好的是他的旁邊沒有人,所以也就不會有人被他那一張冰臉冷到了。但在看向走去軍營的石林的時候,他的那層冰冷冰冷的臉麵卻又像是照見了初春的陽光,融化了開來,露出的淡淡的笑容像春天的陽光的拂照下盛開了的美麗的花兒。

林子強從車上下來,幾個小時的顛簸都快要將他的骨頭架子都給顛散了架了,要是坐得是大巴的軟椅可就不會發生這些。看著營地裏的軍人還有和他一樣的幸存者的時候,他的心裏暖洋洋的。但是一想到因為他的一次不應該的避讓害了田靜,他心裏的這股暖洋洋的感覺就像是大冬天躲在暖和的被子裏突然的被人掀了被子。一股刺骨的寒冷瞬間的將溫暖的熱氣席卷了個幹淨。而被石林踢到的腹部還在隱隱的發著疼,隻要他一彎腰什麽的那股疼痛的感覺就會變得更盛。

當他摸著隱隱作疼的腹部還要有所思的時候,盧排長走了過來拍了下他的肩膀,指了指一個高身子瘦的士兵說道:“你跟著他,他會帶你去北營。”

“北營”林子強有些疑惑。但瞬間他猜出了是為什麽,他不像做一個被人唾棄的懦夫,他不想躲著石林,他不願去北營。

“哼”盧排長一聲冷哼,“我不想我的兵看到你後被刺激的向你開槍,而且我們也沒有時間來調解你們的私人恩怨。所以你必須去北營,這由不得你想去不想去”

林子強的強硬在這裏是行不通的,在盧排長一聲接著一聲的冷哼下低下了他本來昂的蠻高的頭,極不情願的跟著那個士兵去河邊然後坐著那能夠承載兩輛坦克的渡船去了北營。

“你小子不會是被刺激的秀逗了吧 ,你沒看到文英在那“林立仁來到帳篷裏看到石林已經坐在**,“人家本來開開心心的等你回來,你倒好,把人家當鹹魚一樣的掛在那,你知道當時文英的臉又多難看嗎”

“我的心很亂,沒注意到。”現在石林的腦海裏閃現的全是他的上高中時的情景,每一處場景裏都會有著一個女生出現,她的的身影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卻都是快速的閃過,隻留下一個臉有些微紅心跳的跟猛烈的敲著的大鼓似的男生。

“我一直以為早就把她給忘了,就是偶爾的想到她甚至在夢裏夢到她 ,但很快就會把這些給忘了。可是,今天我才知道,她早就在我的心裏紮了根。我”聲音變得哽咽起來,後麵的話也說不出來了,石林低著頭看著床單。

“那你一個人歇會兒吧。”林立仁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能安慰石林,他選擇了沉默,他平時用來的廢話在這個時候可是沒有用的,隻會增添石林的煩惱甚至於激怒他。

林立仁站在帳篷外不時的看著天空,當其他的戰友回來的時候,看到這,他們都沒有進去帳篷,而是和林立仁一樣站在帳篷外,也不時看看天空。他們沒有說話,就這麽的站著。就連一向很活躍的瘦猴也沒有了往常的上竄下跳的猴子稟性,隻是會偶爾的偷偷摸摸的看一眼一個人坐在**的石林。

到了晚上,明月初上的時候,大夥都坐在各自的**看著石林,他們吃哦內蒙古林立仁那裏得知田靜是石林情竇初開時的心裏麵暗戀的對象,所以對於親眼見到田靜死在自己的麵前並用槍將死後的田靜的頭顱打爆後心裏麵難受的石林,他們都沒有上前去勸慰,他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哎,你們看我幹什麽”石林忽然的抬起頭目光在帳篷裏掃了一圈。

“沒沒幹什麽。”大夥都是被石林的這個突然襲擊嚇得一跳。

石林走下了床將床被整理了一下,將自動步槍掛上了肩膀,看得大夥眼睛瞪得老大,你小子不會是越想越生氣,最後決定還是要去槍殺那個林子強吧幸好排長他老人家英名睿智,早早的就把那個林子強給打發去北營了。

不過,石林要去北營那也是沒人攔得住的,大夥還是勸一勸吧。畢竟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人了所以林子強看到撲過來的僵屍貓出於本能的躲讓也是情有可原,情有可原的啊。雖然他們也很鄙視林子強的這種做法,但他們卻也不能眼看著石林做這樣的傻事。

“該去巡邏了。”石林向著林立仁看了一眼就獨自的走了出去。

“哎,等等我,等等我。”林立仁先是被石林的話弄得一愣,隨後大腦一激靈跳下床將腳朝鞋子裏一塞拎著槍就跑了出去。

“ 哈,現在才八點,還差半個小時了。”林立仁急急忙忙的追了過來,“你小子這麽快就想得開啦。”

“想不開又能怎樣田靜也不能再活過來。”是得,石林再怎麽樣,田靜也已經死了,她是不會因為石林心中的滔天巨浪而再活過來,但石林這話說得是不是他真的想開了,林立仁不清楚,可是他還是寬慰的笑了,至少石林不再那樣沉默的待在**。

離宵禁還有半個小時,但民營那邊帳篷外已經很少能看到人了,但也有一些小孩嬉笑的在帳篷間跑來跑去,然後在大人的嗬斥聲中很不情願的回到了帳篷裏。

這時候的帳篷還都沒將簾子拉下,看到石林和林立仁的人們紛紛的笑著他們兩微笑的打著招呼,有的小孩擺弄出開槍的手勢“砰砰”的指著他們。惹來大人們的嗬斥還有林立仁的哈哈大笑。

隻要再走過一個帳篷就是文英所在的那個帳篷了,石林的身子一僵,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再向前走或者是進去和文英說說今天的事情。

“走啊。”林立仁將石林的身子一推。

“哦。”石林應了一聲又走了起來,隻是速度很慢,就好象在空氣中有一個無形的東西在拖著他,拖得他的步伐變得緩慢。

“石林哥哥”帳篷裏文睿和李躍正在玩鬧著,看到石林站在帳篷外他高興的蹦了起來。

文英不在,就連那對小夫妻也不在,隻有玩鬧著的文睿和李躍。石林鬆了一口氣,仿佛有一塊千斤巨石壓在他的胸口上,現在終於將其拿下,他的胸腔內憋悶的一股氣呼呼的都隨著鬆了的那口氣竄了出來。

“你來這幹什麽”一個冷冷的聲音從石林的背後傳來,好似一股寒冬臘月裏的透著刺骨的利刃的寒風從石林的身邊刮過。

“沒沒什麽。”石林結巴的說了句話沒轉身就這麽像著橫行的螃蟹一樣的走開。

“我有話和你說。”石林不想說話想逃走,文英卻是有話要和他說,沒得他這麽容易的就想溜。

“田靜死了,你的心很亂是不是”

來到河邊,石林聽到文英說的第一句話,臉上的震驚一覽無遺。不過很快的就平靜了下來,這也不是什麽秘密,隻要文英向著自己排裏的人問一問就知道了。

“她是你的初戀情人”文英一腳將一顆石子踢了出去,在河麵上砸出一朵水花。

“不是。”石林撿起一顆石子扔進了河裏,“我隻是偷偷的看著她而已。”

“偷偷的看著她就說她是你情竇初開的暗戀對象不就行了。算來你也和她有六七年沒有見了,看來你還真是一個重感情的人,一個分開了這麽多年的暗戀對象的死都能讓你這麽的傷心。可是你的心裏還有幾個這樣的女人”文英又將一顆石子踢進了河裏。

石林又撿起一顆石子扔進了河裏:“其實我在這六年裏對田靜的感覺就像是在霧裏一樣,時隱時現,連我自己都琢磨不透,甚至我認為我已經將她給忘了,可是在今天我才知道我一直都沒有忘了她。隻是因為我自己想把她忘了的念想將她埋在了心底的深處,一旦有了機會她就會破繭而出。”

文英再次踢了顆石子砸進了河裏:“你說的好像不是我問的吧”

石林被文英問的一愣,好像自己是個花心大羅卜似的,哪裏有幾個呦。於是又一顆石子不幸犧牲:“隻有海琴了,她是你一個好女孩。”

今天河邊的石子算是倒了大黴了,仿佛它們的前世做了許多對不起石林和文英的事,被他們一個踢、一個扔,砸得河麵咚咚的直響,砸起了一朵又一朵的水花。

感情戲太難寫,對我這個光棍更是如此,為了這已經絞盡了我的腦汁,所以今天就一更了,對不起各位讀者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