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英先回來,她一臉肅容,不似平常的臉色和煦,馬小玲被她的臉色給嚇著,沒敢上去詢問,便想等石林回來後再問一問情況

很快,石林也回來了,馬小玲依然沒有上前去詢問,她發現石林好像哭過。

當年她和馬龍小時候被馬連城操練的死去活來,馬連城這樣的操練法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很殘酷,但也是沒有辦法,少小不努力,老大徒傷悲。現在的末世,卻不是老來落淚,而是要落腦袋的

每次操練後,他們兄妹倆就是各自躲在角落裏落淚,兩人又都是倔脾氣,死要麵子,不肯承認自己哭過,但到底哭沒哭,不是自己說了算。兩人都是從各方麵觀察,揭開對方的謊言,並予以嘲笑,這就是他們小時候的唯一樂趣了。

石林雖然掩飾得好,但架不住馬小玲經驗豐富,一眼就看出來,但她也不好像當年揭馬龍的短,嘲笑他不是個男子漢那樣的嘲笑石林。

石林回來後,就來到文英身邊坐下,將她摟住。文英起先有些微微的掙紮,但隨即就放棄,她將頭貼在石林的胸膛,而她也竟是流淚了。

眾人驚詫,文英在他們的心目中那是絕對的高大偉,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女漢子,雖然她平時待人溫和,也會和馬小玲這樣咋咋呼呼的丫頭說笑,但包括霍正陽這些來自聯邦的人,都是將她當做一個王者來敬佩的。卻不想這樣一個女強人居然也會如一個小女人般哭泣

女傭兵會變成瘋子,是受了大刺激,他們衝出去肯定是發現了與女傭兵瘋了的原因相關的情況。那山林中到底是隱藏了何等的妖魔,居然將這兩位也給刺激的成了這幅模樣

氣氛一時緊張起來,過了許久,也沒人說話,呼吸都是輕輕的,不敢大聲。生怕這明顯是受了極大刺激的文英突然發飆。他們自認為在一身裝備以及團隊的合作下,不聳近夜級的猰羯,就是黑夜級的使者,也敢一戰,但要死很多人。可文英是四星巔峰,真要是發飆了,他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落得如女傭兵老公那樣的下場,絕對妥妥的。

“啊”女傭兵突然嘶嚎起來,她懷裏的人頭滾落在地,捂著肚子打滾,她的肚子如吹氣球一樣的鼓起。

眾人嚇了一跳,連忙躲得遠遠的,生怕這女傭兵的肚子爆了,噴他們一身的汙穢。

石林皺眉,這女傭兵鼓起的肚子裏有東西在蠕動,而他分明看見了一個小手掌印在肚皮上

文英也不再流淚,她看著女傭兵鼓起的肚子,麵無表情。

一個巨大的水球憑空而現,將女傭兵罩住,一道細細的水流從水球上激射出,在女傭兵的肚皮上一劃,就是如刀一般,將女傭兵的肚皮劃開。

一個小身影猛地從肚皮裏飛出,水球立時縮小,將這個小身影裹著,將已是開膛破肚的女傭兵隔離在外。

馬龍和胡剛立刻過來,將女傭兵拖走,霍正陽也是拿出醫療器械,對女傭兵做最後的挽救。

馬小玲愣愣的看著被水球裹著的小身影,是一個男嬰,好像是發育不足,隻有尋常嬰兒的一半大小,卻是凶狠異常。男嬰極力的掙紮著,劇烈的扭動著身子,想要掙脫水球的束縛。而就在他掙紮時,他看見了圍觀中的馬小玲,一雙小眼睛發出陣陣yin邪的目光,他用粉嫩的小舌頭tian著嘴唇,火辣辣的看著馬小玲,竟是都忘記了掙紮。

“呸”馬小玲朝著水球吐了口吐沫,舉止極其的不雅。

男嬰見馬小玲這動作,竟是開心起來,手舞足蹈。

“小畜生”看著這一切的石林罵道。

男嬰聽到石林的罵聲,就看了過來,他呲牙咧嘴的,想要將石林吃掉,他看著文英,更是眼睛瞪得老大,用比看著馬小玲更火辣十倍的目光看著文英,還發出一陣陣的lang笑。

“他和他不同,你還要等到什麽時候”這個男嬰明顯與他的老子不同,那青年是殘暴,是荒yin,卻是還有一絲的人性,雖然這隻是麵對石林和文英才顯露出來,但始終還是存著一絲的人性。可這個男嬰卻不同,他的眼神中隻有凶殘,以及看著女性後的yin邪,恨不得將看見的所有女性奸汙,這樣的魔崽子是不可留下活口的,雖然從基因學上來說這個小家夥是他和文英的孫子。

“唧唧”男嬰發出尖叫,水球在一瞬間變成了冰球,然後寸寸碎裂,兩者都是化成了粉末。

文英冷冷的看了一眼這一攤粉末,她閉上眼,進入了休眠。

石林心中歎了口氣,他對文英虧欠的太多,看著她這樣受著煎熬,他也是心如刀絞,也是在這一刻,他的心中不會再有別的女人了,霍靈兒在他心裏留下的一絲念想終是化成了塵埃散去,就如當年的田靜死在他的麵前,再無雜念。三人再相見,他也不再會心虛,心中有鬼才心虛,此時心中已無他念,可以坦然麵對。

石林將文英抱著,在她的耳邊輕輕的道:“對不起。”說完,他也是閉眼,兩人相擁而眠。

女傭兵終究是被救了過來,現在的醫術發達,霍正陽他們給她做了一個小手術,將她破損的子宮切除,並對破損的腸子進行了處理。此時,她的傷口已被縫合,霍正陽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把抹去額頭上的汗:“他媽的,累死老子了”不過,他因為給女傭兵破損的腸子進行處理,手上已是沾了些汙穢,他這一抹額頭,就是滿臉的屎黃。

幾個家夥笑了起來,不過很快便被人製止,他們看見石林和文英已是休息,便說話也是壓低,猶如蚊子哼一樣。

一夜無話,旭日東升。

當第一縷的陽光照射進來時,石林和文英都是睜眼,兩人相視,會心一笑,石林輕輕的吻在她的唇上,而屋內的眾人還都是睡得香甜。

女傭兵被打了大劑量的麻藥,此時正睡得香,還磨牙齒,砸吧了幾下嘴,好像在夢中吃著美食。

“早啊。”袁少伯第一個醒來,還是睡眼朦朧了,石林朝著他打了聲招呼,他就是立刻清醒了許多,也是朝著石林回禮。

其他人也都是陸續醒來,屋內開始熱鬧起來,互相嬉鬧,很快就是充斥了笑聲。按照路程,今天下午就可以到達西南二區,那裏有未知的危險,但眾人都是充滿了希望,無數的金幣也都是向著他的口袋飛來。

吃完早飯,分出兩人將女傭兵抬上車,他們就上路了。

“再見啦,我可愛的小鎮”在離開小鎮時,有人朝著它吻別。

朝著西南二區越來越近,路上開始出現大量的殘骸,都是被焚燒後的傑作,也有一些裝甲車側翻在路邊,一些殘肢耷拉著,告訴著正信心滿滿的眾人,金幣不是那麽好掙的

而在一些山的背麵,也能聽到那裏傳來隱約的槍聲。

當車隊來到一座鐵橋時,那裏正有著大群的僵屍走來,都是些最普通的僵屍,他們雖然人數眾多,有上百個,卻是如同無家可歸的流lang狗,雖然還是那樣麵目猙獰,對著人肉有著本能的偏好,但卻是在車隊來到時,顯得十分單薄。

車隊停下,馬小玲用著車內無線電道:“都下車幹活了,用刀解決他們,誰要是用槍,我可不給報銷啊。”說完,馬小玲就下車,手裏已是拎著一把開山刀,平滑的刀身反射著凜凜寒光。她嗷得一聲叫就衝了過去,她的身後是同樣嗷嗷叫的傭兵們,這些普通僵屍正是他們練刀的活靶子啊。

“嗬嗬”遠處的山嶺上,一個紫毛僵屍看著馬小玲他們舉刀衝進僵屍群,砍瓜切菜的將僵屍一個個砍倒在地,真是讓人恍惚間覺得到底誰才是吃人的僵屍紫毛僵屍對此表示了憤怒。

然而紫毛僵屍卻是沒有辦法,二十多年前的他或許還是禍害一方的魔頭,如今的他在淪陷區裏還是可以作威作福,但處在和龍城戰鬥的前線,卻也隻是一個小小的炮灰,更何況僵屍軍團已經潰散,他現在就是個散兵遊勇麵對這些凶神惡煞一般的傭兵們,他也隻能是在心中譴責這些不老實做肉菜的人類,太可惡了

紫毛僵屍身後樹葉發出響動,圍在他身邊的幾個白毛僵屍立刻就是呲牙咧嘴的朝著響動處發出低沉的嘶吼。

一個穿著黑衣的男子走了出來,他的身邊有四個黑毛僵屍相伴,紫毛僵屍和他的屬下連忙趴在了地上行大禮,這個男子是個肆掠者。

男子冷酷的看著遠方的人間慘劇,他道:“我們走,那裏有強者,我們不能冒犯。”

行完大禮的一眾僵屍便是要跟著這個肆掠者離去,卻看見這肆掠者停下,他道:“我是黑吉,猰羯十二氏族黑家的子孫,我的朋友,你是哪個氏族的”

一個衣衫襤褸的青年走了過來,他看著這個肆掠者道:“我不屬於任何氏族,我是人類,我要殺了你們”

肆掠者如聽了笑話般笑道:“我的朋友,你的身體裏是有著人類的血,但你的身體裏也流淌著猰羯的血,你就是一個猰羯,不是人類。”

“我是人類,我不是猰羯,我要殺了你們。”青年搖著頭,他身子一動,連同肆掠者在內,一眾僵屍紛紛額頭露出一個血洞,都是死了。

青年站在屍體邊,看著遠方的車隊,留著眼淚,他發出一聲長嘯,隨即便離去。

文英的臉色一變,他沒有走遠,一直在跟著他們,這個一半人類,一半猰羯的怪胎,一直在跟著他的爸爸媽媽。

石林朝著那嘯聲的所在望去,意念擴展過去,看到的是一地的屍體,他瞬間猜到了一切,他道:“他殺了一個肆掠者和眾多的長毛僵屍,他在跟著我們。”

石林搖搖頭,他憤怒這個怪胎的殘暴,但此時的他卻已是沒有了起初的憤怒。這一切的罪孽不來自於他,來自於那是製造了他的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是一個受害者。此時的石林,已是不自覺的站在了一個父親的角度,在下意識的為著自己作惡多端的殘暴兒子狡辯。

石林朝著馬小玲道:“你們和我來,那裏有好東西。”

正和戰友們嬉鬧著擦拭開山刀上汙血的馬小玲一聽有好東西,立刻就是兩眼金光閃閃,連忙點了幾個人,和她一起跟著石林過去。

“你也來吧。”看著沒有被點到名字的袁少伯,石林點了他,他立刻就是笑了起來。

“哈哈,發財啦,財神保佑啊。”回來時,馬小玲哈哈大笑,展示著自己的豐收,“你們沒看見啊,一地的僵屍,都是長毛的,還有個肆虐者都是額頭上一個血洞,這是財神爺在保佑我啊,他們身上的好東西一樣也沒壞”

石林來到文英旁,指著正在人群中享受著圍觀者羨慕的目光的馬小玲,苦笑道:“他知道他們想要什麽,他在賄賂他們,企圖作為接近我們的跳板。”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