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

這個女人瘋了。

圍觀的人搖搖頭,不可置信。

敢在拍賣會上搶Gin的風頭就算了,竟然還敢跟他比槍,還說什麽要……做太陽?

Gin是太陽,她也要做太陽,兩個太陽肩並肩?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Gin從鼻子裏哼出一聲,高傲地抬起下頜,燈光下,他的下頜線分明利落。

“能贏過我再說吧。”

練槍室是在三樓。

場地很大,雖然比不得室外練槍場,但這裏有接近一千平,設施一應俱全,很多會員都愛來這裏練槍。

楚明瀟環顧四周。

“這就是你的槍場?小了點。”女人直白得平淡,平淡地羞辱。

Gin太陽穴狂跳。

他差點要反駁她,可是他的手還在隱隱作痛,還未完全死去的記憶開始攻擊他。

女人側臉從容美麗,睫毛上沾著絲絲冷光,投下細碎的陰影,看上去旖旎而脆弱。

“模樣倒是漂亮,我見猶憐的,但是她拿得動槍?”

“拿是拿得動,她會開嗎?有力氣扣動扳機嗎?”

這些話不絕於耳。

那些看客跟過來,大聲討論,就是說給Gin聽的。

Gin覺得很吵。

想把這群人都趕出去。

無知。

隻有他知道,這女人肯定是經常玩槍的。

方才握手時,他感覺到她虎口處薄薄一層繭,這個位置隻有隻有經常玩槍的才會留下。

但是,僅此而已。

這女人就算力氣大,不代表槍法準。

至少不可能準過他。

Gin從十二歲開始接觸槍,老師是國外一位鼎鼎有名的槍械專家。

他參加過許多賽事,積分排名沒掉出過前三。

有一段時間,他每晚都抱著槍睡覺。

“安靜。”他回過頭,冷漠地發號施令。

看客們立刻噤若寒蟬。

隨後,男人看向楚明瀟,“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楚明瀟:“客隨主便,你先。”

Gin二話不說,戴上耳塞,左手拿起槍,“每人十發,願賭服輸。”

他一點都不帶虛的,十槍砰砰發出去,十發十環。

整個靶隻有一張A4紙大小,十環就隻有硬幣那麽大,距離十五米,難度非同一般。

Gin滿意地左右晃動脖子。

看她怎麽贏。

他“好心”提醒,”我用的是左輪,特地給你的G19,後坐力小多了,加油。”

楚明瀟看他一眼。

“左輪,好久沒玩過了。”她頓了頓,“大概是半個月前。”

Gin:“……”還在大放厥詞。

他挑釁地看著她:“廢話少說,快……”

話音未落,隻見楚明瀟忽然靠近,一把抓住他左手,砰砰砰連發數槍。

全都打在他的靶上!!!

Gin虎口震動,心髒更是震得要炸裂了。

他死死盯著麵前的靶。

這,不,可,能!

女人的每一槍,都落在他發射過的位置!竟一點都沒偏離!

而且她用的也是左手。

竟然連耳塞都沒戴?

“你……是左撇子?”他艱難地問出口。

楚明瀟搖搖頭:“我兩隻手都練過。”

看客都驚呆了。

凡是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這是什麽狀況。

勝負已分。

Gin打出了十發十環。

而她的十發十環,全打在他身上。

羞辱性極強。

剛才吐槽過她的那些人,臉色訕訕的,感覺像被狠狠打了臉。

Gin從未出過醜。

在會所裏,他就是唯一的王者。

他臉色陰沉,攥緊拳,聲音苦澀幹啞:“你想要做太陽?”

楚明瀟歪了歪頭,那張過於明媚的臉龐露出思索。

“別急,我考慮下。”她說。

還考慮……

以為在菜場買菜,挑挑揀揀嗎?

楚明瀟打了個哈欠,衝男人揮揮手:“累了,回家睡覺,海島的事我會讓助理來跟進。”

Gin:“……”

虛晃一槍。

這比打他的臉還更難受。

楚明瀟,他記住這個名字了。

俱樂部發會員給她,不是因為雲水間那套房子,而是她與傅雲铖的關係。

她是傅雲铖的女人。

男人神色複雜。

傅雲铖竟然喜歡這麽恐怖的女人。

*

傅氏,總裁辦公室。

張助理拿著一疊文件,匯報完工作,他對傅雲铖說:“傅總,今天楚家老爺子過生日,太太回楚家出午飯。”

傅雲铖頭也不抬,說:“送一份禮物過去,以後這種事你提前準備。”

張齊正色道:“是。”

過了會兒,他繼續說:“午飯後,太太去了趟Gin會所,用一個億拍下了一座海島。”

傅雲铖:“這種小事以後不必匯報。”

隻是拍個海島玩玩,不來煩他,隨她高興。

“是。”

“等會兒,你說她去了哪裏?”傅雲铖皺起眉,“Gin會所?”

張齊:“沒錯,在裏麵待了快三個小時,具體做了什麽還不清楚,您需要我去調查嗎?”

這家會所特別神秘,要求會員嚴格保密。

但憑傅雲铖的麵子,想查這點小事倒也不難。

傅雲铖自然是會員,但他一次都沒去過,對這種地方不感興趣。

關於Gin先生這個人,他多少聽過些傳聞,是個挺奇怪,挺邪性的人。

但楚明瀟這個人他了解。

做什麽都隻為了好玩,很無聊,但又格外愚蠢。

“不用。”沒必要這麽大張旗鼓。

傅雲铖想了想,給楚明瀟打了通電話。

然後又被掛了。

“……”

傅雲铖蹙起眉,臉色冷了幾分。

最近,楚明瀟掛他電話的頻率有點高。

這又是她的什麽新招數?

*

楚明瀟坐在她一百五十平米的臥室裏,舉著電話吐槽:“詐騙電話真多。”

齊影看了眼號碼。

她推了推眼鏡,提醒道:“那不是騙子,是傅先生。”

楚明瀟驚訝地眨眨眼:“是嗎?那得存下這個號碼。”

齊影笑了笑。

作為傅雲铖的前秘書,她了解情況,傅雲铖很煩楚明瀟,有事也隻用辦公室電話找她,私人電話那是絕對保密的。

隻是最近,傅雲铖找她的頻率有點高。

而楚明瀟的態度,則是肉眼可見的敷衍。

別說男人有錢就變壞,其實女人有了錢……還要男人做什麽呢?

“傅雲铖……”楚明瀟握著手機,認真地打字,忽然歪了下頭,問,“铖是哪個铖,成功的成嗎?”

齊影嘴角一抽。

“不是,是金字旁那個铖……”

楚明瀟:“沒事,都一樣。”

反正大老板也不會閑著沒事來翻她手機。

齊影覺得,其實不太一樣。

但……

對老公全不在意的楚小姐,著實有點可愛。

齊影去了趟Gin會所,辦好所有手續,特地來跟楚明瀟交接。

“這座海島在澳洲南部,位置好,離城鎮不遠,安全,不會有海盜出沒。”

楚明瀟咂咂嘴:“是嗎?”

齊影:“是……”

看她的表情,怎麽好像有點失望?

“這座島允許外國公民購買,可以辦下freehold,島上開發成熟,占地五萬平方米,建有十五酒店式別墅,還有一座高爾夫球場。”

“島上開發了許多娛樂項目,我想過了,您今晚出發,明天早上就能抵達,享受陽光沙灘和spa,和海豚一起潛水,衝浪,還有法國大廚的美味料理。”

楚明瀟讚賞地看著齊影:“計劃得很周全。”

齊影謙虛地回答:“拿錢辦事,應該的。”

她訂好了私人飛機,傅雲铖的,打電話跟他現在的助理約時間,其實不麻煩,就是有點沒必要。

楚明瀟還需要一架私人飛機。

另外,海島也需要配置一艘豪華遊輪。

齊影努力思索,如何幫現任老板掏空前任老板的家底。

楚明瀟這時卻懶洋洋地說:“今天不去了,下次吧。”

齊影愣了下:“你剛拍下的海島,不想去看看?”

楚明瀟抬起那張美麗到讓人忍不住暫停呼吸的臉,淡聲說:“海島就在那裏,又不會跑路。”

“更何況,我的衣帽間很多衣服,鞋子,包包,不代表每一樣我都會試。”

齊影:……臥槽好有道理竟然無法反駁!

楚小姐這種“擁有一切但姐姐不care”的倦怠感真的好奈斯!

她一個女人,都忍不住為楚小姐心動!

其實她想多了。

楚明瀟單純是懶。

她的退休生活,才不要過得跟趕場子一樣。

買海島是一時興起。

不是為了打卡。

傭人敲門,給楚明瀟送來睡前牛奶,加了蔓越莓汁,有助眠成分。

喝著牛奶,楚明瀟忽然想到一件事。

Gin會所裏那個調酒師,她非常中意。

雖然長相平平無奇,但手法確實好。

楚明瀟翻出那張小卡片,打通上麵的電話。

她直奔主題:“我是楚明瀟,你們尊貴的的太陽會員,我想要今天下午給我調酒的那個小哥,請把他送來我家裏,謝謝。”

客服從來沒見過如此囂張的人,久久不能言語。

不久,這通電話轉到Gin那裏,他氣到麵孔扭曲。

魔鬼……

這個女人是魔鬼!

她難道認出他了,才會故意這樣羞辱他?

Gin揉著手,那張陰鷙的臉垮著,氣憤又委屈。

捏痛他的手。

當眾羞辱他。

現在還打電話過來,實在太欺負人。

他想不通,那女人對他到底有什麽不滿,為何處處針對他?

很快,Gin把接待她的侍者找來,仔細地問。

Gin恍然大悟。

他咬著牙,英俊的麵容有些碎裂:“一定是這樣,她看上了那幅畫,想得到手,所以才跟我作對。”

隻要把畫送給她,就能放過他了吧?

Gin悲慘地想。

“去,把那幅睡蓮拿下來,送去她家裏。”

侍者愣了下:“可是先生,那幅畫您不是不賣嗎,那可是七千萬美元……”

Gin暴躁地打斷他:“不是賣,是送!聽懂了嗎?給我包好了送過去,立刻!馬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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