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和他笑著問:“大人,可曾聽說外邊的傳言?”看鄧海東不解,他就說透了,他道:“外邊傳言天子要將平崗和房齡一線的武尉門第盡歸鄧族掌故。”

突兀的聽到這句話,鄧海東再想起了之前各族的族公模樣,他這才恍然了,不由反問道:“趙公這是從何處聽說的?”趙公看他沒反對,頓時得意洋洋:“這關中早就傳遍了。”再看鄧海東臉色卻變了,他甚是奇怪之際,鄧海東已經沉聲道:“敢問趙公,這個消息是從何時起的。”

“這,這。”趙公看他臉色,有些忐忑,而周遭人全安靜了下來。鄧海東還看著他,趙公隻能說道:“就是五日前後聽到的。”

“那時候我在沈帥那裏。”鄧海東皺起了眉頭,隨即咬牙道:“豈有將赤水瀾滄之間上千裏地麵,盡歸一家武尉門第統領的道理?是何人散布這等謠言,欲陷我鄧家!”堂上堂下聽到這一句,人人就看到鄧家來的十名子弟中,響起一聲令,忽然齊齊站起,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拔刀,趙家全呆了。

“陷害?”趙公連連擺手:“在下隻是聽了傳聞,人人如此說,那些族公也這麽講,大家商議……”

趙山河也連忙喊冤:“兄長,我族上下對兄長仰慕已久,如何能陷害兄長?”

鄧海東對他擺手:“胡思亂想什麽,我是說,散布這消息的人實在可惡!我鄧家還不過是武尉門,這次救荊州時,不得已請了各族相助,鬧出這番動靜並非為我揚名而為,是不得已而為之,眼看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轉眼就散出我鄧家領袖房齡平崗一帶的消息!”

他說到這裏,不說了,因為人人知道,這不是招君忌嗎?楊閥就是前車之鑒,看他說透,趙家上下也都啞了,趙公隻在那裏解釋:“大人,本族絕無禍害大人之心啊。”鄧海東苦笑著道:“山河什麽人我已經知曉,趙家上下的真心我又如何不懂?”

他看向了下麵的子弟們,又看向趙山河,他道:“山河,派你家子弟多幫我查問來源。”

“是。”

又索過了筆墨,鄧海東直接寫了一些字,封好之後,對了趙公道:“麻煩幫我遞給驛站,八百裏加急傳遞長安高曆史高將軍府上去。”趙公聽到高將軍三個字,腿一軟,然後連忙爬起來親自送出,等他回頭,看到鄧海東正按膝坐在那裏,麵前鄧家子弟們肅立著。

趙家上下都已經避席站起,隻看明光點將一般,鄧海東在吩咐:“兩人去襄陽,告訴哥舒瀚此事。兩個人去新城水師,將此信給振川兄,請他找沈帥。”

“是!”

“兩人去沿途,吩咐各路兄弟給我好好排查,但不可聲張,兩個人即刻去洪城,告知明遠致信左帥稟告,他自然知道如何做。”

“是。”

高公,哥舒,沈帥,左帥……一連串的名字就這樣從他口中隨意說出,卻無一不是權傾一方,甚至朝野的人物!鄧海東已經向他們看來,並站了起來:“趙公,還請悄悄和各位族公問清情況,非是在下多心,而是襄陽初定,便有此動靜,這手是從江東還是從關中伸出,無論如何也要查個清楚。”

趙公心中讚佩,因小見大,不過自己隨口一言,他便看透其中詭異,名傳關中是他應得的!

看他答應了,鄧海東也知道他絕對不可能不對自己盡心,他看向了趙山河道:“來日若真有那一天,你便和我並肩作戰,此事未定,還是先在族內好好努力,天下強者如雲,房齡又在前線,萬萬要做事謹慎,不可再莽撞行事。”

趙山河心悅誠服的應了,大聲道:“兄長放心,山河必定努力。”

“好,來日和我一起,為天子定江山,方不負了你這山河之意!”鄧海東對了周圍趙家族老等拱手:“今日就不多留了,來日再聚。”說完大步向外走去,趙家上下連忙跟著,那之前被先請到室外的歌姬們看著他走出,似有殺氣一身寒光,也不敢再糾纏,就看他上了馬疾馳而去。

留下趙家上下,趙公低聲道:“山河,萬萬跟隨了他,前程不可限量!”隨即召集族老,請了各族族公前來,開始秘密商議,而當天下午,長青已經談好了下路的日程,鄧海東隨即下令,即刻啟程歸家,於是房齡武門等就看到那武校領在明光帶領下,北去漸漸消失在了大地盡頭。

“或是楊閥餘孽也就好了,或是江東。”鄧海東在風中對了長青喊道,長青和他並肩,連連點頭,鄧海東又道:“無論如何,我鬧出這樣動靜,也是在告知天子,我鄧家的忠心,若是因此洋洋自得,便是禍事!”隨即揚鞭:“閑了無事,我等這就沿途練軍,炫耀了武功回去,也讓人知道驃騎武校領的威風!”

於是,北上南下的客商看到一卷騎兵,籠罩了一層青紅鬥氣炫目,瘋狂北上……

有人初走此路,便問這是何處人馬,如何奔馬馳騁時也鼓舞上等鬥氣,這般精銳?

沿途人等看如此武功反問道:騎隊如龍,明光文山,細鱗醒目,便是不打旗,我關中還有何家精銳能如此模樣?

於是恍然,原來是驃騎門的!

而這個時候,奔馬在前鼓舞著鬥氣的鄧海東,正在全力感受著身後子弟們都放開的明台,神思貫穿全軍,沒有使出勇烈破陣,鬥氣消耗在君火引導的大陣支持下,微乎其微,而鬥氣鼓舞下包裹了戰馬,駿馬也越發的跑的輕鬆無比,奔跑中的鄧海東就在不停試探這初知的效用到底還有什麽奧妙。

身後的子弟們有弱一些,才是上武兵的,心中喜悅,因為放開明台之火,鬥氣卻開始以超越自己修煉的速度成長!還在思索不得而有些失望的鄧海東聽到了後麵傳來的稟報,不由狂喜起來,他大聲對了長青問:“若是以後人人隨我一起修煉,豈不是說我鄧家子弟可以事半功倍的成長?再說,我們奔跑至今,已經多久?這樣氣息可算悠長?”

長青長遠等也喜出望外,要他再試,其中長天回頭看看,算了下日程看看**奔馬,他喊道:“海東兒,奔馬三十裏就要歇息一程,可我們已經奔了最少五十裏,戰馬猶然未曾透力。”人人低頭之後有些年輕子弟已經在歡呼雀躍,鄧海東擺手示意,緩緩減了馬速。

而身後子弟們就在那裏詫異驚喜,興奮的討論著,為何家族鬥氣居然還有這樣的效用。

其中最驚喜是那些武兵,因為鬥氣運用,若是在戰場上全力廝殺,武兵不過一刻已經了得,武尉也不過才兩刻,上武校勉強能有半個時辰,且這般程度廝殺透支也會大損功業,可剛剛全力奔馳鬥氣彌漫時,就算沒有廝殺也已經跑了半個時辰,這些武兵卻猶然精神抖擻!

鄧海東則在前麵和武尉們在說笑,他伸手摸了馬鬃下,發現汗水淋漓後,看這戰馬就如往日奔跑了二十多裏的摸樣,鼻息做響,四蹄踏動,他回頭來道:“若是如此的話,豈不是說,隻要人吃得消,我家軍馬一日可已跑上別家一日半的路程?”長遠道:“豈不是飛軍?”

然後武尉們圍著鄧海東,悄悄在問可是五行作用,鄧海東怎麽知道,這廝於是沒心沒肺的說:“管他是不是,有好處就好。”然後低頭去琢磨自己沿途來的試探,長遠和長天就在那裏說:“若是來日打起來,我家子弟們一起,萬眾一心的殺去,哼,一招勇烈破陣,誰擋得住?”

長青這麽穩重的人也在湊熱鬧遐想著:“若是來日我家子弟到了萬人,那上萬大軍鬥氣成了一體。”長遠損他道:“既然兄長有這樣的雄心,我們回去後就令族內子弟人人娶二十個,十八年後的今日,我鄧家保證人丁上萬!”其餘武尉都狂笑起來,這男人之間談到這些當然會熱火朝天,反正小輩們不在。

至於鄧海東,那是大人,是總教習,算同輩偏上的……

一行人就這樣奔奔走走,向著洪城而去,這般軍馬的精銳氣焰,當真是讓驃騎門第在傳言中更上了層樓不提,幾日後,足比往日要少走了一天的路,鄧海東帶著兒郎們回了洪城,進駐兵營,族公和宋明遠聽到稟告,隨即從城內趕來。

鄧公和明遠兩個人,當麵聽完了鄧海東所說的整個過程後,宋明遠讚同鄧海東的做法,並說自己也覺得不對頭,分明背後有人別有用心,他一得到消息就已經去寫信給二叔了。

隨即宋明遠又道:“前些日子希平走過這裏,留了一日,你今日歇息,我等會還要去看智深師父的事情。”原來是祖智深回頭後,既然這麽僧兵聚集了,於是就商議著準備動工廟宇的事情,鄧海東也有些累了,點點頭送他出去,猴爺看沒人了就告訴他,拓跋山和旺財現在流火炫已經練的不錯,過幾天沒事情的話就督促他們走赤柱吧。

鄧海東恩了幾聲,想起自己的發現,於是告訴了他,頓時把鄧世平聽的又傻眼了,什麽時候聽過鬥氣還能群使的?他激動的問:“能提攜子弟們的實力,那對你可有影響?”

“沒有影響,不過耗費點心神,但也對我神思有幫助。”鄧海東說著,想了想又道:“族公,我看雖然有這種辦法,但是沒走赤柱的,或者還有可能破赤柱階的子弟就不要參與了,畢竟奠基是根本,他們在起初少了磨礪對心性不是好事情。”

“你說的對,你說的對。”

猴爺寵他已經寵成本能了,哪怕這猢猻現在說猴爺你再找個伴吧,他也會說這句話,然後再害羞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