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前麵的鄧海東沒有如上次那樣的瘋狂前進,看已經逼的楊鎮遠退後,他收了刀又和李希平並肩,隻是一槍一刀默契的向著兩邊掃去,打的兩邊的楊門武校隻能閃避,瞬間,對方衝下的勢頭就這樣被遏製了。

後麵的鄧家子弟看到這一幕,尋到了空擋,於是齊齊呼喝,亂箭再射,其中有幾名武尉好手整齊的對準了楊鎮遠這當頭人,三四支刁鑽淩厲的羽箭射來,拽著殘影,有一支甚至貼了鄧海東的肩膀飛出,可是前麵的人眼睛都不眨一下,隻看到才提氣要撲來的楊鎮遠麵色一變,就趕緊亂舞了手裏的九環刀,叮叮當當的去擋。

看他狼狽,李希平和鄧海東肩膀一撞,心意已通,同時吼了一聲,大槍從下向上挑去,而鄧海東借力就撲了上去,淩空一刀劈下,看到主將動靜,身邊禁軍出身的武校們根本不需要多說,瞬間放棄對手,拉成了一個護衛隊,切了過去,隻不過一人動一步的距離,就把鄧海東側翼的危險擋住了。

楊鎮遠不得不狼狽再退,嘶喊著雙手架起九環擋住光頭的一個重劈,可還沒等他轉手,鄧海東已經彈了出去,落下時候亂舞一氣,砍翻了兩個敵手,站在了他的側翼又一刀貼地蕩去,而同時李希平已經躍起,踏了前麵沉腰的一個同袍肩頭,大槍炫成一團,覆蓋了楊鎮遠的上半身。

打的老賊不得不側身後翻,險之又險的再退,鬥氣已經淩亂。

可這一刻,鄧海東卻和李希平一起,對了右側的楊門武校出手去了,三人對上一個,哪裏還有對方的活路?刀過槍砸,還有一把宋家雁翎直刺穿膛,那武校渾身鬥氣頓時消散!楊鎮遠看的眼眶齜裂,就看到前麵翻翻滾滾的,鄧海東一腳雙翼煉把屍首抽飛,三個人繼續向著路左。

而鄧海東身後的子弟們已經湧上攔截,十名武尉對上楊鎮遠,雙翼煉亂打,大槍狂捅,他又不是武將,臨老已經體弱,不退是想死嗎?

說起來話長,其實也不過眨眼之間,李希平槍戳,鄧海東刀閃,那名落單的楊門武校垂死之際,慌亂的步步後退,忘記了邊上壕溝,慘叫一聲滾落之前先被鄧海東撲上去剁了腿,李希平搶上戳了腰,另外兩名宋家子中的一個,幹脆脫手飛了雁翎,還有幾名眼疾手快的子弟弓弩亂射,利箭穿透了已經弱了的防護,淩空就把那廝打成了篩子。

下麵子弟就看到那壕溝邊血似懸河一樣的在流淌傾瀉。

幾個殺神回了頭,一眼看到訊息萬變的場上,這邊主力一讓,那楊鎮遠聯合了幾名校尉扳回了回頭,現在就如他們一樣,隻對了長青一人,終於占據了些上風,眼看長青危急鄧海東怒吼著撲去時,先砸了一刀脫手,雁翎呼嘯而過,長青借機終於退下,人在半空如插翼烈虎的鄧海東已經叫了起來:“齊射!”

這片地勢仰上,後麵子弟剛剛看到前麵亂戰糾纏,本來有些手亂,現在聽他一說,本能的立即對準了前麵,數十把弓弩一起鋪天蓋地的射去,正好是雙方脫離開的瞬間,這片羽箭過去後,楊門人又亂了一團,幾個來不及避讓的中矢滾落,而軍前倒地了還想起來?

猩紅之色滿了泥濘的馬道!

一道青芒掠過,赤手空拳的鄧海東大吼著已經撞入楊門人群裏,拳打腳踢,轉眼又劈手奪下了兩把腰刀,李希平等人也從側麵躍上,包抄而去,長青看到機會下令:“全軍壓製,上。”於是傷者借機退出,槍陣則開始仰麵前移,步步緊逼,向著山坡而來,兩方呈了直角一樣,夾住了楊鎮遠現在殘餘下的數十人。

隻是交鋒的不到半刻,楊門已經死了半數,氣勢全無,若不是退無可退,恐怕早就散了。而鄧家兒郎現在也倒地了一片,就是長海腿上都中了楊門一槍,現在靠在了下麵包紮,順便在下麵指揮了弓手刁鑽的射擊。

楊門的子弟人人麵無人色,殘留武校不過三個,武尉再多也就十個上下,在這天上地下身後火海,怎麽還有生路?楊鎮遠已經被凶猛賊禿逼的魂飛魄散,得了點空,就喘息著,焦急失措的在那裏喊:“你們假傳軍令,官匪勾結,天子知曉必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沒人理他,隻有一聲聲的射!子弟們包括鄧海東他們都在宋門武校的帶起的節奏下,壓製了之前迅猛的勢頭,緩息的同時要把他們逼回去,不想再耗費力氣,於是箭矢一波一波,楊門的人遮擋著,轉眼又倒下了幾個,有武兵子弟已經崩潰,開始亂竄,楊鎮遠急的手裏亂砍,但已經鎮不住場,人是越來越少。

前麵的動靜已經被後麵知道,宋明曆聽了詳報,於是下令本隊留下兩名武校,他自己帶了另外三名和五個武尉一起,向著這邊而來。

而遠方!

上百匹戰馬已經奔馳靠近,卷起的煙塵為山崗上所見,鄧海東心頭一跳,身邊李希平是熟知兵事的人,電光火石之間想了明白,自己軍馬盡出,來者現在敵友難分,還是穩妥些好,於是呼喝道:“援軍已至,殺!”率先撲了出去,這次堅決的直指楊鎮遠。

鄧海東仿佛感知到了什麽一樣,也喊了一句:“隻誅首惡。”兩把搶來的腰刀撕裂身前的阻攔,灑出漫天血雨,跟著向了楊鎮遠撲去。

長青在軍陣內,剛剛一陣殺已經有些受傷,他一邊吩咐著壓製,一邊回頭看去,就看到那彪人馬越來越近,呐喊之聲難聞,但寒光就在上層浮動,而去向好像是對了略遠處,赤水關的那群兵馬,他連忙喝道:“武尉上前壓陣,槍兵一隊防護,二隊撤下!”

也虧了鄧海東一向管教訓練,這廝殺的時候,口令一出,子弟們執行的分毫無差,人影交錯著,黑壓壓的上去下來,分離了兩邊,長海已經在下麵組織傷兵結陣,招呼赤水關的人馬後退。

長青又令:“弓兵全力射殺賊頭。”

宋明曆正快馬加鞭而來,前方忽然聽到有人在喊:“赤騎營!向山左集合。”然後呼嘯響箭連連,四麵八方傳去,那遠遠近近的一隊隊騎兵開始聚集,宋明曆緩了馬速命令去問,很快得知有上百敵軍靠近,他冷笑著吩咐:“回頭調集羽林騎半數前來,餘者繼續封了後門。”

然後就在原地等著,而前方傳來喊殺聲驚天動地,他麵不改色隻是橫了雁翎在手,不多久羽林已經疾馳而來,他一擺手,帶了人馬跟著前方那飛快聚集的赤騎而去,長遠正在等他,見了就道:“楊門老狗不知道哪裏來的援兵,快到山腳。”

宋明曆問:“海東呢。”

“他們沿山結陣,我家子弟防的住,海東他們在圍殺楊鎮遠呢。”

宋明曆一聲長笑:“走。”率先驅了馬向前,長遠立即跟上,隨即轟轟烈烈的馬隊開始加速,向著前麵山崗轉角處而去,遠看沙場寬闊一去萬裏,身側楊府上濃煙衝天,幾麵旗幟迎風,已經把旗杆拉成了半弧,人人低頭俯身,幾乎貼了馬背一樣,無數馬蹄翻滾著,不做聲的埋頭殺去。

而就在山腳下,赤水關的軍馬已經屍橫遍地,殘留的也跑的到處都是,現在對方的一百多人正凶狠的向著高處壓上,長海他們生死不知躺了地上,對方來人凶猛其中居然還有武校,李希平已經衝了下去!

山崗上,看著對麵的楊鎮遠,鄧海東命令周邊還能動的武校全部下去!

雖然他自己剛剛也被對方一名垂死的武校刺穿了手臂,上好的文山鏡鎧現在也歪斜著,落去了半肩,這廝卻毫不在意,一手正握一手反握,持兩把鋼刀,向著楊鎮遠逼去。

那苟延殘喘至今的楊鎮遠已經被他一直殺的退到了壕溝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