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撕破臉皮

恒王府

夜凝夕由管家領著往名俊熙的房間走去,轉過拐角的時候,不小心撞上了側邊走出來的侍女,差點沒打翻了托盤上的東西。

“對不起!”夜凝夕敏捷地按住杯蓋,侍女這才鬆了一口慌氣。

“你怎麽做事的!”管家盯著侍女淩厲斥責,“走路莽莽撞撞,差點撞到瑞王妃了!”

“奴婢不是故意的!請瑞王妃恕罪!”侍女戰戰兢兢低下頭說,“隻是王爺要馬上喝寧神茶,奴婢才趕著端過去。”

夜凝夕眨了眨眼眸好奇問道:“恒王常喝寧神茶嗎?”

管家點點頭恭敬回答:“喔,以前偶爾也會喝一點,這兩天不知怎的,喝得比較頻繁。可能是因為府外出了命案的緣故。”

“讓我端給他。”夜凝夕微笑接過侍女手裏的托盤,她一邊走一邊扭頭看向管家問,“對了,王爺一向都很早歇息嗎?像前晚,戌時不到就睡了,他平時沒什麽喜好的事情打發時間嗎?”

“喔,王爺一般也不是很早歇息,隻是……”管家頓了頓再想了一下說,“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每逢每個月的七號八號,王爺就睡得特別早,而且不允許任何人去打擾他。”

“喔。”夜凝夕若有所思應了聲。

才剛到名俊熙的房間外麵,就聽到他不耐煩的暴躁聲:“本王的茶呢?你們這些狗奴才怎麽辦事的?還不趕緊滾來!”

站在門外的侍女看見走來的夜凝夕和管家,正欲往裏麵喊一聲。夜凝夕忙示意讓他別張聲,她再給管家使了一個眼色然後獨自走進去。

她深吸了一口氣往裏麵走去,隨意掃看了一眼,上次來這的時候,房間裏還擺放著名俊熙引以為自豪的竹雕品或者收藏品,現在掃看過去,已經找不到任何一絲痕跡了。

名俊熙坐在窗前的背椅上背對著她,仰著臉頭發蓬亂撒在椅背上,微閉的眼睛上眉頭撅得很緊,像是有很煩躁困苦的事情纏繞心頭。

“這才是真實的你吧?”夜凝夕笑笑說。

名俊熙聽到她的聲音愕然扭頭看去,憔悴的臉凝滿了不可思議的表情,還帶有一絲慌忙。

僅一瞬間,他隨即揚起一個不羈的瀟灑笑意,神采飛揚地站起來歡喜笑說:“夕夕,你怎麽來呢?”

“專門給你送寧神茶來的。”夜凝夕揚了揚手中的托盤微笑說,再翹起嘴角嬉笑道,“沒想到會看到你這個樣子,我還以為你不會打罵下人的了,還罵得那麽凶。”

名俊熙怪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再暗地狠剜了一眼門口的方向,然後看向她試探問道:“你大半夜過來,皇兄知道嗎?”

夜凝夕蹩蹙眉頭白了他一眼問:“你昨晚不是說我戲弄你嗎?我今晚是主動過來陪你喝酒的,你想把我趕回去?”

“怎麽會呢?我是怕他突然把你劫回去了。”名俊熙又忙接過她手裏的托盤說,“還喝什麽寧神茶,美人相伴,當然是對月賞酒!”他又忙向外吆喝一聲,“趕緊備酒!”

“你就準備用這幅尊容跟我把酒賞月?”夜凝夕略顯嫌惡睨了他一眼。

“你等會!我梳洗一下就來,你可別跑了哦!”名俊熙喜不自禁跑到內房裏去。

還沒等名俊熙梳洗出來,夜凝夕獨自坐在院子前已經自飲了好幾杯酒,漠然的目光久久凝視著麵前的梨花樹。

名俊熙換了一套神采奕奕的衣服從房間走出來,他看了看自飲自酌的夜凝夕,繼而勾起一抹壞壞的笑容走過去說:“這麽快就急著把自己灌醉,難不成跟皇兄吵架了,鐵了心讓我帶你出牆?”

夜凝夕冷嗤一聲再揚起眼眸睨了他一眼說:“臭美。名滄月……在你看來,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名俊熙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說:“皇兄很厲害,所有人都喜歡他,朝廷又重用他。”

“我指的是……”夜凝夕凝視他的雙眼說,“他的人品,他的行為舉止。”

名俊熙手拈酒杯付過去曖昧低念:“他樣樣都好,就是比不上我。否則你也不會看不上他,是吧?”

“我呢?”夜凝夕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再看向他問,“你覺得我怎樣?”

名俊熙凝視了她好一陣子,再垂下眼眸凝視者手中的杯子說:“你是個很特別的姑娘,第一眼看你的時候,感覺就很特別。你打亂了我的拜師計劃,明明覺得你很討厭的,但是……”

“每次想起你的時候,還是禁不住一個人傻傻發笑,好想見你又害怕,從來沒有過這種特別的感覺。夜凝夕……”他說著又看向她苦澀笑問,“你到底是什麽人啊?”

夜凝夕再給自己灌了一杯酒嬉笑說:“或者是害你一生的人。”

“若真是一生,就算是禍害,我也不怕。”名俊熙歡喜笑說,“夜凝夕,你到底敢不敢跟我走?”

夜凝夕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繼續給自己倒了兩杯酒喝下去。

名俊熙忙摁住她的手急切說:“別喝了,喝得這麽急,早晚把自己灌醉,你怎麽呢?真的跟皇兄吵架呢?”

“你不就希望我跟他吵架嗎?”夜凝夕揚起眼眸睨向他,她哽咽了一下,兩泓淚水禁不住滑了下來。

“可我不希望看見你傷心!”名俊熙急切說道,“我想你離開他到我身邊來,開開心心地跟我在一起!”

夜凝夕推開他的手又急急灌了兩杯酒,名俊熙把酒壺摔到地上淩厲說道:“不準再喝了!你可以哭,但是不能買醉,不能為別的男人買醉!”

“這酒……我是為你而喝的。”夜凝夕低著頭輕聲低念,名俊熙愣了愣直直看向她,夜凝夕緩慢抬起眼眸凝視著他鄭重問道,“竹老頭死的時候,你在哪裏?”

“……”名俊熙訝然睜大眼眸,頓了頓,他再輕扯嘴角苦澀笑說,“我睡了。”

夜凝夕雙手捂著額頭,低垂眼眸一臉難受低念:“你知道嗎?我猶豫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問你,我不想再猜了,我怕……在我眼裏,你跟尚玉東一樣,是我很要好的朋友,我真心把你當朋友。”

她抹掉眼角的淚光,再緩慢站起來看向他問:“竹老頭出事的時候……你是否在旁邊看著?”

“你胡說什麽?”名俊熙側過身撅起眉頭說道。

“我從來沒想到會是你,可偏偏就是你。”夜凝夕輕吸了一口氣走到梨花樹下說,“你知道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竹老頭的鞋底粘有你這裏的泥土和花瓣。”

“這根本不代表什麽!”名俊熙略顯激動說道。

“的確不代表什麽。”夜凝夕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淡若說道,“竹老頭向來神出鬼沒,就算他來過,你不知道,這也沒什麽奇怪的。”

名俊熙連忙問道:“既然這樣,你為何懷疑我跟竹老頭的死有關?”

“純屬個人揣測。”夜凝夕輕笑一聲說。

“揣測?”名俊熙擰緊眉頭不爽說道,“你這竹仙子的名號就憑揣測得來?”

夜凝夕轉過身來看向他臉容沈靜說:“竹老頭到死,五根指頭仍很狠掐在準備送給你的竹根裏麵,五,指五王爺,這竹根是他在提醒我,這事跟你脫不了關係。”

名俊熙努了努嘴冷嗤一聲說:“這的確隻是你的揣測,死人的心思,不是你單憑一個名號就能隨便胡猜。”

夜凝夕低眸淺笑一下,再仰起頭苦澀笑說:“是你的反應證實了我的猜想。”

名俊熙皺緊眉頭睨向她,夜凝夕輕吸一口氣苦笑說:“以你的性格,如果這事與你無關,你早就暴躁起來,可你現在卻很冷靜,你在竭力假裝。你沒發現吧,你的表情變了,跟往常的你,變得完全不一樣。”

名俊熙略帶幾分心虛的樣子側過身去,他擰緊眉頭卻說不上話來。

“這兩天你喝寧神茶的次數為什麽多了?”夜凝夕慢步向他走去問,“你房間裏的竹雕品為什麽不見了?你害怕竹老頭來索命嗎?你一直在煩躁些什麽?每個月的七八號,你為什麽早眠?是真的睡覺了?還是假裝掩飾,其實是在麵見什麽人。”

名俊熙咬了咬牙根再略帶幾分傲慢仰起頭沒敢看她說:“竹老頭死在我家門口,我自然心緒不寧。看見竹雕,我就想起竹老頭慘死的模樣,所以才把它們撤走了,至於我為什麽早眠,那是我的私事。”

“你知道我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你嗎?”夜凝夕微笑問,名俊熙沒有回應,她緊接著說,“初次注意到你這棵梨樹的時候,那是我隻是疑惑,我不希望是你,所以沒往下想。”

“直到昨晚……”夜凝夕停頓了一下,名俊熙霎時握了握拳頭,她苦澀笑了笑說,“昨晚我坐在圍牆上的時候,我在想,你到底是為了什麽才千方百計想誘跑我呢?”

名俊熙頓時轉過身來將她擁入懷裏,箍緊她緊閉眼睛激動說道:“不要說了,好嗎?我愛你!就因為我愛你!僅僅因為我愛你!我不希望自己喜歡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擁在懷裏!盡管那是我皇兄!”

正巧帶著怒氣走到石拱門的名滄月看見這一幕,頓時止住腳步,臉上的怒意旋即僵了下來,他的指尖抖了幾下,腳跟忽軟,跌了一步扶到牆上。

看著緊擁在一起的兩人,他的腦袋頓時一片空白,腳跟不由自主地移動,麵目表情,眼裏有幾分慌忙,轉身離開。

“昨晚……”夜凝夕毫無焦距地凝視著前方說,“你故意到牆下叫喊,看到我的時候,你很驚訝,慌忙地看了看府門口的方向。其實,你沒打算看到我,你的目的,隻是把王府的人引來是吧?”

“不是!不是!”名俊熙叫喊著越發抱得她更緊。

夜凝夕苦澀笑說:“如果昨晚不是事先有一場春貓的鬧劇,恐怕……我跟你這對奸夫**婦已經被太妃逮到了。名滄月一定會因為我們的事情亂了方向,你的目的,正是這個。”

“我說不是!”名俊熙使勁搖晃地她的肩膀說道,“不是!你什麽都不知道,別亂猜!”

說罷,他摁住她的肩膀俯身下去,想強行吻上她的唇。

夜凝夕狠狠甩了他一個巴掌推開他,再踉蹌倒退一步,她站穩腳跟後厲聲責問:“你跟蘭謹年到底是什麽關係?”

名俊熙倒退幾步跌坐在石椅上,他單手撐著額頭似是苦苦痛哭的樣子歎了一口氣,再冷嗤一聲苦笑說:“夜凝夕,一個人太聰明,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你既然都知道,為何來問我?你不怕我殺人滅口嗎?”

“如果我的死,可以揭破你們的陰謀,無所謂。”夜凝夕深深吸了一口氣輕笑說,“蘭謹年刺殺皇上的計劃被我識破了,他應該改變計劃了吧?”

見他沒有回應,她又緊接著說:“這幾日你想盡辦法戲弄我,一來,為了讓我分心,二來,讓名滄月分心。如果我沒猜錯,你的計劃應該定在太皇太後的八十大壽了吧?”

名俊熙扭頭看了她一眼,夜凝夕別過臉去說:“所以,我才來找你。”

“你來勸我迷途知返?”名俊熙冷嗤一聲輕笑問。

夜凝夕搖搖頭說:“我從來不認為自己在你心裏有多要,自認也沒有這個能力。我隻是想說,你跟名滄月不是很要好的兄弟嗎?為什麽非要將他置於死地?”

“喔。”名俊熙冷笑自嘲一聲,然後端起酒杯把殘餘的酒喝下去說,“你連夜趕來,就是怕我害死你夫君,是嗎?你跟他們一樣,眼裏也隻有他,隻有他才配得到你們的愛。”

他把手中的酒杯轉了幾下,繼而目露凶光觸電般站起來狠狠將酒杯擲到地上,夜凝夕怔了怔連忙倒退一步。

“我恨他!從小就恨他!”名俊熙雙手踹倒石桌上淩厲斥責,“他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父皇愛他!皇姥姥愛他!兄弟姐妹都愛他!我隻能自己孤零零一個人在角落裏看著他如何優秀!我雖什麽都沒有,但他名滄月是什麽東西,他憑什麽施舍我?他憑什麽可憐我?”

他喘了幾口怒氣氣又睨向她忿忿宣泄:“我跟在他身邊就是為了抓到他的把柄,就是為了打敗他!蘭謹年要江山,我隻要名滄月死!不,我要他生不如死!我要他像狗一樣活著,我要他身敗名裂!我要他什麽都也沒有!”

“你已經瘋了。”夜凝夕哽咽低念。

“我是瘋了!我真的瘋了!”名俊熙喃喃了幾句,又坐下來冷笑說,“在鬼莊,如果計劃順利的話,我就是指證他的人。在洛水鎮,也是我行蹤透露給他們知道的。”

夜凝夕很不願問道:“顧家被滅門了?也跟你有關嗎?”

名俊熙搖搖頭說:“這件事,我後來才知道。沒想到他們會……我不敢再見竹老頭……”他又冷笑自嘲聲,“沒想到,最後我要眼睜睜看著竹老頭死在我麵前!”

“你猜的沒錯,那晚我的確在跟蘭謹年見麵,他知道了我們的秘密……”名俊熙哽咽了一下又站起來睨向她忽而激動,“他就死在我麵前,我看著他被毒殺,卻無能為力!你以為我的心不難受不難過嗎?”

他又跑上去抱緊她哽咽低念:“每每想起他臨死前那怨毒的目光,我就睡不著。我不敢再碰竹子,甚至見了都害怕。我不想……我也不想無辜的人因我而死……”

“上一次你被擄走,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名俊熙頓了頓聲音低壓哽咽,“所以我才一直喊‘我是恒王’,他們才把我們放了。”

“在這……我也曾經起疑,竄連起來後,就是我的推測。”夜凝夕揚起眼眸,強行把眼底的淚水壓回去,“在我眼裏,你跟名滄月是截然不同的人,喜歡你的陽光,喜歡你不拘小節,很有義氣,我曾經認為……你是不一樣的。”

名滄月獨自在幽黑的大街上遊逛了好一會兒才回到王府,腦袋還是空白,兄弟和妻子,他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如果是從前,他會毫不猶豫把東西讓給名俊熙,但是,這一次不一樣,這一次是一個人,是他心愛的女人。

是繼續將這個不願意屬於自己的女人抓在手裏,還是選擇兄弟的情誼?或者從今晚開始,兄弟和女人都已經不再是自己的了。

不知怎的,他還是鬼推神差地來到萱寧閣,再感受一下她的氣息吧?也許躺在她的**,就能知道自己的選擇,也許有些是根本不用自己選擇吧,她已經選擇呢。

他無意抬頭的時候就看見了坐在院子裏的顧斯艿,顧斯艿見了他連忙站起來,名滄月也沒心思理會她直接推門進去。

“凝夕呢?”顧斯艿跟進來急切問道。

名滄月淡漠問道:“找她做什麽?”

“我已經知道爺爺說出事了。”顧斯艿黯然低念,名滄月依舊臉無表情淡漠坐下來,顧斯艿急切說,“她說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跟你商量一下,就會過去告訴我,可是我等了又等,沒等到她,來到這裏也不……”

“你說什麽?”名滄月揚起眼眸迷惑問道,“她已經知道凶手是誰呢?”

顧斯艿點點頭側過臉去說:“也許我逼得她太緊吧,她整個人一下子就呆住了,然後就誰要跟你商量。凶手到底是誰?”

名滄月愣了愣,又猛地回想剛才她一個人呆呆坐在房間裏,捧著那竹根失神,她突然說不餓了,不是戲弄他,而是有事情跟他說,他卻跟她慪氣,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

所以,她選擇去找名俊熙了。

名滄月低想了一會正欲轉身走去,無意間瞧見案上放置竹根的盒子露出一個白色的角來。他愣了愣連忙跑過去把盒子打開,裏麵放這夜凝夕留下的書信。

――王爺,如果天亮之前凝夕沒有回來,那就是說,凝夕再也不會回來了。別管我,太皇太後的壽宴一定要謹慎,蘭謹年的陰謀可能就在明天了。至於我身死何處,告訴尚玉東便知。

“……”名滄月忽地升起一絲惶恐不安的怯意,渾身的皮毛涼了聳了,腳跟也有點發燙發軟。

“怎麽呢?”顧斯艿迷惑低念了聲,她奪過名滄月手的信看了看,腦袋頓時一轟。

“趕緊把她找回來!”名滄月搶過信就跑了。

“王爺!等等我!”顧斯艿急切喊了聲也跟著追上去。

蘭詩佟剛向遊廊走來,就看見匆忙跑過的名滄月和顧斯艿,她蹙起柳眉迷惑低念:“他不是剛回來嗎?怎麽又出去呢?還帶上顧斯艿?神色匆匆,要往哪去?”

名滄月神色匆忙來到恒王府,正在院子裏獨自飲酒的名俊熙看見走來的他,忙揚起一個浪蕩的笑容說:“皇兄如此神色匆匆,一定是找我的夕夕來了吧?”

名滄月沒時間跟他打哈哈,直接問道:“凝夕呢?”

“剛走了呀,你沒碰上?證明你們沒有緣分。”名俊熙嬉笑著又倒了一杯酒站起來遞給他說,“來,喝杯酒消消氣。”

“我沒心情喝酒!”名滄月忿忿地酒杯摔到地上,再急切問道,“她有沒有跟你說些什麽?”

“她跟我說了很多呀,我知道你們吵架了。”名俊熙一臉幸災樂禍笑說,又聳了聳肩憋屈說,“我就趁人之危抱了她一下下,她就摔杯子摔酒壺跑了。”說著,他又特意指了指地上的碎片。

“你繼續!”名滄月留下三個字就拽著手裏的信急急跑了。

名俊熙盯著他遠去的背影繼而勾起一抹陰冷的弧度,從管家那裏得知,名滄月是來過的,可能是看到他倆抱在一起所以才生氣走了。

所以他隻好將計就計,騙他說夜凝夕已經生氣走了。而且,剛才已經套了夜凝夕的話,名滄月還不知道這件事。

名俊熙回到房間裏然後打開衣櫥,昏迷的夜凝夕就藏在這裏麵。

他輕歎了一口氣輕撫著她臉上的紅暈抱歉呢喃:“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我也不會讓其他人傷害你。蘭詩佟還為了準備了一個大陷阱……”

他把藏在衣櫥裏的夜凝夕抱出來向外走去默念:“明天將是一場血雨腥風,我不想你涉險,等明天結束後,我再去接你,我們一起遠走高飛,到一個沒有人能找到我們的地方,好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