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旖旎夜色

山風涼習,名俊熙摟抱著自己瑟瑟發抖的身子微弱低念:“夕夕,我冷,你抱抱我好嗎?”

“不好。”夜凝夕淡若說道,又一個勁敲打火石取火。

“那我抱抱你可以嗎?”名俊熙迷迷糊糊低念。

“不可以。”夜凝夕再次拒絕。

“太絕情了……”名俊熙閉上眼睛喃喃叨念,“我真的好冷……冷……”

夜凝夕扭頭看了看她蒼白的唇,她輕吸了一口氣再把外衣脫下來披到他的身上。

名俊熙裹著她的衣服蜷縮成一團,又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低念:“因為皇兄……才這麽絕情嗎?”

“胡說什麽呢?”夜凝夕叨念了句,手上的火石一下子敲燃了。

“有火了,你過來取暖吧。”她抓過幾根幹柴枝扔到火堆裏麵,下腰突然被攬緊,她愕然愣了愣,觸電般推開賴在自己背上的人,再抓過火把轉過身來忿忿說道,“名俊熙,別給我胡來……”

驟眼一看,卻發現倒在地上的名俊熙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他的臉發白,渾身抖得厲害,看上去像是真的冷得很厲害。

“起來……”夜凝夕放下火把再吃力把他扶起來,拖著他坐到火堆前,猶豫了好一會兒,她才微咬下唇環抱著他瑟瑟發抖肩膀。

名俊熙一下子抓住她的手,再一個勁往她懷裏靠,他把頭靠在她肩上昏沉了一會兒,再喃喃叨念:“夜凝夕……你是不是已經喜歡皇兄呢?”

夜凝夕側過臉去連忙反駁:“沒有的事。”

“不是假的……不是假的……”名俊熙緊握著她的手心,迷迷糊糊呢喃,“那晚說的,都是真心話。隻是……所有人都隻喜歡皇兄,我怕,我怕你也愛上他了,我不敢跟他比。”

“別說這些事了。”夜凝夕刻意轉移話題,“你身上還有殘毒,別再說話了,好好歇息吧。”

“不,我還要說……”名俊熙搖了搖頭,輕咳幾聲又迷糊急切說道,“好難受,我快活不下去了,讓我說完這幾句話吧。我不希望你嫁給皇兄,真的不希望……我聽見你跟他的打賭,你不喜歡嫁給他,你想利用我氣走他,其實……我不僅僅想你利用我氣走他,我真心想你到我的身邊來……”

“別再說這些話了,你們到底要我怎麽辦?”夜凝夕蹩蹙眉心不爽低念,她刻意把手縮回來。

名俊熙卻抓得跟緊,他撐了撐眼皮緩慢抬起頭凝視著她說:“我想留住你……如果你真的不喜歡他,可以到我身邊來,凝夕,你是唯一一個讓我不知所措的女人,你打亂了我所有的計劃。”

夜凝夕別過臉去沉默不語,名俊熙靠過去輕輕吻上她的側臉。

夜凝夕手心微熱正欲推開他,卻聽見他懇切的呢喃:“我想要的不是很多,隻要你肯跟我走,我可以什麽都不要,到沒有打擾的地方去,就我們兩個,好好生活。”

“你為了我舍得放棄一切。”夜凝夕輕聲低念。

“除了榮華富貴,我本什麽也沒有。若得一個你,死而無憾。”名俊熙低念了聲,繼而輕輕吻上她的瑰唇。

夜凝夕心頭頓時像打翻的五味瓶,被輕吻的紅唇微微發熱,名滄月的臉忽而從腦海閃過。

她猛然推開名俊熙,擦了擦嘴唇淩厲說道:“不要這樣,我不要!我說了,我不稀罕你們皇室子弟的任何一個人,包括你和名滄月,我統統都不要!”

名俊熙爬起來滿帶愁傷地看著她,夜凝夕側過臉去冷聲說道:“你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早已經有中意的人了,那就是尚玉東。如果沒有名滄月從中作梗,我跟他早已結為連理。”

“他隻不過是一個粗魯漢,能給你什麽?”名俊熙不悅責問。

“我就喜歡。”夜凝夕邈邈嘴輕笑不語,名俊熙凝視了她一陣子就昏闕過去了,夜凝夕吃了一驚連忙爬過去拍了拍他的臉叫喊,“名俊熙!名俊熙!你醒醒!”

名滄月他們跟著夜凝夕留下的記印連夜打著燈籠往山上趕去,循著馬車輪的痕跡,到了半山腰。

“到這裏就沒了線索。”菱青滿臉著急低念,“他們該不會被推下山了吧?”

“閉緊你的烏鴉嘴!”尚玉東不爽地白了她一眼,又忐忑不安地往幽黑的山穀下邊張望了一下。

“不知歹徒是否還在附近,搜查的時候盡量小心點。”名滄月警惕道了句,他又看向袁立陽說,“你和逵達帶幾個人繼續到山上去,看看上邊還有沒有其他蛛絲馬跡。”

他又垂下眼眸看了看深不見底的山穀,瞧見有碾壓過的痕跡,“他們可能在這下邊。”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沿著山坡滑下來。

“王爺小心呐!”菱青喊了聲連忙跟著小心翼翼滑下去。

尚玉東看了看身後的兩個手下指向右邊說:“你們從那邊下去,仔細看看,千萬別出差錯。”說罷,他又順著名滄月他們的方向滑下去。

直到天蒙蒙亮,他們瞧見冒起的青煙才找到了他倆,此時,夜凝夕抱著名俊熙的肩膀頭靠在樹下睡過去了,她的外衣還披在名俊熙的身上。

名俊熙的頭靠在夜凝夕的肩上,雙手抓著一根柴枝。兩人的樣子看上去都很狼狽,名俊熙的臉色還異常蒼白。

看見此情此景,誰也不敢大聲說話,菱青和尚玉東對看了一眼再瞧了瞧名滄月陰晴不定的臉。

好一會兒,名滄月才向後吩咐:“恒王受傷了,趕緊扶他上去。”

後麵的兩個侍衛連忙上前來把昏迷的名俊熙扶起來,夜凝夕一下子被驚醒過來,看見跟前的幾個人,頓時說不上話來。

“你還好吧?”名滄月輕淡的語氣沒有絲毫關切之感。

“腳扭到了。”夜凝夕呆應了聲,又看了看被扶走的名俊熙急切說,“恒王被毒蛇咬到了,得趕緊送醫館去。”

“嗯。”名滄月隻是簡單地應了一個字然後走過去抱她。

菱青突然狠狠推了一把尚玉東,尚玉東踉蹌撲過去一個不小心把名滄月撞飛了開去,夜凝夕愕然瞪大雙眸扭頭看去。

“啊……”名滄月痛喊一聲直直趴到地上,他拔掉咬在嘴裏的草再忿忿扭頭盯著無辜的尚玉東淩厲責備,“你急著投胎嗎?”

尚玉東還沒說話,菱青搶先回答:“小姐每一次受傷都是尚捕快救的,所以他急了才誤傷了王爺您,王爺別見怪。”菱青賠了幾個笑又忙推了一把尚玉東低念,“愣著幹嘛,還不趕緊把小姐送回去。”

尚玉東莫名其妙地撓撓頭然後走過去彎身,正欲抱起夜凝夕的時候,卻聽見名滄月冷冷的聲音。

“你試著動她一根毫毛。”名滄月爬起來拂掉身上的塵土冷厲盯著尚玉東,尚玉東噎了噎唾沫忙退到一邊去。

名滄月一撅一拐走向夜凝夕,夜凝夕輕扯嘴角笑了笑:“王爺,你好像也傷到了,還是讓尚玉東抱我吧,我放心。”

名滄月睨了她一眼再強行將她抱起來冷聲說道:“本王沒什麽大礙,你不必擔心。”

“我是怕你把我摔了,我可不想一雙腿都瘸了。”夜凝夕微笑說,名滄月垂下冷眸狠睨著她,她忙緊閉嘴巴不語。

尚玉東不爽扭頭盯了一眼菱青責備:“你剛才推我幹嘛?”

“幫助小姐紅杏出牆啊。”菱青理所當然說,“剛才你沒看見王爺看見小姐跟恒王抱在一起那個殺人的臉,如果這個時候你再跑出來跟小姐曖昧,這封休書,拿定了!”

“不是休書拿定了,是我死定了!”尚玉東不悅盯了她一眼然後握劍走去。

萱寧閣

名滄月把所有侍女打發了下去,也強製命令菱青回房歇息,他獨自留在房間裏給夜凝夕的腳搓藥酒。良久,一句話也沒說。

夜凝夕扭頭看了看他深邃的臉色,沉默了一陣子,再輕扯嘴角說:“其實,再歇息一會就沒事了,如果你忙的話,你先回去吧。”

名滄月抬起眼眸看了她一眼仍舊沒有說話,夜凝夕下意識把腳縮回來再拉下裙子,名滄月二話沒說突然將她輕擁入懷。

“……”夜凝夕愣了愣,他這個平靜又落寞的樣子讓她感到很心痛,一定是因為名俊熙的事情了,她寧願他對著自己大吼大吼叫也不要他這個樣子。

“你隻是借他擺脫我吧?”名滄月淡淡輕問,夜凝夕點頭不語,他輕吸了一口氣說,“以後別再跟他太親近了。”

“嗯。”夜凝夕忽而頭腦空白隻是傻傻地回應他。

“他很簡單,與世無爭,很容易相信別人。”名滄月輕拍著她的肩膀若有意味低念,“你若對他曖昧不清,萬一他相信了,不能自拔了,那隻會害了他。你可以想盡辦法離開我,但是,不要利用別人的感情,好嗎?”

“嗯。”夜凝夕點點頭低念,“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她也知道自己這回玩出火來了,如果名俊熙說的都是真話,那她這回就真的死定了。

“這回又是誰要害你?”名滄月略帶擔憂問道。

夜凝夕搖搖頭說:“我也不清楚,我想應該也跟鬼莊的案子有關。他們本來應該要將我推落懸崖的,隻是後來發現還有恒王,所以把我們推下了半山腰,也就是說,他們是認識恒王的,應該說,他們一定是朝廷中人。”

“這案子你別查了!”名滄月突然沉下臉來淩厲說道,“你已經不止一次危在旦夕,再查下去,你的小命就沒了!”

夜凝夕邈邈嘴沒有說話,她才剛從大將軍府裏走出來,隨後就被人劫走了。

莫非是蘭謹年以為她發現了他什麽秘密,所以迫不及待殺人滅口?也就是說,鬼莊的事情的卻與他撇不了關係。

“好了,我不查了,你滿意了吧?”夜凝夕笑了笑然後推開他的手說,“行了,你不用留在這裏,回去吧。瞧你臉色憔悴,也是一夜沒睡吧?回去歇息吧。”

“我找了你一個晚上,你不應該給點補償?”名滄月鼓著泡腮若有意味問道。

“你想怎樣?”夜凝夕流轉眼眸向後警惕盯著他。

名滄月環抱著她的玉肩稍帶醋意說道:“你抱著五弟的肩膀睡了一夜,還沒抱過我了,你不抱我,我抱你,讓我抱著你歇一會,這個要求不過分嗎?”

“不行!”夜凝夕連忙拒絕,這人每次都說不會過分的,可是到最後都是十分過分,而且,前日被他當麵粉地揉搓,現在胸口還隱隱作痛,可知道他的力度有多大有多討厭。

“不行也要!”名滄月摟著她的肩膀一下子將她摁倒**,繼而用被子蓋住兩人,他靠在她耳邊曖昧呢喃,“別動哦,否則我不知道自己還會做出怎樣的事情來,你的腿現在受傷了,就算打架也打不贏我,所以,安安心心陪我睡一覺。”

“你也給我安安靜靜地呆著。”夜凝夕背對著他不爽警告,“否則我一定將你搓成包子!”

一輛馬車來到蘭大將軍府外麵,隨後身穿鬥篷的蘭詩佟從馬車裏走下來。她轉進蘭謹年的書房關上門後,再拿下罩在頭上的帽子輕喊了聲:“爹。”

蘭謹年隨後從密室裏走出來,他沉了沉臉鄭重問道:“夜凝夕怎樣呢?”

“隻是傷了腳。”蘭詩佟回答了聲,“王爺把她收在房間裏,誰也不能靠近。”

蘭謹年坐到椅子上在睨向她責問:“你當初不是說能狠狠勾住瑞王的心嗎?現在怎麽突然冒出一個夜凝夕來?讓她迷得名滄月神魂顛倒呢?”

“是兒女失算。”蘭詩佟黯然低下頭去,好一會兒,她又仰起頭試探問道,“爹,這一次又為何冒險對付她呢?”

“她查到我們家來了。”蘭謹年輕歎了一口氣說,“她一定是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所以才借詩虹進入書房想查些什麽,這丫頭太聰明了,斷斷留不得。我起事在即,不想被任何人影響到。”

“是。”蘭詩佟陰下眼眸信誓旦旦說道,“女兒一定會盡快出去夜凝夕的。”

“還有,瑞王最近都在做些什麽?”蘭謹年若有所思問道。

“一直在籌備太皇太後八十大壽的事情。”蘭詩佟恭謹回答,她看了看蘭謹年再試探著說,“除了這事,他就一直周旋在夜凝夕身邊,日日跟她曖昧。”

“你看上名滄月呢?”蘭謹年試探問道。

“怎麽會呢?”蘭詩佟連忙說道,“她是爹爹你的絆腳石,女兒怎麽會喜歡上他。爹你放心,女兒一定會給你好好看著他的。”

“你還敢說沒對他動情!”蘭謹年突然站起來怒拍案幾責備,“上次在洛水鎮差一點就可以將夜凝夕置於死地,隻是名滄月突然出現陪她入獄,所以她才免於禍患。如果不是你心軟,這苗頭能燒到我這來嗎!”

“女兒知錯!”蘭詩佟連忙跪下來怯怯求饒,“爹,下次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下次再有差錯,我決不饒你!”蘭謹年淩厲叱喝一聲。

“是。”蘭詩佟點點頭,握了握拳頭,她又急切低念,“可是……她現在懷裏王爺的孩子,王爺對她喜歡的不得了。現在要對她下手,恐怕不容易。”

“她根本沒有懷孕。”蘭謹年突然冒出一句話來,蘭詩佟愕然扭頭看向他,蘭謹年冷聲說道,“府上的先生給她把過脈了,無意發現,她並沒有懷孕。”

“是嗎?”蘭詩佟忽而勾起一抹喜不自禁的笑容,聽見夜凝夕沒有懷孕,頓時打心底裏的歡喜。

她又揚起眼眸信誓旦旦說道:“爹,你放心,這次絕對能出去夜凝夕。而且,她跟恒王曖昧不清,我絕對不會有機會讓她有機會參加太皇太後的八十大壽。”

“嗯。”蘭謹年點點頭淡若說道,“去看看你娘吧。”

蘭詩佟出了書房再扭頭看了看書房的方向,她走了幾步嘴角又勾起一抹陰險的弧度——名滄月這個男人,她是要定了,夜凝夕非死不可!

萱寧閣

名滄月迷迷糊糊醒來,他伸手抓了抓旁邊,卻發現空了。他忙坐起來張望一下,卻看見夜凝夕掌燈在桌子前邊寫字。

“寫什麽呢?”

“……”夜凝夕打了一個寒戰連忙摁住紙張,再扭頭看了看已經到了身後的名滄月,她輕扯嘴角苦笑說,“你醒來了。”

“這麽緊張,給誰寫情書呢?”名滄月看見她神經兮兮的樣子,興趣盎然伸手過去。

“別碰!”夜凝夕連忙拍開他的手不爽說道,她急急將寫滿字的紙張疊好放進信封裏麵,然後將信封貼身放好。

名滄月禁不住撲哧一笑說:“夜凝夕,剛才還再三叮囑本王,不允許有任何越軌行為。現在故意把本王好奇的東西藏在我往喜歡的位置上,你存心挑逗我。”

夜凝夕頓時臉色通紅,她羞紅著臉忙鼓起怒目推著他往外走:“行了!你已經休息夠了,趕緊回去!出去!出去!趕緊出去!”

“還沒穿鞋!還沒穿鞋!”名滄月急切說道,夜凝夕忙轉回去撿起鞋子扔給他,名滄月躲開她的襲擊繼而跳起來撲上去將她壓倒在**。

“名滄月你做什麽?”夜凝夕一個勁拍打他亂搜**的手急切叫喊,“你又胡來了!”

“誰讓你勾起我的好奇心!”名滄月摁住她的手腕戲笑說,“乖乖拿出你兜裏的東西,否則我親自搜了。”

名滄月橫跨在她腰上,用屈膝鉗住她的纖腰,再把她的雙手壓到自己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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