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這個虛空神結之中便隻剩下了餘飛一人,這樣一來,他倒是沒了後顧之憂,可以全力破這法陣了。

不過,他現在的感覺可不怎麽好,因為寒意越來越甚,倘若不是他盡力催動內氣抵禦著,恐怕身體便要像在那西陰穀中一樣,被凍成冰疙瘩了,但無論如何,他畢竟仍是凡身肉體,滲入骨髓的寒意強烈地刺激著他的思維,他竟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媽的,可真夠冷的,這樣待著可不行。”餘飛這樣想著,決定再往前飛一段看看,於是身體立刻化作一道金光,疾速往前飛去。

這一次,他加快了飛行的速度,希望能夠盡快飛出這濃霧的籠罩,然而,飛了許久,卻仍是身處濃霧之中,看來,這果真是一個無窮無盡的虛空神結。

以餘飛的以往的經驗,要想離開這個虛空神結,便得先找到法陣的陣眼所在,然後再將其破除才行,可現在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他又該上哪兒去找陣眼呢。

望著白茫茫的濃霧,他有些茫然無措,一時之間,不知自己究竟該做些什麽,他不禁有些後悔,方才不該急著把拂塵散人收進斬仙寶葫裏去,畢竟拂塵散人精通各種鬼門陣法,說不定他能給自己一些有用的建議。

而如今已然將他收進了寶葫之中,再將他釋放出來問他,似乎又有些不妥,畢竟他毫無準備,若是一出來便遭遇如此寒流,未必能夠承受得住。

寒氣似乎越來越甚,餘飛覺得自己也快有些扛不住了,他也不能一直催動內氣抵禦寒氣,抵禦個一時半會兒倒是無妨,但若時間久了,隻怕內氣也不經耗。

為今之計,唯有盡快找到陣眼,破除法陣,離開此地。

可是,到哪兒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這該死的陣眼究竟會隱藏在何處呢,難不成這個法陣壓根就沒有陣眼,餘飛尋思良久,始終想不明白。

而越是想不明白,他的心裏就越亂,心裏越亂,便也就愈加沒有頭緒了,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在他耳畔響了起來:“心靜則萬物靜”

聽到這個聲音,餘飛不由腦子一激靈,這不就是當初指引自己離開那個水漩渦的奇怪聲音嗎,,如今在這危急關頭,又響起了這個聲音,而且仍然是這句話,究竟會是誰在提點自己呢。

餘飛仰頭大喊了一聲:“你是誰。”

良久,卻無人回應,餘飛又催動靈識仔細探查四周,也並未發現有其他人存在。

他不禁愈加疑惑了,這聲音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是自己在危難之中所產生的幻覺,還是真有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在暗中相助自己,若隻是幻覺,為何聽起來會如此真切,而若是有高人相助,自己如今已是上神修為,又有誰能在自己的耳旁吟語的同時而又不顯一絲蹤跡呢,更何況自己現在是身陷一個虛空神結當中,難不成這位高人也跟著一塊進來了不成。

他正尋思著,忽然聽到了一陣“嘎吱”的聲響,他低頭一瞧,這才發現,就在他分神的這麽一會兒工夫,身上所穿的銀鱗甲上竟然已經結起了一層薄薄的寒冰,看這情形,若是再等一會兒,恐怕他的身體就得再次被凍成冰疙瘩,而且陣中的寒氣源源無盡,若是當真成了冰疙瘩,想要再化開恐怕就沒那麽容易了。

餘飛不敢多想,趕忙運行體內真氣,化開了銀鱗甲上的薄冰。

寒冰是暫時化開了,但餘飛知道,這並非長久之計,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得盡快破除法陣,離開這個虛空神結。

可究竟該如何才能破除法陣呢,方才那個聲音說“心靜則萬物靜”,難道就是破除法陣的方法。

這一招在那水漩渦中倒是曾經起到了作用,使自己在無意之間激發出了上神潛能,從而順利脫困,但現在他的上神潛能已經被激發了出來,再使這招還能有用麽,更為關鍵的是,這會兒他必須全力抵禦極寒之氣的侵襲,又怎麽能夠完全靜下心來進入冥想狀態呢,弄得不好,反而有可能弄巧成拙,身體再次被封凍起來。

餘飛一時顯得有些猶豫,不知道是該另外再想辦法,還是便冒一次險。

在尋思了好一陣之後,他終於做出了決定:再冒一次險。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閉上眼睛,開始淨化自己思維,盡量讓自己什麽都不去想,然而,由於寒氣實在太過逼人,使得他心裏始終有所顧慮,不敢收悉內氣,也便不能使得全身心徹底地放鬆,而這樣一來,他的思維自然也就不能完全平靜,因此嚐試了好幾次,都無法使自己進入冥想狀態。

他的心裏不禁有些著急,就在這時,那個奇怪的聲音再次在他耳畔旁響起,擲地有聲地拋下了一句話:“欲得必先舍”

餘飛聽了,不由微微一愣,暗道:“伏羲爺曾經說過:‘世間萬物均在舍得之中’,如今這個聲音又說‘欲得必先舍’,莫非……”他沉吟了片刻,腦子忽然一激靈,明白了過來:“欲得必先舍,不就是讓我舍下顧慮、放棄抵禦寒氣麽。”

他再仔細想想,其實身體被封凍起來也未必便是壞事,他便是在身體被玄陰寒鱝所噴出的寒霧封凍住的時候,才能輕易進入不摻任何雜念的冥想狀態,並最終完全激發出了體內的上神潛能。

想到這,他將心一橫,決定不再運行體內真氣,而仍由寒氣封凍自己。

他收起了內氣,沒過一會兒工夫,身體的表麵便結起了一層薄冰,又過了片刻,整個身體便再次被封凍了起來。

盡管身體已被封凍住了,不過他的思維仍然十分清晰,而且或許是因為沒有了顧慮的緣故,感覺反而輕鬆了許多。

餘飛開始嚐試著讓自己的思維平靜下來,並盡量拋開一切雜念,什麽都不去想,沒過多久,他記憶中的一切事物再次變得模糊,並逐漸消失,他又一次順利進入了冥想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