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張 坦白

蠍子正準備說話,蜈蚣卻突然咳嗽了一聲,然後自己慢慢靠向被鐵鏈綁住的人說道:“讓他自己跟你說吧。”

說著他從兜裏拿出一個灰黑色的小鐵盒,打開後我看到裏麵是一小塊白色的固體,有點像吃的木蘭糕,蜈蚣將它放到那人的口鼻處,晃動了兩下。

趙守全將手鬆開,向後退了兩步,似笑非笑的將雙手抱在胸前,好似看熱鬧一般,幾秒鍾之後,那人突然顫抖了起來,手腳抽筋似的劇烈抖動,幾個呼吸間,他又安靜了下來。

隨即他慢慢的抬起頭,眼睛裏透著迷茫,待他看清我們後,表情變得有些驚訝,還有恐慌。

蜈蚣站在他身前,居高臨下的望著他,手指向我們“把你知道的跟這兩位交代一下吧。”

那人抬起頭看向蜈蚣,目光中充滿了恐懼,好似見鬼了一樣,慌亂的說道:“我說,我說!”

真不知道蜈蚣他們對這個人做了什麽,將他摧殘成這樣,但心裏想起林然,又覺得萬分的解恨。蜈蚣聽他這麽說,回頭對著我們笑了笑,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好似在炫耀自己的手段一般。

“你叫什麽?”趙守全蔑視的看了看蠍子,收起了笑容,向前走了兩步嚴肅的問道。

“趙宇,哥,我叫趙宇!”那人緊忙的回答著,好似生怕話說晚了會受折磨一般。

“你別著急,慢慢說,我有的是時間。”趙守全麵無表情的看著他“說說你身後的人吧。”

“哥,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每次聯係我的都是一個叫阿奇的人。然後辦完事就會有人把錢打到我的卡上。哥!我真的沒殺過人,隻是一個望風的……”這個趙宇語無倫次的解釋著。

我看著他的樣子,心裏突然很難受,搬了張椅子,坐在一旁聽著兩人的對話,雖然他說話三句不離求饒,但我也漸漸明白了他和那群人的關係。

這個趙宇,是個小偷,中學就輟學了,一直在社會上瞎混,前幾年時運不濟,銷髒時被自己的同夥給賣了,蹲了幾年苦牢,幾個月前剛放出來。

出來後整天也是無所事事,又沒個正經工作,隻能靠一些狐朋狗友的幫助苟活著,一次喝酒的時候,他的朋友見他孤苦伶仃,窮困潦倒,便給他引薦了一個人,就是那個所謂的阿奇。

因為趙宇溜門撬鎖的功夫非常厲害,阿奇也是看上他這個特殊技能,便當下給了他兩萬塊錢,讓他先花著,並告訴他以後會用到他。

當時趙宇住在一個小破旅館,每天就是饅頭就著鹹菜吃,所以見到錢的時候,他就如同瘋狗見到肉包子,哪還有心思去想阿奇以後會讓他幹嘛,就把錢揣到了自己的兜裏,嘴裏“嗯啊”答應著。

可人就是這樣,有錢了,就不知道珍惜,兩萬塊錢說多不多,一個星期左右就被趙宇給揮霍光了,正當他又不知怎麽辦時,阿奇的電話就來了,告訴他有一個活,開鎖,望風,事後仍然是兩萬。

趙宇也沒有多想,喜出望外的就答應了下來,還特意去朋友那借了好多工具,剩下就在家裏盼著阿奇來找他。

沒過幾天,阿奇給他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到西山的公園口等著。中午的時候,阿奇帶著三個人開車從西山公園將他接到了一個小區。

下了車,趙宇利索的就將單元門撬開,本想跟進去,卻被阿奇叫住,讓他和另一個人守在門外。他當時心裏也犯嘀咕,怕這個阿奇做什麽大事,在引火燒身,所以就問了問和他一起守在門外的另一個人。可哪成想,一問才知道,另一個人也是剛認識阿奇沒幾天被雇來的。

他們在樓下等了十多分鍾,阿奇他們便從樓下走了下來,看著他們手中的油漆桶,趙宇想:他們應該是要債的。因為他在道上也混過幾年,見過許多往債主門上,潑狗血,刷油漆之類的法子。

所以趙宇也沒多問,上車領完錢就回家了。

趙守全仔細的聽著他的話,中間很多次我想打斷問他一些事,都被趙守全攔了下來。

待他說完後,趙守全低頭沉思了一會,這時我看到那人的表情終於緩和了下來,好像在思索什麽。

“那你是怎麽被抓到的!”趙守全在所有人都不經意的時候,突然猛的詐起,大聲問道。

趙宇被趙守全嚇了一跳,沒有思索的答到:“是那個女人……”

“咳咳”蜈蚣在旁邊劇烈的咳嗽了一聲,趙宇好似如夢初醒一般,抬頭看了看蜈蚣,但是蜈蚣的眼神飄向窗外,並沒有和他對視。

“我……我不知道,昨晚我在洗浴中心呢,睡一覺起來就在這了。”趙宇驚恐的說道,好似還在回憶著昨晚的經曆。

“嗬嗬!”趙守全眯起眼睛,身子微微前傾,注視著他:“是這樣嗎?”

趙宇不禁往後縮了縮身子,看看趙守全,又轉頭看看蜈蚣。

蜈蚣發現趙宇在看他,有些生氣,厲聲喝道:“他問你,你就說,你看著我幹嘛!”

趙宇被蜈蚣這一聲嚇的不輕,看向趙守全,眼神陡然變得異常堅定說道:“是!就是這樣!”

我在旁邊看著他們幾人的動作,心裏不禁犯嘀咕,剛才趙守全突然發問,趙宇的腦袋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順口說的是“一個女人”。難道他是被一個女人抓住的?他後來說的話,肯定是蜈蚣教的,但蜈蚣又為什麽要對我們隱瞞?

什麽樣的女人這麽厲害?難道是……我的腦海中不禁想起了那個連趙守全都查不到任何資料的人。

“好啊,好。”趙守全突然發笑,對著蜈蚣豎起了大拇指。我看到蜈蚣臉色發青,但是並沒有看向趙守全,而是死死的盯著趙宇,也確實,這個趙宇偽裝的實在是太明顯了。這回蜈蚣在趙守全麵前丟人可丟大了。

趙宇也知道自己沒達到蜈蚣想要的結果,猛的掙紮起來,瘋了一般的喊道:“求求你們,別殺我!別殺我!”

蜈蚣對著蠍子使了一個眼色,蠍子快速的走到趙宇的身後,手成掌型切到了趙宇的後脖頸。整個屋子也隨之安靜了下來。

我突然感覺有些可笑,站起身,點了一根煙,對趙守全道:“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