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離開
當天下午，爺爺他們回來的時候，許靜已經躺在**睡著了，我自己去小賣部買了一盒一塊五毛錢的香煙，一支一支的抽，雖然原先沒有抽過煙，嗆得嗓子疼，但是也無法彌補我心裏的激動。
”小飛......吃飯吧......“爺爺看著我說。
”嗯......好“
我把許靜叫醒，我們對視了一眼，但是什麽都沒有說。幫爺爺把飯菜端上桌以後。我們四個孩子和爺爺圍坐在桌子旁，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動筷子。每個人都在沉默，十分鍾......二十分鍾......
”你們都趕緊吃吧，我，我想出去走走......“還是爺爺首先說出了話。
”爺爺“我叫了一聲。爺爺回頭看著我。眼裏有些閃爍。“怎麽了？小飛。”
“我陪您出去走走吧。”說罷，我便站起身。向門口走去。
天色漸暗，太陽已經馬上落了山頭。我和爺爺兩個人從家門口一直向村口漫步。
“爺爺，你記得我剛來咱們家的時候嗎？”我望著夕陽跟爺爺說道。
”當然，那時候你才不大點，也就這麽高吧“爺爺用手比劃了一下”你父母是被人在村口發現的，你母親那時候已經餓死了，而你父親卻不離開一直守著她的屍體，隻把你交給了我。後來你父親暈倒了，還是我和老李頭給他抬進的醫院，可惜啊，沒救回來......“
“可惜我都不記得他們長什麽樣子了......”我有點難過的說道。
”你父親是一心想要隨著你母親去，誰也阻攔不了，一個自己都不想活的人，誰又救得了他。”爺爺說道這，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跟你父親一個性子，記得你剛來的時候，天天和崔洋打仗。搶東西。即使打不過我孫子也不服輸。”
”哈哈......是呀，但是自從洋哥為了我斷了一根手指之後，我就真的覺得那是我親哥。“我笑笑說道，回憶起那個夏天，我和洋哥在田地裏抓蛤蟆。我抓到正跟洋哥顯擺的時候，一條蛇衝出來差點咬到了我的胳膊，是洋哥替我用手擋了一下，卻丟了一根食指。自那以後，我跟洋哥再也沒有吵過架。
”你想上高中嗎？“正在我回憶當初和洋哥的美好時光時，爺爺打斷了我，眼神裏充滿了疼愛。
”我？“我指著自己問道，爺爺點了點頭。
“我不想去，我這樣的去了也是浪費爺爺的錢，讓曹龍去吧。他學習那麽好！”其實說心裏話，我不是不想，而是我覺得我用洋哥的命去換來一個我去高中的機會，我的心裏實在是過意不去。
爺爺看著我，眼中好似有些失望......我們那天，爺孫二人溜達了近3個小時。說起好多小時候的快樂事，比如我和洋哥怎麽合夥偷麻叔家的蘿卜。還有什麽給二亮家的孩子打了，爺爺買的罐頭去道歉。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卻讓我們爺孫二人笑的合不攏嘴。那天，也是我這麽多年來能回憶起最快樂的一天了。
夜晚到家門口的時候，我跟爺爺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我想要出去闖闖，爺爺猶豫了一下，同意了。我不知道爺爺是怎麽想的，但是我那晚唯一的想法就是，我想離開這裏。
爺爺回去了，而我自己去了洋哥的墓，看著麵前的一個土包，一個墓碑，心裏難過的感覺更加強烈，這裏埋著我最親的兄弟。我的大哥。
我在洋哥墓前磕了三個頭，擺了三隻煙。
“哥，原先我看你抽煙想學，你總罵我，這次我抽煙，你怎麽不出來罵我了呢，你倒是出來啊......”
我在墓前跪了一夜，不記得說了些什麽，可能在道歉，也可能在說起我們原先快樂的事。最後迷迷糊糊睡在了墓地。
第二天，曹龍，明軒他們知道了這個消息，都很驚訝的問我為什麽，不讓我走，唯獨許靜沒有說什麽......
”你真的想好了？“王明軒氣乎乎的盤腿坐在炕上，問我。
”嗯......你們要照顧好爺爺，我不想上高中，我想出去打工，以後創造一份自己的事業，回來讓爺爺過的更好“我編著謊話說道。
”那我跟你一起走吧，我也不想上高中.“王明軒看著我認真的說。
”不了，我真的想自己出去走走，你可以在家裏幫爺爺種種地，畢竟還是得有人幹活啊。“我笑著跟明軒說道。
他看我已經下定決心，”行，原先洋哥不在就是你葉飛說的算，現在我們也聽你的。你隨便吧！“說完，王明軒便穿鞋下地走了出去。
”飛哥，爺爺說了，你想讓我去高中。所以王明軒不開心，你也別生他的氣。“曹龍在旁邊說道。
”沒事，放心吧。你們照顧好自己“我拿起行李。出門，爺爺給我雇好了車會給我送到鎮上，到了鎮上坐火車再往其他地方轉。爺爺給我拿了500塊錢。我說200就夠了，可是爺爺非得塞給我，我也就收下了。
曹龍，許靜，還有爺爺一直給我送到了村口，上了馬車，我回頭問道”軒子真的不來送我了？“
”他呀，指不定在哪看你呢。他那孩子你還不知道嘛！“爺爺眼裏含著淚水跟我說到，這是爺爺一路說的第一句話，也是我聽到爺爺跟我說的最後一句。
”一路順風“一個甜甜的女聲傳來，我望向許靜，重重的點了點頭！
“再見!飛哥！”曹龍看著許靜，臉上帶著微笑跟我說道。我沒有說話，隻是擺了擺手。坐上了車，離開了村子。
車越行越遠，我還是忍不住回頭望向了他們，卻發現村口已經沒有人了，估計都回去了。正當我把頭轉過來時，忽然看到旁邊的山腰上，遠遠的有一個消瘦的身影騎在樹上。我知道，那是明軒。
”這小子......刀子嘴豆腐心“我心裏想著，隻聽見遠遠的傳來一句喊聲：葉飛......別忘了我......我們還會在見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