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姑喜村

?我被老太婆說的一愣,呆呆的道:“謝謝你們,這裏離哈市有多遠?”

老太婆坐到一旁的木樁子上,將拐杖放到一旁,低著頭拾起地上木板的碎塊,喃喃道:“這裏跟哈市說近也近,說遠也遠,我們這個小村落是不通車的,隻有翻過兩座山才能到達哈市附近......”

老太婆邊言語邊撿著地上的木塊,直到小女孩送進來湯藥才停止說話,期間我也沒有打斷,小女孩送來的湯藥很苦,有一股澀中酸臭的味道,但我還是堅持的喝了下去。

之後兩人就離開了柴房,讓我自己獨自休息,在剛剛老太婆的言語中我也明白了一些事情,這個村子是一個封閉式的村落,很少與外界的人交際,甚至連電都沒有。

整個村落共有二十二戶人家,年輕力壯的大概有一半走了出去,其餘的還是留在村內,靠種地為生,每個月村長會帶著村子裏的婦女老人翻過兩座高山前往哈市邊緣的一個小鎮進行貿易,秋後也會有與村長固定來往的商人過來收糧,儼然有一種桃花源的感覺。

今早村內眾人出去采購的時候,在翻山的路途中遇到了我,當時我已經暈倒了很久,婦女老人對死人這種事很迷信,認為有屍體擋在路途中央是很不吉利的事情,便在村長的指揮下想要將我抬離,卻發現我還有一絲呼吸,也是村民的淳樸善良救了我,她們不忍心將我扔在那裏,便放棄了采購將我抬回了村子。

找了村子內的大夫為我診治,據說還有一戶村民提供的土方子,才將我的命吊了回來,這一呆就是三天,三天內由這個婆婆和她的小孫女照顧我,每天按時給我喂藥,喂水,我才能活下來。

因為家裏隻有一間瓦房,沒有多餘的地方,所以便將我放置在柴房內,即使如此,我也很感謝她們二人。

我的身體仍然不能動彈,隻能躺在木**回想著當初的事情,一切都好似一場夢,那麽的不真切,蜘蛛怎麽能就這麽死了呢!也不知道千夜帶著蜘蛛逃離哈市沒有,韓笙保護老虎又活沒活下來......

下午的時候,那個小女孩又將湯藥送了過來,還有一碗小米粥,我忍著味道喝完後,和小女孩聊了一會兒。

她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邱雨薇,今年九歲,在外麵這個年紀都應該上小學了,而她隻是在村中一個老先生家裏學習,倒是有些民國私塾的味道,邱雨薇的父母在一場洪水中被淹死了,之後就跟在奶奶身邊,兩人相依為命。

她的身上穿著的是她奶奶親手縫製的布袍,紅色的,很喜慶,對於我來說,這種衣服隻有在籍村的時候才穿過,十五歲離開家鄉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現在一看倒有些倍感親切。

我也告訴了她我的名字,她漏著兩排潔白的牙齒叫我“葉叔叔”,剛開始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我整個人一愣,隨後也就淡然了,是啊,不知不覺我就成“哥哥”變成了“叔叔”。

我的身上除了傷口,頭發和衣服上盡是灰塵,看起來如同乞討者一般,但是邱雨薇卻沒有一點嫌棄我的樣子,沒事就抱抱我的胳膊,捏捏我的臉,對她來說,我就好像一個布娃娃般,充滿了好奇。

在柴房裏又住了一個星期,我的身體終於恢複了一些,能夠下地走路,但是還不能活動太長時間,大多數的時候還是在邱雨薇的家裏呆著,不過白天的時候,終於可以離開那個柴房,進入了屋子內,邱雨薇的家很小,進門就是廚房,右麵有個門,門內便是邱雨薇和她奶奶的住所,老式的炕。

我的手機早就不知道丟到了哪裏去,這裏也沒有電,所以每天打發時間的方式就是和邱雨薇聊天,她的學習工具也特別簡單,幾隻鉛筆,一個幾毛錢的筆記本,天天在上麵練著私塾中先生教的字。

有一天我驚奇的發現,她的筆記本最新的一頁上不再是私塾先生教的古詩,滿篇都是我的名字--“葉飛”。

我問她是如何學會的,她告訴我是她上課的時候特意詢問的先生,這也是她人生中除了自己的名字外,唯一一個會寫的名字。

由於春天到了,邱奶奶便開始頻繁的去地裏幹活,在我的身體好了一些後,我也很懂事的跟著邱奶奶一起去做農活,隻是有的時候胳膊抬起來會有些難受,裏麵的子彈終究還是沒有取出來,剛開始的時候我還有些擔心,後來感覺沒什麽大恙也就不放在心上了,畢竟村子裏也沒有那個條件。

沒有電視、電腦、手機,我的作息時間也便的規律起來,每天四點起床,和邱奶奶一起出門,黃昏時分歸來,晚上七點多就進入夢鄉。

半個月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我也逐漸喜歡上了這樣的生活,沒有喧囂的街道,沒有汽車尾氣,四周全是綠蔥蔥的樹林,沒有馬路,土道的兩旁盡是野花,每天清晨離開家時,花草和泥土的芬芳竄進鼻中,令人心曠神怡。

有的時候在田地裏累了,站起身,微風拂過身體,鳥兒的歌唱悅耳動聽,樹木在風的作用下發出的“沙沙”響聲如同歌曲的配樂,享受著大自然所奏出的最美妙的歌曲。

時逢下雨天,我就會到村裏私塾的劉先生家中,給小孩子們上課,講一些最簡單的典故和詩詞,出於對小孩子的寵愛,我經常會弄一些小巧的玩應和魔術逗他們開心,小朋友們也特別羨慕邱雨薇有我這樣的一個叔叔。

偶爾的夜晚,我會拎著一盤熱菜,到村長家裏和他對著喝上幾盅,村長年近五十,身體倒是硬朗的很,媳婦死的早,自己一個人雖然不缺錢,但難免有些孤單,孩子也被送到了哈市市裏,所以很歡迎我這個外人陪他一起吃飯,可能在他的眼裏,我大小算個城裏人,和我交往有麵子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