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戰“一”

?在我的怒喝聲中,下麵嘈雜的聲音才漸漸平息,眾人詫異的望向我,哦,不對,僅僅是一秒鍾後,詫異就變成了蔑視,好像正常人在精神病院觀看病人的奇異舉動一般。

“不就是打仗嘛,你激動個毛線?”

一陣粗狂的聲音從下麵傳來,我怒氣正盛,眼光四處搜尋著,很快便找到了聲音的主人,隻見他萎靡的縮在一樓陰暗的角落中,倚著牆坐在地上,手中還拿著一個小方瓶。

我緩緩走下樓梯,眾人冷笑著為我讓開道路,至其麵前,我呆住了,這是怎樣的一個人啊!

一件破皮襖,因為很久沒有洗過磨的發亮,雜亂如茅草一般的頭發,在他的身上,幾乎可以說找不到一點點“幹淨”的地方,除了疤還是疤,彎彎曲曲如蠕蟲一般的肉疤遍布全身,一隻眼睛已經瞎掉了,我的腦海中不禁閃現出兩個字:人屠。

他抬起那隻有三根手指的右手,喝了一口老酒,打了個醉嗝,喃喃道:“怕死就趕緊跑,跟我們在這吆喝什麽。”

我本來有些驚悚的心情被他這一句話又勾起了怒火,但沒有動手,隻是指著他道:“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無為之死,男子漢大丈夫,生在世上,如果因為掉以輕心,漫目不待,輕敵而死,可不可悲!”

男子微微抬起頭,看著我的手指,淡淡道:“滾!”

大廳內的眾人瞬間齊鬧了起來“滾!”“小崽子,有你說話的份嗎!快滾!”“*媽的!”

我回頭一看,他們已經向我圍了過來,突然有些恨自己,惹這災幹什麽,要死就讓他們死去唄!

正在我準備離開時,角落裏滿身疤痕的那個人突然說了一句“其實最可悲的人,不是我們,而是你。

我心中一驚,卻還未等詢問,就被其他人推搡著出了“玉銘”,咒罵一句,撣了撣身上的灰,氣憤的回到了“留戀”,一樓仍然是空蕩蕩的,直接奔向二樓,老虎還在給眾人開會,見我一副不滿的樣子,但是沒有詢問。

“行了,要說的也都說完了,去辦吧!老規矩,韓笙跟我,韓決跟堂主,蠻子自領一隊!”

老虎說完其餘三人點點頭就離開了,我坐在座位上點起一根煙,老虎問道:“怎麽了這是,那三個人不同意?”

我狠吸一口煙“哪是不同意,從上到下該喝酒的喝酒,該賭博的賭博,一群酒色之徒,半點戰前的樣子都沒有!”

老虎聽完皺了皺眉頭,隨即笑了出來“看來我們堂主是受了委屈啊,行了行了,自掃門前雪,他們既然受了命令來,那肯定也是要拚命的,你不說剛開始的時候是準備我們自己守的嘛,如今那三位帶人來了,別管他們幹嘛,給咱們當當炮灰也是好的,消消氣,消消氣!”

“真*服了!”

我也隻能咒罵幾聲,卻完全別無他法,總不能給邢嘯打電話取告狀,敵人還沒來,自己內部先亂了陣腳,那可不是好事。

時鍾滴滴答答的走著,大地進入了夜神的懷抱,遠處偶爾亮起的煙火照耀天空,卻未見月亮升起,和老虎走到樓下,陰風陣陣,略感濕氣,還未等一會兒,便降起雨來。

新年的第一場雨,竟然在除夕這一晚,落到了我們的頭上。

十一點五十。

“韓決,車輛都停好了嗎?!”我在瀝瀝嗒嗒的雨中對著小路對麵喊道。

在我的手電筒下,韓決伸出手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我點點頭,拿出電話,收到了一條短信。

“一公裏!”

是老虎發來的,看完短信後,我立刻跑向對麵,拽住韓決的胳膊“還有一公裏了!咱們現在就去正街!”

“怎麽這麽快!”韓決驚呼,跟著我在雨中奔跑,剛剛我們所在的位置是“留戀”後麵的小路,正街上也以安排好了人手,天羅地網的設定,不知陌路者要如何攻伐。

穿過胡同到正街,進入留戀旁邊一家廢棄的修車房內,十多個黑衣、手持砍刀的人在裏麵厲兵秣馬,準備迎戰,見我和韓決來,立刻要迎上來打招呼,但是被我伸手製止了!

和韓決走上二樓,有個陽台,正好能看到整個西區口的情況,本來是想選“留戀”的,但是因為留戀並沒有後門,如果陌路者攻至,我們欲與後麵小巷的人手匯合,成了難題,隻好選在這裏。

我脫去了雨衣,站在陽台之上,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拎著一把砍刀,眼睛死死的盯著遠方的道路,心快速的跳動起來。

手機振動了一下,我拿起一看“五百米!”

握著砍刀的手不禁緊了緊,滑滑的,不知是我的汗水還是雨水,韓決眯著眼睛“堂主,你看!”

我聞聲隨著他指的地方望去,隻見“玉銘”裏開始向外湧出人手,幾十號人散亂的直接站在街道中間,麵向城口,手中清一色的開山刀。

鐵龍走出來,站到隊伍最前,身旁的一個人立刻為他撐起了一把傘。

鐵龍將刀倚在腿上,點起了一顆煙,等待著。

“這群瘋子!”我咒罵一句,韓決皺著眉頭“堂主,他們這是要和陌路者死磕?”

“看這架勢是這麽回事,難道他們以為用這點酒徒就能擋得住陌路者的大軍?”

韓決抿了抿嘴唇,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堂主,我怎麽覺得有些不對勁,你看看這些人,雖然服裝各異,隊形散漫,但是每個人臉上都沒有任何緊張的表情,顯然是沒有把對方放在心上,臨陣不懼,不可小覷啊!”

我聽聞韓決的話,倒是真的發現隊伍中的人有的還在說笑,就如同在等待客人一般。

“不管他們是真龍還是蛇蟲,陌路者已經來了!”我喃喃道。

遠方車燈極亮,照的街道如白晝,在西城口停了下來,距離太遠,看不清共有多少輛車,但嘩啦啦下來的人馬,可是漫無邊際,皆是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