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兩條路
鬼佬七懵懵的點了點頭，派人去取來紙筆，我猶豫了幾分鍾，寫下一段話，大概意思就是希望能和段玲見一麵，商量一下兩個組織合作的問題。
畢竟玉佩和地圖原件還在我手上，我相信她是不會拒絕這個提議的，並且為了以示真誠，地點由陌路者自選，我隻帶老虎和鬼佬七前去赴宴，絕無危險，這麽大的蛋糕我想她一定不會忍住不吃的！
將信疊好交給鬼佬七，他便走了出去，我笑著看了看一旁生氣的老虎。
“虎爺，該辦正事了吧。”
他瞄了我一眼:“正事？恕我老虎不知，在堂主眼裏恐怕隻有蜘蛛是正事吧，如今這麽危險的時候，地魂殿聯係不上，邢家大軍入M市，你還能陪著女友逛街，堂主拿我們這群手下的命當兒戲嗎！”
我看著他越說越激動，趕忙打斷道:“好了好了，虎爺，我知道錯了！不就是今天一天嘛，好不容易死裏逃生……”
我還沒說完，老虎猛的站了起來“一天？千夜堂的忠魂烈骨還埋在L鎮呢，他們的眼睛都在看著呢！僅僅過去一天，難道堂主你就忘記了他們因為什麽而死麽？
死裏逃生？我們是死裏逃生了，多少人為了我們能夠活著走出來丟了性命！你現在能站在這裏，都是我千夜堂的人用命堆出來的！”
“我沒有！”我再也忍受不住的怒吼道:“是！去L鎮是我的主意，使這麽多兄弟死在了那裏！可我都記得，我記得他們是為什麽而死！我葉飛欠他們的……但你在這跟我吵有意義麽？
兄弟死了我們都難過，你知道我陪著蜘蛛逛街的時候什麽狀態麽？我的腦子裏都是在L鎮時的往事！
但我不能表現出來，那是我的女人，蜈蚣在L鎮背叛她，對她的心裏造成了極大的陰影，我需要讓她開心！同樣，現在她睡著了，可我不能睡，我來到辦公室也是要和你商量事情，不是過來光聽你們匯報！
你我都是坐下這張辦公室椅子的人，你不知道這個位置有多累麽？我他媽今天跟你老虎說句實話！這個位置，我他媽不想做了！你隻是覺得我該做什麽，你想過我有多累麽？
我肩上擔負著的，不隻是死去兄弟的亡魂，還有現在西區這幾千條人命！上麵還要想著怎麽完成殿主交代的事情，下麵還要與各方勢力抗爭！同時我也要哄著自己的女人，我他媽也是個人，一個二十多歲的孩子，你們誰體會過我的痛苦！！！”
老虎被我吼的一愣“你……”隨後看向我的眼神溫和了許多。
“堂主……我……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但是這位置你還是要坐下去，這些話千萬別讓上麵的人聽見，不然……”
我搖搖頭“我知道，虎爺。我也隻是偶爾會有那樣的想法，實在是壓力太重，也沒有發泄的途徑。我感覺我自身現在就是一個逐漸在充滿氣的氣球，隻衝不放，保不住哪天就會炸掉……
我的親人，朋友，一個個的死去，現在隻剩下我自己。鬼佬七那人我是不能相信的，所以虎爺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心裏的苦不敢讓蜘蛛知道，她壓力已經夠大了，我不能再讓她為我擔心，如果你也不理解我，我真的不知道還能跟誰說了……”
老虎走到我身邊，摟住了我的肩膀，喃喃道:“苦了你了，我今天不該說那些話的……以後我會理解你的，你有心事也跟我講，別自己憋在心裏。”
我抬起頭，感覺自己的眼眶有些濕潤，老虎伸出手替我擦了擦“堂主，別哭，讓外人看見了笑話，我千恒堂的老大，應該是沒有眼淚的！”
我抽抽鼻子，點點頭，坐了下去。
“好了，沒事。虎爺我們說正事吧。”
老虎也坐了下來，看向我的目光帶著幾分期盼，還有幾分狂熱。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說道:“虎爺，現在麵前有兩條路，我不知道你會怎麽選。殿主的初衷是讓我們破壞幾家的和平，使他們自相殘殺，從而無法打開冥塚。但現在我們死了那麽多兄弟，地魂殿又聯係不上，決定還是由我們自己做主的。”
老虎一伸手“堂主請講！”
我整個人也嚴肅了起來，點起一根煙，緩了緩自己的心情“這第一條，我們什麽也不做，玉佩和地圖在手，他們想打開冥塚即是癡念，坐等便可，等待地魂殿的命令！
第二條路，我們也加入到這個大局之中，我現在對於冥塚和它的秘密越來越好奇，包括胡悅萱的身份，那個老僧，還有那個黑影……”
老虎的眼睛眯了起來，靜靜地望著我“堂主，這第二條路可是違背地魂殿的初衷啊！”
我與他對視“也不是，我不會去打開冥塚，但我想知道裏麵的秘密，包括我身上的詛咒如何解除。隻是調查的話，應該不違背殿主交代的事情吧！”
其實這些話我敢跟老虎說也是有道理的，從L鎮回往M市的路上，我就知道他對冥塚的秘密也是產生了探索欲的，否則他不會引導我想出七月十五的秘密，更不會提出玉簪的事情。像他這個年紀，站在的位置，不會輕易的對一件事情產生欲望，但隻要欲望有了開頭，想收回去就不容易了。
老虎笑了笑“堂主，你這是鑽殿主的空子啊……”
我沒有言語，嘴角微微揚起，等待著他的下文。此時老虎的內心應該是異常糾結的，他在與自己鬥爭，但一個隻是聽說過的殿主，和現在生死相伴的戰友，如何選擇，就可想而知了。
過了許久，老虎眼睛凝縮了一下，閃過精光“堂主，我們現在是否上路？”
我心裏猛的鬆了一口氣，笑道:“好，我回去拿玉簪，你聯係一下那個朋友吧。不要等明天，就是現在，我請他吃飯！”
老虎點了點頭，我轉身走出了房門，忽然感覺整個走廊都陽光了起來，雖然外麵黑夜漫及大地，但我的心情卻如冰雪遇溫火，舒服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