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組織暴露

“蜈蚣?他怎麽會跟你說這些!”蜘蛛怒道,也不知是生段玲的氣還是蜈蚣的。

“因為他需要我的幫助,沒有我,他就吞並不了趙家,也得不到地圖的原件和另外半塊玉佩!”段玲笑道:“你也知道蜈蚣的想法,他並不怕什麽詛咒、祖訓之類的!他想要的隻有權力,從他小的時候,父親失蹤,母親殘害他,最後離家出走,一個人淪落街頭,無人問津那一刻就決定了他的性格。

在社會上當流氓,被人欺負被人打,與三教九流的各種人接觸,使他變的愈發堅強,能忍能受,所以到達邢家後他才從未表現過任何追逐權力的感覺,讓人們對他放心。

之後他就一直在幫邢家做事,尋找機會,而恰好他的父親又是野心家、陰謀家,雖然不知兩人何時溝通的想法,但結果很明顯,父子二人忽然發現對方與自己的目標相同。血緣加上共同利益,也就造成了現在的情況,蜈蚣幫助他的父親上位,隨後蜈蚣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且或許他也想過幹掉他父親,但這個就沒人不知道了。”

“蜈蚣不是那樣的人!你說爭奪邢家權力的事我知道,但他怎麽可能會殺自己的父親!”蜘蛛辯解道,雖然蜈蚣很讓她傷心,但她多多少少還記得蜈蚣的恩情。

“哦?感情?嗬嗬,親情、愛情、友情,他從來都沒有相信過,在他的眼裏,這個世界就是強者為尊,以少馭多。他既然有這個本事,憑什麽不去做?難道這一生奮鬥到最後,要看著別人享受成果?”段玲搖了搖頭,歎道:“蜘蛛,你很厲害,手段也過硬,但你的感情使你隻能成為個殺手,永遠參與不到權力的遊戲中。權力者,要有各種極端的心裏,縝密的布局,高智商,高情商,甚至心狠手辣,必要的時候,親人也隻是墊腳石罷了!想當年李世民,一代大唐英主,不也是宣武門兵變奪權麽?”

蜘蛛緩緩低下了頭,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段玲,這邊趙守全到沒有糾結這個問題,而是問道:“那既然蜈蚣知道邢家曆史如此詳細,怎麽還敢妄想冥塚?他不怕死麽?”

段玲沒有應答,走回自己的座位,對陽示意了一眼,陽點了點頭,從身後掏出了一個小的文件袋,遞到了段玲手中。

“蜈蚣當然怕,但是他怕的不是冥塚的詛咒或者邢家的祖訓,而是這個!”

說著段玲將文件袋從桌子上扔了過來,趙守全一手扣住,緩緩打開,隻見裏麵是一張白色的帖子,上麵唐楷三個大字——萬魂帖!

從頭到尾一直沉默的老虎,看到這個也不禁挑了一下眉毛。但段玲沒有注意,而是繼續說道:“據我和蜈蚣分析,這個萬魂帖就是地魂殿發出來的,而他們應該是隱藏起來的另一個組織,當初的那些人,包括阿奇都應該是這個組織殺死的!

而且他們殺死的人,除了阿奇外,皆是打冥塚主意的人,相比起邢家來說,這個組織更像是冥塚的守護者,他們在阻止任何人進入冥塚,或者說是阻止破除冥塚的封印。記得毒蛇死時的視頻麽,那個進入書房拿走東西的人,就應該是地魂殿的!”

“那你是怎麽知道這個組織名字的?”趙守全問道。

“還是蜈蚣告訴我的,他在開會的時候,曾經抓到過自己的一個手下在接受短信,蜈蚣疑心重啊,就想拿過來看看,沒想到那個人轉頭就跑。後來發現他的時候,已經死掉了,手機也不見了蹤影。

而他死前,在地上用血劃了三個字——地魂殿。我覺得應該是這個組織知道他跑不掉了,便殺人滅口,拿走手機。但這個人沒死絕,還留了一口氣,發現自己被組織拋棄了,怨恨下才寫下的這個名字。”段玲胸有成竹的說道,顯然對自己的猜想很有信心。

我眼睛撇了一下老虎,隻見他嚴肅的對我點了點頭,我也回之點點頭,外人看來,我們是恍然大悟知道這件事,互相交流一下。

而我們其實是在進行一場對話,如果有畫外音,應該是這樣。

“老虎,她說的是真的麽?”

“是真的。”

“人是你派去殺掉的?”

“嗯……沒辦法,他跑不掉,千日堂主決定棄卒保車,所以讓千夜堂主通知我們。可沒想到竟然沒殺死,還暴露了名字,我得回去查查當初是派誰做的,竟然手法這麽不靠譜!”

“好吧,事已至此,我們繼續裝傻吧。”

“嗯,裝吧。”

就是這樣,短短的一個眼神,我們互相就明白了整個事情的經過,隨後繼續聽段玲說道。

“但那個組織自從殺掉阿奇之後就再也沒現過身,我很好奇,那孩子平時沉默寡言的,組織裏的事情都不參與,當然也不可能對冥塚有什麽想法,為什麽要殺他?”

這時趙守全突然看向了我,但隻是一眼,裝作扭動脖子,又轉過了頭,隨後捏了捏自己的肩膀。

“不管阿奇的事,還是淩六的事,既然他們害怕被發現,就說明他們仍然有弱點,那就可以利用,也可以鬥爭,沒什麽可怕的。”趙守全回應道:“你現在認為邢旭也是地魂殿殺死的是麽?”

段玲搖搖頭“不,邢旭應該是那個黑影殺死的,畢竟沒有萬魂帖的出現。傳言冥塚內封藏千年冤魂,我認為此事並非傳說,那個黑影,怕就是在冥塚內被放出來的!

現在整個鎮子都被紅雪迷霧籠罩,這根本不可能是人為的,而結合當初那個和尚的話,應該是封印破了一點,導致那個黑影被放了出來。據和尚所言,是邢家的血起的作用,那……他的首要目標,會不會就是……嗯……邢家的人!”

說到這,段玲驚起,掃了一眼眾人“蜈蚣呢!回別院了麽?趕緊通知他小心一點,邢旭之後他就是最危險的人!”

段玲的聲音帶著焦急,但我們卻沒有任何人起身,我和蜘蛛、趙守全是知道情況的,而老虎根本毫不在意。

“你們……”段玲有些木然,我笑著看向她“老祖,不用了!邢家在L鎮內的人,除了蜘蛛,應該差不多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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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隨記,與正文無關,謹各位觀賞。

……

夜色如網,囚禁了大地,即使街上燈紅酒綠,車馬如龍,也隱藏不了這個城市所散發出的孤獨。

——題記

冬初的寒冷,如溫水煮青蛙,剛出門時感覺無妨,可時間一長便冰膚刺骨,沁人心腑。

如梅花的香,似屍體的霜。

我已經記不得自己在街上漫步多久了,深夜的街道上人際冷清,隻有匆匆過往的車輛和夜場拐角處嘔吐的人們在提醒著我,這還是人間,不是地獄。

我討厭馬路,那紅綠交錯的燈崗,讓我渾身充滿被束縛的感覺,喘不上氣,無法呼吸。所以我見到前方有一條小路時,毅然決然的走了進去。

“呼……”

小路內黑漆漆的,憑借著月亮的微弱光芒隱約可以看到路麵的石子,我在雙手內大大的哈了一口氣,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絲絲的暖意從頭至下傳遞著,到身體的每個角落中。

這條路有些熟悉,記憶中仿佛和她一起來過,我們笑著,鬧著,抱著她在原地傻傻的轉著圈……

想到此處,我緩緩的向裏麵走去,忽然感覺鼻子上一涼,隨即額頭,雙耳都傳來這樣的感覺,微微抬頭,月亮映著一片片晶瑩剔透的雪花,飛舞在天空中,像是穿著白裙的公主,在為我而跳著那首——夢中的婚禮。

自嘲的笑了笑,穿過小路,清冷的街邊有一小攤還閃著昏黃的光,我沉思了一秒,走過去遞上錢……

仍然是小路後的街道,冷冷清清,雪下大了,洋洋灑灑,那場“夢中的婚禮”也變成了“命運交響曲”。

而我也變了樣子,哪兒變了呢?嗬嗬,無非是一個空手的人撐起了一把傘,不讓雪花打濕她的俊俏臉龐——即使那是記憶中的模樣。

地上覆蓋的雪厚了起來,我卻一直沒有邁動腳步,我怕……怕自己打擾了這首無聲的音樂,怕自己汙染掉這純白的世界!

許久許久,雙腿失去了知覺,身側那昏黃的燈光也暗淡了,整個世界隻剩下天空銀月的輕紗與地上孤人的眼淚。

你過的還好嗎?

人說三生樹,彼岸花,你是否在等我去陪你共賞陰間繁華?

那黃泉路,沒有我的手你可會害怕?亦或許放下碗,對著孟婆道一句:

了無牽掛……

夜深,雪深,憶更珍。

淚念,心念,人仍戀。

這茫茫大雪,誰人回顧?明知無人回顧……

有一老者提燈而至,浮著蒼老詢道:小夥子,你在等誰?

我望著漫天爾妝

喃喃道……

我誰也沒等,誰也不會來。

吾名雍和作

憑此文以祭眉間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