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我們無意打擾聖山的清淨，這次過來隻是為了找一個朋友。”楊宇清看向梅朵說，“根據我們已有的線索，要找到這位朋友必須去岡仁波齊一趟。”
“找人？”梅朵看了楊宇清一眼，有點猶豫了，她把目光投向了坐在桌角的天鼠。天鼠沒有回應梅朵的目光，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程東見梅朵語氣有些猶豫了，趕緊說：“沒錯，我們要找的人已經失蹤十年了。唯一有的線索就是他來了西藏，很有可能去了岡仁波齊。”程東的話前半是真，後半是假，這麽說隻是為了讓大家去岡仁波齊的理由更充分一些。
梅朵似乎明白了什麽，緩和了一下情緒說：“其實聖山並不難找，不需要人帶路。每年夏秋兩季都有很多人前往聖山朝拜，所以通往聖山的路很好找。你們開車往西北方向再走六七十公裏，就能看到一座像金字塔一樣的白色山峰，那就是聖山了。”
“謝謝。”楊宇清說，“對了，最近這裏是不是常有夜帝活動？”
“你們果然是過來找夜帝的！”梅朵突然憤怒地說，轉身就準備離開。
楊宇清沒有想到提到夜帝梅朵會有這麽大反應，十分不解地看著她轉過的身影；其他人也都感覺莫名其妙，隻有程東似乎已經適應了梅朵的陰晴不定，隻能無奈地搖搖頭。
“梅朵，你誤會了。”天鼠突然說，“我們不是特意過來找夜帝的，隻不過來的路上遇到了，所以才問一下。”
“你們看到夜帝了？”梅朵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驚訝地看著眾人問，“在哪裏？”
“過來的路上，離這裏大概二十公裏。”程東說。
梅朵一聽，快步走到大廳的一側，大家這才發現那裏停著一輛女士摩托車。梅朵拿出鑰匙，取下頭盔戴上，將摩托車推到門口，麻利地騎了上去啟動車子，然後“轟”的一聲衝了出去。
“這妮子咋了？”一直在埋頭吃糌粑的王大力聽到摩托車的轟鳴聲，這才反應過來，看著門外吃驚地問。
沒人能回答出王大力的問題，大家隻能麵麵相覷。
“小東，小磊，你們開車過去看看，大晚上的，別出什麽意外。”楊宇清對程東和範仁磊說。
“好！”程東說著站了起來，和範仁磊一起出了大門。
梅朵走了，大家也不方便去找睡覺的地方，隻能在大廳裏坐著等他們回來。楊宇清坐了一會，見幾人還沒回來，便在房子裏四處轉了轉。林巧兒實在是困，隻好在桌上趴著睡覺，王大力守在旁邊。
過了約一個小時，外麵傳來了摩托車的聲音，不一會，梅朵騎著摩托車帶著一陣風直接進了房子。梅朵停好摩托車，取下頭盔，對大家說：“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這時程東和範仁磊也從外麵進來了，走到桌前坐了下來。程東無奈地對眾人搖了搖頭，看來他們這趟出去毫無收獲。
“梅朵，看來你對夜帝的行蹤很感興趣。”楊宇清微笑著看著梅朵說。
梅朵一邊理自己的頭發一邊說：“它救過我，我一直在找它。”說完梅朵走向大桌旁邊的一個小桌，那上麵有一個裝茶的茶壺。
梅朵提著茶壺逐個給大家加茶，一邊加一邊說：“八年前，我才十多歲，我爸帶著探險隊的人去了雪山。爸爸跟我約定的時間是三天後會回來，可是過了三天，他還是沒有回來，我就去雪山找我爸。沒想到在山裏遇到了雪豹，正在雪豹向我撲來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裏跳出一隻高大的夜帝來，它與雪豹搏鬥，我趁機逃跑了。跑了沒多久就碰到了正在返回的爸爸和探險隊。當我帶著爸爸和探險隊的人回到被雪豹襲擊的地方時，隻看到受了重傷滿身是血的雪豹，夜帝已經不見了。”
“你見到的夜帝是什麽樣子的？”楊宇清問。
“那時我很害怕，隻顧跑，沒來得及仔細看。當時我也不知道那就是夜帝，是後來我爸告訴我的，探險隊的人叫它雪人。我隻看到它很高大，應該超過3米高，渾身是棕色的皮毛。”
楊宇清點點頭，從梅朵的描述來看，她遇到的的確是雪人。
“當時你有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比如說，神經特別緊張，說不出話來等等。”楊宇清繼續問。
“緊張是肯定的，我們這裏的人都知道雪豹是很凶猛的動物，是雪山之王，被它捕食的動物通常連骨頭都沒有剩下。”梅朵說。
楊宇清本意是想問雪人出現時會不會對人的神經係統造成影響，但梅朵顯然沒有理解他的意思。
“你當時呼救了嗎？”楊宇清隻好換了一種問的方式。
“一開始我是嚇得大叫起來，後來夜帝和雪豹打了起來，我就一邊跑一邊喊救命。”梅朵說。
楊宇清點了點頭，看來八年前雪人出現的時候，梅朵並沒有出現神經緊張和說不出話的情況。這跟他們今天遭遇雪人的情況迥然不同，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見楊宇清不再問問題，梅朵繼續說：“那件事後來傳了出去，陸陸續續許多探險隊從世界各地過來這裏找夜帝。名義上是探險，其實他們是為了一己私欲來抓捕夜帝的。有些人常年在拉薩的旅店、賓館住著，隻要有夜帝出沒的消息，他們就第一時間趕過來。”
“你以為我們也是過來抓捕夜帝的？”楊宇清看著梅朵問。
“沒錯，因為這兩天附近發生了幾起藏獒被殺的事件，大家認為是夜帝幹的。”梅朵說，“這個消息隻要傳出去，守候在拉薩的那些探險隊一定會立刻趕過來。”
楊宇清點點頭，他大致明白了梅朵的意思，也開始理解她情緒上的陰晴不定。夜帝救過梅朵，所以她不希望夜帝被別人抓到。對於一般來西藏旅遊的人們，熱情好客的梅朵是十分歡迎的；但是對於以抓捕夜帝為目的的探險人員，梅朵是十分排斥的。
“夜帝就是喜馬拉雅雪人，是傳說中的類人猿物種，世界各地的探險者趨之若鶩，是因為它具有極高的研究價值和商業價值。”楊宇清說，“不過尋找夜帝的活動持續了幾十年，至今沒有任何一個國家的探險隊真正抓到過，甚至連照片都沒有拍到。所以，你放心，夜帝沒那麽容易被抓住。”
“如果夜帝殺了藏獒，危害鄉裏，抓他也在情理之中。”程東說，“總不能放任不管吧。”
“夜帝不會殺藏獒的！”梅朵爭辯到，“那隻是他們的猜測，沒有人親眼看到。”
“從網上有關喜馬拉雅雪人的資料來看，夜帝隻有一次攻擊人類的記錄，而且隻是致人輕傷，沒有致命；但是夜帝救人的記錄卻很多。所以，我們大致可以認定，夜帝不會主動攻擊人類，反而會在人類遇到危險時出手相救。”楊宇清說。
“沒錯，夜帝是人類的朋友，我們怎麽能抓它呢！”梅朵對楊宇清的話十分認同。
“但是，夜帝襲擊其他動物的記錄很多，而且一旦攻擊必然致死。”楊宇清對梅朵說，“當然，這也是動物的本性。如果它是食肉動物，它不捕食其他動物的話就會活活餓死。”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願意每天買食物給它吃。”梅朵說。
“你對一隻動物這麽好幹嗎？”程東不解地說，“再說了，就算你見到一隻夜帝，那也未必是救你的那隻。”
“我不管。佛家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既然夜帝救過我，我就要報恩，不準別人傷害它們。”梅朵固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