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收拾好之後,宋廷軍和楊宇清帶著一行人下了樓,西西和童雨攙著身穿明朝服裝的塑料人偶一起走,陳紅和楊姍則拉著秦婉蓉一起走。周喬和方卓已經在酒店大堂的休息區等候,見到楊宇清他們下來,趕緊起身迎了上來。

“周少,讓你久等了!”楊宇清對周喬說。

“我也是剛到,楊先生很準時。”周喬微笑著對楊宇清說,然後一一和其他人打招呼,看到陳紅和楊姍拉著的女人,周喬一眼就認出了她就是秦婉蓉,不免有點激動,驚喜地走上去說:“姑姑,你還認識我嗎?我是喬仔。”

“安邦,你來了?”秦婉蓉見周喬走過來,迎上去問。

周喬馬上預感到了不對勁,轉身問楊宇清:“她怎麽會這樣?”

“她瘋了,十九年前就已經這樣了。”楊宇清說,“具體情況再給你解釋,我們現在可能遇到了一點麻煩,得馬上離開這裏!”

周喬看了一眼西西和童雨兩人攙著的人偶,感覺事態有點嚴重,不再多說,讓方卓去外麵找三輛出租車。

酒店外麵本就有很多出租車紮堆等人,不到三分鍾,方卓就安排好了,回來通知大家上車。

宋廷軍稍微安排了一下,他和陳紅護著秦婉蓉坐第一輛車,周喬坐副駕駛指路;方卓和楊宇清護著穿著明朝服裝的人偶坐第二輛車,西西坐副駕駛;童雨和楊姍坐最後一輛車。安排好之後,大家同時走出酒店,迅速上了出租車。周喬的飛機停在西郊,他指引著第一輛車往西郊駛去,後麵兩輛車跟了上來。

“師傅,盡量避免進入鬧市區和僻靜的地方,繞點路沒有關係。”宋廷軍對出租車司機說。以他多年的辦案經驗,要劫持或是伏擊一個目標,鬧市和僻靜的地方是犯罪人員最喜歡下手的地方。

“好的!”出租車司機說。

宋廷軍拿出電話,給當地的公安機關的負責人打了個電話,請求他們派幾輛警車過來,並把現在的位置和出租車的車牌號碼報給了對方。

“幾位老板,你們這是?”出租車司機有點緊張地問。

“我們是警察,你什麽都不用問,開車就行!”宋廷軍說。

“好!好!”出租車司機趕緊答應道,豆大的汗珠從額頭冒了出來。

走了幾分鍾,前麵到了一個紅綠燈路口,前麵的車慢了下來,三輛出租車也慢慢列隊停了下來。遠處傳來了警車鳴笛的聲音。

突然,“砰”“砰”兩聲脆響,兩顆子彈擊穿了第二輛出租車的前擋風玻璃,正中後座中間塑料木偶的左胸。

“臥倒!”楊宇清大喊一聲,抱頭躲在駕駛座後麵。

出租車司機嚇得渾身發顫,趕緊打開駕駛座的車門跑了下去。方卓也被嚇得不輕,一邊抱頭躲避一邊問:“怎麽回事?”

“先躲著,別探出頭!”楊宇清說,輕輕地將旁邊車門打開了一條縫,隨時準備跑到前麵駕駛座上去開車。

宋廷軍對槍響十分敏感,兩聲槍響足夠他確定狙擊手的位置。他將隨身攜帶的手槍拿了出來,握在手裏,思索著怎麽應對當下的局麵。他的手槍射程太短,根本不可能傷到狙擊手,而且他也不確定狙擊手到底有幾個人。

警車的鳴笛聲越來越近,很快,四五輛警車將三輛出租車圍了起來。兩分鍾後,宋廷軍見沒有其他狀況,猜想隻有一名狙擊手,於是小心翼翼地從側邊下車,和警車上的人員交涉了一下,然後拿起手槍向著左前方的一棟大樓的樓頂開了兩槍,馬上又回到出租車上。很快,十多名警察從警車上下來,向左前方的那棟大樓跑去。

樓頂的狙擊手收到的指令是在十字路口伏擊秦婉蓉和楊宇清,先狙殺秦婉蓉,條件允許的話再狙殺楊宇清。此刻看到警察向這邊包抄過來,自己逃跑的時間不多,決定放棄狙殺楊宇清,趕緊收了狙擊槍,順著消防通道向樓下跑去。

前麵的紅綠燈已經變換了好幾次,其他社會車輛還搞不清楚狀況,看到計量警車在這個路口都不敢過去。此刻紅燈再一次變成了綠燈,宋廷軍示意第一輛出租車開始前行。楊宇清打開車門,迅速進入駕駛室,開動出租車,跟了上去。幾輛警車也跟了上去。

安全行駛了二十多分鍾後,三輛車終於安全到達了西郊。

宋廷軍和當地警方做了簡單交涉之後,便和其他人上了飛機。方卓支付了出租車司機的費用之後,也上了飛機。剩下的事情交給當地警方處理。

“幸好楊先生安排周到,否則就麻煩了。”飛機啟動後,陳紅說。

“怎麽會有人要殺我姑姑?你們到底惹了什麽人,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開槍殺人?”周喬滿臉疑惑。

“秦婉蓉和我先後被一個神秘機構軟禁,他們怕秦爺知道秦婉蓉被軟禁的事情後報複,所以想殺人滅口。”楊宇清說。

“什麽神秘機構?”周喬問。

“我不能說。”楊宇清說,“救我出來的人也是這個機構的人,我答應過他要保守秘密。我希望,你不要和秦爺提秦婉蓉被軟禁的事。”

“我可以答應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周喬說。

“你知道野人的身份嗎?”楊宇清突然想起上午的事情來,看著周喬問。

“了解一點。”周喬說,“張道人曾經跟我說,野人很有可能是姑姑的戀人宋定洲。”

“宋定洲?他是什麽人?”楊宇清繼續問。

“是秦爺找的一個幫手,在秦爺所找的老一輩的人中,把他傳得很神。”周喬說,“據說這個人身手十分了得,比武俠劇中的高手有過之而無不及。在秦爺組織的一次盜墓活動中,遇到了兩具僵屍,張道人道行太淺,解決不了。宋定洲不用任何法術符咒,赤手空拳就把兩具僵屍解決了。”

“這人真有這麽厲害?”陳紅覺得周喬說的隻是以訛傳訛的故事,裏麵一定添加了不少誇張的成分。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我沒見過宋定洲本人。”周喬說,“據說這個人還懂得詩詞韻律,頗有才華。所以我姑姑對他一見傾心,宋定洲對我姑姑也是一見鍾情。”

“這應該會成就才子佳人的千古佳話才對。”童雨疑惑地說,“結果怎麽會是秦婉蓉失蹤,宋定洲成了野人呢?”

周喬看向童雨,目光變得柔軟起來,他心中何曾不想與童雨也成就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話?童雨被周喬看得滿臉通紅,連忙把臉偏向了楊姍。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周喬趕緊繼續往下說以避免尷尬:“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老一輩的人也諱莫如深。隻有張道人曾經提了一下,說秦爺不同意他們在一起。”

“秦爺不同意可以私奔啊!”西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說完,她掃了眾人一眼,卻發現大家對她的這個想法似乎並不感冒。

“在國內瓊瑤劇看多了吧,私奔不是這麽浪漫的事情。”周喬看了西西一眼說,“宋定洲和秦爺也因此有了芥蒂,姑姑在親情與愛情的博弈中也非常疲憊痛苦。十九年前的那次行動,雖然我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但這個過程中一定是因為什麽事情激發了秦爺和宋定洲之間的衝突,才會導致有情人生死分離的局麵。”

“十九年前,中緬邊境的探險並不是秦婉蓉和朋友的興趣之旅,而是秦爺的精心安排,對吧?”楊宇清看著周喬問。

周喬沒有直接回答楊宇清的問題,點了點頭表示默認。

“蛇族金字塔的壁畫中記載了秦爺帶人過去所做的事情,應該是宋定洲畫下來的。”楊宇清說。

“不是蛇族,是龍族!”西西在一旁糾正道。

“不好意思,龍族!”楊宇清抱歉地看了西西一眼說。

“不對,秦婉蓉每次叫的都不是宋定洲的名字,而是叫安邦。”陳紅突然說,“難道這兩個名字是同一個人?而且,楊先生說秦婉蓉一直穿著明朝的服裝,這又是怎麽回事?難道她有這個癖好?”

“定州?安邦?”楊宇清重複了一下這兩個名字,陷入沉思,“平定九州,治國安邦,這兩個名字似乎有某種聯係,更像是一對兄弟的名字。”

“看來疑點還很多。”宋廷軍說,“恐怕隻有當事人才能說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有一個當事人現在就在我們麵前,要想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事情,其實很簡單,周少可以輕易做到。”楊宇清說。

楊宇清所說的當事人自然是指秦婉蓉,但她已經瘋了,周喬怎麽從她嘴裏得到當年事情的真相?帶著疑問,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周喬。

周喬看著大家渴求真相的目光,微微一笑說:“楊先生說得沒錯,想知道真相很簡單,我隻要對姑姑進行催眠,就能讓她說出當年發生了什麽事情。而且,我也可以用催眠的方式嚐試進行治療,或許可以讓姑姑恢複過來。”

聽到“催眠”這個詞,童雨的心情變得很複雜。兩年前,周喬曾經對她進行遠程催眠,幫她治療失眠;但也是在兩年前,周喬遠程催眠了周婷,利用她殺害了她的家人。周喬對童雨的好是不可否認的,但是麵對這個喜歡用自己的標準去衡量好人壞人,以上帝的名義去懲罰自己認為的壞人的男人,童雨並沒有對他產生太多好感。正在心亂如麻時,童雨發現周喬正微笑著看著自己,趕緊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