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下午五點，兩架飛機降落於雲南西南部的邊防基地。上官雲和宋廷軍一行人從飛機上走下來，一個身材高大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在機場上迎接。
“上官，好久不見了！”中年男子迎上來和上官雲握手。
“老高，真是老當益壯啊！”上官雲和中年男子一邊握手一邊拍了拍他厚實的肩膀說。
老高帶著上官雲一行人往一棟三層樓房走去。一路上，上官雲把一行人一一給老高做了介紹。
來到大廳，老高已經讓人準備好了晚餐，大家洗手後就座。
“歡迎大家來到祖國的西南邊陲！你們來得比較匆忙，晚餐沒有特別準備，就按我們戰士的標準餐，三菜一湯白米飯。粗茶淡飯，大家別介意，但是量管夠，大家要是吃得下，就放開來吃！”老高嗓門大，一說話整個大廳都是他的聲音。
“老高，你就別客氣了，我們是過來辦事的，不是過來旅遊的。”上官雲毫不客氣，已經拿起筷子開吃，一邊吃一邊說，“我帶來的這幫孩子，都不是那種嬌貴的公子小姐，這樣簡簡單單最好。”
其他人對上官雲的說法都表示讚同。
“能讓你親自出動的一定不是小事，何況還帶了這麽多幫手。”老高用狡黠的小眼睛看著上官雲說，“能不能透露一下？如果太過機密，那就算了，我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也不是什麽大事，我們這次過來是為了找個人。”上官雲說。
“看來這是個大人物。”老高看著上官雲說。
上官雲擺擺手說：“不是什麽大人物，是我的一個朋友。最近西南邊境有沒有陌生人過來？”
“陌生人倒是沒發現。”老高說，“不過幾天前有兩架直升機出入北緬。”
“你們沒有攔截嗎？”上官雲疑惑地問。
“那兩架飛機是隸屬周氏集團，出入北緬是報批過的，所以沒有攔截。”老高說。
“哪個周氏集團有這麽大能耐？”上官雲驚訝地問。
“就是去年病故的著名企業家周文康，老家是雲南的，生前非常支持家鄉的經濟發展，跟當地的政府部門也有很多合作項目。”老高說，“當年，周文康想在邊境的森林裏建一座別墅養老，政府還特批了一塊地賣給他。”
“那周文康死後，這棟別墅和直升機都是誰在用？”上官雲問。
“從登記的資料來看，應該是周文康的兒子周喬。”老高說。
“周喬？”宋廷軍驚訝地反問到。這個名字就像一個烙印深深地刻在宋廷軍心裏，因為這是他從警以來唯一一個在明知對方是凶手的情況下卻不能實施抓捕的人。不是因為他的財力或是背景，而是因為他的犯罪手法異常高明，根本找不到他的犯罪證據。
同樣驚訝地還有童雨，她雖然和周喬隻見過兩次麵，但是那個瘦高英俊的男子的身影始終在她心裏揮之不去。喜歡上他了嗎？應該不是，童雨可以肯定自己不會喜歡上一個潛在的罪犯；恨他嗎？也算不上，雖然他有過犯罪的行徑，可是回想起他溫文爾雅的模樣，就是恨不起來。
“宋隊長認識他？”老高看著宋廷軍問。
“認識。一年前他回A市處理周文康的遺產時，我作為警方代表與他接洽過。”宋廷軍說，但沒有透漏周喬曾經參與一年前周氏連環凶殺案的事情。
“老高，你知道周文康的別墅在哪個位置嗎？”上官雲問。
“當然知道，這是有備案的。那棟別墅在叢山峻嶺之中，開車是去不了的。你們要去的話，我明天派軍機送你們過去。”老高說。
“不，我們吃完飯就過去，不知道你能否安排？”上官雲問。
“沒問題！”老高爽快地答應到。
上官雲環視了一下大家說：“吃喝拉撒的問題，大家三十分鍾之內解決！”
虎子和豹子押著範仁磊回到機場時已經臨近傍晚，其他人已經回來了，圍在篝火旁吃東西。
看到隻有他們三人回來，而且範仁磊還被反綁著雙手，大家都很疑惑。
小麗最先站起來，驚訝地問他們：“怎麽回事？幹嘛綁著小磊？楊先生呢？”
豹子一把將範仁磊推到眾人麵前，憤憤地說：“你們問他！”
範仁磊被豹子用力一推，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旁邊的王大力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大家都用驚疑的眼光看著範仁磊，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張道人心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但還是強裝鎮靜地看著範仁磊問：“小磊，怎麽回事？”
範仁磊站好身子，看了張道人一眼，平靜地說：“我把楊宇清推下了懸崖。”
“什麽？！”張道人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聽到這個消息還是不由自主地驚叫出聲。其他人也異常震驚，有些人甚至驚訝地站了起來。
“你瘋了！”林巧兒最先反應過來，歇斯底裏地對範仁磊喊道，“你知不知道這裏最關心你的人就是楊先生！科麥斯把你吐出來的時候，是楊先生不顧你滿身腥臭給你做人工呼吸；你發瘋跑出去，楊先生怕你有危險，和虎子豹子追了你一整夜把你找回來。你竟然要害楊先生，你還是人嗎？”
“是啊！你他媽太不仗義了！”王大力聽林巧兒一說，也氣憤不已，扶著範仁磊的手一甩，巴不得離他遠點。
“就是一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孫猴子鄙夷地看了範仁磊一眼說。
其他人也紛紛指責範仁磊的不義之舉。
虎子再次拿起手槍，對準了範仁磊的腦袋，說：“大家表決一下，他該不該死？”
雖然大家都對範仁磊的做法異常不滿，但虎子這麽一問，一時不知道怎麽表態，整個機場頓時安靜了。
“虎子，先別衝動。”張道人打破了沉默，對虎子擺擺手，示意他先把槍放下。虎子看了張道人一眼，又掃視了大家一眼，見大家都沒有表態，隻得放下了手槍。
張道人站起來，走到範仁磊身邊，解開了綁在他手上的皮帶，看著他的眼睛說：“小磊，我給你個機會，跟大家解釋一下你為什麽這麽做。如果沒有能服眾的理由，一命抵一命，虎子斃了你，死得也不冤。”
範仁磊活動了一下雙手，麵無表情地看了張道人一眼，然後轉向大家說：“我和楊宇清的私人恩怨相信大家也聽說過。一年多前，是他協助警察破了我的數字密碼，還設計把我抓進了監獄。”
“做錯了事就應該受到懲罰，何況你是在犯罪，我認為楊先生這樣做沒什麽不對。”阿華說。
“我沒有對這件事懷恨在心，”範仁磊看了阿華一眼說，“可是幾天前，我和他聊天時，他對我說等這次任務結束了，讓我去自首。如果你好不容易從監獄裏出來了，還會再去投案自首嗎？”
“這種事情我們可以好好談，慢慢談。你跟大家說出自己的想法，我們大家都會幫你說話，跟楊先生溝通。”阿華對範仁磊說，顯然對這個理由不太滿意，“總之，殺人就是不對。”
其他人對阿華的說法都表示讚同。
範仁磊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說：“我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更了解楊宇清，以他的為人，任務結束後如果我不去自首，他一定會找警察來抓我。我犯的是殺人的罪，越獄後再次被抓進監獄，我這一輩子就隻能在監獄裏度過！我知道我以前做了錯事，但是我還年輕，我想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可惜他不會給我機會。為了能有一次重新開始生活的機會，我隻能殺了他。你們自己想想，如果和我一樣的處境，你們會怎麽做？”
大家頓時議論紛紛，有些表示可以理解，隻是做法有點過了；有些則還是憤憤不平，譴責範仁磊的行為太過惡劣；隻有張道人和獵人始終保持沉默。
“而且，我們大家都是為了完成同一個任務聚在一起的！”範仁磊看了張道人一眼，提高嗓門說，“我們有統一的行動指揮人，就是張道人。可是楊宇清卻不聽指揮，明明已經找到了受傷的野人，卻不報告給張道人。繼續這樣下去，我們這群人就會被楊宇清搞得四分五裂，甚至出現內鬥，他的存在對我們完成這次任務有害無益！”
範仁磊此話一出，大家驚訝不已。原本與楊宇清一個小組的成員驚訝的是，範仁磊竟然把約定好要保守的秘密說了出來；與張道人一個小組的成員驚訝的是原來楊宇清一組早就找到了野人，但卻隱瞞了這個消息。
最感震驚的是張道人，他這才明白為什麽楊宇清會知道這麽多事情。讓他氣憤的是，自己才是這次行動的最高指揮官，可是楊宇清一組那麽多人竟然沒有一個人向自己報告這件事情！
“虎子，小磊說的是真的？”張道人心裏異常氣憤，看著虎子厲聲問。他安排虎子和豹子去楊宇清那一隊，原本就是想掌握那一隊的行蹤和獲取的資料，事前就囑咐過他們有什麽情況及時匯報。沒想到的是，虎子和豹子竟然幫著楊宇清一起隱瞞，難不成楊宇清給他們灌了迷魂湯？
“我們找到野人的時候發現野人受了槍傷，當時楊先生就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所以沒有及時報告，後來才知道原來是你下的手。”虎子看著張道人說，麵無懼色，“我倒想問問，明明大家已經商量好活捉野人，你為什麽要趁夜槍殺野人？你到底想隱瞞什麽？”
張道人沒想到對虎子的質問被回擊了回來，這個問題楊宇清中午就提出來過，逼得自己把老底都抖了出來。如今虎子再次發問，竟然一時不知道如何應對。
“你是軍人出身，應該知道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上級的安排，而不是質疑上級的決定！”不等張道人回應，範仁磊走到虎子麵前說，“張道人作為這次行動的負責人，完不成任務他的責任最大。他這麽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沒必要向你解釋原因。而你，作為一個執行任務的軍人，卻沒有向最高指揮官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