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楊宇清剛才一直在傾聽,等他們說完,把目光投向張道人說:“張道人,資料裏說,山洞方圓五公裏都搜尋過,那有沒去過北麵的一道深溝?我們今天往北走,一直走到一個深溝邊,深溝有十多米寬,深不見底。溝的對麵是一座光禿禿的高山,山上都是岩石,上麵有很多山洞。”

張道人回想了一下說:“我們去過那裏,那裏是北麵搜尋的終點。因為溝有點寬,搜尋人員過不去。我們猜想秦婉蓉不可能過去,所以並沒有去對麵山上搜尋。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塊地方,隻有南邊是與緬甸北部相接的,東麵,西麵和北麵都是懸崖或深溝。所以,我們搜尋的範圍主要集中在南邊,並沒有嚴格按照以秘洞為中心方圓五公裏的範圍搜尋。”

楊宇清想了想說:“我覺得還是得想辦法去對麵看看,我們覺得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說不定就有人能夠做到。”

“你想帶隊去過去?”張道人看著楊宇清問。

“沒錯,明天過去。”楊宇清斬釘截鐵地說。

“你怎麽過去?”張道人問,“而且,科麥斯隨時可能攻擊你們。”

“隻要想過去,辦法總是有的。”楊宇清說,“至於科麥斯,蟒蛇怕火,隻要我們帶上火把,它就不敢靠近。”

張道人沉默不語,在思考著什麽。楊宇清一隊的人都很緊張,因為野人命在旦夕,如果張道人不同意楊宇清的建議,明天不能及時趕到給他輸血醫治,野人必死無疑。

張道人猶豫了許久,最終說:“我同意過去看一看,但是要過幾天再說,而且要一起行動。這條科麥斯很聰明,我們要弄清楚它到底想幹什麽,除非確定它對我們的安全沒有威脅,否則我們每一個人都不能有任何行動。我要對大家的安全負責!”

楊宇清一隊的幾個人頓時緊張起來,如果按照張道人的安排做,就會完全喪失救野人的機會。不過幾人也都不好發作,畢竟張道人是老板指定的領頭人,他說的話就是命令,何況他這麽做也是為了大家的安危著想。幾人隻能把目光投向楊宇清,作為這一隊的頭,隻有他才有可能說服張道人。

楊宇清冷笑了一聲,對張道人說:“對我們的安全負責?我們是來找人的,結果卻是先對付野人,現在又對付科麥斯,真正要做的事一點眉目都沒有,我們大家耗在這片原始森林裏就是對我們的安全負責?我就奇怪了,從昨天到今天,我們總共才分開行動了兩次,為什麽每次你隊裏都會有人受傷?這就是你所謂的對我們的安全負責?”

這話挑釁味十足,張道人一聽臉馬上就陰沉下來了,大家都替楊宇清捏了把汗。

“你的意思是怪我害猴子和阿偉受了傷?”張道人看著著楊宇清問,語氣中略帶怒意。

“我隻是說個事實,沒有責怪誰的意思。我知道,你作為領隊,責任重大,必須為我們的安全著想。”楊宇清毫不畏懼地直視著張道人的眼睛說,“我的意思是,如果這片森林裏有危險,躲在機場不出去並不意味著安全;同樣的道理,走出去也並不意味著危險。”

張道人擺了擺手說:“好!我今天就把話挑明了,大家都是為了酬金來的,我不能擋了大家的財路。?你想早點行動找到秦婉蓉,可以!願意跟著楊宇清一起行動的,也可以去!但我醜話說在前頭,大家做個見證,如果因為楊宇清的私自行動導致傷亡事件發生,與我無關!”

說完,張道人衣袖一甩,向自己的帳篷走去。

楊宇清一隊的幾個人終於鬆了一口氣,明天可以順利去醫治野人了。張道人走後,氣氛變得異常冷清起來,大家無心再聊天,三三兩兩地回了自己的帳篷。

“真沒想到,楊先生平時看起來挺斯文的,今天竟然直接和張道人杠上了。”回到帳篷,小美對小麗和林巧兒說。

小麗笑了笑說:“他用的是激將法,如果不這麽說,張道人怎麽會讓他明天行動?”

“他為什麽這麽急著要行動?不惜和張道人翻臉。”小美驚訝地問。

“這得問巧姑了。”小麗假裝隨意地說。

“我怎麽知道?”林巧兒莫名其妙地問。

“昨天晚上,你和張道人還有阿華阿偉出去做了什麽?”小麗看著林巧兒問。

“小麗,你在說什麽?我不懂你的意思。”林巧兒慌亂地說。

“事情隻要做了,總會有人知道的。”小麗笑了笑了說,“我覺得我們還是站在楊先生這邊比較好。”

“你的意思是,你明天會跟楊先生一起行動?”小美問。

“那當然!”小麗果斷地說。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小美歎了口氣說。

林巧兒則猶豫了,到底應該站在張道人這邊,還是站在楊宇清那邊?

“清哥,剛才的激將法效果不錯!”回到帳篷,範仁磊對楊宇清說。

“我還真怕這個道家高人沒有脾氣。”楊宇清笑了笑說,“看起來脾氣還不小。”

“老實說,我真不知道這個高人高在哪裏。”範仁磊鄙夷地說。

“最好是不要有機會知道,否則準沒什麽好事。”楊宇清說。

“對了,清哥,有個事我想問你。”範仁磊突然一本正經地說。

範仁磊難得一次說話這麽認真,楊宇清倒覺得納悶了,看著他問:“什麽事?說吧。”

“這件事完了之後,你會去告發我越獄的事嗎?”範仁磊問。

楊宇清想了想,認真地看著範仁磊說:“小磊,你還年輕,前麵的路還很長,不要讓自己走向不歸路。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給你作證人,證明你越獄是被秦爺脅迫的。”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做完這件事之後該做什麽。如果在外麵逃亡,倒不如在獄中呆著舒坦。”範仁磊說,“清哥,你幫我個忙,事情辦好之後,把我應得的那兩百萬帶給我爸媽。”

“為什麽不自己給他們?”楊宇清問。

範仁磊無奈地笑了笑,說:“不想見他們。”

“沒問題,我答應你。”楊宇清說,“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點行動,時間不能拖。”

“好咧!”範仁磊開心地答應到鑽進了被窩,仿佛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

不知道睡了多久,楊宇清突然感覺自己醒了過來,一種令人窒息的壓抑感令他呼吸有點困難,想翻個身但是卻渾身使不上勁。全身完全不能動彈,仿佛身體已經不屬於自己。楊宇清努力地想動一動自己的手指頭,嚐試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想睜開眼睛卻感覺眼皮異常沉重,沒有力氣抬起來。楊宇清隻能做心底的掙紮,但是越掙紮壓印感就越強烈。“鬼壓床!”楊宇清在心底對自己說。

“你是誰?”楊宇清問,喉嚨卻是不聽使喚地發出沙啞的一聲“啊”,根本說不出話來。

“你是誰!”楊宇清在心底歇斯底裏喊到,猛地睜開了眼睛,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盡管身體還是無法動彈,但是眼睛已經睜開,能夠在昏暗的光線中看到帳篷頂部。由於頭部不能偏轉,楊宇清隻好把目光斜向床邊,發現一個近乎透明的影子就站在自己床頭。

“你是誰?”楊宇清再次問,雖然發不出聲音,但是他相信這個影子能聽到自己在說什麽。

影子隻是微微晃了晃,沒有任何回應。當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慢慢恢複知覺時,壓印感瞬間消失,楊宇清知道他終於奪回了自己的身體。

楊宇清迅速雙手撐在**,打算支起自己的身體,眼睛卻始終盯著影子的方向。他的身體還沒完全立起來,卻發現影子像一陣風一樣快速飄出了帳篷,尼龍材質的帳篷對它絲毫沒有阻擋作用。

楊宇清甩了甩自己的腦袋,讓自己完全清醒過來,然後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帳篷裏沒有任何變化,範仁磊躺在另一張**,發出有節奏的輕微鼾聲。

“虛驚一場!”楊宇清心裏對自己說,看了看手表,淩晨3點。他再次躺下,沉沉睡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楊宇清再次被驚醒。這次不是因為鬼壓床,而是被範仁磊“啊”“啊”的叫聲驚醒。

楊宇清趕緊起床,走到範仁磊床邊,隻見範仁磊麵部扭曲,喉嚨中發出嘶啞的怪叫,似乎呼吸非常困難,整個身體卻一動也不動。

楊宇清趕緊用手死命搖晃範仁磊,一邊搖一邊喊:“小磊,醒醒!小磊,趕快醒醒!”

範仁磊被楊宇清這麽一搖,總算清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像彈簧一樣做了起來,大口喘著氣。

“憋死我了!”範仁磊邊喘氣邊說,“我感覺我突然呼吸困難,什麽東西壓在我胸口,想用力推開,但手腳不聽使喚。”

“是鬼壓床。”楊宇清說。

“就是睡眠癱瘓症?”範仁磊長舒了口氣說,“那我就不擔心了,我看過鬼壓床的科學解釋,應該是我睡覺的時候把手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了。”

楊宇清看著他額頭上的汗珠問:“你能感覺到自己這種狀況持續了多久嗎?”

範仁磊回想了一下說:“那時候意識比較模糊,應該有一會了,半個小時左右?”

楊宇清想了想,看了下手表說:“事情可能沒這麽簡單,我聽到的你的叫聲趕過來時,你的手並沒有放在自己的胸口。而且三點鍾的時候我也被鬼壓床了,但是持續的時間不長,隻有幾分鍾。現在是五點二十分,你又被鬼壓床了,這會是巧合嗎?”

楊宇清的這番話讓範仁磊再度陷入恐懼之中,驚恐地問:“清哥,你不會是想告訴我真有鬼吧?”

“就算是真有鬼,也不可怕,怕的是有人裝神弄鬼。”楊宇清說。

範仁磊這才反應過來:“你不會是懷疑張道人在搞鬼吧?不過他是道士,裝神弄鬼的確是他的強項。”

楊宇清笑了笑說:“我可沒這麽說,這話是你說的。”

範仁磊這才知道自己上當了,憤憤地說:“明明是你懷疑張道人,故意引誘我說出來,你這是誘人犯罪啊!”

“再躺會吧,等會天就亮了。”楊宇清說著回了自己**。